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带着伴的,圈里三线四线无线的都有,有些会来事,有些不行。这些女孩不过二十几岁,但都是比于露茵大,于露茵自出道就顺风顺水的,虽然没大红,但是一直往上升着,不进则退的地方,一直稳着步子往高处走,谁不羡慕?她们也起着哄给于露茵灌酒,于露茵笑笑喝了,坐张余年边上那人说:“嗬,于小姐海量。”
于露茵把眼回看过去,眼尾的地方撩起来,斜斜送出点水泽。她这秋波送到一半,让张余年给截了,眼刀冷冰冰斩成两段。于露茵回到他身边去,张余年拿手揽着她,却去问旁边那人,“金主任见过这丫头演戏没?”
那人微微笑:“是歌手吧,我听过歌儿。”
于露茵从张余年怀里抬头,多看了他一眼,张余年掐着她的肩膀,于露茵吃了苦头,又把头低回去。
回去的路上张余年叫人开车,和于露茵坐在后座,他想着一事,“你之前说录那歌呢?”
于露茵说:“不录了,浪费时间。”
张余年说怎么叫浪费时间,于露茵说现在唱歌能唱出头吗,就现在着环境,唱一堆垃圾出来,不如演戏红得快。
张余年说:“进取心还挺强。”他去抓于露茵的头发,于露茵避开了,张余年垂下抓空的手,淡说:“好好干吧,跟着我,还怕不红?”
于露茵平澜无波的盯着张余年看了几秒,然后说:“行,谢谢老板。”
张余年是想折腾折腾于露茵,后来想算了,梁京兆说得没错,用不着和个小孩一般见识。他那时候也是一时起兴,想着于露茵不是因为金源那事闹么,那结婚得了,结了婚都是共同财产,钱让小丫头自己握着了,还天天想什么其他的?张余年对婚姻不大看中,他年轻时和个陪酒女领了证,那女人找着另一个靠山,搬进别墅里做二奶了,就离了,后来他发迹,娶了认得义父的女儿,义父死了,这个女儿也不讨人什么喜欢,每月划点钱,也就没干系了。婚姻在张余年里,不算得什么,但他头一次主动给人说结婚的事,还让人给拒绝了,挺没面子。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
☆、仙人掌,关系
高中同学聚会,楚虞没想去的,于露茵让楚虞陪着她去,完了拍了照片在微博上,于露茵在学校里人缘一向好,骂她的人都是在暗里骂的,正面都其乐融融,照片出来上了热搜,于露茵用带表情的相机照得,别的相貌平平的同学也分辨不出什么长相,张余年跟着于露茵一齐新潮,在微博上看了说给你买个热搜啊,于露茵笑骂说我又不是那XXX。
于露茵什么样子张余年没见过,这几张猫头狗头的照片,有一张于露茵笑得牙床都露出来了,这张是最好看,张余年长按保存了。指头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翻到于露茵一张在沙发上趴着啃薯片的,背景是金源房子的客厅,于露茵当时把薯片拆了,拿一片含嘴里让张余年给她照相,张余年说你不是嫌我照得你胖?于露茵说你给我开前置,我自己找角度,你就按个拍照键就行。原图还在张余年手机里存着没删,看微博上这张调了色的,拍出来于露茵嫌她腿给照粗了,坐沙发上狂PS一番,那袋薯片扔给张余年吃,说不能浪费。
张余年觉得还是这样好,于露茵知道怎么能让他高兴,他捧得女明星不少了,因为用这行洗钱,女明星应酬时用着也方便,都漂亮识趣。但就于露茵最好玩,和于露茵在一起张余年觉得年轻到二十多岁,且于露茵完全知道那个度在哪,既不冒犯了他,又让他尽兴。
这事算是定了,金源那次的事再也没发生,于露茵懂事了,就算开门看见张余年把人带回家里搞,她都能一声不吭的当隐身人避嫌。张余年在床上问她去哪,于露茵说我拿个东西,张余年一面把身下那女人按下去,一面说:“我还没吃呢,叫点饭过来。”
于露茵说昨天那家成吗,张余年说可以,外卖来了那女的也走了,桌子上还是于露茵张余年两个人,于露茵不吃,在桌子边玩着手机陪张余年吃,张余年吃得很快,吃完了把于露茵捞走洗漱睡觉。这种事再几次,于露茵都没变过脸,张余年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也没那个必要,就不再带人回金源这里。
这次同学会楚虞表现的还行,一年了没见大家心里就留些好印象,那些久远的破事都忘了干净,而且现在看楚虞也不像以前那么假清高了,漂亮的人都讨人喜欢,不少人来叙旧,问楚虞去哪上学,听了答案都咋舌,“这么远啊。”
是远,不远怎么躲得开呢,楚虞这些天想赶快开学回学校去了,在一个城市里却见不着面,这说不过去,让她总觉得自己是又被抛弃了,而回H市去就没这想法,隔得远,她就不会再这么多次回想她在梁京兆里得到的挫败和惆怅意,楚虞在桌子底下翻手机日历,还有十三天呢,差不多两个星期。
于露茵也在看手机,经纪人给她说房子合同签了,于露茵把合同用微信转给父母过了目,让两位去忙装修的事。她几乎是不回家的,于妈妈之前就辞了工作,很乐得去逛建材家具市场。于露茵给他们说金源的那栋房子因为些缘故转手了,他们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多问。
