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又问,“那你上山后住哪里?”
严森,“山上有农舍。”
她不由想到那很高的雪山上孤零零地坐落着一座农舍,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一定是风景那边独好!
秦黎,“在山上吃什么呢?”
“一般我们会自己带一些食物上去,但不可能像下面那么充足。所以,多数都是罐头和干粮。”
秦黎哦了声,“难怪你看起来那么瘦,原来一年要饿一次。”
严森笑笑。
秦黎,“去多久?”
“三个月。”
秦黎叫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要三个月见不到你?”
严森承认,“是很长的时间。”
托马斯道,“所以简妮出轨了。”
说到那个女人,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秦黎暗道,两万欧元也不好拿,难怪村里宁愿花大钱,也没人愿意去。
“那就不能不去?”
严森摇头,他不去,就更没人去了。
秦黎沉默了一会儿,下决心似的道,“那既然如此,我就……”
严森心一跳,生怕她说出什么让他伤心的话来,谁知她话锋一转,只是道,“和你一起上山当三个月的山民。”
第五十三章
一行人开车到慕尼黑, 托马斯找了个理由遁了,一直到走都没有出现。
秦黎去店里配了一个手机电池, 花了五十欧, 心疼得不行。五十能买多少吃的呀,不过往好的地方想, 就是她的大水果又能投入使用了。
昨天走的急, 没回过家就直接去了火车站,身上除了钱, 什么也没带。既然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去农舍度过,那总要整理一些行装, 还要把学校的课程暂时停了。
在外面办好所有的事, 秦黎还买了一大堆的食材回来, 打算给曲丹妮做好一星期的饭。一星期以后,她就自己解决吧。
提着大包小包回家,一打开房门, 就瞧见乱成一锅粥的家。她俩的衣服袜子到处飞,厨房泡面碗也没洗, 地板上都是水渍……唉,就知道不能指望曲丹妮那个懒货。
秦黎对严森道,“你坐一会, 我先收拾一下东西。”
就是让他帮忙,他也插不上手,一个大男人对家务事是一窍不通,只会越帮越忙。
谁知, 他刚在沙发上坐下来,就坐到了什么东西。严森手指一勾,从屁股底下勾出一只胸罩,估摸着有d杯。
白色运动款是她以前最常用的,没有花纹、没有托胸、没有蕾丝……仅仅只是功能性而已,可是来了这里后,她被曲丹妮这骚货给一起同化了,胸罩都是捡最性感的买。颜色花俏,还半透明,再要把胸部垫高,总之怎么性感怎么来。
秦黎将脏衣服塞进洗衣机,想洗干净了一起带走,可有一件内衣找来找去找不到。她无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严森手里拽着她的胸罩,手指抚摸罩面,怔怔地发着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秦黎红着脸,走到他面前伸出手,示意他拿来。
严森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要归还的意思,道,“送我。”
“啊?”秦黎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他一个大男人要女人的胸罩干嘛?又不是变态。
严森道,“可以睹物思人。”
秦黎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逗自己,从他手中一把抢走胸罩,暗忖,思个屁。以后我们就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严森问,“你是不是都戴d罩杯?”
秦黎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严森,“那我就放心了。”
秦黎猜到他在想什么,不由脸上拉下三条黑线,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将房间收拾干净,又开始洗菜做饭,一直忙到下午曲丹妮下班回家。
一开门就看到严森,曲丹妮立马喜逐颜开,劈头就道,“你们终于在一起了?”
秦黎听见她的声音,拿着汤勺冲出来,用力地敲了敲她的脑袋,道,“连好友你也坑,你心不虚吗?”
曲丹妮哇哇叫着躲开,“我心虚什么,要不是我,你俩怎么会在一起。你这个没良心的,还打我,你应该好好感谢我才对。”
秦黎当然不会像打托马斯耳光那样打她,最多也就是数落几句,但她也不是个记仇的人,昨天在山上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今天事情过了,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曲丹妮走去厨房的时候,路过严森,两人用眼神沟通了一番。
曲丹妮,你俩在一起,多亏我吧。
严森,谢谢。
曲丹妮,谢就免了,给我点好处。
严森,什么?
曲丹妮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以后农家乐给我打五折。
严森摇了摇头,比划了个零蛋,不收你钱。
曲丹妮眨眨眼,指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严森点头,是我说的。
两人击掌为誓。
秦黎看见他们眉来眼去的,动作十分可疑,想到昨天差点留山上过夜,心里那个不踏实,道,“你俩有什么瞒着我?”
