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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步月浅妆

时间:2017-11-10 16:18:21  作者:步月浅妆

  反倒折磨人心,朝夕没说出来,话音却更沉重了。
  商玦知道她要说什么,他二人都是极其理智的人,然而面对朝夕,商玦颇有些理智不起来,他默然片刻不知在想什么,这边厢马车一路前行到了公主府。
  马车刚停下,朝夕已挣开商玦的手下了马车,又一路往府中去,商玦下了马车跟上,一路跟到了主院朝夕的步子就未慢下来过,子荨和蓝新本来在门口迎着几日未归的朝夕,可见她神色不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半晌又都看向商玦。
  商玦进院对着二人摇了摇头,一路跟到了屋子里去。
  朝夕进了内书房,走到了那面挂着舆图的墙边,将帷帐拉开,微抬着头看着那舆图,舆图很大,其上官道明晰,朝夕看了看巴陵的位置,又看了看燕国王都的位置,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燕蜀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真的是太远了。
  商玦进屋便见朝夕盯着那舆图看,他缓步走近,从背后一把将朝夕拥了住,下颌落在她颈侧,轻柔的蹭,“夕夕……”不想走,要走也想带你一起走,这些话在商玦舌尖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了下去,这些说出来只会平添伤感却无用的话他不想说。
  “我把小九给你留下。”商玦语声沉沉的,唇在她颈侧流恋。
  朝夕被他如此撩拨的心跳有些乱,侧着身子躲了又严正拒绝,“你留下几个暗卫我不拒绝,可是战九城乃是烈火器的大统领,他留在蜀国,烈火器何人统领?如今的燕国内患外患都有,烈火器和银羽军是你的筹码,你留谁都可以,不能留他。”
  说着朝夕又道,“你若不愿,那就再留下唐术吧,其他人都不要。”
  唐术是大夫,是商玦的人,朝夕信得过,虽说她自己找个信得过的大夫不难,可若非要选择让商玦留什么人,那的确留唐术最合适。
  商玦苦笑起来,“你都替我打算好了。”
  “不是我替你打算好了,而是最好的抉择就在我们眼前。”最好的抉择就在眼前,商玦选择看不到,朝夕却看得到,两个人里面,总要有一个理智些的。
  商玦心底软塌一片,轻轻的在她颈侧吮了一下,朝夕只觉得颈侧一股子疼痒涌上,正要躲,商玦的手已将她牢牢地定了住,朝夕身子发软,商玦却想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面似的力道越来越重,同一时间,真真实实的吻也落在了她颈侧。
  “商玦……”朝夕轻唤了一声,声音少见的发着颤。
  离别猝不及防的杀到眼前,似乎只有肌肤之亲能缓解二人心底的不舍,商玦一把将朝夕转过身来,抱着她上前一步,一下子将她抵在了那挂着舆图的墙上,同一时刻,火热的唇从她颈间婉转而上,一下子落在了她的唇上,朝夕抬手攀附在他身上,商玦的吻于是更热切更灼人,两个人的呼吸同时火热又粗重起来,朝夕几乎是予取予求,手更是不自觉的伸入了他外袍之下,隔着一层内衫,朝夕触到了商玦劲瘦的腰身,他看似兰枝玉树清贵无双,可这衣衫下的肌骨同样铮铮如铁,如同他在朝野之间的手腕一般迫人。
  察觉她在摸自己,商玦一下子将她抵的更紧了,落在腰间的手上下游移,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朝夕双颊微粉眼角泛红,潋滟的虹膜之上春潮渐起又像洒下了粼粼月辉,商玦忍不住的勾落了她腰间的衣带,只恨不能溺毙在她身上才好……
  “夕夕……”某一刻,商玦倏地停了下来。
  他仍然紧紧的抵着朝夕,只是吻停了,目光划过她已经散乱的胸口,那里已隐隐可见沟壑,他双手撑在她两侧的墙壁之上,看着她身后被揉皱的舆图,强迫自己清醒下来,朝夕呼吸剧烈的喘着,胸口跟着呼吸起伏,那触感清晰的传到商玦的胸口,商玦苦笑一下,抬手理了理朝夕的衣衫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朝夕也有些回不过神来,欲念还在升腾,眼看着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商玦却在这时候停了下来,朝夕亦迫着自己冷静几分,良久,粗重的呼吸才平复,她又将手落在商玦腰间,无声的苦笑起来,虽然未经人事,可她适才亦觉难耐,再看商玦,鬓角已有薄汗。
  “险些没有把持得住。”商玦在她耳边,低不可闻的说到,“可是我想等。”
  朝夕心头仍有余热,一听这话不由更为动容,商玦又在她颈侧深吸口气,而后缓缓放开她,拉着她的手到一旁去落座,见朝夕疑惑的看着他,商玦弯唇道,“有件事,我要交代于你。”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件来,“你看看这个。”


第372章 我爱你啊(二更)
  “有件事,我要交代于你。”说着,商玦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件来,“你看看这个。”
  朝夕垂眸去看,只见商玦掌心躺着一块月牙形的白玉玦,那玉玦是一块坠子,应当是挂在腰间的饰物,然而其上的纹样却十分特别,纹样乃是鹿纹,可朝夕看的清楚,纹路之间隐隐一个“燕”字,朝夕第一反应便是,这纹路里面竟藏着如此玄机。
  “这坠子怎么了?”朝夕看完了,下意识问一句。
  商玦将这坠子放在朝夕手中,“我走之后,若有人拿着这样的坠子找你,你定要信他。”
  朝夕微睁了睁眼,又仔细的看了两遍那坠子,心知这也是商玦离开之后为她做的安排点了点头,“好,我会收好,你怕我不信你的人吗?”
