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听说刘美人的丧事刚开始报,摇光公主便入宫了,只怕刚得了消息就赶进来了。”
朱嫣若有所思,“这摇光公主对九公主倒是十分照顾,不过这件事她只怕也是无力回天,对了,你此前说,那一日到城门口给离国世子送东西的人是公主府的护卫?”
墨韵颔首,“不错,这件事还是摆脱公子的人去查的,当是没错。”
“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离国公子在淮阴和他们见过,倒也不是说不通。”想到那一日看到的面孔,朱嫣仍然觉的心底一阵揪疼,“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摇光公主怪怪的,巴陵近来生出的许多事都好像和她有关系,偏偏,她总是闭门在公主府默默无闻的。”
“小姐,您的意思是……”墨韵有些迟疑,朱嫣并非她起初在别的下人口中听到的样子,不知经历了什么,朱嫣如今的心思连她也一时猜不透,更时而生出些诡异之举,譬如此前去见那离国公子离开蜀国便是,当时她面色煞白,一路上跟魔怔了一般,回了朱府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夜没喊人侍候,偏生第二天又恢复如常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除了让去查那个送东西的护卫之外也没有再提起那一日的事,更没问离国公子是不是回离国了。
墨韵觉得这中间必定有蹊跷,可是朱嫣不说,她是不敢问的。
“这位公主似乎还和张太公十分投缘,前日我在哥哥院中还听说两位南军的将军去拜访她了,其中一位是她举荐给王上的,她是一个公主,却自己开府在外,两位朝中手握兵权的将军去拜访她,那个可以左右王上意志的张太公也爱重她,这太不寻常……”
朱嫣凭着自己的直觉认定朝夕有异,可到底如何有异却想不出来。
“这件事二公子怎么说?”墨韵低声问了一句。
朱嫣却摇头,“哥哥都无法肯定摇光公主到底想做什么,不仅如此!”好似说到了什么大秘密,朱嫣自己先屏住呼吸提高了声量,“不仅如此,我出来的时候还听到说连镐京都有人在过问她的事,这个摇光公主竟然还和镐京有关系?”
“奴以为,小姐眼下该学好规矩为去赵国做打算,摇光公主的事并不重要,而且她立冬之时就要嫁去燕国了,以后如何也和蜀国无关了,再不济,蜀国这边还有二公子,小姐有何疑问只管问二公子便好。”
朱嫣疯长的思绪被墨韵冷静的声音打断,的确,琢磨摇光公主的事做什么呢?
她的未来在赵国,她要琢磨的应该是到了赵国之后的事。
“哥哥应该是知道十公主这件事的,咱们回府去找他。”
“小姐想做什么?”墨韵觉的朱嫣对凤念蓉有种莫名的敌意。
“去查查清楚这件事,我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如我所想那般和她有关系。”
墨韵犹豫道,“查清了也没办法治罪,何况咱们马上就要去赵国了。”
朱嫣闻言冷笑一声,“我不想治她的罪,别人治她的罪有什么好?我要让她自己折磨自己,你要知道,一个人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犯了一个错,那她就会用十个百个错误来遮掩弥补,你看着一个表面上高高在上兰心蕙质的人不停的犯错,这不是很好玩吗?”
墨韵听着这些背脊微寒,忙跟着“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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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激起斗志
“公主,六公子来了。”紫鸢进来,恭敬的领着凤垣入内。
凤念蓉站起身来,脚步极快的迎过来,凤垣华服玉冠一身贵胄风仪,然而眉宇之间却笼着深沉郁色,看到凤念蓉强自扯了扯唇角,“蓉儿,我来看看你。”
“六哥快进来,许久没见你了,快进来坐。”凤念蓉的热情让凤垣眉头舒展两分,进的内室落座,凤念蓉亲自为凤垣奉上热茶,“六哥前几日在闭门习文?我去昭仁宫见姨母的时候听姨母说了,便未曾去打扰六哥,六哥这是习完了?”
凤垣本要饮茶,闻言将端到唇边的茶杯复又放了下来,“习完了,这才出来了。”
凤念蓉倾身忙问,“那六哥可有去见父王了?父王怎么说?”