曲丹妮和严森异口同声,“没有。”
曲丹妮转移话题,用力吸了一口气,叫道,“哇,真好闻,你在做什么?”
秦黎,“我给你做了糖醋排骨,梅干菜蒸肉,还有酱鸭。每道菜分别分成四小包,放在冷冻柜里,你一天吃一包。”
曲丹妮,“那也只能吃十二天,就不能多做一点,一直能吃到你下次回来吗?”
秦黎白了她一眼,“放那么久的冷冻室,就不新鲜了。吃完了后,你自己买泡面或者去饭店改善吧。”
曲丹妮,“饭店还没你做的好吃。”
所有东西都料理妥当,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还不见托马斯的踪影。
秦黎哼哼,“一天不见人,还说来帮忙。”
严森拿出手机拨了个过去,“我们要回去了。”
托马斯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严森嗯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秦黎问,“怎么说?他还走不走?”
严森,“不用管他。”
将大包小包拿到下面,才发现车子不见了,严森一摸口袋,突然想起来,车钥匙被托马斯拿走了。
秦黎气晕,“这家伙,合着来慕尼黑是约会的,根本不是来帮我忙的。”
严森问,“现在怎么办?”
秦黎没好气,“还能怎么办,坐火车。”
严森,“这么晚了,等坐到贝希特斯加登恐怕要凌晨了,那里没有班车回家了。”
秦黎没辙,“那就只能在丹妮家再寄宿一天了。”
曲丹妮刚敷了面膜在看肥皂剧,这时,门铃响了。她开门一看,就见到两人站在外面。
“怎么了?又忘了拿什么?”
秦黎道,“托马斯那混蛋把车开走了。所以今天只能留这了。丹妮,没问题吧。”
曲丹妮把门打开,让两人进来,“我OK。”
时间还早,现在睡觉太早,看电视又无聊,于是曲丹妮提议,“要不我们来走五子棋吧。”
这副棋子还是她特地从国内带来的,闲着没事的时候,两个姑娘经常走,以此打发时间。
秦黎把下棋规则和严森说了,见他点头,就问,“第一局谁先来?”
曲丹妮自告奋勇,“我来吧。”
秦黎不知道严森是否真明白了,就想让他先来,而自己在一旁做军师。
第一局,严森vs曲丹妮。
曲丹妮执白棋,她信心满满地在棋谱上摆棋子,心想,自己就算不是行家,但好歹也是从小玩到大的,赢一个外国人还不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
但没想到,严森用事实啪啪啪地打了她的脸,一共下了五盘棋都是他的黑子赢,而且完胜,压得她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别说是曲丹妮,就连秦黎在一边都看呆了,她还信誓旦旦地想要帮他出谋划策呢,结果人家轻轻松松的就大获全胜。
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秦黎不信这个邪,推开曲丹妮道,“走开,让我来。”
曲丹妮立即让位,在一边给她打气道,“一定要帮我赢回来。”
于是,第二局秦黎对严森。
同样,秦黎的好运也被狗吃了,一路输到底。她怀疑的看着他,道,“你不是农民嘛?难道以前是学数学的?”
严森一脸无辜地耸肩,“小学数学从没及格过。”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气死人。
曲丹妮去扒拉他衣服,道,“其实你是托马斯假扮的吧?老实交代你,把严森藏哪去了。”
严森被她们弄的哭笑不得,只好坦白从宽,“其实德国也有类似的游戏。不过我们这儿是四子棋,四个子连在一起就算赢,规则和你们的五子棋大同小异。”
两人恍然大悟。
但即便这样,严森的头脑也很好使,她们也是五子棋从小玩到大的,怎么就不能融会贯通呢?
曲丹妮看了一眼秦黎,颇为担忧的道,“我看他的智商分分钟可以碾压你。黎黎啊,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秦黎却不这么认为,这只是侥幸吧,五子棋玩的好能说明什么呀。但她忘了人家严森还有一个物理学博士,基因这种东西是遗传。
大家喝酒聊天耍了会,曲丹妮就打算回房睡觉了,临走前,她向严森眨了眨眼,“好男人可要自己把握机会哦。”
严森看着背对着他们正在认真铺床的秦黎,一本正经的点头,“知道。”
曲丹妮走后,大厅里就只剩下严森和秦黎,刚才还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严森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双手紧紧的环住她的腰。
秦黎手一顿,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见她挣扎,严森恳求道,“别动!就让我这么抱一会儿。”
她心软了,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耳边只传来秒针一格一格行走的声音。
严森的嘴唇贴着她耳边,他的呼吸异常清晰,让原本就属于敏感地区的耳垂变得更敏感。
他说,“今晚我们睡吧。”
秦黎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转身推了他一把,道,“快去洗澡,洗完澡睡觉。”
睡觉这两个字包罗万象,是老老实实的真睡觉,还是带着情色的假睡觉?
