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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锦春(重生)——姚霁珊

时间:2017-11-07 20:29:43  作者:姚霁珊

  她隐约觉得定是出了问题,但又不知这问题出在何处。
  薛允衍“唔”了声,却不答话,只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如今便借居于山下程氏别庄中,会在此盘桓数日,未尽之言,我会派人再给六娘子送信的。”
  说完了这番话,他再也没看秦素眼,转身便跨出了殿门。
  不知何故,那个瞬间,他的唇边也有着种类似于忍笑的神情。
  这兄弟两个都有什么毛病?
  秦素根本摸不着头脑,追出去几步想要唤住薛允衍,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开口。
  罢了罢了,这些冠族子弟可不是现在的她能叫得住的,虽然今天只聊了半儿,好歹这兄弟二人的怒气已经消了,这也算是有些成就了。
  秦素自我安慰了几句,便自旁拣起了幂篱,又唤道:“阿忍进来。”
  阿忍与阿臻双双进得门来,见秦素,两个人俱是愣。随后,阿臻“扑哧”声便笑了出来,阿忍虽然没笑,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掩也掩不去的。
  “你们怎么了?”秦素不解地问道。
  阿臻侧着脸笑个不停,脸憋得通红,阿忍到底沉稳些,忍着笑走上前来,自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了面小镜子,递给了秦素:“女郎请看看罢。”
  秦素心中生出了非常不好的预感,拿过镜子照,直气得她险些没背过气去。
  她长胡子了!
  确切地说,是在她的唇上,竟平白地画了两条墨线,就跟长了两条胡子似的!
  “薛二!”秦素恨恨地将镜子掷,两眼几乎喷出火来。
  天杀的薛二郎,这厮果然在出幺蛾子!
  方才这家伙定是在扇头儿上沾了墨,趁她不备往她唇上沾,然后又说什么“站着别动”之类的话,就是要等着那墨迹变干。等到墨干她再去摸,自然是什么也摸不着了。
  好你个薛二,我当你是君子,你却跟我来这套!
  秦素咬碎银牙,恨恨地朝地上“呸”了声。
  你给本宫等着!
  秦素恨不能现在就冲到这厮面前踩他几脚,那种前世里被他气得吃不下饭的感觉,再度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厮真真是她命里的克星,前世也就罢了,这世才见了第二面,他就给她使了这招。
  早知道就把黄柏陂留在他手上了,气不死他!
  秦素提着裙子就要往外走,却被阿忍拦住了。
  “女郎好歹先洗干净了再出门儿罢。”阿忍的语气就像在哄小孩子。
  阿臻此时也终于走了过来,她的脸因为憋笑越加地红,见秦素脸怒气,那两条胡子也跟着翘了起来,她忍不住又“扑哧”笑了出来。
  秦素翻了个白眼。
  “快些来帮忙,莫要笑了。”阿忍说道,唇边的笑意却也是若隐若现。
  秦素的脸黑得能刮下墨汁来,横了阿臻眼道:“再笑,再笑,明日的恭桶就归你了。”
  这句话成功地令阿臻绷住了脸,然而越是如此,那笑意竟越是压不下去,刹时间阿臻的脸色古怪之极。
  秦素瞥眼瞧见了,忍了会没撑住,却是当先笑了起来。
  她这笑不当紧,阿臻第个便跟着笑出了声,到最后阿忍也笑了。
  时间,主仆三人笑作团,女孩子清脆的笑声,直将梁间的燕子也惊飞了几只,“扑楞楞”振翅的声音也传出去好远。
  秦素与薛氏兄弟的会面,便在这种先紧后松的氛围中落了幕,双方的感觉总体而言还是好的。
