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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大唐晋阳公主——鱼七彩

时间:2017-11-11 16:40:30  作者:鱼七彩

  李明达正色看崔清寂。
  “容清寂冒犯,这传消息的办法有些违反宫规,还请公主听后保密。”崔清寂行礼。
  李明达:“好,只要不是大是大非,我答应你,不追究。”
  崔清寂谢过李明达,接着道:“我父亲收到了常山公主捎来的信。当时刚好有个宫女被韦贵妃恩赐出宫,是这宫女好心帮常山公主传了这封信出来。”
  崔清寂说罢,就把这封信双手奉给了李明达。
  李明达狐疑不已,接来信打开一看,还真是常山公主李玉敏的笔迹。
  信上只写了一句话:“杨妃几番辱我,无处名状,唯有相求于堂叔,盼得佳法。”
  落款为‘常山’。
  崔清寂继续解释道:“父亲收到这封信后,只觉得不大可能,就把此事搁置了。故而后听说公主偶感风寒,也未觉得如何,岂料公主此一病人便没了。父亲方想起常山公主之前那封信,斟酌是否该告知圣人。他在私下里便向高太医打听常山公主的死因,想知道其中是否有蹊跷,得知真的只是风寒病发作太厉所致,父亲便未敢把这件事上告。直到我前两天回来,偶然听父亲提及此事,觉得这话了不得。若真属实,即便没有直接害死常山公主,这也是怕是令她病情加重,一直不好的原因。
  不瞒贵主,父亲他并不同意我把此事上告,他觉得我这样是无端惹事。一则常山公主人死不能复生,再查也挽救不了什么。二则我们又无凭无据,加之外臣根本无法干涉后宫之事,只凭一封没跟由的信挑起波澜,只怕什么都查不到,最后还会惹得自身麻烦。”
  李明达能明白崔清寂父亲的想法,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反正人死了,跟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大干系。这世道哪个人处事不是先求自保。
  “我不敢苟同父亲之言,所以今日得知有机会再见贵主,就自作主张,偷偷来向贵主求证。”崔清寂再行礼,再一次道歉,肯请李明达原谅他刚刚的唐突之言。
  李明达看着手里的这封信,对崔清寂道:“倒是我该多谢你,也不瞒你了,我之前听说了一些她受委屈的传言,正在查。”
  崔清寂一愣,凤目中随即显出笑意,缓缓松了口气,“那清寂算是赌对了。其实清寂下决心跟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头还是打着鼓。”
  “难为你。”李明达扫一眼崔清寂,就继续往前走,随后到了西海池,李明达和崔清寂简单介绍了各处什么景致,叫什么。“林子那边,顺着这条小路去,再往里就可见到龙首渠。而今寒冬,没什么景致可看,你要是想去瞧瞧,我就带你去。”
  崔清寂忙道不必,而今天寒,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他的话刚好说到了李明达的心里,令李明达听后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对崔清寂确实没有什么耐心,说到底她的‘待客之道’是有问题的。
  李明达思量自己不该因为知道圣人的安排,就对崔清寂冷淡过度,敷衍太过,便道:“你也说了你自小在博陵长大,难得进宫一次,又是圣人亲口命我带你游看,你不必客气。”
  崔清寂忙行礼谢过,道不用。
  二人随即才往回走。李明达故意放慢了脚步。
  “互相帮一案,昨天晚上父亲和我细致讲了,清寂十分佩服顾贵主和房世子竟能洞察并破获如此复杂的案件。若非亲眼所见亲耳听,清寂大概还以为这事是人编出来的,整件事过于复杂可怕。”崔清寂边走边和李明达感慨道。
  “确实如此。”李明达应一声,直接问了崔清寂,“你此番来长安,是否还打算回博陵?”
  “偶尔还会回,去探望祖父,但是这次是要打算久住长安了,父亲让我好生读书参加科举。”
  李明达点点头。
  “贵主打算如何处理这封信?”崔清寂跟着李明达走了几步之后,方开口问。
  “等等看吧,后天就是除夕了,总不能在喜庆日子提这些东西。”李明达看着手里的信踌躇,“而且我答应你要为你们传信的事情保密,如果我说了,岂不是违背了诺言。”
  崔清寂笑着行礼,“清寂果真没有托付错人,贵主淑质英才,采善贬恶,令清寂敬慕不已。”
  “好了,以后不必这么拍马屁了。刚刚你也应该了解我了,我喜欢听实在话。”李明达道。
  崔清寂:“清寂刚刚所言就是实在话。”
  李明达笑了笑,回眸看眼崔清寂,转即继续快步往前走。
  崔清寂怔了下,刚刚贵主回眸那一笑,他好像看到了春天,碧波中荡着清澈,让人心中涤荡。崔清寂再看李明达,已经是背影了,嘴角有掩藏不住的笑意。他笑起来是最风流俊逸不过的,惹得在旁随行的宫女,偶然瞟之,就禁不住红了脸。
  二人回到立政殿后,就被在门口矗立的方启瑞看个正着,似乎就是为了等他们。方启瑞立刻引二人入殿。
  崔干已经被赐坐说话,此时忙起身和李明达行礼,李明达立刻免礼,便笑着走到李世民身边。
  李世民挑着眉毛,故作一番惊讶地明知故问:“你九哥呢?才不是一起去?”
