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好似心疼的想要起身护她,她这才抽抽搭搭地开口道:“可是,他好好的来到你店里,前一刻还生龙活虎的胡吃海喝,一点事儿都没有。偏偏是吃了你这酒菜,不到十息的功夫却出了事。你且如何解释?”
钱燕没有想太多,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好回去交差。于是乎,她一股脑地将原本背下的台词说了出来。
唐麦芽听她说完这一切,倒也不着急着辩解,而是朝来时的方向拨开人群。在众人的惊愕中,对南宫宇和陶渊楠打了个响指。
就在钱燕以为她又在转移话题,想要叫嚣时,原本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两个男人,一脸严肃地奔向钱利。
在众人的惊讶中,他们二人又是把脉又是扎针,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可是,钱利依旧没有醒来。
终了,他们只能抬头跟唐麦芽摇了摇头,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猛然想到一个人。
这个时候,陶渊楠自是不愿意离开唐麦芽身边。请人的任务,便只能交给南宫宇去办了。
南宫宇不乐意地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在众人看来,倒也真像是几人起了内讧,气得人家坐诊大夫扬长而去。
既然南宫去做该做的事情了,唐麦芽此刻该做的自是要拖延时间。
她直直地朝钱燕走去,冷声道:“燕儿姐说,利哥儿吃了我这店里的菜,才出的事?”
面上明明依旧是那笑容,可眼底却露着杀意。
毕竟,钱燕是真的对钱利下了毒手。若只是下一些迷药之类的,她到还不至于将这是闹太大。终究今日是开业啊大日子,闹大了多少有些影响。
“你……你这是作甚?方才我早已说得明白了。”钱燕心虚地后退几步,咬牙坚持道:“利哥儿就是吃了你的东西,出了事儿。”
听她这么说,唐麦芽不由冷冷一笑。蠢~货就是蠢~货,这就开始迫不及待地等着自己怼她了。
唐麦芽转身走到钱燕坐的位置上,指了指那位置前的小盘里:“那么这些,又是什么?”
看着那堆自己吃剩下的菜屑,以及羊肉骨头之类的。钱燕脚下一虚,张嘴就要辩驳。
只是唐麦芽压根就没有打算给她机会辩解,直接道:“燕儿姐姐莫不是,想要说你没有吃?”
话音刚落,钱燕立马激动地点了点头。对对对,她没有吃。
人群里边,那些一直看戏的店员们接受到陶渊楠的眼神,立马嚷嚷着钱燕撒谎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睁眼说瞎话,自然轻易地不攻自破了。有人开了头,食客们也纷纷表示,看见钱燕吃过东西了。
见他们这般落井下石,钱燕愤恨地横众人一眼,她大声道:“我是吃了,可我体质特殊,芽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原本是为自己辩解的话,没曾想却是真的提醒到了唐麦芽。
体质特殊?没错钱家这两姐弟,都是比较特殊的体质,若是如此,那么只怕是自己跟南宫他们一开始的救治方向就是偏离的。
心中虽然有了七八分把握,但是唐麦芽此时并不打算出手。
既然南宫去了,自然不能让他白跑一趟。
于是,她便顺着钱燕的话茬道:“体质特殊?怎么个特殊法?”略微顿了顿,唐麦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继续道:“你也知道,我曾经被人故意伤过,这脑子难免有点不灵便了。”
既然要闹,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忘了给苏氏填一填堵。直接暗示他们,即使多年过去了,不代表自己不再计较了。
钱燕只当她又要赖账,急急道:“我这体质百毒不侵,你不是一直知晓的吗?”
唐麦芽的眼角瞥见了门口的身影,她似笑非笑张嘴:“哦……”
仅仅这一个字,她似有深意地拉长。没有再多的质问。不稍时,人群便又一阵骚动。
☆、药膳坊开业
来人正是苏家长明,更是钱燕的表舅。
见他来了,唐麦芽倒也不急。她慢悠悠地就近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去,伸手指了指钱利:“苏神医,还不去给你那外甥儿看看去?可别真真死在我这店子里,晦气了。”
苏长明知道她此刻心中不快,无奈地摇了摇头,倒也不怪她这般无理。
然而,就现在这般形势,自己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小芽儿这话倒像是怪罪起舅父来了?”苏长明故意将那声舅父,咬得急重。他停了两三息不见唐麦芽回答又继续道:“利哥儿毕竟在你这出了事儿,你这药膳坊还能撇清了不成?”