  当然,在现脸上的“胡子”根本洗不干净,也不知是用什么墨画上去的之后,秦素的心情那是相当糟糕的,暗地里不知诅咒了薛允衡多少回。
  好在这厮还算识大体,当天黄昏便遣人送来了指甲盖大小的盒香膏,还特意捎上了张写着“香膏赠美髯”的字条,秦素将这香膏抹在唇上,终是让那两条“胡子”没了影儿,这才算解了她的困顿。


第525章 棋簟凉
  薛允衡的脾气大约是属于来得快、去得快的类型,第二日的下晌,秦素便又收到了何鹰送来的字条,约她去山下别庄小叙。
  秦素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便带着阿臻与阿忍下了山。
  原以为此次会面她会得到个与薛氏谈条件的机会,结果却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薛允衍也不知是去做什么了,不在庄中,别庄里只剩下了薛允衡,这厮闲极无聊,便将秦素找了去,要她陪他下棋。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秦素自是欣然应允。
  只可惜,我们的妖妃娘娘玩心眼是流,论棋艺却是个末流,上来就叫薛允衡杀得丢盔解甲。而自那日起,薛允衡便像是现了新的打时间的法子,有事没事都会与秦素手谈几局,有时是他请秦素去别庄,有时是他与秦素约在别处见面。
  总之,接下来的几日,秦素与薛允衡见面之频繁,过了前世秦素见他的次数的总和。
  而在这数日间,薛允衍却不知是去做什么了,始终不曾露面。
  说起来,薛氏借居程家别院的事情,在青州城几乎无人得知,而九霄宫有了这位大施主,自是厚厚地得了笔赏,也将这事给压了下去。
  秦素的日子重又变得逍遥了起来,每日里不过是与薛允衡下下棋,顺便被他气几回,然后秦素又将黄柏陂、东陵野老这些事情拿出来说,反气上薛允衡几回,如此循环往复,永不中止。
  就在这气与被气、骂与回骂的日子中,时间堪堪过去了五日,端午已过,炎热的盛夏正式来临了。
  山中无日月,秦素在这寥寥数日里,对这句话有了极为真切的体验。
  有薛氏在山下住着,范孝武这等牛鬼蛇神自是上不了山,整个九浮山宛若远离尘世的人间仙境,飞瀑流泉、鸟语花香,直是美得叫人不想离开。
  而自周妪去后,秦府的人便也不曾再来。秦素觉得,或许在在太夫人眼中,派出周妪提前知会秦素声,这已然是天大的恩典了,若非秦素身后有个东陵野老,她还得不着这样的礼遇。
  不过,太夫人的想法,秦素现在已经不在意了。
  她更在意的还是薛氏兄弟,而她这段日子以来全力谋求的,亦是与廪丘薛氏最杰出的两位才俊的熟识。
  薛允衍与薛允衡往后于她皆有大用,她必须抓牢这个机会,才能让将来的路走得更稳当。
  与冠族子弟交好,这事若是放在前世,于秦素而言是极难的,而这世的她做来却是轻而易举。
  两世为人,又曾在皇宫中呆了五年,秦素早已是脱胎换骨,行止间自有番从容气度,看在薛氏诸人眼中,这便是她身怀术数大能的体现,仅凭此点,薛允衡便对她高看了眼。
  这日,秦素清晓起榻,却见窗外阴沉沉的片天,云层密布,太阳隐在云后,只能看见团模糊的光斑,窗纱被风吹得鼓荡了起来,携来潮湿且闷热的空气。
  秦素便唤阿栗来问道:“外头下雨了么?”
  阿栗面给秦素挂帐幔,面便道:“回女郎,外头并没下雨,妪说了,这天气看着就是要积雨的样子,只怕要积上个好几日才能下雨呢,且下就可能是大雨。”
  李妪在田庄侍弄田地多年,看看天气还是做得准的。
  秦素闻言便放下了心,面由得阿栗替她着衣,面便吩咐道:“待忙完了,你便去寻妪,叫她将上回周妪送来的那小罐酸萝卜条儿拿出来,我会儿要送人。”
  阿栗闻言便吃吃地笑道:“这定又是女郎给那位二郎君备下的罢?”
