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许多人喜欢追捧的感觉或许能满足虚荣心,但她却不想要。
若被一人真心实意的,捧于掌心放在心尖疼宠纵容,比开一堆可有可无的烂桃花好太多。
她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也只想住进一个人心里。
苏语媣望着眼前年仅十岁的苏御浅,忽然觉得,这个妹妹的确变了。
☆、真的不喜欢
“我恍惚觉得你不是我那妹妹,印象中她一贯嚣张蛮横,万不会与我如此推心置腹。”苏语媣第一次放下了对这个妹妹的恨意与成见,笑容里多了真诚亦是少了虚假的算计。
苏御浅眉目间也温柔下来,朝苏语媣一礼示歉。
“以往是妹妹不懂事,现在我并未有心与姐姐为敌。”
“你…究竟是不是……”苏语媣再度问出这个问题,越是与苏御浅相处,她越觉得这不该是十岁时苏御浅该有的心智,可倘若苏御浅是重生的,又为何性情如此大变?
苏御浅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秘密,于是浅浅笑道“是不是有那么重要么,眼下不过是想让彼此的日子都好过些,天色已不早就不叨扰姐姐了,姐姐早些歇息吧。”
说罢便带着纯儿退了出去,留苏语媣一人沉思。
回浅苑的路上,纯儿提了提二夫人。
“小姐,一会儿是用晚膳还是去二夫人那瞧瞧?二夫人今儿可是气的不轻。”
“怎么回事?”苏御浅还不知道二夫人为何而气。
“还不是因为靖王爷下聘的事儿,二夫人一心以为小姐喜欢靖王爷,本是想今天给小姐和靖王爷牵线,怎知被大小姐给抢了,已是在容苑发了一下午的火了。”
“看来我还得感谢苏语媣了,要不是她今儿这一出,我就成了被乱点鸳鸯谱的那个了。”苏御浅嘴上这么说着,脚步还是朝容苑拐了去。
果然二夫人房内还点着灯,屋内传来二夫人与苏老爷的声音。
“老爷,我不管嘛,大房那丫头不过是被抱了一下,又不是多大的事情…”
“哎呀容儿,这皇上都赐婚了,你也不想浅浅去做侧妃吧?”
“老爷!”
苏御浅嘴角抽了抽,转身就走,纯儿赶紧斗胆拽住自家小姐“小姐,小姐您不进去看看夫人?”
“哎呀!”苏御浅心生烦躁,顿住脚步一挥手将纯儿的手甩开,但见纯儿一脸委屈,就心软下来什么都不说,去看望二夫人了。
纯儿在后面小跑着跟着“奴婢就知道小姐最好了!”
“行了行了,败给你了。”苏御浅嘘口气,撇了纯儿一眼,举起手来敲了敲门。
“娘,您歇下了吗?”
二夫人一听是苏御浅,赶紧来开门。
“你可算来了,你说说你今天都在干嘛呢,怎么一点正事没干?我可是听说今儿靖王爷一开始和你是坐一起的啊!”
“娘我都说了您别乱点鸳鸯谱,我没有,我没有喜欢靖王爷,您误会了!”苏御浅瘪着嘴巴,满脸都写着三个字:不情愿。
“浅浅啊,你当真不喜欢靖王爷?”苏老爷开口问道。
二夫人捏了苏御浅胳膊一下,苏御浅再次瞧了二夫人一眼,又瞧了纯儿一眼。
感情这俩都以为自己喜欢彦榅付?!
二夫人也就算了,怎么纯儿也跟着糊涂!
“爹,娘,我真的真的真的不喜欢靖王爷,女儿不着急,现在一心只想多学些东西丰富自己的学识见解,您真的别操心了好不好?”
二夫人一怔,仍不死心“浅浅,你只要说出来,你爹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做主。”
“娘!您要真的闲,不如现在就为肚子里这个挑挑夫家或者挑挑娘子,女儿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娘,您就饶了我吧!”苏御浅真的受不了了,这古代都这么早熟的吗!
若是放在现代,十岁这个年纪还在看动画片吧。
“好啦,浅浅既然不喜欢靖王爷,反正离及笄还有五年,不着急,今日事就到此为止,好不好?”苏老爷见苏御浅的的确确是不喜欢,也稍微放下了心。
俩闺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不好去破坏大闺女的姻缘。
“这…唉,老爷这么说,那便就这样吧。”二夫人叹口气,作罢了。
☆、再看一会儿
苏御浅从容苑回浅苑后,小厨房里已做好了饭菜。
纯儿知道小姐心情不好,便乖乖上菜,没有多嘴。
而苏御浅望着满桌菜肴,一点胃口也提不起来。
古代婚龄早,虽然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及冠,但其实很多都未到年龄便已成婚。
女子十三四许配人家的不在少数,而男子十四五也会有几个通房。
这是苏御浅难以接受的,可在古代人看来,这是最正常不过。
这月过后便是苏语媣十三岁的生辰,她也快要十一了,与其等着盲婚哑嫁,不如跑路算了!
