霍骁为了抓到张大疤瘌花了不知多少心血,没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店里竟然让她现了张大疤瘌的踪迹。
胖麦穗儿摇了摇她的胳膊:“姑娘,那些人走了,咱们俩要不要跟上。”
豆豆道:“你没听他们说三日后还来么,咱们马上回去,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必须得做一番周密的安排。”
胖麦穗儿没听霍骁说过土匪的名字,所以没能听懂老张头嘴里的“张大疤”是什么意思。
更不明白这件事情有什么复杂的。
不就是三个地痞流氓,如今大概是依傍上了什么有实力的土匪。
可那又怎么样,谁让他们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凉州城里,被捉拿归案,甚至被人暗地里解决了都实属活该。
“去结账,咱们得抓紧时间。”豆豆不想多做解释,急切地吩咐了一句,站起身来走出了小店。
胖麦穗儿撇撇嘴,姑娘又赖账!
明明昨日说好的她请客,结果请客的是她,付账的还是自己。
想归想,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含糊,她匆匆结完账后追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豆豆已经把霍骁留给她的人手全都召集到一起。
宅子不大的小花园里。
十二名侍卫,八名暗卫。
加上她和胖麦穗儿,一共是二十二个人。
她用最简洁的语言把现了土匪头子张大疤瘌踪迹,自己打算怎么办和大家讲述了一遍。
侍卫暗卫们都是霍骁的亲信,自然知道主子对张大疤瘌志在必得。
早一日抓住张大疤瘌,主子的目标就可以早一日实现。
只是,这样的任务交给他们就行,何必让未来主母亲自出马。
一个不小心把她蹭破一块油皮,主子回来肯定会扒了他们的皮。
所以,计划再完美也和未来主母无关,必须得改一改。
侍卫暗卫们都不善言谈,都知道豆豆口齿无比伶俐。
谁也不敢开口劝说,生怕被未来主母拿住语病。
四十只眼睛齐齐看着豆豆,简直让人受不了。
豆豆一个头两个大,她又不是要提着刀去和土匪拼命,这些人至于么!
胖麦穗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大着胆子插嘴道:“奴婢反对!”
二十个大男人齐齐点头,表示赞同她的意见。
豆豆伸手一拧胖麦穗儿的胳膊:“那好吧,既然不同意,那就把你的办法拿出来给大家议一议。”
胖麦穗儿嘴巴翘得老高,姑娘还是不公平,明明大家都不同意,偏她只寻自己的麻烦!
可一时之间她上哪儿去找办法?
胖麦穗儿只能硬着头皮道:“姑娘的办法不是不好,只是人选上有问题,只要把您换下来,派谁去都成。”
暗卫侍卫们又是一起点头。
豆豆的办法其实并不复杂。
小店的店主老张头是地道的杭州人,除了会做一手地道的杭州吃食外,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厉害角色。
那名声音嘶哑的杜爷说了,他们的头儿喜欢吃杭州菜,留下老张头的主要目的就是替他做菜。
当然,这只是杜爷的说法。
如果只是喜欢吃老张头做的菜,完全可以把他带回土匪窝里。
既然留他在凉州城里开店,自然还有其他的用意。
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能起的作用无非就是打探消息,或被当做土匪们的联络点。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家小店并不缺粮食,必然是土匪们开了方便之门。
她扮做一名去小店做工的男孩子,趁机和杜爷套套近乎,把自己做菜的手艺和机灵劲儿卖弄一下,是不是就能寻机混到那位“头儿”身边呢?
就算短时间做不到,混个脸熟总不是问题。
脸熟了防备心自然就会有所下降。
那位“头儿”想用杭州菜招待张大疤瘌,她用点小把戏让老张头做不了菜,她不就可以顶上了?