这次的房子钥匙于露茵自己根本没留,经纪人那里有一把,金源的房子原本对她意义很大,是她和王昊合作的那部剧赚得报酬,王昊也算够意思,给她争取加了不少戏份,于露茵再垫了些其他的钱,凑一起买了金源。这些家具都是她挑了让人装修的,她也有一分心血在,现在成了张余年的别府,于露茵早接受了现实。其实张余年不像有些吝啬滑头的暴发户,他对女人十万分的慷慨,乐意在于露茵身上花钱,也花了不少钱。足够慷慨了,她一表示没安全感,张余年即刻就能把结婚这个词提出来。就是他这慷慨的和于露茵想要的不一样。
同学会又喝酒,楚虞说她酒精过敏,过一会觉得包厢闷,推门出去了。没人注意,楚虞就随便走,走出去到街上,看见超市,本想买瓶水的,出来时手里抓了包烟。
挺久没抽,楚虞拿烟的手都不太适意了,几块钱带的打火机火苗窜得鲁莽,烫手,楚虞对着夜色呼出去烟,这片街上都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她这口烟散得很快,几个路人过去,就搅散了。
回包厢有人问楚虞是不是换了电话号码,楚虞说是,然后那人要和楚虞交换联系方式,楚虞觉得很没有必要,因为真是平常都不联系的,但当着面也不好不给,就拨了出去,那人存了楚虞,楚虞把手机收起来,没存他的号。
第二天楚虞早上手机响,她差点以为是梁京兆,因为于露茵不会这么早起,其他能打电话的关系就没谁了。楚虞看是个本地的号码,接起来。那头一个声音,试探着:“楚虞?”
好歹是相处过的,楚虞说:“啊,是你。”
学弟说:“是我,你从H市回来了?”
“嗯。你怎么有我电话?”
“问了别人。”学弟说:“几号开学啊?”
这么兜圈子说话,楚虞问他现在在哪上学,学弟说了个本市的高校,楚虞说啊那你考得是不错,学弟又说了什么,最后问她,见个面吧。
楚虞在家没有事,就出去了。两个人在附近的购物广场逛,吃了点东西,看了暑期档的电影,又吃了晚饭才回去,事先和李梅说过,回去的时候家里没有人也没有灯,楚虞卸妆洗脸睡了。
后来又约了两次,都是学弟主动提的,学弟还喜欢楚虞,但他知道和楚虞是不大有可能的,两人现在这样聊聊天还是可以。楚虞性子难搞,但没和他发过什么大脾气,是个不错的人,就是他不大敢迈出去那一步给楚虞提复合,两人大学又离得这样远。
学弟问楚虞现在有没有男朋友,楚虞说有,学弟来了兴致,问她男朋友是什么样的,楚虞说比我大,再追问,楚虞问他:“你有没有女朋友?”
学弟也说有,是外地的,放暑假回家了。楚虞没问他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因为没有多大兴趣。
于露茵这些天忙,楚虞和高中稍稍相熟的出去玩了几次,就没什么人好约了,连着让学弟约出去一周,两个人还坐地铁搭公车去郊外的水上乐园玩,楚虞后颈晒出小小的白点,被抓红了一大片。学弟吓了一跳,下午就回市里医院看,医生说是紫外线过敏,开了药膏回去,学弟一直抱歉,楚虞摸着脖子,“我自己过敏,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们住得地方离很近,学弟把她送到楼下去,又看了一下楚虞晒坏了的那块皮肤,学弟说:“真不好意思。”
楚虞随便摆了摆手,她不知道学弟在她这里总有半分自惭形秽,所以态度才有些卑微。
楚虞因为皮肤有伤,更少出门了,成日在家宅着,李梅看不过去,傍晚把她赶出去散步,楚虞在小区里健身器材的地方和几个小孩抢秋千,抢了就一直霸占着,任那些小孩的家长给她翻白眼也不下来。再晃悠悠一阵就回去。药膏抹开味道很大,又黏糊糊,楚虞把头发都梳到上面去盘起来。
看手机日历才想起了梁京兆是多久没来了。
楚虞在家吃西瓜,昨晚上看朋友圈——她和学弟重新联系起来,就把新的社交账号都重添了好友。学弟的女朋友似乎提早回来,学弟这些天都和她在一起,楚虞把那些合照放大了看,挺好看的女孩子,他们是去看电影吃饭,也去了水上公园。两个很好看的年轻人,在一起的画面很可人心。
这才是恋爱吧。
楚虞让李梅把西瓜切了两半,抱一半在怀里,盘着腿在沙发上吃,电视开着,放零几年的武侠电视剧,打打杀杀一片,楚虞还拿着手机玩,一心三用,脖子后面痒痒的,楚虞费好大力气才忍住不去抓。
门忽然响了一响,是指纹密码确认的声音。楚虞抬起头,看过去,门开了,然后梁京兆出现在玄关。
楚虞还坐在沙发上,看梁京兆放了东西,挂了外套,把衬衫解松了走过来。
梁京兆进来时就听着电视在吵嚷,楚虞小时候对电视没表示过什么兴趣,现在都快二十了,成天抱着电视机不放。再到了客厅看清楚沙发上楚虞是怎么个邋遢法,梁京兆只感到好笑。
楚虞犹犹豫豫在沙发上半跪着起来,把西瓜和勺子放茶几上去,然后下地找拖鞋,没找着,就踩在地毯上,沿着茶几下那圈地毯朝梁京兆走过去,想了半天,她说:“来了啊?”
