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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的穿越生活——白玉樱桃

时间:2017-11-30 15:47:20  作者:白玉樱桃
  陈大早几年也在外面跑过商,这几年年纪大了才停了的,因此也有几分见识。一看那料子和点心便说:“你懂什么,这料子叫织锦缎,都是达官贵人家才有的,一匹至少要二三十两银子。这两块都有一丈长,一块就要七八两银子。还有这两盒点心,点心倒罢了,再是稀奇也是要吃的。倒是这盒子,是大红朱漆的酸枝木的,单盒子一个就要五六两银子。”
  陈大家的听了丈夫的话笑道:“我只看着这盒子挺好看的,颜色也正当,没想到这么贵呢。我把它们收好了,等将来儿子们办亲事的时候用,既体面又便宜。”说完把里头的点心另拿一个竹盒装了,将两个盒子擦干净,和绸缎一起小心的收到柜子里锁了起来。
  悠然进了玉莲住的院子,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正房两间西厢,西南角是一个小小的茅厕。托穿越前辈的福,这个时空的茅厕比之前世相同历史时期的要先进的多,最起码京城这边已经有很通达的下水道了。虽然还没有抽水马桶,但是勤快一些的人家都打扫的干净没有异味。东墙边有个小门是通往陈家正房的,此时小门已经锁了起来,玉莲日常只走院子南边的角门。东边除了小门,还有两间用石头和木材搭的窝棚,一间用来做饭一间堆着一些杂物。院子里还种了一些月季、芍药等百姓家常见的花卉,西厢的窗下还种了一棵海棠树。倒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
  悠然一边看一边进了屋子,虽只有两间屋子,但是玉莲收拾的利落,倒也不显得拥挤。原先屋子是个大通间的,但是玉莲买了一架竹制的屏风将屋子分成了里外两间。外间放着一张八仙桌和两张太师椅。西窗下摆了一张红酸枝的大书桌,靠墙还摆了一个书架。书桌前头还有一套圆桌椅,上面放着一套青花茶具。这几样都是悠然让人送过来的。里间没有床,只在窗下盘着一张土炕,炕上放着两个柜子,柜子上放着几床被褥。北墙根放了一个立柜,靠着柜子摆着两只箱子,玉莲在上面放了两个厚厚的坐垫,倒是一下子就成了两个座位,现下,就有苏合和柳叶坐在上头。悠然和玉莲则坐在炕上说话。话说来古代久了,即使家里有椅子,悠然也习惯了往炕上坐……
  两人说了一会话,悠然见堂姐搬出来几天脸色都好了许多,心里也就放心了。她在自己家里,就是吃喝的再周全,怕是也没有自己当家做主来的自由吧?于是心里彻底的释然了,让丫鬟把带来的乔迁礼放下又说了会子话便回去了。东西没有很贵重的,两匹上好的松江布、一斗御田粳米、一斗白面、一套碗碟,另外还有一大包木耳、银耳、红枣、莲子等干货,还有沈家酱菜铺子里的各色腌菜各一罐。都是家常用的东西,很实惠,正是这份实惠和贴心才让玉莲心里更感激。
  悠然回去后想了想,觉得堂姐那屋子收拾的虽然利落,但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待看到自家房子门口摆放着的菊花时,不由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又接着让人搬了两盆菊花和两盆金桂并一张梳妆台给堂姐送去。
  玉莲刚把悠然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又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还是悠然身边的杨妈妈,杨妈妈笑着指指后面小厮抬着的东西说:“我们奶奶回去后才想起家里的花房来,让给林奶奶送几盆过来,就是常见的菊花和金桂,都不难伺候。奶奶说了摆在屋子里也好添些生气。还有这张梳妆台,摆放在库房里也是招灰,请姨奶奶别嫌弃将就着用吧。”
  听了这话,玉莲笑道:“这样的好东西我哪能嫌弃呢,高兴还来不及,回去替我多谢你们主子。”一边说,一边将杨妈妈往屋里让。两个小厮将东西抬进来,按着玉莲的要求放好。杨妈妈见东西都放妥当了便要告辞,玉莲苦留不住,便拿了个荷包要塞给她。杨妈妈连忙摆手:“这可使不得,又不是往人家家去,要是让奶奶知道了还不捶我?”玉莲硬是塞到她怀里:“也没几个钱,就是请妈妈和两个小哥喝杯茶,妈妈再推让就是嫌弃了。”见她态度坚决,杨妈妈只好将东西收了下来。
  杨妈妈回到家里后去给悠然复命,又把玉莲给的荷包递给悠然看。悠然一见那荷包便知道这是玉莲自己做的,自己这个堂姐果真是个要强的!她笑着说:“既然是她赏你们的,你就收下吧,只是她的家境你也知道,千万别嫌弃才是。”杨妈妈连道不敢,揣着荷包下去了。便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光这个荷包的刺绣也值个一两银子。她打开荷包,之间里面放了一块约有一钱多一些的碎银和几十个铜钱,倒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要多些。她自己将银子留下,把铜钱数出来给了刚才那两个抬东西的小厮。两个小厮再没想到这趟差使还有赏赐可拿,毕竟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姨太太的家境。虽然钱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当下喜滋滋的领回去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启蒙?