她们的目的是要寻到张大疤瘌,不是抓那些不起眼的小土匪。
到时候让侍卫暗卫们暗中尾随她,不就可以摸清楚张大疤瘌的去向,趁机把他和自己那些仇人们一网打尽。
所以,混进小店做工的人选就显得尤为重要。
先是年纪。
成年男子很容易让人怀疑,尤其是暗卫侍卫们,个个身材精壮,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人,而且他们脑子不够灵活,根本不行。
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胖麦穗儿和豆豆。
其次是这人得会做地道的杭州菜,最好还能说杭州话。
而胖麦穗儿不会做杭州菜,说话也是辽东口音。
综上所述,能执行这项任务的人只有豆豆一人。
把情况又仔细分析了一遍后,豆豆信心十足道:“既然你们把我视为未来的主母,就应该相信我的能力,一个只会躲在深闺中吟风弄月的女子绝不配站在霍小王爷身边。”
侍卫暗卫们再也说不出话,胖麦穗儿也闭上了嘴。
豆豆把事情进一步做了仔细的安排,侍卫暗卫们退下。
她把胖麦穗儿拉回了屋里。
见胖丫头还是忿忿的,豆豆笑道:“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姑娘我保证知无不言。”(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麦穗过往
胖麦穗儿的确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比如,主子对姑娘的喜爱很纯粹,从来不是因为她绝色的容颜或者是其他什么过人之处。
所以姑娘根本无需向主子证明自己有多少本事,配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换句话说就是无论为了什么都不值得去冒这份风险。
土匪一次抓不到还有下一次。
伤了、残了、甚至丢了小命,这辈子只能追悔莫及。
再比如,姑娘向来最怕麻烦。
以她的姿色和聪慧,想要得到美名其实很简单。
可她在京城的时候宁可留在小厨房做点心,也不愿意去参加各种诗会花会,其实就是觉得和那些贵女周旋十分麻烦。
就连到了军营和士兵们斗酒,目的也事为了解决麻烦。
但今日的事情在她看来就是姑娘自己去找麻烦,简直太不正常了。
可看着豆豆那张笑意盈盈的俏脸,胖麦穗儿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豆豆见她不开口,拉着她的手道:“是不是觉得我方才的戏演得太过火了?”
“演戏?”胖麦穗儿懵懂地抬起头看着自家姑娘。
豆豆嘿嘿笑道:“士兵们出征前需要鼓鼓劲儿,我那几句说的还成,对吧?”
胖麦穗儿总算是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了。
她没好气地把豆豆的手甩开:“奴婢倒是希望您乖乖留在府里吟风弄月,免得整日让人操不完的心。”
豆豆捏了捏她的胖脸蛋:“哟,还真生气了呀。”
胖麦穗儿拂开她的手,把头扭朝一边。
豆豆抚额,这小胖丫头哪儿像个十五六岁的大姑娘,整日矫情得像七八岁的小娃娃。
她整个人歪在椅子上,有些无奈道:“麦穗儿,你是知道的,你家姑娘就是个懒人,可谁让我喜欢上的人是那样的身份呢?”
胖麦穗儿心里一酸,竟有些想要流泪的感觉。
豆豆指了指身边的另一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麦穗儿,我是一名父母不详的孤女,虽然我自己并没有觉得比旁人差了什么,你家主子也不在乎,可事实上我们想要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的。”
胖麦穗儿终于坐了下来,有些哽咽道:“奴婢知道。”
豆豆道:“没什么好难过的,咱们都要相信你家主子,只是我觉得他把什么都放在自己肩上,太累太辛苦了,我想要替他分担一些。”
胖麦穗儿抬头看着她:“难道姑娘就不想建功立业?”
豆豆哑然失笑:“我为什么要建功立业?”
胖麦穗儿道:“有了功勋就可以证明给大将军和公主殿下看,您才是最适合做小王妃的人。”
豆豆拍了拍她的手:“傻丫头,大将军和公主殿下怎会看重这些。”
她说的虽然有些含糊,胖麦穗儿又怎会不明白。
无非就是家族、背景、势力……
她忙道:“姑娘,大将军奴婢没有福气见过,不敢妄自揣测,可公主殿下断不是那样的人!”
豆豆柳眉一挑:“哦?你和公主殿下很熟悉?”
她知道胖麦穗儿是在辽东的公主府里长大的,但永福公主身边的人太多了。
在公主府长大不代表和公主殿下就熟悉。
好些人就是和贵人们在一座府邸里生活一辈子,从生到死几十年都未必能见上一面,说上一句话。
果然胖麦穗儿摇了摇头:“公主殿下只和奴婢说过两次话,一次是奴婢五岁进府的时候,她给奴婢赐了名;另一次是主子挑中奴婢到您身边伺候,临行前她交待了几句。”
豆豆觉得十分欣慰。
她知道胖麦穗儿是暗卫,可她却一点儿也不像传说中的暗卫那般冷漠无情,反而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活泼可爱。
一个五岁就去做暗卫的人还能保持这样的天性,只能说明她遇上了好主子。
不过,她并不想过多地从胖麦穗儿口中听到她对永福公主的评价。
好也罢,坏也罢,善良也罢,恶毒也罢。
对待下人的态度和对待儿媳妇的态度永远不能相提并论。
好人不一定是位好婆婆,恶人也未必会整日磋磨儿媳妇。
她知道自己耳朵软,听了太多关于永福公主的好话一定会心向往之。
万一现实和理想差距太大,最终伤心难过的还是自己。
与其那样,不如就把永福公主当作一个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是好是坏见面后自有分晓。
她笑道:“麦穗儿,你和我朝夕相处也半年多了,还从来没和我讲过你小时候事儿呢,今日索性就说一说?”
胖麦穗儿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有些诧异道:“姑娘想听奴婢在家时候的事儿?”
