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妹妹哪有姐姐命好,乃是相府嫡长女,日后一定不会像妹妹似的,做庶。”
苏御浅的话成功反激到苏语媣,苏语媣的面色瞬间就变得惨白。
她一个嫡长女,在相府不受宠也就罢了,竟嫁人也被庶妹给挤成侧妃,这是她的痛伤。
“姐姐脸色看起来不太好,都说让姐姐不要跪了,姐姐非要跪,瞧,这会儿不舒服了吧,姐姐快回媣苑歇着吧。”
苏御浅借机下逐客令,苏语媣却定定的瞧着苏御浅,苏御浅虽然没有明显表露,但每句话都隐隐契合上一世的事情,她既然能重生,那苏御浅自然也能。
只是,苏御浅嫁了彦榅付做正妃,会因为什么而死…
“妹妹,你相信…人可以重生吗?”
苏语媣最终还是把话问了出来,她不怕苏御浅知道自己是重生的,反正这一世肯定不是苏御浅死就是她苏语媣死,撕破脸更好,眼下这种虚与委蛇她实在恶心。
“世间无奇不有,姐姐既然这么问,那我若说自己不是苏御浅,你可信?”苏御浅勾起唇角回看苏语媣,她知道苏语媣是厌了现在这种虚情假意的来往。
如此沉不住气,可不太好。
“……不信。”苏语媣摇头,虽然苏御浅手段更厉害了,性子也有些不同,可她确信苏御浅没有换人。
“既然姐姐不信,那就不要跟我扯什么重生,我也不信,简直可笑至极。”苏御浅冷下声来,撂茶杯的动作与南玄卿如出一辙。
“是我胡言了。”苏语媣不再多话,转身欲走。
苏御浅见此恍惚想起关于易潇然的事情,赶紧起身三两步追上去,背对着纯儿拉住了苏语媣,苏语媣疑惑的刚想开口,就见苏御浅动着口型却不出声说了一句话。
随即,苏御浅松开了她的衣袖。
苏语媣走在回媣苑的方向,满怀心事。
方才苏御浅的口型,是说“赏菊宴小心不要与质子太近。”
其实她早就有想到二夫人会借赏菊宴算计她们大房,可苏御浅为何要提醒自己?
这厢苏御浅不知苏语媣的疑惑,见苏语媣走远,便转身对纯儿吩咐道“以后多派两个丫鬟在我门外守着,不要随随便便放大小姐进来。”
“是,奴婢记着了,小姐,刚才大小姐说什么重生…是什么意思啊?”纯儿一福应下,然后嘟起嘴吧脸上写满疑惑。
“许是得了失心疯,不必在意。”
敢明着说这些逆天的事儿,不是失心疯是什么?
亏的苏语媣是在试探,若到处给人讲,那一定会被当做妖女活活烧死。
只要是封建社会时期,这种话说出来就是找死。
放了现代也无非两个结果,要么被人当成中二病,要么被关精神病院。
她苏御浅很惜命,穿越的事情,她打算烂在肚子里,绝不对任何人开口。
“那小姐,这些画卷您还看吗?”
“不看了,通通送回我娘那,然后给我娘带句话,我此生绝不会为人妾室,那些王爷世子我也一个都看不上,让她好好养胎,别折腾了。”
苏御浅说着径直走向床榻,撩开床帘就扑倒在棉被上,打了个哈欠。
“反正还不饿,我先睡会儿,若是一会儿醒来就再用晚膳。”
“小姐…奴婢可不敢把您这原话传给二夫人,二夫人办赏菊宴就是为了您,奴婢要是把话这么传过去了,二夫人万一伤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那就先把这些画卷送回去吧。”
困意袭来,苏御浅意识逐渐模糊,进入梦中会周公了。
☆、相亲(六)
苏御浅实在太累,这一觉直接省略掉了晚膳,梦中似有人问她,想嫁给怎样的夫君。
她当即就回答,说要嫁给属于自己的忠犬系恶毒男配,陪她胡作非为。
月光熠熠,徐徐微风拂过窗前薄纱与床边的帘帐,那人似与夜色融若一体,坐在苏御浅的榻边。
发丝松垮以木簪轻挽,散落一半在肩膀至腰际。
手握一张獠牙面具,剑眉之下一双桃花眼仿若蕴藏星辰。
整个人如寒山青松,光风霁月,霜雪难掩其清。
画中仙,怕也不过如此。
一夜寂静无言,天边刚刚泛起晨光时,南玄卿已不在。
因睡得早,苏御浅醒来的也比平日早了许多。
而一醒来,她就觉得房间有人来过,却是寻无可寻。
纯儿还未起,苏御浅也并非必须人伺候,所以没有去喊醒纯儿,自己打水来洗漱,挑了件小姑娘最喜欢的粉色裙子,坐在铜镜前学纯儿的手法梳了个发髻。
待这一切做好,纯儿也起来了,当看到一切收拾妥当的苏御浅,吓得赶紧跪下请罪。
“奴婢起得晚了,求小姐恕罪!”