明明就是责问的话,从他嘴里出来,温温润润的,倒是减了几分锐利。听起来更多的是长辈对小辈,无意中闯下祸事的无奈。
话音落下,又过了许久,不见唐麦芽答声,苏长明皱了皱眉头,饶是多年的相处,他依旧不能明白,这丫头心中所想。
正当他又要开口时,唐麦芽猛然抬眸,一脸迷茫地望着他:“呀,不好意思啊,苏神医方才说了什么?”说着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方才芽儿这头上旧疾发作了,一时晃了神。”
苏长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来了,以前在谷里她就经常对众人用这招。他张嘴就要重复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哪知道这次唐麦芽倒是没有晃神了。
不待他说话,唐麦芽便将他堵了。
“呀!苏神医可是要怪罪我,不尊老爱幼了?”说着她一脸无辜地看着苏长明道:“您看,芽儿还小,您能否别跟我一般见识。而且芽儿这也是关心则乱,利哥儿成了这般模样,要不您还是先给他治治?”
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比之前的钱燕还要惹人心疼。
苏长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当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丫头。她将关心则乱咬得极重,只怕每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深意了。
他横了一眼,一旁又要盖盆子的钱燕,生生的将她要说的话堵住了。
直到钱燕低下头,他这才一言不发地走向钱利,伸手把脉为他医治。
抬手投足之间,倒是有那么几分神医的气质。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他便也结束了对钱利的医治,手法看着与之前的三人大致相同。
但只有真正的医者才明白,这其中还是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约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原本昏迷不醒的钱利便悠悠转醒。
他一脸迷茫地看了看周围,自己不是好好地在吃饭么?怎么这醉酒一醒,身边围了这么多人?
他正要开口询问,身边的苏长明便拧了他一下。这一下疼得他直皱眉头,可是又不敢大声喊出来,毕竟是自家舅父,不好下了他的面子。
见他识时务,苏长明这才开口:“利哥儿这体质,本就不适宜吃食大补之物。这满桌子的菜,无一不是大补,他又贪嘴,这一吃多,难免昏迷了过去。”
见他这般解释,唐麦芽倒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恭维了几句,直夸他不愧是神医,针到病除了。
苏长明苦笑不得,这丫头倒是会给自己带高帽子。
围观的人群,见原本的热闹就这么草草地收了场,都扫兴地散了去。
而那苏长明,既然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他冷冷地瞪了钱燕钱利一眼,示意她们别再闹事,快跟他回去。
钱利性子虎了些,自是没有意见,起身就要走。
可哪曾想,不知何时钱燕已经站在他身后,趁他起身的功夫,将他推了一把。
他一时不查,竟直直地扑向那壶酒。
苏长明见此,眸色暗了暗,眼疾手快地将那酒壶移开来,稳稳地放在了唐麦芽手里。顺势他还不着痕迹地,给她塞了一个药瓶子。
情面上说来,他做到这般,唐麦芽应该给他面子,不予追究的。
可方才钱燕的小动作,真真是触怒了她。
见情势已经尴尬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苏长明只能暗暗地闭了闭眼,今日若想保下这外甥女,自己只能先动手了。
心中如是想着,他已经有了动作,伸手直接给了钱燕一个大嘴巴子,严厉地瞪了她一眼:“还不给芽儿道歉?”
钱燕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被苏长明打了一个大嘴巴子,心里立马委屈的不行了。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外甥女,他怎么倒是吃里扒外帮了外人了?
“我没错凭什么我给这贱~蹄子道歉?明明就是她害了利哥儿的。”语毕她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唐麦芽。
然而,对方只是都给她一个白眼,懒得理她,自顾自地喝起茶来。
钱燕见到这般,心中更是恼怒,趁着苏长明不备之时,铆住了力气扑向唐麦芽。
只是她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唐麦芽淡定地闪了一下身子,扑过来的钱燕来不及收力,直直地扑上桌角。
她一直引以为傲的额头,磕到桌角,顿时鲜血直流,疼得她哇哇直哭。
这会子,一直淡定地唐麦芽才幽幽地开口道:“燕儿姐姐,这是碰瓷一次不成,又来栽赃陷害一次吗?您可悠着点儿,芽儿我年纪小,胆子也小。”
一句话便把钱燕气得不轻,整个人眩晕了不少。
然而此刻唐麦芽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又接着道:“燕儿姐姐,表演的这般卖力,妹妹我若不配合,倒是真的成了你口中不义不孝之人了。”
话音未落,她便摇了摇手里的酒壶。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苏长明,自己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要怪只怪某些人不识好歹。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苏长明倒也不好再强求她什么,只能由着她去了。
他甩了甩衣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径自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天知道,自己此刻有多想丢下这两个蠢货离去。然而,只要一想到家里的那两个,他未免惹到太多麻烦,只能生生的忍了下去。
眼见着苏长明此刻已经不管这事了,唐麦芽这才轻咳了几声,慢悠悠地开始算起总账来。
她一步一步走向钱燕,冷冷地眸子盯着她看:“燕儿姐姐说你是好心来祝贺我的?”