  林母和庄姝听说了玉莲搬家的消息,也都让人送了好些乔迁礼过去,尤其是林母是从苦日子过来的,知道这个侄女的艰难,没送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把家常能用的送了一些过去。庄姝听悠然说玉莲正在自己识字,送了她一套前朝大儒注释的四书五经和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玉莲看着这些东西哭笑不得,她又不去考科举,要这些四书五经干什么啊?不过人家好意送来了,她自然要领情。她在沈家待了这些日子,也听沈汐说起过,这些有大儒注释过的书籍比一般的要贵上好几倍呢。因此,玉莲便好生的将之和庄姝送的文房四宝收在了一个箱子里,预备以后留给自己的外孙啥的,当个传家宝。她自己是不舍得用这样好的笔墨纸砚的,如今她日常练字也不过是用最便宜的毛边纸,一刀几十文钱可以用半月。
  玉莲住的地方离沈家很近,悠然时不时的让人送些东西过去,又有陈大家的刻意照顾,玉莲的日子渐渐步入了正轨。年初租她宅子的那个举子这科没有考中,干脆就把家人接过来在这边住着,预备考下一科。于是又一下子租了两年,房钱定的是一年四十两,半年一交。有了房租,再加上玉莲自己平日里做些针线活计,每月也能有个七八两银子,娘俩又没有大的开销,生活的倒很是滋润。
  便是悠然有时候都羡慕她这小日子,过的真是惬意自在,而且也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堂姐自强自立的心气。原本瞧着是个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有刚劲的。玉莲如今年岁渐长见多了四十多岁就眼盲眼花的绣女,知道了眼睛的重要性,因此每日只做两个时辰的针线。剩下的时间就是读书识字,她除了自学还带着不到三岁的妞妞一起,教她背些《三字经》之类的。间或看看医书,虽说一时半会的还是有许多看不懂的,但是她就一点点的啃。有时候也顾不得害臊,还会拿着书去问陈大娘正院里的那几个学生。她心疼这几个学生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的离家求学,偶尔做了点心也会送些给他们,一来二去的就熟识了。因着这几个书生年纪还小,也没有大人的那种迂腐,倒是很愿意教她。等到腊月底下,玉莲已经读完了《千字文》和《三字经》,不过她也只是读了两遍,把上面的字认了个大概。倒是桃良,还不到三岁的小娃娃,已经将《三字经》背的滚瓜烂熟,《千字文》也能背个几百字,倒是很让玉莲惊喜。
  就是悠然听着桃良奶声奶气的背着《三字经》也直夸她聪明,一个劲的嘱咐玉莲定要好生教导她:“虽说她只是女孩子,但是如今不比前朝,现下朝廷允许立女户。便是宫里每年也招收大量有才华的女官伺候宫里的娘娘和公主们,许多百姓家的女儿就是因着这个鱼跃龙门了呢。便是不考虑这个,女孩子只要上几年女学,连说亲都容易些。如今桃良既然有这个天分,姐姐可别埋没了她。”
  玉莲觉得自己这个堂妹说的有道理,连忙点头:“妹妹放心好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只盼她好。她如今年纪还小,我也还能教个两年,等她再大一些,我便将她送到女学里去。我住的宅子边上住着的就是文华女学的一个女师傅呢,我如今偶尔做点心什么的都带着桃良送些过去,就是想着提前搞好关系,将来也好说话。”
  悠然不由感叹道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桃良才多大,堂姐就已经替她的将来考虑了。再看看依然懵懂无知的康泰,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溺爱这孩子了?
