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还是小姐与二夫人…
如今再来这院子,当真是伤怀。
离开院子后,苏御浅带着苏御珩一路走到了姻缘树下,有少女们正抛红条。
苏御珩望着满树垂下的红条想伸手去抓,不过因为胳膊太短根本够不到。
这树十分粗壮,枝叶繁盛至极,怕是五个男子也未必揽的过来树干,看起来历史已是久远。
现代也有这种树,都上了百年的却也未如此之粗,想来这棵树应该还要更古老些。
突然,苏御珩伸手抓住了一个位置低的红条。
那红条已经褪色,甚至边边角角全都烂掉,只需一揉搓仿佛就会化作灰烬。
苏御浅赶紧阻止苏御珩,让苏御珩撒手,不管红条已经挂了多久,都是有情人美好的心愿,万不能给人家扯下来。
一贯听苏御浅话的苏御珩这次非死死拽着那红条,在这时,苏御浅无意看到那红条上还残留的墨迹,当即怔住,忍不住伸手查看。
那字像极了南玄卿的字。
苏御珩见苏御浅拽住了红条,就乖乖松开了手,似就为了让她看一般。
除了字迹,上面的名字竟也是玄卿,御浅。
瞬间苏御浅脑内闪过梦中出现过画面,男子站于树下万分虔诚的许下心愿,然后将红条用力一抛,那红条稳稳挂了上去。
见此男子满目欣喜,而身旁的女子却笑他幼稚“没想到你居然信这个,真是幼稚。”
“如果能和你一起,幼稚又何妨。”
“你许的什么愿望?”
“愿与你生生世世结发同心,连枝共冢。”
莫非,这个就是记忆中南玄卿抛上去的红条?
竟然留到了今时今日…
“二小姐。”一个声音在苏御浅背后轻唤。
苏御浅回过神来,松开手中红条转过身去。
竟然是太子爷,于是恭恭敬敬一礼“臣女见过太子。”
“无需多礼,今日珩儿就满周岁,我特来给珩儿送礼物,听闻你们来了净慈寺,便也过来了。”太子笑了笑,没了当初那种严谨的姿态,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向苏御浅。
对于这个太子,苏御浅是觉得顺眼的,至少比彦榅付要好的没影,接过礼物,赶紧言谢“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上前一步伸手来逗苏御珩,苏御珩也没哭闹,格外给面子。
太子微微挑眉,他记得当初这小娃娃见了靖王可就哭闹不止“这孩子很是可爱。”
苏御浅微微一笑做回应,却没发现不远处的苏语媣面色阴沉,带着秀儿离去。
“咳,二小姐,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不知大小姐在哪儿?”太子逗罢苏御珩便又退后了两步,与苏御浅保持应有的距离。
苏御浅见太子爷面色似有些不好意思,便调侃道“太子原来是借着送珩儿礼物来瞧姐姐的。”
“是想来瞧一瞧她。”太子嘴角浅笑,大大方方承认。
“许是在兰苑休息吧,我就不陪太子过去了。”苏御浅给太子指了条路,不是她不愿意带路,她若带了路,苏语媣指不定又要怎么想。
太子点点头,道了句多谢,便离去。
☆、再坠崖
苏御浅望着太子的背影,觉得今日这一接触,太子的确比彦榅付好很多,想来苏语媣嫁给太子会是条明路。
待于寺中走过一圈,苏御浅带着苏御珩往回走。
怎料中途却又遇到太子,似是在寻人。
当即心中疑惑走上前去一礼“太子殿下这是没找到姐姐?”
“我去了兰苑,大小姐丫鬟说方才大小姐让她回院子然后自己出去了。”太子微微蹙眉,他已在净慈寺找了许久,亦派小厮去寻,可还是没找到。
闻言苏御浅顿生不安,莫不是苏语媣又在闹什么脾气?
可她还未与苏语媣说上半句话,苏语媣这是闹什么。
“我也去寻,若寻到了就带姐姐回兰苑。”
太子点点头“麻烦二小姐了。”
说罢苏御浅与太子分头而走,只是刚刚在寺中已是转了一圈,这一圈内并没遇到过苏语媣,眼下唯有后山竹林没去过…
但那个地方过于偏僻危险…
苏御浅迟疑片刻,还是朝着后山走去。
五月青竹翠绿,若非此时有急事无心欣赏,倒是处雅致的地儿。
后山竹林甚大,找人最是困难。
怀中苏御珩有些焦躁,苏御浅只得一边哄着苏御珩,一边加快步伐。
“珩儿乖,不哭不哭,找到大姐姐我们就回去。”
“不,不去。”苏御珩挥手抓扯苏御浅的衣衫,越哭越响。
苏御浅寻得正着急,自是没把苏御珩话听进心里。
更何况,一个小孩子又懂得什么?