  商玦抬手抚了抚朝夕肩上乱发,又将她的衣襟整理妥帖,“我知道你的性子,若知道是我的人,只怕是五分相信五分怀疑,所以给你个信物,二来,也怕有人钻了空子利用我算计你,有了这信物,你至少不会被骗了……”
  “好,那我去收好。”朝夕说着起身朝一旁的内室而去,待走出几步才触了触自己微粉未消的面颊,二人适才那一下没那么好平复,若非她定力不凡,只怕更要失态。
  这边厢,朝夕刚走,商玦也轻轻呼出口气,赶忙拿起桌案上凉了的茶喝了一半盏,略一思忖,又出去吩咐了云柘两句,他舍不得朝夕才有了两分拖泥带水,可一旦将这话说开,他亦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早一日回去燕国早一日解决问题。
  吩咐完云柘商玦又返身入屋,朝夕已放好了那坠子出来,商玦于是又拉过朝夕来道,“孙昭既然确定王后当年的确是中毒而死,那这件事他必定会放在心上,可是他到底只是廷尉,若是蜀王不允,他也没有法子,来跟我说说你的打算。”
  眼下的朝夕并非手无寸铁,墨阁的人被她尽数收拢,巴陵之中她也暂时站住了脚,如此她的安全倒不必时时担心,可是要为庄姬王后沉冤,还要找出这背后的凶手却是没那么简单,商玦想知道朝夕的打算,若有不妥还能斧正。
  朝夕知道商玦的意思,沉吟一下才道,“这件事我已有成算,你不必担心,论起耐心这件事,这么多年我亦不输于人,何况我已知道那人在意的是什么,打蛇打七寸,她的七寸被我找到,何况我还有一章不被人知的底牌,如此我已有五分胜算,至于剩下的五分,则要看天时地利了。”微微一顿,朝夕对着商玦的眸子又交代了几句话。
  商玦听完她说的缓缓点头,“好,此法可行,更重要的是你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涉险。”
  听他十分慎重的交代,朝夕倒是先笑了,“这一点我最是知道了,你放心。”
  商玦点头,又皱着眉头将前前后后所有可能生出的状况过了一遍,朝夕见他多有不放心颇为无奈,连具体的如何安排都说与他听,二人就此说了一下午,到暮色时分才停了。
  晚间时候,扶澜和洛玉锵一起到了公主府。
  “这小子决定了,不和咱们一起走,所以我只好将他送来公主府了。”扶澜看着洛玉锵,说不上可惜,却还是有些遗憾,“小鹿啊,以后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洛玉锵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似得站在朝夕面前,还有几分惴惴不安,若是朝夕不要他怎么办,说到底他还是个小孩子,无人庇护,以后委实艰难。
  “好,正好府中冷清,多添个人多些人气儿。”
  朝夕话音刚落,洛玉锵惊喜的抬起了头来,看着朝夕,欲言又止的。
  “今天来了,那今夜就在这边住下吧,我让子荨安排个院子。”
  朝夕说着就去吩咐,洛玉锵抿了抿唇才感激的道,“多谢公主殿下。”
  朝夕摆摆手,又扬了扬下颌,“白月也要走了,你出去和它玩玩?”
  这是再好不过了,洛玉锵笑起来,到底没有再那般拘谨,待他出去,扶澜便看着商玦道,“仪馆那边都准备好了,那个文良胆子也是真大,不过燕国也的确需要你回去了。”说着又看向朝夕,“小鹿啊,眼下距离十一月也就那么几个月的时间,你们很快又能再见了。”
  朝夕笑了下,心底却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郁,她本不是耽于情爱的人,这么多年独行惯了,更没有说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依赖过谁,可是这一次却又不同,商玦润物无声的陪了她一路,算起来竟然已经快有半年之久了,这半年之间,她体会到了从前从不曾体会到的感觉,于是如今到了离别之际,心底竟然久久不能平复。
  她本可以经历彻夜无光的黑暗,偏偏是他让她看到了光,于是再度沉溺黑暗的时候,便觉得日子无比的煎熬起来,朝夕深吸口气又呼出口气,转而看着商玦道,“你若是要走,必定要和父王交代一声,你怎么安排?明天早上入宫?”
  商玦眯眸,“的确该去告别,明天入宫,后日一早启程吧。”
  朝夕觉得文良来了几日,燕国必有要事,既然如此便该利落一些,明日一早启程也是好的,可是商玦说后日要走,那便还是要再留一日,她心底生出一丝庆幸,可随即又意识到,这样不过还是在饮鸩止渴,这来回的情绪变化完全不受控制,朝夕从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敏感至此,她此前并没有意识到商玦的陪伴多么重要,可如今,竟也贪恋短短一日光阴。
  这世上之人,是不是都要等到失去之际才知道珍惜?