钱燕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说话。
只是唐麦芽并没有给她机会,而是自顾自地开口道: “即是如此,为何你一来就喧哗闹事?还一再挑刺,说我害利哥儿?”
她每说一句,就靠近钱燕一步,直到把她不到了墙角。
“我……我本就是好心来祝贺你的,谁知道利哥儿吃了你的菜,竟然出了事。”钱燕此刻早已心虚不已。
跟别说她瞥见苏长明开始自顾自地吃起了他们那桌还剩下很多的菜。
而真正有问题的东西,还握在唐麦芽手里。
可她不能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只能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好即是如此,为何你吃了没事?而苏神医可是你的舅父,他可说的明明白白的,是利哥儿自己的体质不适合吃这样大补的菜肴。”唐麦芽略微顿了顿:“莫不是,你认为你这舅父,不配神医之名吗?”
这诛心的话一出,钱燕脚下更软了。她能怎么说?是或不是,只怕此时都会被外祖家恨上。
可是此时,想想自己流血的额角,她只能强自镇定道:“人是你们的人请来的,谁知道你们胁迫了我舅父什么?”
呵,唐麦芽不由冷笑一声,说她蠢,还真是抬举了。
谁人不知道前些日子,自己在苏氏药房前做的事情。单凭这一点,两家在外人面前就是势不两立的局面了,更别说,自己还开了这药膳坊。
如今钱燕这般,倒是把自己陷入更深的泥塘里边去了。
“胁迫?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家舅父,还有他背后的苏氏药房,有什么值得我胁迫的地方?”唐麦芽后退几步质问道。
靠近她这么久,还真是恶心到自己了。
“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唐家人向来狡诈狠毒,我这般良善之人,自是捉摸不透你的那些恶毒心思。”
唐麦芽离她远了一点,钱燕说话倒也硬气了许多。
唐麦芽知道跟她这种遇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主儿,没法沟通,她将将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要鱼死网破,如今也不需要顾忌任何了。
就算到时候阿娘知道了结果,也怨不得自己半分。
思及此,她不再废话,打了一个响指,门外便涌入了整个凤川城,最有名的验~毒大夫。
唐麦芽礼貌地向他们行了礼,便将手里的酒壶一起和那桌子菜交给了那些大夫。
只一句:“麻烦诸位了,她便一声不吭地坐在了一旁,只等着结果出来。”
而原本散去的食客,也一一围了上来,都安静地等待结果。
相比于唐麦芽的气定神闲,钱燕倒是紧张得直冒冷汗。
她知道,自己这会子是真的玩了,也后悔为何之前没有跟着苏长明离去。
而苏长明,即使再恨铁不成钢,毕竟这受伤的是自己的外甥女,他还是忍气,替她包扎了伤口,又坐在一旁等着结果。
☆、药膳坊开业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夫们都已验毒结束了。
唐麦芽心中已有九成的答案了,只是这答案不适合从她口中说出来。
这也是为何她让人请这些大夫的原因,毕竟他们与唐家或者苏家都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
几位大夫交头接耳地商量了许久,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大夫,他被推选为代表,来做最后的总结。
他看向唐麦芽,捋了捋自己发白的长胡子,用他那苍老而又严谨的声音道:“这酒菜之中确实有毒。”
不待他说完,一旁的钱燕立马雀跃道:“看吧?你还敢抵赖?”
对于她挑衅十足的话语,唐麦芽倒是不甚在意地摇了摇头。
可那个验毒的老大夫就不同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一直受人敬仰,从未有过被人中途打断的遭遇。钱燕这般,无疑是再下他的面子。
她这样的举动,气得他胡子一翘一翘的,伸手指了她半天,却又不好跟一个女娃子计较,只能瞪了她一眼,往苏长明看去。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苏长明对于这位老者还是有几分敬仰的。
接收到他的眼神,苏长明便厉声呵斥了钱燕一顿,让她好好听老者讲完。
经过之前的事情,钱燕已经有些不敢忤逆苏长明了,她还没有笨到真的把自己最后的靠山真的推了出去。
于是,她只能讪讪地闭了嘴,后退了几步。
至于苏长明,他教训完钱燕之后,便与老大夫道了歉,请他继续为大家讲解。
见他这般识时务,老大夫倒也没有过多的为难,直接将几人的验毒结果全部宣布了出来。
有问题的是那壶酒,而那壶酒里的毒药,其实并不是毒,而是苏氏药房独有的假死药。
苏氏独有的假死药?这几个字一出来,钱燕完全不能自控了。
她拼命地摇头呢喃道:“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
如果说原本她还自信满满的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那么现在正如她所见,所有的证据都让她无所遁形。
钱燕看向自己身边的苏长明跟还未完全清醒的钱利,泪瞬间滑了下来,他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希望得到帮助。可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得了她,只除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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