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我…有些在意她说的话,为什么瞒着你父亲?”
他握住她的手,“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想你一切安好。”
顾晓玲不安,抓紧他的手,“其实,我有话对你…”
铃声响起,顾晓玲泄气地放开他。
“你想和说什么?”
“没事,你接电话吧。”
陆启轩表情黯淡,沉默半晌,出去接电话。
大雪初至,冬天已到,顾晓玲拜托姚州恒修整康城书屋,一边卖二手书,一边销售各大热门新书,而且和书城同时首批入货,她手上的流通资金也越积越多,预备投资到新的领域。
☆、第二十七章
天越来越冷,顾晓玲整天窝在宿舍,暂停了二手书市场,专卖新书,因为二手书没给她带来什么收益,之前客流大量涌~入,多半是陆启轩的帮忙。
现在的仓库专放新书,因为零售太慢,顾晓玲主要做批发,按数量打折批发给那些小、书店老板,在鹿海本地的自己来拉货,没有交通工具的,江晨予开大卡送去,外地通过物流公司。
顾晓玲全副武装,里三层,再套上厚厚的大棉衣,戴上帽子,毛茸茸的耳套,手套,面罩,围脖,绒毛靴,远远看去她就像只熊一样,在雪地上一深一浅地慢慢行走。
来到银行时,江晨予已经等在门口,脸上鼻子上冻得红彤彤,耳朵像充~血,修长的手指捏成拳头,穿着不大厚的羽绒服,脖子上空荡荡,哈着白气站在那里发呆。
“你是铁啊,冻感冒咋办,咱又不是没赚钱,你买点厚衣服行不!”顾晓玲皱眉进了银行,江晨予跟进去。
他们按五四分,还有一成是给大葛她们分,她们出了力,后来也出了点钱,她打算等日后开辟了新事业,大家正式入了股,再按股份分成。
顾晓玲将这个月的钱转给他,十一万多,总该能买点衣服了吧,又转了一部分分别给大葛,林蕊香和向楠师姐。她本来也打算分成给姚州恒,只是对方执拗,说自己没做什么,不肯要。
顾晓玲见他立刻转了账,想知道他留了多少在手上,明明他奶奶已经接回去了,花不了什么钱。
“转给刘姨吗?”
他恩了声。
她无意中在后瞟了一眼,确实转给刘姨了,两万,想着刘姨真是个好人,夏奶奶说她不仅帮衬着祖孙俩,也不肯贪他们的好,交给她的钱总是算得清清楚楚,不肯多贪一分。
回过神,无意中瞥见个孙字,顾晓玲一愣,江晨予突然挡住她,但她还是看到了五万的数额,不是五千,不是三个零,是四个零。
他径直出了银行,顾晓玲艰难地追上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一个姓孙的,还转了五万,咋回事呀!”顾晓玲一边喘息一边问。
江晨予站在马路边,搓了搓手,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也不理会红绿灯,过马路。顾晓玲急着追赶他,无奈衣服穿得太厚跑得慢。
她一般喊一边跑,江晨予突然转过头,脸色一变向她冲过来,一把拉入怀里,一辆汽车呼啸而过,像阵风似的,离她只差几毫米的距离。
她心有余悸地喘息,还想再问,对方脸色难看,瞪着她,怪吓人的,她闭上嘴。
等他面色渐渐和缓,她说:“咱们去购物吧,我想给你买几件衣服。”
江晨予放开她,呼出一口气,牵起她的手,“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
“没事。”
他们来到商场,先去了服装区,给他买了好几套衣服棉裤和靴子,都是质量好的品牌货,还买了几床厚厚的棉絮,在火车站她已经见过他大蛇皮袋里的棉被,都是南方棉花,不厚,一点也不保暖。
站在一条蓝色围巾前发了会儿呆,她买下了,觉得这个颜色和质量很称他的气质,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
“老板,这个一起结算。”
江晨予看着蓝色围巾,又看了看她给自己买的黑色围巾,若有所思。
“怎么了?”
“没什么。”
“等等,”她跑到他身前,“把头低下来。”
踮起脚尖,替他围好围巾,满意地说:“黑色挺适合你!”
江晨予松了松围巾,突然把手放在她头上,“你知道吗,黑色和我总是那么相称,从小到大,不管买什么东西,总是黑色吸引我,我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痴迷这个颜色,长大了我才知道…”
顾晓玲想抬头,他按住她。“因为我这种人,只有在黑暗里才能找到安全感和归属感。”
回到宿舍,暖气让她感到一阵热,脱了厚厚的衣服,顾晓玲换上舒适的棉质睡衣,葛韵正在电脑上照看书屋,一边嗑瓜子,一边偷懒看电影。
她后来又买了两台电脑,其中一台放在江晨予那里,葛韵现在用的是江晨予原先的电脑,还有一台在她桌面。
顾晓玲从包里拿出手机,翻了翻短信,笑道:“大葛,又有十几张单子了,都是两百以上的出货量。”
这时,宿舍门开了,林蕊香回来,面带喜色,嘴角不可抑止地上~翘着。
“啥事把你高兴的,都合不上嘴了。”顾晓玲取笑她。
林蕊香在她耳边说道:“我和曲哲交往了。”
“真的!”