  秦素与薛允衡走得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秦家的仆役并不识得这位大名鼎鼎的薛二郎,只知他身份尊贵,与秦素是旧识,如今是来青州避暑小住的,两下里时常互赠些吃食。
  事实上,两个人之间的往来,也仅限于吃食。
  虽然特立独行了些,然薛允衡的本性却很纯挚,行止更是大方坦荡,从不会做那等暧昧之事。他知道秦素正在守制,行事便很注意分寸,除了上回那个去除墨迹的膏脂外,他送给秦素的便全都是吃食,连送吃食的用具也要收回去,很是顾及秦素的名声。
  秦素自是领他的情,于是便也会回以些益州小食,这种酸萝卜她前两日送过回,薛允衡吃便喜欢上了,只道它“爽脆鲜美,宜于佐粥”。秦素见他喜欢,这才投其所好,叫阿栗备上。
  她之前得罪薛允衡是得罪得太狠了些,如今能用小坛泡菜取悦于这位薛二郎,她当然要殷勤地多送几回。
  此时见阿栗笑得脸古怪,秦素免不了效仿回秦彦婉,上手便在她的丫髻间敲了记,方才笑道:“瞧瞧你,笑得跟个小老鼠似的,我这也只是回礼而已,你这小娘子未免想得太多了。”
  阿栗便掩了口笑道:“我又没说什么,女郎打我做什么?”面便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秦素。
  秦素知道她准定是想歪了,却也无从说起,只得摇头作罢。
  梳洗完毕又用过了朝食,秦素换了身细布白衫并素纱灰裙,便带着阿臻与阿忍两个使女,径往山下而去。
  她与薛允衡约了今日着棋,地点便在山脚的程氏别庄。
  这程氏别庄与离境山房离得并不太远,却因为两者之间横出了面极为陡峭的山壁,便有了种各自成景的意趣,由离境山房去往程氏别庄,必须取道于山道另侧的小径,围着九浮山的半山腰辗转绕上圈,方可抵达。
  秦素来到山下之时,天光早便放亮,许是阴天的缘故,当她回来时路,但见眼前重重绿幕笼罩四野,将那条狭长的山路也被映成了带深碧,腰带般折于九浮山间,别有番意趣。
  程氏别庄外早便守着薛府仆役,见秦素来了,便微笑着将她让进了园中。
  这几日相处下来,这些人也自知晓秦素不是普通女郎,待她的态度又与他人不同。


第526章 退思园
  秦素对这别庄也是熟门熟路了,并不需人领路,沿着游廊三转两绕,便来到了位于东角的所小院儿。
  那院门儿挖做梅花状,门楣上悬着块朱漆匾额,上书着苍劲古朴的三个字:退思园。
  此处是整所别庄风景最为秀丽之处,亦是主人居所。
  甫跨进退思园的院门儿,便见那正房明间儿的翠竹帘高高挑起,扇门扇也是尽皆敞开着的,薛允衡穿了身白衫,长腿伸平,倚着两个大大的竹隐囊斜靠于短榻上,正手执杯、手摇扇,垂眸打量着身前的棋枰。
  “二郎君好早。”秦素笑着打了个招呼,命阿忍与阿臻守在门外,便自轻提裙摆步上了石阶。
  薛允衡看都没看她眼,只“哼”了声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话他最近每天都会念叨遍,开始时秦素还会回两句“伪君子”之类的,如今却是耳朵听出老茧了,也不以为意,只施施然地跨进屋中,笑道:“我既是女子,又是小人,为何你这位君子还总要邀我着棋呢?”
  薛允衡将衣袖抖,抖出了那满袖子的热风,将秦素的裙摆也拂起了两分,旋即便闻他清悦的语声响起,宛若风铎轻吟般吐出了两个字:“废话!”
  秦素掩唇笑,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也不多言,直接便拣了颗黑子往棋枰上放,方笑道:“我先。”
  薛允衡下子就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看看棋枰,又看看秦素,便拿扇子指着她道:“你这脸皮也太厚了吧,还没猜枚呢,你怎么就执黑占先了?”