苦笑一下,凤垣将那茶盏握在了掌心,“自然是去见了,这几日修习完自己写的文章也送到父王那里去看了,可是父王……父王也没说什么便让我退下了。”
凤垣强自撑着,可话语里还是有两分苦涩,凤念蓉看着凤垣面上的颓败之色叹了口气,“六哥,眼下最重要的是挽回父王的心意,从前父王为何看重你?因为你是嫡出,因为你才高贤德,因为你对父王敬服,也因为那时候的段氏还未有如今之势,且,那时候你在朝中的声望也刚刚好达到父王的期望,现如今,只有回到从前方才能挽回父王的心。”
凤念蓉并未遮掩迂回,直接便说到了重点,凤垣先是一怔,继而苦笑更甚,“已经到了如今的局面,哪里还能回到当初的样子,父王眼下不信段氏。”
凤念蓉挥手让紫鸢退下,而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六哥,你也知道父王不相信的是段氏而非是你,所以你现在要让父王知道,你既然姓凤,心一定在王室,即便段氏再如何,你会用段氏,却不会依仗段氏,如此方才没有段氏掌控朝堂的可能。”
“我……我本就姓凤,本就是一心在王室的,父王不喜我,要我多修身,我便在殿中闭门不出,可是我如此父王还是不满意,父王现在眼底只有十三。”
凤念蓉眉头紧皱,“这些话是谁说的?怎么就只有十三了?”
凤垣摆手,“你莫要哄我了,这是满宫上下都看得见的……”
如凤垣所言,眼下的蜀王宫的确人人都知道凤钦爱重凤晔,可凤念蓉冷笑一声,“那又如何?就是只有十三了那又如何?十三年纪小,眼下父王能依仗的只有你。”
“可是父王如今身体康泰,根本没到用我的时候,而等父王到了不得不用人的时候,十三已经长大了,谁知道父王那个时候会如何想呢?”
凤念蓉沉默下来,凤垣说的这些她无言以对,片刻,她才认真的看了凤垣一眼,“六哥当真觉的无法挽回父王的心意了?”
沉沉点头,凤垣面生两分痛苦,“似乎是不能了,除了十三,还有大公子……”
凤念蓉狭眸,“大公子的事……六哥可问过姨母和大将军?”
“问过。”凤垣说话已有些有气无力的,进门之时还能强撑着,可眼下凤念蓉戳破了这些,他心底的颓势便无法遮掩的显露出来,“母后和大将军都说大公子绝不会被寻到,可我心底还是不安,我总觉的,我距离那位子越来越远了。”
“那,六哥到底想不想坐到那位子上去呢?”
凤念蓉双眸坚定的直视凤垣,她如此,也是在强迫凤垣看向她。
凤垣被凤念蓉看的心底一阵微痛,他生来便是天之骄子,是众星捧月,所有的公子都在昭仁宫养着,那些公子都尊着他,他哪里没想过呢,他几乎日日都在想,正因为如此,他眼下才看的清楚,那位子距离他当真是越来越遥不可及了。
凤念蓉看出了凤垣眼底的挣扎和迷茫,她转了转眸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六哥可知道,若是六哥不争这个位子,姨母可就危险了。”
凤垣一愣,不知话怎么说到了这里,“为何?”
“六哥还记得年初十三在昭仁宫前烧纸祭拜他的亡母?”凤念蓉语声低幽,仿佛带着诱哄,见凤垣点头才接着道,“那六哥也一定知道当年十三的母亲是如何过世的吧?”
这个凤垣当然知道,是被火烧死的,那一场大火是百年来蜀王宫最大的一场火。
“六哥可知道,十三心中一直觉得那场火是王后放的,是王后害死了他的母亲,若是六哥不争那位子让十三坐上了蜀国王位,六哥信不信,十三必定会报仇,这仇会报在姨母和你的身上,会报在段氏的身上,而我不日要去赵国,到时候……”
语气一哀,凤念蓉眼底透着深深的担忧,“六哥……”
这二字带着无尽的规劝,凤晔眼底写着震惊,“所以到底是不是母后……”
苦笑摇头,凤念蓉的眼神闪了下,“这我哪里知道,姨母……应当不会的。”
见凤念蓉语气犹豫眼神躲闪,凤晔一愣,心中笃定凤晔母亲的死一定是段锦衣做的,再想到凤念蓉的话,他便在心底生出一阵凄然,“是,不管为了什么我也应该争,可是怎么争,父王心意不在我身上,我无法左右父王的意思,我已经不去插手朝堂之事了。”
“六哥去问大将军。”凤念蓉眼底闪着坚定的光芒,“只要六哥告诉大将军你的意志,大将军一定会帮你,前次段氏出事,大将军已经做了让步,这也是为了六哥。”
凤垣蹙眉,“可是蓉儿刚才才说了要将自己当做王室之人,且父王不喜欢我和大将军过从甚密,我若是再和大将军接触,只怕更离了父王的心意。”
“可是还有比现在更惨淡的吗?”凤念蓉看着这样犹豫不定的凤垣心底生出两分窝火,“六哥想想,要得到那个位子,第一,顺着父王的心意,第二,靠别人,既然第一条路已经走不通了,那六哥只能走第二条,六哥不能想着两全其美。”
凤垣闻言倏地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又转身站到了窗前去。
他身上涌起一股子极其强烈的烦躁,仿佛囚笼中的困兽,凤念蓉坐在原地看着他,并不相催,她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一盏茶快见底了方才看到凤垣转过身来,目光灼灼,“你说的对,第一条路已经走不通了,该换别的路走。”
凤念蓉也站起身来,“我就知道六哥不会那般轻易的放弃自己!”