“嘘!”林蕊香着急地按住她,“别这么大声!”
“啥事不能大声,小、香,你咋对我区别对待,我这心被你伤得透凉透凉的。”葛韵斜睨着她说。
“行了,你们待会查查账户,我都给你们把钱打过去了,今天我是大股东,我请你们吃饭!”顾晓玲搂住她两说。
“谁请吃饭啊?”门打开,梁薇和李晶晶走进来,宿舍的气氛瞬间冷下来。
“哎哟,外面下好大的雪,都要冻死了!”梁薇一边拍着身上的雪粒,一边说。
“你去阳台拍行不,前天我不小心在宿舍抖了抖伞上的雪,你怎么说来着。”大葛说。
梁薇笑了笑,“怎么呢,有气啊,我听说吴友兰跟男的恋爱了,你也别把火撒我身上啊,呵呵。”
“你放什么狗屁!”葛韵猛地站起来,眼睛瞪得鲜红。
“哎哟,气啥啊,大家都这么说。”
葛韵嘴唇发抖,眼眶红了一圈。
“哎,晓玲,你又赚钱了,赚了多少,你刚刚说请吃饭,刚好我也没吃,大家一起,晶晶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李晶晶坐在桌前卸妆。
顾晓玲冷笑,“我没钱,就两颗糖,爱吃不吃。”
李晶晶将化妆盒啪的关上,缓缓走到顾晓玲面前,推了她一下,“你拽个屁呀,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认识几个学生会的拉关系做生意吗,听说陆启轩对你有意思,那又怎样,他都辞了会长的职务,还能帮你什么,那个宋芳华也不是什么好货,我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顾晓玲一愣,“你说什么辞了?”
李晶晶冷哼一声回到自己那边。
林蕊香拉了她两一下,重新换好衣服,三人出门。
顾晓玲伸出手,手套上的雪花好大,真是鹅毛大雪,和南方就是不一样,她带好口罩,挽住两人。
“想吃什么!”冷风呼啸着,顾晓玲喊道。
“只要是热的都行!”林蕊香说。
“其实我想喝点酒!”葛韵喊。“要不去酒吧,那地方我还没去过,天就快黑了,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去热舞!虽然我长得矮,会被人群淹没!”
“我也没去过酒吧!”顾晓玲说。
林蕊香停住脚步,“你们怎么回事,那是好女孩会去的吗!不许去!”
“老古板!”
“行了,还是去面馆吃碗叉烧粉,今天咱们让他多来几份叉烧,咱们专吃叉烧,吃完了去超市买零食,晚上咱们看电影!”顾晓玲说。
没有异议,三人去了面馆,雪越下越大。
舒舒服服吃了顿热的,只有大葛喝了几瓶啤酒,脸红扑扑的,趴在桌上,似乎醉了。
顾晓玲手机响了,竟然是吴友兰。
“晓玲啊,大葛在你身边不?”
“在啊,咋了?”
“她手机打不通。”
“哦,可能她调静音了,没听到,要不我把电话给她让你们讲。”
“不用了!你们千万别出门,外面起了特大的风,雪下得很猛,可能是暴风雪,街上一干交警在维持安全,你们千万别出门!”
顾晓玲一怔,大家纷纷看着店外,厚厚的玻璃门被风吹得砰砰直响,老板和几个伙计赶紧去锁上,狂风暴雪掀起一层天然幕帘,仿佛将整个世界刮斜了。
“晓玲,你再听吗?”
突然电话被抢走,葛韵抓了抓脸,笑道:“友兰你这混蛋,咱姐妹三正在好吃好喝,咋了,是不是嫉妒啊,你现在要是赶来,还能蹭点残羹冷炙…呕…”
“大葛?你咋了?你说啥!你们在外面!”
顾晓玲抢过电话,“友兰啊,别着急,咱们好好的待在面馆,还有很多人也在,等雪停了我们就回去。”
“停啥呀!这暴风雪得刮一夜!”
顾晓玲也有些慌,四周的人都在打电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世界末日了,甚至还有人对着电话哭哭啼啼。
“你不要急呀,不就是一夜吗,好在这家面馆有暖气。”
“不行!要是半夜出个啥事,停电了,你们不都得冻死!”