  秦素自袖中取出把精致的小团扇来,慢慢地摇着扇子道:“小人不知让,女子不知谦,你骂都骂了,我自不能被你白骂了去,当是执黑先行。”
  薛允衡二话不说,扇子歪便要去挑秦素的黑子。
  秦素早有防备,团扇扬起,堪堪便抵住了对方的来势,同时还不忘嘲笑:“二郎君这招儿都用了多少回了?也不知道换个?”
  薛允衡“哈”地笑了声,倒也没继续去动那粒黑子,而是将扇子丢,便自玉碗里拣起枚白子,“啪”地声便落在了棋枰上,面便摇头叹道:“罢了罢了,这也是山居无人,只得任由你这臭棋篓子支应。”
  秦素朝他翻了个白眼。
  她确实不大擅长着棋,棋路也是属于死缠烂打那类的,从不会投子认输,定要走到最后步才行。
  薛允衡却是棋艺绝,下的手好“君子棋”,讲究个棋势温和、留人脸面,碰上了个死皮赖脸的秦素,每每与她下棋,这位君子都要呕上半天。
  可是,虽然这棋下得叫人拱火,薛允衡却还总是要喊上秦素,究其原因,大约是两个人借着下棋唇枪舌箭,远比他被薛允衍句话噎死的感觉来得痛快,再者说,薛允衍如今也不在别庄,薛允衡个人落了单,便也就捏着鼻子忍了秦素这个“小女子”了。
  薛允衡倒也想得开,总归都是他赢棋,就算斗嘴偶尔会输,棋之路上,他是绝对碾压秦素的。
  仅此点,就让他觉得找回了颜面。
  他可是被这位秦六娘骗得快要言听计从的了,如今有了在棋道上大杀对方手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两个人都是爽利的性子,手下落子飞快,斗嘴也斗个不亦乐乎,不时已是落了满枰的黑白子。
  秦素此时败局已定,被白子围追堵劫,看得死死的,却犹自困兽犹斗。她手拈子,手支颐,做出副长考的模样来,盯着棋枰猛瞧,想要寻出线生机。
  薛允衡见状便笑了起来,信手拾起扇子扇着风,那说出来的话也是风风凉凉地:“瞧瞧你这样儿,若是这棋枰不是木头的,只怕要被你盯出两个窟窿来。说起来你这也是白废劲儿,不如认输作罢,咱们再继续来第二盘。”
  秦素立刻大摇其头:“那我可不乐意。好容易把棋枰摆满了,怎么也要走到最后步吧。”
  这也是他二人常挂在嘴边的对话了,旁边侍立的阿堵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像催眠般地,叫人想要睡觉。
  你说说这两个人,每天下棋都说这些车轱辘话,他们也不嫌累,旁边听的人都替他们累得慌。
  他正暗自腹诽不休,忽然便听见远处传来了阵喧哗。
  这喧哗声阵势颇大,连退思园里都听得清二楚,也不知是生了什么事。
  薛允衡的眼风都没往旁边兜,阿堵早已是熟极而流地跨出了院门儿,招手唤过来个小僮儿,低声吩咐他道:“去瞧瞧出了什么事儿,怎地这般吵闹?”说罢哼了声,又腆着肚子道:“再替郎君说句,这大热的天儿都安生些,还让不让人好生下棋了。”
  他这话似是深得薛允衡之意,薛允衡便轻“哼”了声,淡淡地道:“就是这话。”
  阿堵得意笑,向那小僮挥了挥手,那小僮便飞跑了下去。
  这只是段小插曲,并未影响到着棋的两个人,秦素仍旧在托腮长考,薛允衡则端着茶盏喝茶,面又吩咐:“阿堵,今日晚上还熬糯粥,小菜就用六娘子送的这酸萝卜条吧。”
  阿堵应了声,便走去了阿臻面前,从她手上接过腌菜坛子退了下去。
  时间,院中只剩下了秦素与薛允衡,再加上两个侍立于门边的使女。
  薛允衡转眸四顾,蓦地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正想找个话题来说说,以打消这种奇怪的氛围,忽觉眼角暗,随后便见个穿着青的高挑身影,不疾不徐地跨进了院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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