豆豆点点头:“不管是在家的还是在公主府的,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想听。”
胖麦穗儿觉得自己的经历实在太简单,前面十几年加起来还不如跟着姑娘的这几个月精彩。
可姑娘想听她又怎好拒绝。
略一思索道:“那奴婢就从开始记事儿的时候讲起吧。”
豆豆点点头。
“奴婢的家在沈阳中卫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家里有祖母、爹娘,还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
奴婢打小儿就能吃,可家里不富裕,祖母又嫌弃奴婢长得难看,怕将来寻不着婆家……她想把我卖给镇上的大户人家做丫鬟,娘不同意和她吵了好几回,结果也没卖成。
后来村里遭了雪灾更吃不饱了,奴婢觉得自己要是再留在家里,非但自己活不了,还会拖累娘和弟弟,所以跑到镇里把自己卖了。”
豆豆被惊到了:“你五岁的时候就能想这么多,还敢这么做?”
胖麦穗儿不以为然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姑娘不懂的。”
豆豆撇撇嘴道:“就跟谁没穷过似的。”
胖麦穗儿笑了:“姑娘别打量谁不知道,您小时候那些光辉事迹奴婢听得多了,那时候您连五岁还没有呢!”
豆豆今日本就是一张小黑脸,现下就更黑了。
她咬牙切齿道:“肯定是采青那个叛徒告的密,你们几个是不是经常私底下议论本姑娘?”
胖麦穗儿嘿嘿一笑:“姑娘,您明日还有要事,先好好休息,奴婢去厨房看看晚上吃啥。”
说罢一溜烟儿跑了。
她这一说豆豆还真觉得有些疲累,把外裳一脱直接躺到了床上。
从明日起,她就要开始打硬仗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扁豆定计
豆豆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直到傍晚时分才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弄醒。
“姑娘,饿坏了吧,先起来洗把脸。”胖麦穗儿边说边把热水倒进了铜盆里。
豆豆从床上坐起来,趿着鞋走到妆台前看了看:“这小黑脸儿洗了不就装不下去来了么?”
胖麦穗儿笑道:“您别担心,奴婢有一种特殊的颜料,待会儿用过晚饭就给您涂上,十天半个月的绝对不会露馅儿。”
豆豆嘟了嘟嘴道:“那岂不是连身上也得抹?真是难看死了……”
胖麦穗儿抿着嘴直乐,姑娘虽然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其实也挺臭美。
饭后豆豆索性好好洗了个澡,这一去不知多少天,洗澡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洗完澡胖麦穗儿还在用帕子给她绞着长,暗卫来报宅子里看门的孟老头儿回来了。
豆豆眼睛一亮,忙吩咐暗卫把人带到偏房。
“姑娘,咱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您和孟老头儿嘀嘀咕咕的,是您让他去做什么事儿了么?”胖麦穗儿拿起梳子把豆豆的长梳顺。
豆豆道:“你可别小看了孟老爷子,他年轻的时候是军中最厉害的斥候,我让他去打探那家小馆子的情况了。”
胖麦穗儿替她简单绑了个马尾,嘟囔道:“孟老头儿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平日里谁都不搭理,您居然也能和他说上话。”
豆豆披上一件棉袍,看着胖麦穗儿笑道:“与人相处最重要的是要用心,要懂得尊重人,你们张嘴就唤老头儿,人家又怎会乐意和你们说话呢?”
胖麦穗儿动了动嘴唇,才不要和姑娘耍嘴皮子。
主仆二人前后脚走进偏厅。
孟老头儿全然不似平日里佝偻着身子的老态,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属下见过姑娘。”他并未跪拜,只是抱了抱拳。
不让他行大礼是豆豆之前吩咐过的。
见他果然不和自己客气,豆豆笑道:“孟老爷子请坐。”
胖麦穗儿也不敢怠慢,忙给两人都上了热茶。
孟老头儿是个爽利人,直接开口道:“姑娘,属下已经把那位店主老张头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豆豆点头:“您请说。”
孟老头儿道:“老张头今年五十六岁,浙江杭州府人氏,母亲早逝,八岁起就在杭州府一家名叫杨记馄饨的小店做工。店主见他头脑灵活做事踏实,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便把独生女儿许配给他,算是招赘了个养老的女婿。”
豆豆恍然大悟:“难怪他明明姓张,小馆子会叫做杨记,看来此人倒是很重情义。”
孟老头儿微微颔:“的确如此,他入赘杨家之后,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杨记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但一家人野心不大,一直没有想过要把生意扩张,就守着那家馄饨店度日。
十几年前他们夫妇送走了岳父岳母,又把生意交给了两个儿子打理,老张头这才四处拜师学习做菜。”
豆豆道:“看来做菜完全是兴趣,否则不会到如今小店里依旧只是买馄饨和小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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