  “半路闹了肚子,竟然这么久还没好?方公公还是赶紧请个太医给他看看,熬些药喝,我记得有一剂最苦的,是诃子与黄连、木香、甘草等一同入药,见效极快。”
  方启瑞迟疑地看向李世民,“这……”
  李明达也看向李世民,见李世民不说话,李明达忙去抓着李世民的衣袖撒娇,“阿耶可心疼心疼九哥吧,他爱闹肚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要好好让大夫把脉看清楚。”
  李世民方命方启瑞去给李治请大夫。
  崔干这时连连赞叹公主心思细腻,关心兄长。
  李世民立刻应承,骄傲地看眼李明达,就对崔干承认道:“这孩子一贯如此,最是善解人意。”
  崔干笑眯眯地点点头,趁机欣赏般地打量一眼李明达,眼睛里尽是满意之色。
  李明达心料不好,感觉再这么下去,事儿可能就成了。她高兴一笑,谢过崔干和李世民的赞美之后,就和李世民跟李世民打商量,让她继续为官。
  “阿耶总是夸兕子立功,破了大案,但偏偏现在反而没官做了。”
  李世民别有深意地看她:“此事容后再议。”
  “好,那兕子等阿耶的好消息。”李明达嘿嘿笑道。
  李世民又使眼色瞪一眼李明达,意在警告她这件事不适合当下说。
  李明达偏偏又道:“不过因我为官的事,为惹了阿耶诸多麻烦,兕子万般过意不去,给阿耶赔礼。”
  李明达下垂着眼帘,一副认认真真陪错的样子。
  李世民瞧女儿这样,顿时就心疼了,如何能忍心。李世民立刻拉起李明达,跟她允诺,回头会找个合适的位置让她继续做官。但刑部司那里毕竟都是男人在当差,还是有些不合适。一个公主在那里坐镇,难免会有特权,自然就会令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官们承受不住。
  李明达欢快地笑着谢过李世民,余光扫向崔干那边,果然发现崔干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不过崔清寂倒是没什么变化,似乎并不介意这点。
  李明达随即就和李世民告辞。
  “你有事?”李世民问。
  “兕子想去看看杨妃,前些天说好要再去看她的。”李明达补充一句。
  李世民点点头,“既然是约好的,那你就去吧。”
  李明达立刻应承,匆匆离开。
  李世民望着女儿的背影,嘴角忍不住笑意。李世民随即又问崔干在西海池游览的如何,崔清寂忙道极好。李世民又让他以刚刚看到的景致作诗一首。崔清寂信口拈来,可谓句句精彩,李世民连连道好,叹崔干养了个好儿子。
  崔干忙对李世民谦虚道:“臣不敢当,便是好也是父亲的功劳,和臣没有半点干系。”
  崔干说罢,又满意的笑着打量一眼自己的儿子,携子一起谢恩。
  稍后不久,外头传话说房玄龄到了。李世民想起还有朝政要事和房玄龄商议,就打发了他们父子。
  太极宫外。
  崔清寂亲自搀扶崔干上车,而后自己也随之上了马车,与父亲共乘。
  父子二人在马车内沉默近一炷香之久,直到马车彻底远离太极宫后,崔干才开口询问崔清寂,刚刚与晋阳公主的游园相处如何。
  “极好。”崔清寂道。
  “极——好?”崔干特意加重这两个字的音,眼色深沉地看着崔清寂,“评价如此之高?”
