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话,臣女以为家姐方才不过求生心切借力想不要摔进荷花池,这才无意推了臣女一把,求皇上开恩,饶了家姐。”
“那好,就依二小姐所说,右相右相夫人都起来吧。”皇帝对苏御浅的回话很是满意,随即又赐了许多东西作为安抚。
苏老爷心也总算是放下了,而大夫人则依旧认为是苏御浅陷害自己女儿,心中暗下决心,绝不让二房今后好过。
她绝对不允许,二房将手伸到她的女儿这里!
苏语媣此事后一直没有抬头,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没想到重活一世,今日中秋宴上,她依旧是那一个笑柄。
她不信,她不信重来一世她会依旧斗不过二房。
苏语媣气的几乎咬碎了牙,苏御浅注意到苏语媣的表情,尽管苏语媣极力的克制,可她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戾气来。
苏御浅埋头用筷子戳着桌上的那条清蒸鱼,仿佛那鱼是苏语媣。
没想到她不计较,可苏语媣还是把她记恨上了,这算什么事啊!
她见苏语媣要投那水池,还赶紧拉回来她,苏语媣倒好,借机就往下推她。
苏御浅越想越烦躁,瞧大夫人表情,定也是记恨上了。
可明明就是苏语媣在算计她,这大夫人未免把自己女儿想的太过白莲花。
细细一想,小说中的苏御浅最多也只是抢了彦榅付和害苏语媣被休,之后什么被迫堕胎,导致不育,又被卖进青楼,这些可都不是苏御浅干的。
倒是苏语媣重生后,什么都怪在苏御浅的头上,分明自己没本事吧。
苏御浅越想越气,也越觉得自己这个女配好生憋屈。
摄政王眼见苏御浅要把鱼戳的稀烂,便轻轻握住她握筷子的手,然后将她手中筷子拿下,夹了一块鱼肉放在苏御浅的碗中。
“别戳了,这宫宴还长,赶紧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一会儿全是戏。”
苏御浅感受到男子故意压低声音在自己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呵的她耳朵跟着燥热起来。
此时才发觉,这男子声音竟也十分好听。
“摄政王今日为何要帮臣女?”苏御浅试图与之多说些话,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一会儿的大戏她当然知道是什么,无非是点鸳鸯谱,王爷之间暗里较量,而又因今日南凕摄政王的前来,说不定皇帝还想借机联姻。
毕竟,南凕是三国中国力最强盛的。
☆、中秋宴(六)
摄政王没有说话,却是又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
苏御浅嘴角抽了抽,这算堵她嘴吗?
殿中央舞姬们像水蛇般扭着腰身,然,在座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心思欣赏舞蹈,每个人都在互相打量,思考着权衡利弊,想趁中秋宴互相结亲,从而为各自谋取最大利益。
苏御浅偶尔抬抬头,不算刻意也不算明显的将人都打量了遍。
太子举杯与邻座其他皇子互相敬酒,眼神却时不时看向苏老爷那边。
苏老爷旁边分别坐着大夫人与苏语媣,苏语媣此时正埋头小口小口吃着饭菜,不曾抬头。
感情就是这时候太子爷瞧上了苏语媣?
苏御浅撇撇嘴,继续打量其他人。
同样素袍的是一个略显病弱的男子,脸色几分病态,嘴唇也很是苍白,独自坐在末尾角落,发丝垂肩。
这人,应该就是那个质子易潇然了。
易潇然一个他国不受宠的皇子,在炎麟自然也不会受什么尊重,日子定也难熬。
一想到此人满心鸿鹄,苏御浅就觉得可惜。
作者没有写易潇然的结局下场,但就目前瞧着这副样子,怕不是被虐待死也是病死。
许是苏御浅望着易潇然想的太入神,摄政王也不禁顺着她目光看去,只是他与苏御浅识人方式不同,更能敏感察觉一个人的性情与面目。
于是,摄政王大人夹起一块鱼肉直接送到苏御浅唇边。
众人目光顿时被引了去,皇帝也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
苏御浅回过神,下意识张口将送到唇边的鱼肉食下。
“你在看易质子。”
摄政王声音很轻,也因此只有苏御浅能够听到。
苏御浅已经知晓这个男人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说起话来大胆不少。
“摄政王不也在看易质子吗?”