“起来吧,是我昨天睡得早,今天才起得也早不少,想让你好好休息才自己洗漱的。”苏御浅边说边伸了个懒腰,想着老夫人也该起了,不知宋姑姑怎么样…
“纯儿,祛疤膏还有吗?”
“有的,奴婢这就去拿。”
待纯儿拿了东西回来,苏御浅便起身往大夫人院里走。
宋姑姑正打扫院子。
“宋姑姑!”苏御浅小跑过去,见宋姑姑脸上血道刚刚结痂,于是将祛疤膏塞进了宋姑姑手中。
“宋姑姑,伤还疼吗?这是祛疤膏,我想着应该对您有用。”
宋姑姑一怔,没想到这丫头倒是有心了。
“老奴都一把年纪了,留疤也没什么,二小姐放心,已经不疼了。”
“宋姑姑才不老呢,祖母可是起来了?”
女人不管年纪大小,对容貌都是在意的,更何况大夫人下手极狠,宋姑姑脸上伤是结痂了,但看起来还是很触目惊心。
“老夫人已经起了,二小姐进去就是。”宋姑姑收下祛疤膏,对二小姐越瞧越顺眼。
苏御浅点头进去一如往日陪老夫人用早膳,因为晚上没吃,现在分外有食欲,饭菜许多都是进了她的肚子,老夫人也不介意,反倒看她吃的高兴自己也高兴。
吃的差不多后,老夫人提起赏菊宴来。
“浅浅啊,你娘打算办赏菊宴,今日帖子就该都发出去了,日子定在明天,祖母和你娘的意思呢,是借这次赏菊宴,为你和你大姐姐留意下夫家。”
苏御浅一口汤含在口中差点喷出来…
“祖母,浅浅认为先为大姐姐留意就好,浅浅还小,不着急的。”
“你呀,现在不着急,四年后还是要物色夫家的,但到时合适的就未必这么多了,现在提前定下才好,明日有中意的男儿你就悄悄记下,完后告诉祖母,祖母帮你选选,放心,有祖母在,就算你瞧上的是皇家人,祖母也不会让你委屈做妾,定是要为人正室的。”
苏御浅微愣,她不过一个庶出,能嫁入皇家为妾就已是有福气,可没想到老夫人竟疼宠她到如此地步。
☆、相亲(七)
饭将将吃完,丫鬟就来传,说是大小姐求见。
老夫人点头,允了。
苏御浅扶着老夫人上座,宋姑姑则在收拾碗筷。
苏语媣着素裙以微步,朝老夫人盈盈一礼,嘴角微微上扬,礼貌又不显虚假。
“原来妹妹也在啊,倒是姐姐来晚了。”苏语媣看到苏御浅,语中带了分羞愧。
苏御浅垂眸欠身规规矩矩一礼“浅浅见过大姐姐。”
“妹妹不必多礼。”苏语媣笑了笑,紧接着便对老夫人行礼。
“语媣给老夫人请安。”
苏语媣声音很是轻柔,低下头时发丝恰到好处的垂下两缕。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小脸未施粉黛却如凝脂般细腻,清眸流盼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
苏语媣一举一动都似大家闺秀,与苏御浅走的活泼路线截然不同。
“起来吧,宋儿,上茶。”老夫人手中继续捻着玉珠,苏御浅则站在一旁为老夫人揉捏肩膀。
宋姑姑很快端着茶来了,苏语媣见到宋姑姑,从袖中拿出一瓶药膏来。
“宋姑姑,这是祛疤膏,语媣替娘给宋姑姑道歉,那日是娘护女心切未清楚事情原由,还望宋姑姑消气。”
宋姑姑没有接那祛疤膏,她伺候老夫人好几十年,连苏老爷都要给她三分脸面,心气自然高。
大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如野妇般不知礼数,就算苏语媣来道歉,她也不稀罕接受。
“大小姐真是多礼了,老奴不过一个婢子,主子们想打只能受着,哪有生气的道理,这祛疤膏奴婢不能收,大小姐还是拿回去吧。”
苏语媣微微咬唇,眸中泛起雾氤,好一个我见犹怜的模样。
老夫人不动声色拍拍苏御浅的手,苏御浅会意上前接过祛疤膏,然后塞进了宋姑姑手中。
“宋姑姑,大姐姐都送来了,您就收着吧!”