  “难道有何不妥之处?阿耶之前对晋阳公主不是一直交口称赞?怎么今天似乎对她有些……”崔清寂到此把话停了,他不想形容公主一句不好,哪怕只是问句,他也不想用任何不好的词。
  崔干皱眉沉吟,一直等到马车驶入府邸,最后停靠稳了,他才开口道:“那是之前,她在户部当官的事停了。我本以为就是图个新鲜,她不做官就罢了。却没想到她今日旧事重提,还是有做官的心思。我们崔家想来秉承古训,男女应遵从阴阳相合之道,维持平衡。你将来若真尚了晋阳公主回来,有这般一心求官上进的公主为妻,你又如何自处?后宅之内没有妇人为你主内,生儿育女,照料家事,让谁来?你如何可以安心在外谋事,施展报复?而且你该清楚,娶个这样做官的公主回家,今后会给你还有我们崔家惹来多少非议。”
  “儿子觉得倒先不必考虑这么多,尚主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崔干:“而今圣人的态度如何你也见了,他对你是非常满意。这婚事若要定的话,不过是他两唇相碰的事。等到那时候,你想反悔就来不及了。”
  崔干皱眉,“我并非说晋阳公主不好,她聪敏孝顺,心怀仁善,端方自持又才华横溢,是我心目中最为理想的儿媳人选。但是她的身份太高贵了,而今也不像从前那般含蓄温婉,喜欢破案风头。阿耶觉得,她未必适合你。”
  崔清寂垂下眼眸,默默地没说话。
  崔干见状,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儿子不是他亲手养出来的,到底生分一些,只怕心里有话也不愿意跟自己说。。这次清寂回长安城,主要就为了两件人生大事。想想刚刚自己所言,直接毁了一件,可能对他来说太过震惊了。
  “阿耶自然也只是建议,并非逼你。你好生考虑一下再回答我,趁着事情尚可挽回之前考虑清楚。”
  崔清寂点点头,仍旧没有多言。他随崔干下了马车之后,便去跟母亲定省,而后就回屋读书,闭门不出。
  至傍晚,崔干问了情况,得知儿子竟然一直没有再出门,晚饭也不曾用。倒有些担心了。
  崔干的妻子郑氏听说此事后,责怪崔干乱说话,“儿子刚回来,你就这么说他。这祖父一个说法,父亲一个说法,你叫他听谁的。”
  崔干:“阿耶那是不知这长安城的情况,他肯定还以为晋阳公主还跟从前那样似得,才会这么张罗这门亲。也是看我们崔家这一带有些没落了,想娶个公主光耀门楣。我倒觉得这公主娶不娶都不紧要,有出息的男人就该靠自己的厉害。不成了就不成了,认命就是。
  再说凭咱们六郎的才学,还会愁他将来没出息么。他而今的本事,我瞧着比京城内最出名的那个还好。”
  崔干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十分小声。便是在家,他说话也十分谨慎,自小养成的‘谨言慎行’的习惯。
  郑氏笑了笑,“我不明白你们那人评判才学的那些,但以前我去梁国公府赴宴的时候,打眼瞧过那房大郎,站在众子弟中,如鹤立鸡群一般。便是那魏家的长子在侧,长了一张漂亮到怎么都看不腻的脸蛋,仍是在他身边黯淡无光了。有时候这人啊,好看还真不在脸上,是通身的气派,给人的那种温良沉稳的感觉。皇从这上头来说,咱儿子肯定是不如他。”
  崔干之妻出于荥阳郑氏,乃是家中嫡长女,不止才华了得,观人处事也很有一套章法。夫妻这么多年,不论是家里上下还是在外应酬,郑氏就没办错过一件事。崔干每每仕途不顺时,听妻数言,就会茅塞顿开。
  崔干敬重妻子,听这些话,皱眉看着郑氏,“你真觉得如此?”
  郑氏点头。
  崔干仔细想想,“这房遗直是与众不同,也许我太偏私,只觉得咱们儿子好。但也不怕,气派是什么,要慢慢养出来的东西。清寂年纪小,还需阅历,不及年长一些的房遗直也实属正常。”
  “那郎君以后要多多教导他才好。”郑氏应和道。
  夫妻二人小作商议之后,一起去找了崔清寂。
  崔清寂仍在书房内,秉烛夜读,见父母亲都来了,惶恐不已,忙请礼问安。
  “有事打发人叫儿子就是,该是儿子去找阿耶阿娘,如今却反过来,倒让儿心中十分过意不去。”崔清寂的话里还是有一些客套和生分。虽说他以前每隔两三年都和父母见一次面,但到底是相处的时间太少,令他与父母无法亲近起来。
  郑氏看眼崔干,崔干忙后悔不迭地给郑氏使眼色,让她劝说。
  郑氏笑了,把崔清寂叫到身边,拍拍拍他的手,安慰他不必介怀他父亲之言。
  “不管你什么想法,阿娘都支持你。因为阿娘知道,你是个懂事知分寸的孩子。公主做官又如何,我倒觉得很好,为我们女儿家长脸了。我的儿子才华横溢,本就与众不同,看中的女子自然不能是平庸之辈。”
  崔清寂淡笑着忙给郑氏行礼,谢过她能理解自己。
  崔干叹道:“我不过是建议,你也不必觉得我是在逼你,毕竟这尚公主本就是无上荣耀的事。”
  “多谢阿耶。”崔清寂又给崔干行礼,转而十分精神地看着崔干和郑氏,很郑重的问,“那儿子便是可以向公主陈明心迹了?”
  郑氏和崔干俱是一愣,然后惊讶地看着崔清寂。
  “孩子,你这是为了遵循你祖父的意思,还是说——”
  “我心悦她。”崔清寂干脆道,微微上扬的眼角里,透露着无限的坚定,“这世上恐怕再没有哪个女子,能让我为之叹服的,她必定是唯一一个。”
  “你的唯一来得也太快了些。”崔干皱眉,转头无奈地笑着对正是感慨,“到底是年轻气盛啊!”
  “不快。儿子在来长安城前,就听祖父说了不少关于公主的轶事,这些消息都是祖父从长安城弄来的,必定准确无误。来之前,我便好奇公主是否为传言中的那样的人。但见了之后,我发现,她还真跟传言中的不一样。”
  “清寂,你是不是糊涂了,既然不一样,你还想尚主?”崔干不解。
  崔清寂肃穆地对上崔干的眼睛,温温行礼道:“儿子发现公主其实比传闻中的更好,好过十倍百倍甚至千倍万倍。”
  郑氏忍不住唏嘘,“你这赞美可够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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