  扶澜看出朝夕的魂不守舍,一边感叹商玦得尝所愿一边却又生出别的忧思,他告别公主府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往仪馆去,出门的时候看了看天空的星斗,十一月立冬,可今年这立冬之日会不会准时到呢?扶澜不知道,摇摇头大步走了。
  扶澜一走,朝夕和商玦先去看了洛玉锵的新院子,又叮嘱蓝新仔细照顾之后方才回了正院,这一日如同从前的每一日那般寻常,可对于朝夕和商玦来说,却是那般不同,哪怕知道商玦是燕国世子,是一定会离开蜀国的,可朝夕也从未有此刻的意识,等这一日忽然到来,朝夕虽然没有跌宕起伏的悲伤,可心底却有种绵绵挥之不去的压抑,偏生这股子压抑还不能表现的明显,更无法消除,只能任由它在心底的某一处生根发芽,又在无人知道的时日光阴里在思念的浇灌之下蓬勃生长,商玦一走,她心底或许就永远笼罩着一片阴影。
  朝夕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果然磨人。
  商玦沐浴更衣出来,只看到朝夕如往常那般坐在书案之后拿着一本书,可她的目光却是绕过书册瞟向了别处去,应当是在出神,连他从里面出来都未曾发现。
  商玦径直走过去拿走了她的书,朝夕猛地回神,还未开口,商玦又一个倾身将她打横抱起朝床榻走去,朝夕哪有心思看书,想了想干脆由着商玦抱上了床。
  拉过锦被,熄了灯放下床帏,商玦躺在朝夕身边将她揽进了怀中,“等定了燕国那边的事我便再过来。”商玦冷不丁的,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朝夕愣住,“还……来巴陵?”
  商玦轻笑一声,“不然呢……”
  “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你之前已经离开了大半年,不可能刚回去没几日又离开。”朝夕语气肃然,商玦听得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说的是燕国诸事安定之后。”
  “但是……”朝夕欲言又止,心底却有种隐隐的期待。
  “没什么但是,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太久。”
  这话像一束光照进来,朝夕心底的阴影一下子散去了一半,她不知该说什么,喃喃的问,“你为何能待我这样好?”
  商玦笑音淳淳,在她额头吻了下,“难道我从未说过?”
  “什么?”朝夕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应该说什么?
  商玦一把将她抱的更紧了,“因为……我爱你啊夕夕。”
  ------题外话------
  朝夕逼近是初尝情爱的姑娘~所以心理上多写了几句。


第373章 执拗凤晔(一更)
  清晨的第一抹曦光透出云层,为巴陵的城墙镀上了一层沉郁的灰。
  城门吱呀一声打开,早就排队等着出城入城的人忙鱼贯而入,就在这时,宽阔的主街之上十多匹快马疾驰而来,如此声势自然惹得周围百姓和守城士兵注目,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走在这一行最前面的二人,前面的二人一男一女齐头并进,二人一个白衫玉容,一个红裳绝艳,两人疾驰而来,简直如朝阳初现的辉光,一下子将天边的青灰冲散。
  朝夕和商玦毫无阻拦的出了城门,出城门二人的马速亦不减,又往前跑了一里地,商玦先勒马驻足,他调转马头看着朝夕,“送到这里就好了,回去吧。”
  已经送出来这么远了,再往前走还要送到什么地方去?
  说着话,后面扶澜和战九城等人已经跟了上来,文良亦在其中,商玦辞了凤钦的礼物,这一行人就无需带多余的马车,所有人都御马,这一路上只需要换马便可,从这里到燕国要走二十多日路程,他们这样快马疾行,至少要省去四五日的时间。
  “好了小鹿,就送到这里把,再过不久咱们又能再见了。”
  “公主殿下不必远送了,微臣告辞。”
  扶澜和文良先后出声,御马站在他们身边的商玦眉头皱了起来,朝夕又不是来送他们的!
  朝夕扫了周围众人一眼,抬手一拜,“诸位一路顺风。”
  其他侍卫纷纷应声,商玦又看了朝夕一眼,眼底的翻涌几乎带着钩子,似乎随时都想把朝夕拉到自己怀里来,然而看了半晌,他利落扬声,“走了!”
  话音落下,他一边落下马鞭一边转过头去,马儿疾驰而出,其他人对朝夕点点头当即跟上,晨光微熹的路上扬起阵阵沙尘,将商玦的背影由清晰变得模糊,没多时,连那点模糊的影子也看不见了,朝夕挺直着背脊坐在马背之上,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主子,殿下已经走了,看不见了,咱们回去吧。”
  坠儿轻声说道,带着几分劝告的意思,朝夕缓缓回神,又往商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嗯”了一声,拨转码头,朝着巴陵城打马而去,回城的速度没有出城的速度快,朝夕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只等进了城门她才稍微定下神来,极力的忽视心底深处那股子怅然若失,朝夕蹙眉道,“我们入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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