当然,这只是苏御浅美好的幻想,她顶多只能出去逛个街。
十岁的小丫头,真要远离天子脚下这块地儿,她还不得被人敲晕卖了去。
不过,能出去走走也不错。
苏御浅眸子一亮,好不容易赶时髦穿个越,自然得到处走走才不枉费这一遭。
苏御浅内心的小算盘又打的叮当响,纯儿见小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来,反而更是害怕,这笑怎么看的她心里毛毛的呢…
待用过晚膳遣下纯儿,苏御浅没有急着睡觉,而是拿了本书来看。
不过…书拿反了。
南玄卿今儿把她送回浅苑就走了,还温声训了她几句,严令禁止她再像今日一般冒险。
她总觉得,一会儿他还会来,所以就支开了纯儿等。
这手里的书许久都没翻一页,一张纸仿佛能被她盯出个窟窿来。
“在等我?”南玄卿悄无声息来到苏御浅背后,而后墙的窗子还未来得及关。
嗯,他翻窗户倒是越发熟能生巧了。
苏御浅放下书来,望着后墙的窗子,如此想着。
“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摄政王大人,谁等你了,你这大半夜翻入女子闺阁可不是君子所为。”
南玄卿闻言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浅浅去找我?可以走正门。”
苏御浅扶额,知道这男人在故意逗她。
“算了,你还是继续翻吧。”
“其实浅浅你若搬去王府我便可日日走正门了。”南玄卿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他翻窗前特意摘了面具。
对于这个小丫头对他的夸赞,他表示很受用。
“你先坐。”苏御浅努努下巴,给南玄卿指了个位置。
南玄卿一笑,坐下。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粉嫩双颊,平添几分媚态。
而在苏御浅眼中,这烛光恍的的眼前男子更难辨虚实。
本就好看的不甚真切,现在就更像烛光幻象。
一时间,分不清是谁看谁痴了去。
最终苏御浅先回过神“怎么半夜来找我?”
“因为预料到浅浅在想我。”
苏御浅一怔,猛咳了几声后狡辩道“谁想你了,我看是你想我了吧!”
“这都被浅浅瞧出来了。”南玄卿笑着眨了下眼睛。
苏御浅脑袋彻底当机。
古人不是都很矜持很含蓄吗,怎么她遇到的这个不太一样?
张口闭口全是撩,偏偏人家一脸真诚,完全是由心而发。
“那你现在人也看到了,走吧!”
苏御浅其实很想再多看南玄卿一会儿,但又怕一会儿脸又红的丢人。
南玄卿身子微微前倾,捧住苏御浅的小脸蛋,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我再看一会儿,就走。”
这下苏御浅彻底脸红了起来。
☆、月光熠熠
“你,你干嘛啊。”苏御浅此时连说话都磕巴起来。
南玄卿一本正经答“看浅浅。”
“看我干嘛…”苏御浅声音随着头越发低下去,已快细如蚊声。
“浅浅好看。”
南玄卿话音刚落,手就挨了苏御浅不轻不重一巴掌,不得已松开。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南凕,总不能住炎麟吧。”
虽然小说中的南玄卿一年也没回过南凕几次……
“不急,等你及笄后再回。”
“你可是个摄政王,如此不理朝政真的好吗?”苏御浅嘴上这么问,但心里明白,一山不容二虎,自古摄政王就没几个有好下场,倘若不想争那皇位,最好远离朝堂。
只是她没想到,皇家这些事情南玄卿竟然解释给她听。
“当今南凕圣上是我兄长,父皇本有意立我为储,我无心于皇位百般推迟父皇才不得不改立皇兄而封我为摄政,可上打昏君下打奸臣权超于皇帝,但也因此使兄长心生忌惮,倘若我真的站于那朝堂上,怕是就要与皇兄针锋相对,永无宁日了,他现尚且能容我便是因我不问政事。”
南玄卿只是浅笑淡然的为苏御浅讲解,语气中毫无其他情绪。
而苏御浅却听的心里发堵,小说中原本的苏家俩姐妹都是斗的你死我活,更何况皇家了。
南玄卿便是有再大的权利,还不是被身份束缚,身在炎麟还要防着南凕那边跨国的算计。
“那…在炎麟你住哪儿?”
苏御浅强行转移话题,而南玄卿却道了四个字,如同天雷滚滚劈了下来。
“相府隔壁。”
“你说什么?!”苏御浅瞪大了眼睛,相府隔壁有家府邸一直空着,这两日似有人入住正在修葺,没想到竟然是南玄卿!