摄政王闻言,伸手挡住了苏御浅的视线,苏御浅一怔,只得看向他。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苏御浅觉得这男人莫名其妙,可奇怪的是,她竟也不烦。
摄政王在放下手来的一瞬间轻声道“因为,本王不许。”
苏御浅眨巴眨巴眼睛,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大戏却在此时拉开了帷幕。
也不知是谁家小姐,上台奏了一曲,顿时掌声四起。
半真半假恭维着,吹捧着,说什么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紧接着那小姐便说,相府大小姐知书识礼,琴艺更是超绝,想切磋。
苏语媣被点名,苏御浅的心却猛的一颤。
也不知是该可怜那位小姐,还是该赶紧称身体不适溜走。
一般小说中女主被人挑衅,接下来便都要跟着倒霉。
她苏御浅才来这鬼地方不足两月,虽然不喜欢封建礼教的束缚,可也不想短命。
而与女主斗,就是会短命的。
可惜苏御浅刚想对身旁的摄政王说自己不舒服,那边苏语媣已站起身来,应下了这个切磋。
苏语媣历经两世,琴艺比以往也是更精进,苏御浅一点都不怀疑苏语媣会赢。
但千算万算没想到,苏语媣这次非想整她,竟拖她下水。
“臣女能有机会献艺实属臣女的荣幸,只是臣女习惯与二妹合奏…”
苏御浅闻言,只觉是一道雷劈到了她脑子,现在她是真要身体不适了。
然而那个小姐却不依“那怎么行,方才臣女是独奏,既是切磋定要公平才作数。”
此番话语在苏御浅听来那就是天籁之音,可接下来苏语媣柔声解释“中秋佳节切磋未免伤姐妹间的和气,不如改日再切磋,今日我们就当做是一同献艺助兴怎样?”
那位小姐还想说什么,皇帝就将目光投向苏御浅。
苏御浅知道,这会儿自己必须站出来说几句了…
☆、中秋宴(七)
她苏御浅,是深明大义的。
在外人面前窝里斗,最后损的还是自家脸。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自己也落不得好。
诚然她并不想上台,也不得不应下。
可眼下问题是,她根本不会琴!
苏御浅上前一礼,努力使自己笑的真诚些。
“皇上,大姐,还有这位姐姐,今日中秋比试切磋的确会伤和气,可臣女有个更好的主意。”
“哦?什么主意,但说无妨。”皇帝一脸兴致盎然,似很期待。
“臣女的主意就是,让家姐与这位姐姐共同合奏一曲,不瞒皇上,臣女琴艺比不得两位姐姐,委实班门弄斧,不如以中秋为题,随曲即兴赋词,恭祝诸位中秋愉快。”苏御浅咬牙一赌,赌她作此提议皇帝不会闲着无聊在这种小事上计较。
果然,皇帝点点头,允了。
摄政王瞧着那小小的人儿,突然很期待她会作出怎样的词来。
苏语媣再说不得什么,却也不以为意。
前世苏御浅琴艺尚且算好,而此时苏御浅非要即兴赋词,她不信这一世苏御浅成了神童不成?
到时候赋不出来,可就成笑话了。
宫女为苏语媣架上来琴,苏语媣试过音后点点头,另一位小姐便与之同时奏乐。
苏御浅深吸一口气,可劲的去想那些背过的诗词。
最终决定照搬苏轼的《水调头歌》,反正这是个架空历史,与课本上记载的古代历史并不重叠。
思及至此,苏御浅在心里默默对苏轼道了两句歉,酝酿好情绪便朗声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苏语媣的琴音突然断了一下,她从不知苏御浅有此等本事。
苏语媣忍不住对苏御浅产生怀疑,可不管她再怎么怀疑,苏御浅还是苏御浅。
苏御浅察觉琴音的中断,并未理会,继续将词‘作’完。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语毕,苏御浅朝众人再行一礼,摄政王第一个先鼓起掌,随之皇帝也露出惊讶之色,苏老爷激动的站起身子,没想到苏御浅才十岁就有这般惊世之才,想来日后定前途不可估量,这个女儿他必须好好培养掌握,日后于苏府定是大用!
苏御浅借了苏轼的词,此时颇为良心不安,只想赶紧寻借口回府。
不管皇帝接下来说的什么,苏御浅都听不太清晰。
“右相,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年仅十岁便可即兴赋词,且如此回味无穷,好,当真好!朕要赏!”
“皇上谬赞,臣多谢皇上赏赐!”
“爱卿谦虚了!”皇帝心情很是不错,于是又对苏府和苏御浅赏赐不少宝物。
苏御浅跟着苏老爷谢赏后坐回摄政王身边,感到周遭人目光都朝她打量,其中也有那个靖王彦榅付。
苏御浅打了个激灵,心中暗叹不妙,她这引起了这么多关注,并非好事。
只怕各家心思又在重新揣度了,苏御浅瞬间蔫了,而旁边的某尊大佛也在不开心。
只听他突然开口道“二小姐看起来似乎不太舒服,想来是今日落水的缘故导致身子不适,不如先回府歇息?”
“啊?”苏御浅看向这尊大佛,满是不解。
她的确不想在这继续呆了,可这人怎么知道的?
“不如让相爷吩咐备车,如何?”
“好好好。”苏御浅点头如捣蒜,有机会离席她求之不得!