严森问,“你让我睡哪儿?”
秦黎指了指自己的沙发下面道,“当然是睡地上,想啥呢?”
这么狭窄的一张沙发,要躺两个人,怎么可能?
严森将茶几推开,沙发边就空出了一大片,睡两个人都没问题。
他拎着秦黎的毛巾去洗澡了,秦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在沙发上躺下,吧嗒一声关了灯。虽说两人感情很好,滚床单是早晚的事,但她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至少不想在这个地方将就他们的第一次。就算不是花前月下,也得是个舒服的大床够他们尽情折腾吧?而且,曲丹妮就在隔壁房间,所谓隔墙有耳,万一一不小心弄出点动静,那多不好意思,一定会被丹妮嘲笑一辈子。
过了一会儿,不,确切的说,也就两三分钟的事,严森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睁开眼缝瞄了过去,只见他光着上身,下面围着她的浴巾。昏暗的光线下,那形迹可疑的一坨阴影,正对着她的视线,可真是叫人想入非非啊!
秦黎看得脸红耳赤,急忙一个转身,背对着他转了过去。
她想起来,严森有裸睡的习惯,想想旁边的地上躺着一个赤条条的猛男,这让她怎么淡定?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他在打地铺,秦黎闭着眼睛,心中一阵荡漾,怎么也睡不着。
想发生些什么,又不好意思,只能憋死自己。
秦黎正在数羊催眠自己,冷不防沙发往下一沉,有人贴着自己躺了下来。
她转过头正想说话,就被严森的手捂着了嘴,他压低声音道,“我就这么躺一会儿。”
秦黎没有挣扎,她面对着沙发,他面对着她的后颈,两人紧紧相拥。
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感觉到他手指贴在她的腰际,隔着衣服都能传来的一股热量,让她微微战栗。
他明明没有引诱她啊,可为什么全身的细胞都在沸腾?她浑身发热,就跟磕了药似的,根本躺不住。再加上那只放在她腰际的手也终于耐不住寂寞,一步一步向上爬,摸到了她的胸部。
有些痒痒,有些酥麻,有些浮躁……
糟糕,她没穿胸衣。
这毫不设防的,岂不是便宜他了?
秦黎按住他的手,可是,也没能阻止彼此间的蠢动。她索性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黑暗中一双眼珠子熠熠生辉。
见她看着自己,严森笑了笑,那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大孩子。
他低头吻了她,秦黎可以一脚将他踹出去,但她没有,反而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吻很短,只是发于情止于礼,他向后让了让,拉开彼此的距离。月光洒下来,照在她的脸上,他的手顺着她的轮廓线条游走。
他知道此时应该说一些应景的情话,这样女人才会动情,但无奈自己是个内敛的人,说不来甜言蜜语,就算有心说,从他嘴里出来也往往变了质。所以,还是让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两人正深情凝望彼此,气氛浪漫又暧昧,偏偏这时,严森的手机响了。在深夜里,手机铃声显得尤其刺耳。
严森骂了一句,shit。
秦黎下意识地起身,不料,动作幅度太大,把严森给推下了沙发。
她忙将他拉起来,压低声音,道,“对不起,对不起。”
严森索性就地而坐,他从裤带里找到手机,屏幕上跳闪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他按下接通键。
秦黎还在回味刚才两人的互动,一抬头,就瞧见严森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就听到他绷着脸,说了一句,我马上就过来,然后就掐断了通话。
他起身,点亮了电灯,开始穿衣服。
秦黎见他脸上不对劲,就问,“怎么了?”
严森道,“托马斯出事了。”
秦黎问,“出什么事?”
严森没心思细说,看他脸色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秦黎不放心他一个人去,立即也站了起来,把外衣直接套在身上,连内衣也来不及穿,道,“我跟你一起去。”
严森嗯了声,一边打电话订出租车,一边穿鞋下楼。
两人的动静把曲丹妮给惊动了,她跑出房门问,“你俩干嘛呀?”
秦黎,“好像是托马斯出了什么事。我跟去看看,你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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