好事不灵坏事灵,这他妈刚刚说,电就停了,顾晓玲在心里吐槽,同时心也跟着冷了。店里突然一黑,女孩子们发出尖叫声,老板安抚客人,没准很快就来电了。
“晓玲,啥声音!是不是断电了!”
顾晓玲咬咬牙,“还真断了!”
☆、第二十八章
风急切地拍打窗子,敲声震得人心慌,陆启轩看着窗外愣了一下。
邢教授笑了笑,“今晚就别回去了,我已经让你师母收拾好房间。”
陆启轩犹豫出神。
“这风雪太大,走路都不安全,何况是开车,你听我的,今晚留一宿。”
“那就麻烦了。”
“你还跟我客气,”邢教授呵呵一笑,推了推下滑的眼镜,脑门中间油光发亮,“虽然你明年就要去美国了,咱们师徒的情分是永远不会变的。何况令尊每年都对学校慷慨赞助,我帮帮你又何足挂齿。”
陆启轩淡淡一笑。
“听说你这次是去接管家族在美国的生意,本来嘛,我十分舍不得你,毕竟你在研究方面有很大的天赋,我还想推荐你去研究所,现在看来还是去美国更有前途。”
他用手背掩着嘴,表露出些许乏意,“邢老师,我有些困了,想早点休息。”
“行行行,去休息吧!”
与邢教授道了晚安,关上房门,房间窗子紧封,只有狂躁的捶打声不断。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才发现一条短信。
[有空吗,有点东西想给你。]
陆启轩犹豫一下,打了过去。
顾晓玲挂了吴友兰电话,感觉店里瞬间冷却下来,让她情不自禁一抖。
“咱们现在怎么办?”林蕊香问。
她刚要说话,一男的搂住女友的肩让老板开锁。
老板好心说:“要不等来电,或者在这里将就一晚,你们实在冷可以去厨房烤烤炉火,这黑天瞎火的,风大雪大,撞到树上或掉进坑里谁来救你们。”
“不会的,学校的路我们都熟悉,这风又不能把人刮跑,趁雪还没深到不能走赶紧回去的好。”
老板无法只得开门,其他的顾客也相跟着,说“要不大家一起走,相互搀着,安全些。”
一开门,猛烈地风立刻闯进来,林蕊香抱住顾晓玲,男女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出去,有位女同学一出门踩在雪上,就滑了一下,陷进去有些起不来,还是伙伴拉了她一把。
很快,她们消失在风雪夜里。
“我们也跟上去!”林蕊香说。
“大葛醉成这样,咋走啊。”
刚刚几个男性纷纷避开她们,唯恐她们找他们帮忙似的。
顾晓玲拍拍葛韵的脸,“别睡了,大葛,这里冷,睡着了就冻死了!”
葛韵睡得香甜,嘴角还带着笑,顾晓玲和林蕊香都有些怕,老板人好,将葛韵背到厨房,在椅子上放好。
六七个人挤在小厨房里,缺氧似的呼吸困难,脸色都很难看。
“老板,咱们把炉子搬到外边去吧?”顾晓玲说。
老板同意,面色还是很难看,“只是煤不够了。”
顾晓玲想了想,说:“要不咱们把炉子封一段时间,冷得受不了的时候,再打开。”
资源短缺,大伙欣然同意。
顾晓玲和林蕊香对着葛韵又打又掐,毫无作用,老板笑了笑,拿出一瓶白醋,隔着老远都刺鼻不已,他弄了些在葛韵鼻孔处,反复几次,葛韵突然睁开眼,猛打几个喷嚏。
她虽然还有些迷糊,到底还是醒了,顾晓玲又硬逼着她喝了几大口醋,慢慢脑子也清醒了,也变得着急起来。
顾晓玲说:“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吧,刚刚那雪差不多比半截小腿还高,再过会儿,没准就走不动了,要是掉进哪个深坑里就完了。”
葛韵和林蕊香同意。
“要是出了事,你们会不会怪我?”
“不会,咱们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死在一块儿也有个伴儿。”
“别说些不吉利的!”林蕊香扯了她一下,自己的幸福明明才刚开始。
老板劝了无法,只得再次开门,林蕊香向后一倒,被葛韵大力拉住,挽紧。
“这风大,得时刻警惕着,准备着,稍有松懈脚底就没力了!”
隔着耳套还能感到风在耳边呜呜嚎叫,背后的门又锁上,这次老板将卷帘门关上了。
大雪横肆,像是飞速流动的粒子,她们眯着眼,走下阶梯,踩进雪里。
格机一下,仿佛被定在原地,三人一愣,艰难地拉出腿又往前面踩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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