☆、讹她
摄政王对苏御浅的表现十分满意,于是便对苏老爷的方向道“相爷,二小姐今日落水余惊未消,本王想,还是回府早些歇息的好。”
苏老爷闻言,赶紧行礼,举杯敬酒“多谢摄政王关怀,臣这便吩咐下去,让浅浅先回府。”
摄政王鼻息间发出个嗯音,却没应苏老爷的酒,而是转身吩咐纯儿将苏御浅带下去。
纯儿便赶紧来扶着自家小姐退下…
在摄政王的助力下,苏御浅终于脱身这场鸿门宴。
苏语媣再怎么折腾都随便吧,反正她不继续掺和了!
就当苏御浅以为自己逃出虎穴时,却发现自己身后,跟着只狼,而那狼便是苏语媣。
苏御浅走后苏语媣也寻了借口回府,这下好了,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门口,苏御浅觉得,女配可能注定喝凉水都塞牙缝。
“妹妹走这么急作甚?”苏语媣笑语嫣然,朝苏御浅款款走来,在寂静的夜色中,脚步声格外清晰。
“大姐怎得也回来了。”苏御浅后退几步,想与苏语媣距离拉的更远点。
这黑灯瞎火的,苏语媣要是倒地就讹她,那可就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苏语媣似察觉了苏御浅的想法,内心怀疑更甚。
“妹妹近来似乎不太一样了。”
“姐姐说些什么,妹妹不懂。”苏御浅一边装糊涂一边后退,可已是退无可退,再退就偏离相府的大门了,那便出了事情更难解释。
苏语媣微微挑眉,压低声音继续对她试探“妹妹,中秋宴姐姐穿的衣裙是什么颜色?”
“……自是月白色。”苏御浅紧紧撰住纯儿的手,心都狂跳到了嗓子眼。
“妹妹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糊涂,不是妹妹给的我一件明黄色衣裙吗?”苏语媣故意讲着前世之事,想看苏御浅究竟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苏御浅当然知道苏语媣在怀疑什么,她也当然知道明黄色的衣裙怎么回事,可她能怎么解释,难道说这个世界其实是别人写下的一个故事?
她解释也得有人信啊,可这种说辞,别人定会要么把她当疯子,要么就请道士做法,把她当成鬼附身。
“明黄色的裙子?姐姐说笑了,妹妹怎么可能会送姐姐明黄色的裙子呢。”
苏御浅继续装傻充愣,苏语媣微微勾起嘴角,再度靠近一步,这下两个人就快要身子贴着身子了。
“妹妹,你可知站的高摔的狠?不管你听不听得懂,姐姐就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
“姐姐,此话我原封不动还你,虽说我娘与你娘不合,但我从未得罪过姐姐,姐姐却三番五次欲陷害于我,姐姐,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吗?”苏御浅目光紧盯着苏语媣,气也是不打一处来。
她又不是原来的苏御浅,而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女大学生苏御浅,与苏语媣一没仇二没怨,凭什么要受她的报复。
“哦?”苏语媣被气的笑出声来,看着苏御浅恨不得撕烂她的脸。
上一世一切历历在目,这一世她却对她口口声声讲人在做天在看,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苏御浅脑子在此紧密情况下高速运转,她虽从没害过苏语媣,但苏语媣绝不可能放过她,如果这是注定无法扭转的,那她实在不必继续在这跟苏语媣多费口舌。
苏御浅重力捏了一把纯儿,然后不等苏语媣反应就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大好机会,趟地就讹!
而下一秒苏御浅却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被打横抱起。
不自知怎的,她下意识就认为会是那个男人…
☆、请家法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纯儿非常给力的一嗓子嚎的府里小厮纷纷出来查看,而苏御浅闭着眼睛装晕什么都不能看,只能凭耳朵听,似从府中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隐约间她还听到苏语媣被气的倒吸气。
苏御浅的脸颊贴在男子的胸膛,耳边是男子强劲有力的心跳。
恍惚男子给她闻了什么东西,只是除了睁不开眼睛,对外界还是能感知到。
接下来似乎是老夫人来了,老夫人先是惊呼一声,紧接着便是给男子行礼。
听到老夫人对抱着自己的男子的称呼,苏御浅不知为何有些兴奋。
果然是摄政王,只是他不应该还在宫中吗,怎么跟着来相府了?
苏御浅左思右想的功夫,已经被人安放在床榻上。
大夫匆匆赶来为她号脉,道她是受到过度的惊吓导致昏厥。
苏御浅听到大夫的诊断,有些猜测出那男人刚才给她闻的东西是作何用了。
她到底是不是惊吓过度她自己最清楚,脉象不该出现问题,而这大夫却说她是惊吓过度,明显是有外力使她脉象暂时混乱。
大夫开了些药便退下,老夫人见苏御浅昏迷不醒大动肝火,询问纯儿这究竟怎么回事。
纯儿只是跪下却不肯语,她不知怎么说对自家小姐才是最有利的,唯有做出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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