然而小孩子虽然不懂,对危险却很是敏感,苏御浅没有再理会苏御珩,在竹林中寻觅着。
这竹林分外的熟悉,与记忆中的断崖倒是重叠…
走着走着,眼前晃过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苏御浅大喜赶紧追上去。
“姐姐!”
那身影听到苏御浅的声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果真是苏语媣。
“姐姐,总算是寻到你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太子方才找你,你…”
苏御浅正欣喜,却被苏语媣一语打断“妹妹与太子相处甚是愉悦。”
“啊?”苏御浅不解,苏语媣何出此言。
“我都看到了,只是妹妹已得到靖王的心为何还要去招惹太子,莫非是我的你都要夺?”苏语媣眼底泛红,而身后不足五步便是当初的断崖。
这下苏御浅再不明白才是傻子,心中既是生气,又担忧苏语媣冲动,只得努力平复下怒意“姐姐,你先往前走走,后面危险。”
“你往前来。”苏语媣微微勾唇,神色与语气均冷若寒冰。
苏御浅蹙眉,虽不安仍是上前走去,姐妹一场,想来苏语媣也不会做什么。
就算要做什么,她还抱着苏御珩,苏语媣与苏御珩无冤无仇,何故要连着苏御珩一起怨恨。
这般想着,苏御浅努力解释“姐姐,我与太子没什么,太子顺道来送给珩儿的生辰礼物,主要是为了见你,你不要误会,我们回兰苑我再好好与你讲。”
“是吗,是给珩儿的,还是给你的?”苏语媣听不进去,声音变得阴戾。
“姐姐,你!”苏御浅刚想再解释的详细些,突然苏语媣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狠狠朝后一拽,苏御浅瞬间反应过来,苏语媣比她想象中要心狠的多。
此次竟是想连着珩儿一并除去。
子夜顾不得隐藏急忙现身,本想抓住苏御浅,苏御浅却在关键时刻将苏御珩塞进子夜手中。
她可以死,苏御珩不能。
“子夜,保护好珩儿!”
说罢,苏语媣见机又是用力一推,子夜来不及,苏御浅便朝悬崖坠去…
☆、太子相救
坠崖的瞬间,苏御浅想,她与这断崖还真是有缘。
记忆中被人追杀至此,为还玄卿公子救命之恩,甘愿跳崖赴死。
而两年前苏语媣被赐婚靖王惹左相府三小姐吃醋暗杀,她也是坠崖。
今时今日,不知还有没有命能生还。
彼时有水潭,有树枝,有南玄卿。
可这一次,子夜顾及苏御珩,想来也不能跳下来相救。
苏御浅紧闭双眼,正当以为自己要粉身碎骨时,腰身突然被人搂住,那人脚尖于涯壁轻点,迅速将苏御浅带回了涯上。
苏御浅慌忙睁开眼睛,原以为是子夜,没曾想是太子。
“太子?!”
“事情我都已知晓,二小姐放心,我会为你做主。”太子脸色不甚好看,毕竟是自己太子妃害的人,他这个太子爷必须负责。
此时苏语媣已被侍卫所压,子夜一手抱着苏御珩,一手执剑上前“太子爷,我们南凕摄政王妃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此事,便交由王爷处置!”
太子微微蹙眉未来得及说什么,苏御浅则快速推开太子,站到子夜身旁将苏御珩接过,朝太子一礼“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然后看向子夜“子夜,我们…”
“小姐,还请您随属下搬去王爷在炎麟的别院居住两日,此事属下定然是要回禀王爷的,待王爷来后,再做处理。”子夜说罢对太子一礼“太子殿下务必管好自己的女人,在王爷来炎麟之前,不希望再出任何意外,小姐,走吧。”
“嗯。”苏御浅点点头,随子夜快速离去,留太子等人与苏语媣在竹林之中。
待离开竹林后,子夜突然半跪请罪“小姐,属下无能,没及时救下小姐。”
“何来的无能,是我无能才对。”苏御浅将子夜虚扶起身,还有些余惊未消。
女主女配不能相容的定律,她居然给忘了,可苏语媣未免太过白眼狼。
这哪里是白莲花,分明是农夫与蛇。
苏御浅心中感慨一番,想起苏御珩刚才经了一场生死,赶紧查看苏御珩可有不妥。
苏御珩很乖,没有哭闹只是静静看着眼前事物,子夜将苏御珩护的很好。
而子夜依旧蹙着眉,心中自责没有消减半分,他任务本就是保护主母,倘若主母出了差池,他就是死也无法抵罪。
“今日之事小姐可想过如何处理?”
苏御浅抿唇道“苏语媣认定了我抢她的东西,今日欲置我与珩儿于死地,日后定也不会罢手,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只是…此事当真要惊动南玄卿吗?”