梁京兆微微低身,楚虞已经在他面前了,她以为他要抱他一下什么的,就抬了抬手,梁京兆却是弯下腰去,在楚虞侧面,手指在楚虞小腿上刮了一下,楚虞低头看,梁京兆指间捏着个西瓜子。
楚虞脸热起来,梁京兆从茶几上抽纸擦了手,扔了纸团问楚虞,“你身上什么味?”
楚虞即刻提了领子嗅,给自己辩护:“我可洗澡了!”
梁京兆坐到沙发上去,“我说的是药味。”
沙发边茶几上就摆着一盒药膏,楚虞拿给他看,“过敏了,医生给开的。”
梁京兆拿过来扫了一眼:“对什么过敏?”
“紫外线。”楚虞的脖子又有点痒,想去抓一下,梁京兆制住她的手,梁京兆的手很热,楚虞低下头,脸又烧起来。两个人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不在床上的时候,楚虞对任何身体接触都敏感到不行。
梁京兆把楚虞往他那里带了带,楚虞就趴到他腿上去,梁京兆把楚虞别的乱七八糟的卡子取下来,把杂碎的头发拨上去,看了看那块有干掉的药膏印记的皮肤,然后又给楚虞把头发解了,重新扎了个头发。梁京兆也是第一次给女生扎头发,他又没有小孩。扯痛了楚虞,楚虞抱怨一声,梁京兆立刻放开手,说:“你自己来。”
楚虞却不肯起来,还让梁京兆给她绑,梁京兆扎了个浑身飞刺的仙人掌出来,卡子一左一右倒别的很细心,没有头发搭在脖子上了。楚虞这才起来,梁京兆却一勾手,把她仰着面又放倒了,手越过去,放在她的小腹上,隔着衣料,温度还是热的。楚虞的肚子凸出个弧度来,在手掌下软硬趁手。梁京兆说:“把西瓜当饭吃了?”
楚虞吃饭只吃一点点,看茶几上那半只瓜,已经挖到一半了。楚虞推开梁京兆的手,七手八脚爬起来,坐到另一端去。李梅听着客厅里的动静,这时才走出来,“梁先生来了?中午留饭吗?”
梁京兆点了头,楚虞坐在沙发那头,腮帮子鼓着一口气,像个小河豚。梁京兆给电视机换了台,楚虞倒扑回来:“正看着呢。”
李梅早悄悄退回厨房里。
梁京兆正好抓了她按在身边:“这几天都干什么了?”
提这几天楚虞就不开心,她这几天没见过梁京兆,是因为梁京兆因为梁宅的事,罚她坐冷板凳。楚虞没说话,梁京兆摸她的耳廓,说的却是另一回事,“你和谁去的水上乐园?”
楚虞说:“你不是什么都知道?”
梁京兆说:“我听你说。”
楚虞想了想,说同学。
梁京兆来回搓了她的耳廓:“小骗子。”这是还和他置气呢。
楚虞没别走脸,任梁京兆玩她的耳朵。梁京兆忽然说:“他是有女朋友的?”
楚虞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梁京兆是说学弟,“嗯。”她不知道梁京兆为什么还在说这件事,要说是来问罪的又不像,楚虞说:“他是有女朋友,不在本市。我们也就一起出去逛逛。”
梁京兆说:“真喜欢他?”
楚虞不明白了,“你什么意思?”
梁京兆放在楚虞耳侧的手垂下来,顺着颈侧下来,将楚虞揽过来,电视声音很吵,梁京兆低下头在她上方说:“真喜欢他,就让他和他女朋友分手。”
楚虞听了梁京兆这话,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了,猛推了他一把:“梁京兆你闲的吧?我用你教?”楚虞坐起来,“你可省省吧。”
梁京兆将空了的两手搭在沙发上,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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