“所以倘若浅浅不想我翻窗来寻你,便可翻个墙,我不介意。”南玄卿故意打趣她,苏御浅微微抿唇。
“你不会是为离相府近才买下来的那个府邸吧。”
“不错。”南玄卿大大方方承认,引得苏御浅脸又红起来。
当即赶人“好了好了,都半夜了你赶紧回去吧,我要睡了。”
“好。”南玄卿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离去。
除了起身时带动了烛光,再无其它痕迹,仿佛从未来过。
而苏御浅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披了件披风走出房屋。
她的院子是靠街的那间,所以正正好好挨着南玄卿的府邸,遥遥望去那府内高悬着六角木制灯笼,灯火通明。
不知怎么,她管不住脚情不自禁的走到了墙边,指尖轻轻抚上墙面。
一墙之隔,仿佛那人就站在对面……
而事实上南玄卿的确站在那,她却不知晓。
跟随着南玄卿的子夜站在一旁,瞧着陷入爱情中的主子,正嘴角挂着笑,指尖触碰着墙面,描摹出一个女子的身影。
苏御浅觉得自己是魔怔了。
叹口气,便回房休息。
于是南玄卿也迈着悠闲的步子回房,月光熠熠,将两人背影拉长,仿若一条线,将两个人牵在一起。
平安符内藏着的玄卿二字就紧贴着她的胸口,像烙印,透过皮肤直达心脏。
然而同样的月亮,于苏语媣而言却是凄凉。
只是,这万般愁绪无人可诉。
☆、净慈寺之行(一)
第二日一早,苏御浅在去老夫人院子的路上遇到了苏语媣。
两人相顾一礼,难得的和气。
宋姑姑仍然是在院子里打扫,脸上的伤疤已淡去不少。
“宋姑姑早!”苏御浅快步跑过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宋姑姑见是苏御浅,也扬起和煦的笑来,但当瞧见后面的苏语媣时,笑容微僵。
苏御浅自然是将宋姑姑的反应纳入眼底,压低声音俏皮道“宋姑姑,你就别气了,生气会长皱纹的~”
“二小姐这小嘴儿啊,就是会哄人开心。”宋姑姑恢复笑意,然后对着苏语媣一礼。
“老奴见过大小姐,大小姐早。”
苏语媣微微一笑“宋姑姑早。”
“宋姑姑那我就和姐姐一起去给祖母请安啦。”苏御浅怕俩人一来二去冷了气氛,赶紧和稀泥,然后拽住苏语媣往老夫人房中走。
老夫人早就在堂中远远瞧见了这两个丫头,便朝苏御浅招招手。
苏御浅便松开苏语媣,快步跑了过去。
“祖母!”
“慢点慢点,哎呦,让祖母好好瞧瞧,昨天可是吓着了?”
“回祖母话,浅浅没有被吓到,也还好姐姐没事。”苏御浅乖巧的回着话,却也明显感觉出老夫人的区别待遇。
昨天最受惊的分明应该是苏语媣吧…
老夫人拍了拍苏御浅的手,见苏语媣前来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严肃起神色。
“昨日多亏你二妹妹相救,你一直昏着,现在既然一同来了,便给浅浅道个谢。”
苏语媣闻言,朝苏御浅欠身道“昨日多谢二妹妹相救,如果不是二妹妹,我现在怕已是箭下亡魂。”
“姐姐如此可就生分了,没事就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苏御浅这话说的是个道理,只是容易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她与苏语媣又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素日也是互相算计,若非两人交谈过一番已暂时言和,现在苏语媣便要疑心苏御浅是不是在揶揄她了。
“好了,近日发生事情太多,一会儿去净慈寺上柱香,住两日,你们两个可愿随着去?”老太太将事情翻篇,为了不显得太过偏心,便没有单独问苏御浅。
苏御浅与苏语媣闻言自然是都点头应下,于是没来得及用早膳,两人便都回各自院子收拾东西了。
老夫人信这些,想来最近大夫人的暴戾和苏语媣差点命损箭下使老夫人不安,所以便想带着她们两个人去祛祛晦气。
苏御浅并没有急着回浅苑,而是先去了趟容苑,叮嘱二夫人好生养胎,不要与大夫人冲撞,要多为腹中孩子着想。
上一次大夫人闯进容苑摔砸打人,着实令苏御浅心惊,这随老夫人一走,府里就剩这两个女人…也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叮嘱过后纯儿也将衣服收拾的差不多了,苏御浅想着这两日她不在府中,南玄卿倘若再来翻窗寻不到她,会不会着急,于是提笔留了封书信压在了桌上。
做完这一切苏御浅带着纯儿,而苏语媣那边带着她的丫鬟秀儿一同来到府外,老夫人这边交代大夫人切莫再生是非后带着宋姑姑上了马车。
苏御浅和苏语媣一辆马车,俩丫鬟一辆马车。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着净慈寺的方向行驶。
☆、净慈寺之行(二)
此次苏御浅没有像中秋宴时撩开窗帘看风景,因为她心中有股不安的感觉。
见苏御浅蹙眉,苏语媣不解问道“妹妹怎得眉头紧锁,可是有何事情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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