如今南凕情况不稳,南玄卿倘若这时过来,怕是不妥。
大事当前,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拖累南玄卿。
“小姐,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乃关乎您的性命,属下不得不通知王爷,王爷若是知晓也定当要来炎麟亲自处理,只有您是南凕准摄政王妃这个身份,才能将事情处理的干脆,不然,大小姐是太子妃,就算理亏,太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万不能将事情闹大,只会赔偿些东西做安抚,将事情私了压下。”
太子想私了处理,可今日掉下悬崖的是摄政王妃,岂能容他私了。
这等事,若能私了便不是王爷的作风。
这些道理,子夜没有说苏御浅也明白,她与苏语媣是姐妹一场,可方才苏语媣既舍了姐妹情谊,那她何必要忍气。
为了苏御珩今后安危,此事绝不能放过苏语媣。
“那我们先回竹苑吧,你传书信于南凕。”
“是。”
☆、不识好歹
苏御浅带着子夜回到院子,纯儿听到脚步声从屋内赶出来,见到苏御浅身后的子夜时一怔,小姐出去一趟怎么还带回了个男子。
“小姐,这是?”
“这是子夜,摄政王身边的人。”苏御浅没有详说,将苏御珩交由纯儿,便带子夜进屋。
子夜当即坐在书案前研磨提笔,事不宜迟。
见此纯儿抱着苏御珩也赶紧进屋“小姐,这,这到底?”
苏御浅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顺气,这才把事情粗略的告知于纯儿“苏语媣今日将我推下了后山的断崖,我让子夜护着珩儿,子夜分身乏术来不及将我拽住,是太子救的我。”
“什么!大小姐为何要将小姐推下断崖,莫非还因为靖王?”纯儿大惊,虽然大小姐与二小姐冷战已快要有一年,但平日也没再积怨,大小姐何故要置二小姐于死地?
苏御浅寻了个椅子坐下,轻轻揉按额头两侧。
原本今日行程,祖母有意缓解她们二人姐妹关系,没想到差点就害死了自己孙女吧。
头痛稍微得到缓解后,苏御浅将事情解释的详细了些“我带珩儿在寺中闲逛时遇到太子,太子便给了珩儿一份生辰贺礼,结果被苏语媣看到,误以为我抢完靖王又抢太子,所以一怒之下才如此。”
纯儿听后变了脸色,她本以为大小姐只是一时跟二小姐赌气,却没想到真的动了杀心,可是,这靖王再好,太子再好,她相信自家小姐都不会抢苏语媣的夫君。
就算靖王爷提亲于二小姐,那也是靖王倾心二小姐,二小姐若真想抢,当年赏菊宴就不会躲着靖王,白让大小姐捡了便宜。
越想纯儿越是生气“大小姐简直就是疯了,以为谁都稀罕那个靖王,我们家小姐哪里会稀罕,小姐,此事绝不能放过!”
“好了纯儿,今日我们是不能住净慈寺了,收拾一番,我们走。”
苏御浅说罢立刻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现在她一刻也不想耽搁,苏语媣她受够了,相府那个苏老爷子她也受够了,早些处理完早好。
子夜将书信传出后,由暗处改为明处,亲自驾车护送,带苏御浅三人赶回府邸。
后山竹林中。
“大小姐不给我一个理由吗?”
“太子殿下不都看到了,还要我给什么理由?”苏语媣瘫坐在地,眸中含泪。
本就是美人,此刻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很是让人心动。
彦榅忖叹口气,神色严肃道“苏语媣,二小姐与摄政王关系匪浅,此事闹到南凕,摄政王绝不会轻饶了你,若你不把事情前后告知于我,那我也救不了你,你便听从摄政王的发落吧。”
“太子大可不必管我。”苏语媣撇过头去,看也不看彦榅忖。
彦榅忖本有意想救她一把,奈何苏语媣并不领情,心中便有些窝火。
南凕摄政王身份特殊,父皇也要礼让三分,而摄政王对二小姐极为特殊也是众人有目所睹的,今天事情若闹开可是无法收场,这女人究竟识不识好歹。
思及,彦榅忖上前一步锢住苏语媣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语气加重几分“如今你是太子妃,你所做一切都代表着本宫,若你想寻死,本宫不会拦着,但死之前不要给本宫找麻烦。”
苏语媣挣扎不得,怒视着彦榅忖。
她既然已推了苏御浅,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这男人怕她成拖累,坏了他太子的名声,大可去退婚便是。
“那还请太子将婚事退掉,我绝不会连累太子殿下。”
“苏语媣,太过不识好歹,本宫是当真救不了你。”
“我并未求太子殿下相救。”
☆、回府
在彦榅忖所接触过的所有人中,苏语媣无疑是最不识好歹的那个。
便是彦榅付,亦是见好就收。
“那如你所愿,你们,将大小姐压回相府。”
彦榅忖失了耐性,甩袖便走。
一个半时辰后,苏御浅的马车,与彦榅忖的马车一前一后同时抵达了相府门口。
苏老爷与老夫人听闻太子驾到,当即出来相迎。
太子面色极度不佳,挥袖踏进相府,也没说免礼与否,而后面紧跟着的是小厮压着苏语媣下了马车也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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