因为下定了决心,凤垣眼底的迷茫少了半分,他握了握拳,“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大将军了,听说段舸回来了,明日我便请他入宫,顺便你走之前也见见他!”
凤念蓉笑意沁心,“那是再好不过了,我有很多年没见过表兄了,听说他这一次要换去中路驻防,以后你们可以常见,我却是见不着了。”
“好,我这就去安排。”凤垣激动的马上就往外走,待走出几步却又回身,“蓉儿,我都忘记说了,恭喜你,六哥一定为你准备一份厚厚的礼物。”
凤念蓉道了谢,又将凤垣送出了门,见凤垣的身影消失方才转身往回走,紫鸢在后面跟上来,“六公子这阵子正在为失心于王上而苦恼呢,公主为何定要激起他的斗志?”
凤念蓉缓缓落座在原来的位子上,端起茶盏注视其中清冽的茶汤,一边意味深长的道,“对赵国的世子夫人来说,有什么比一个蜀王兄长的支持更有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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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商玦:早日名正言顺的抱得美人归。
朝夕:早日手握大权查明真相挥戈天下顺便……满足某人做王夫的愿望。
大步步: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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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大限将至
“听九公主说父王近日又开始多梦心悸?”
朝夕看着凤钦,语气深幽满是关切,凤钦轻咳两声点头,“是啊,也不知是怎么了,这两日老是梦到以前的事,晚上睡的极其难受,太医来看了,却是说孤气血内浮的厉害,孤也觉得这几日心浮气躁的安静不下来,朝夕啊,你何时带着天荒入宫啊。”
朝夕当即面生歉然,“父王放心,我明日便去取天荒琴来为父王清心。”顿了顿,朝夕又道,“父王夜里都梦见了什么?若是噩梦,不如说出来,说出来后便不再那般害怕了。”
“孤的梦……”凤钦的确想说,可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孤就是梦到了些许旧事,还梦到了你母后,你母后怪罪孤未曾照看好你,孤听着心底难受至极。”
凤钦自然是真的没照看好朝夕,否则也不至于让朝夕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朝夕闻言敛眸,面色恬淡静谧,似一点都不这么想,“父王当年有自己的苦衷,朝夕明白,现如今朝夕不是好好的?父王切莫因为此事自责了,母后还和父王说别的了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凤钦眼下想不起来这个道理,一心觉得夜里梦中全是庄姬的质问,让他羞愧痛心却又无力回天,他满心的颓败,再加上身体抱恙,只觉得自己快不行了,眸光闪了闪,凤钦没看朝夕,“别的倒是没了,孤就是为此焦虑不安的紧。”
朝夕和商玦对视一眼,二人都看出了凤钦眼神的闪躲,朝夕眼底凉漠,语气却还算和缓,“好,既然如此那父王多多保重身体才好,明日我便进宫为您抚琴。”
凤钦不断点头,在他心中,朝夕的清心咒或许比太医的药更为管用些。
“蜀王放宽心,若只是因为朝夕大可不必如此,忧思深重必定会得病的,不利于王上养身,如今太公在蜀国王宫,王上该觉得万事皆安才是。”商玦也跟着劝一句。
说起张太公,凤钦的眉头顿时拧成一团,“太公他……他人虽然在蜀王宫之中,可是昨日太公已同孤说,他已预感到了自己大限将至,怕是在蜀国在这人世留不长了。”
凤钦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太公这话自然不是唬孤的,一想到这样孤这心底就更……太公即将不久于人世,孤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朝暮未曾找到,十三还小,朝中大臣派系林立明争暗斗,这蜀国的两百年基业真是岌岌可危,孤这心里……咳咳……”
一阵猛咳,咳的凤钦身子都蜷了起来,王庆看的着急不已,忙在旁顺气抚背倒水,朝夕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眉头蹙起,王庆见有些不好,忙吩咐內侍去请御医,朝夕上前,“抚父王去里面躺着。”说着和王庆一起将凤钦扶了起来。
待凤钦躺下又喝了王庆喂的水御医便到了,王庆忙召进来,御医一通请脉之后面色便有些困惑,凤钦躺在床上喘声问,“怎么?是不是孤也大限将至了?”
一句话出,吓的御医当即跪在了地上,“微臣不敢,王上万万没到那般境地,只是王上喝了微臣的药病状丝毫没有缓解反倒是越发躁血燥热微臣一时不解而已,王上,为了保险起见,只怕还是要多请几位御医来会诊方才能重新开药。”
凤钦已咳的累了,闻言挥了挥手头转向里面,王庆忙到,“这就去请其他当值的御医过来会诊,务必快快定下方子来,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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