宋姑姑见此,看在苏御浅开口的份上便收下了药膏。
老夫人适当的开口“好了,欠也道了事情就让它过去,明日赏菊宴好好打扮,莫要穿的这么素净,让旁人以为相府苛待了你。”
“是,语媣明白。”
“那便回去吧。”
“是。”
苏语媣表十分恭顺,又是盈盈的一礼,以微步退下。
对此苏御浅有了丝危机意识,苏语媣主动朝宋姑姑示好,今后定也会常来老夫人这里请安。
毕竟在这府中最大的掌权者不是苏老爷,而是老夫人。
她懂得来讨好老夫人求庇护,苏语媣也会懂得。
虽说欲进行洗白有些艰辛,但一旦站稳了,就不易动摇。
小说中第二世的苏语媣就是专攻讨好老夫人,而因为苏御浅性子嚣张,并不乐意去讨好老夫人,所以苏语媣借老夫人这股东风,给了苏御浅致命一击。
“浅浅啊,你也回去吧,明日也无需太过拘束。”老夫人抬手揉了揉苏御浅的脑袋。
“嗯,祖母放心。”苏御浅一礼,带着纯儿回浅苑。
路上倒是纯儿先不满起来“大小姐现在来卖乖了,当初做事时倒不见她手软!”
“不得乱说!”苏御浅出声呵斥,见纯儿一脸委屈,便又补充道“隔墙有耳,小心落人口实。”
“是,奴婢明白了。”纯儿闻言点点头,抿住嘴巴不再开口。
苏御浅满怀心事的回到院子,却见树下石凳上坐着个人,当下慌乱的转过身。
“纯儿,你去厨房做些糕点然后送去娘的院子。”
纯儿还没看到院里的人就见小姐挡在了自己面前,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乖乖转身去了厨房。
☆、相亲(八)
待纯儿走远,苏御浅才转过身学着苏语媣那端庄的步子朝那人走去。
那人见她走来,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扬,透露出心情的愉悦。
“臣女见过摄政王。”苏御浅见到南玄卿,不知为何很是高兴,却不敢表露。
而南玄卿在听到她对他的称呼后,蹙起了眉。
“本王留给你的字,没看?”
苏御浅一怔,随即答道“回摄政王的话,看了。”
南玄卿站起身,步履轻缓逐渐逼近。
苏御浅低着头后退几步,有些莫名的心慌。
“那就是不知何意?”
只留了两个字看起来的确难猜,是他写的不周全,南玄卿在心中暗暗为苏御浅找借口。
然而苏御浅却反应极为迟钝“知道…是…名字。”
瞬间时间仿若静止,南玄卿静静望着她,失败感油然而生,许久没有反应,正当苏御浅实在耐不住想抬起头时,他才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罢了,听闻相府在办置赏菊宴。”
“是,就在明日…”苏御浅乖乖回话,耳朵尖有些泛红。
“浅浅…”南玄卿语气中很是无奈,引得苏御浅心生疑惑,却听他一本正经道“本王…不吃人的。”
“噗。”苏御浅这下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而南玄卿的语气竟更是委屈。
“本王也不会动不动就杀人,所以浅浅你不必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本王,本王面具虽然吓人,但长的应该还算正常。”
闻言,苏御浅渐渐将心放下,知晓这个男人对自己没有危险,便抬起头语气尝试着放肆起来。
“那你怎么不把面具拿下来?”
本以为会惹他不悦,没想到南玄卿听到她这放肆之言好像还挺高兴。
“你想看?”
苏御浅见此,继续斗胆反问“那你给看么?”
“明日你可想我来?”南玄卿没有正面回答为何不摘面具,却问了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且未以本王自居。
苏御浅再愚钝,此时也听出了异样,深吸一口气,感觉心脏里似住进了只活泼的小鹿,不停的撞啊撞啊…
“若我想,你就会来?”
苏御浅忐忑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诚然活了二十个年头,今日这种面红耳赤的情况还是头一遭。
“你想,我便来。”南玄卿的声音明明很是轻淡却透出温柔,只见他指尖轻轻将固定面具的红绳一挑,那面具便吧嗒一声落在地上,随之露出了张惊世之容,风花雪月亦为此失色,如高山之巅矗立于云阶上的仙人,又似安隅水云间,遗世的琼玉。
一笑,山河可倾。
苏御浅还沉浸在盛世美颜当中,眼前人不知何时已无踪影,倒是身后传来了纯儿的声音。
“小姐,您一个人在那干嘛呢,奴婢做好了莲子羹与荷花糕。”
苏御浅没有说话,蹲下身子,轻轻捡起那张面具,证明方才不是梦境…
有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怪不得要遮起来。
可他为何要给她看?
苏御浅的指尖不自觉在那面具上来回摩挲,满心欢喜。
“小姐?”纯儿见苏御浅久久不说话,正打算上前查看
苏御浅被唤回神,匆匆将面具藏于袖内,转过身疾步走到纯儿面前,掂起一块荷花糕就塞入口中,掩盖心虚。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您怪怪的?”
“哪有怪怪的,纯儿你想太多了…唔,噎死我啦!咳!咳!咳!快把莲子羹给我!”
“您慢点吃,厨房还有许多,奴婢再给您拿。”
“好好好。”
☆、相亲(九)
纯儿去厨房拿剩下的荷花糕,而回来时却见那荷花糕放在桌上,没有再动一口,苏御浅裹着被子整个人躲在里面哧哧的笑。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呀,奴婢把剩下的荷花糕拿来了,怎么这一盘您也没吃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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