  正在和桃良姐姐一块玩九连环的康泰,似乎是感受到了娘亲的目光,朝悠然这边投过来一个灿烂的笑容,丝毫不知道她亲爱的母上大人此刻正在思索着如何尽快完结他无忧无虑的童年。
  悠然笑着对玉莲说:“堂姐没事的时候,只管带桃良过来玩,今年也晚了,我预备着明年再送汐姐儿去文华女学。”听了这话玉莲诧异的问:“汐姐儿不是一直在国公府读书吗?怎的如今倒要去文华女学了?”悠然回道:“其实打前年国公府的几位小姐出嫁以后,府里的女学就只有她和国公府二房的二姑娘在那里上学。虽说只有两个人,但是好歹也有个伴不是。如今二房的老爷太太都回来了,就将二姑娘接回自己家去了,再说二姑娘今年都十五岁了,到了该学管家理事的时候,横竖沈家的姑娘也不用想着去做什么女官,二太太便不让她去了。沈家这几年正好没几个女孩子,因此女学里只剩下了汐儿一个,眼见的如此,我也和大伯母说了直接让她去女学算了,一是省的麻烦那府里,再一个也是让汐儿去女学多认识些新朋友,开开眼界也好。”玉莲点头称是。
  待晚上沈泽回来时,悠然和他商议道:“桃良那孩子不过比康泰大几个月,如今《三字经》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康泰今年虚岁也三岁了,是不是也该开始启蒙了?”沈泽笑道:“不急,男孩子嘛定性都晚,等明年他满了三周岁之后再开始启蒙也不晚。不过平日里你得空的时候,也可以多教教他。”
  悠然笑道:“我这阵子忙着年礼的事,都没什么功夫管他,倒是汐姐儿是个会看孩子的,将他治的服服帖帖的。说起来汐姐儿虽然没教他《三字经》一类,倒是教他背了不少的唐诗。不过这孩子记的快忘得也快,今儿还背的挺熟的明儿就忘了。”沈泽笑笑:“小孩子嘛,都这样,忘性大,等过两年就好了。”两口子又叽叽呱呱的说了些旁的话,悠然想着再让这小子松快半年也好,便暂时将这事放下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张老二
  今年的春节和元宵因着都还在国孝之中,一切都从简,尤其是京城各官员公侯之家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在这当口出什么篓子。到了小年时节,安然照常回乡祭祖,悠然又派杨妈妈走了一趟。自去年经过了玉莲和离和杨妈妈的敲打之后,婷然和秀云在婆家的地位一下子都高出了好多,如今她们俩的婆家人都将她俩好生供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个姑奶奶,落得和张家一样的境地。
  张家就是原先玉莲的夫家,他家里原先也有二三十亩地,还有一台纺织机,老三又年纪轻轻的考中了童生,在张家村也是数的着的家庭。只是这家子人也太短视了一些,娶了状元郎的堂妹,不说是对人家好些,整日里逼着人家做活不说,连亲孙女病了都不给治,真是抠到底了。他家那个老三十来岁就考中了童生,原先一大家族都是欢喜的,都盼着他能有状元郎的几分运道,将来也能中举中进士,也好光宗耀宗福泽乡里。看人家林家村村口的状元牌坊,多气派啊!十里八村的大姑娘谁不愿意嫁到那村子里去,听说今年林家村又考中了两个秀才呢,眼见林家这是起来了!哎呦不小心扯远了,张家这个老三以前看着也是人模人样的,谁知道内里竟然那样焉坏。谁不知道自打林氏嫁到他家以后,张老三读书的钱就都是林氏做绣活挣得。嫂子对你这样好,你不说报答一下,竟然拦着亲娘不给自己的侄女治病,见侄女不好了不说延医请药,还撺掇着家里要将侄女卖到别人家去配冥婚!良心都被狗吃了?
  这事被县学知道后,学政大人很是气恼,当下言道:“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慈之人,也配考取功名?”当下就将他的功名给革了,便是张家的族人张县令听闻之后也是点头:“正该如此,这样的人便是将来侥幸考中进士怕也是为非作歹之人,说不得还要拖累族里,趁早革了功名拉倒。”至此,算是绝了张老三的仕途之路。原先镇里的几个大户,见他年纪轻轻的就中了童生,都有交好之意,若是他再进一步,少不得就愿意招他为东床。只是如今除了这档子事,谁还拿正眼瞧他?便是原先和他交好的那几个同窗,如今见了他也马上躲得远远的,生怕被他带累了名声。便是不为着名声考虑,只要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都觉得齿寒。他对自己的亲侄女都这样没有半分疼爱之情,何况是自己这些同窗呢?
  一时之间,张家的名声地位是一落千丈。尤其是县衙里的那些个衙役,以往听说他家里的二娘子是林状元和沈夫人的正经堂妹,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些年从不去他家找茬,便是张家村因离着林家庄近些,整个村子受的骚扰都轻上几倍。如今听说他家和林家彻底决裂了,两家和离的事还是林状元和沈夫人亲自派人来办的,便知道这个张家是落败了。于是乎,大大小小的头目有空没空的就来踩上一脚,扣些银子不说,那最重最累的徭役也多落在他家。便是村里受他家连累,被找麻烦的几率都多了起来。顿时,整个村子的人对他家都不满起来。张家的里长还因着两家和离的事被上头找由头凶了一通,里长娘子是个爆仗脾气,三天两头的来他家大骂一通。这一家子如今才觉得事态严重,原以为这事和离完了,他家也赔了银子了,不就过去了吗?怎的事态有些愈演愈烈的样子?只是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张家老太婆还想着去玉莲家里好生陪个不是,若是再能劝的儿媳回心转意,他们家说不定还能再起来?只是她想的倒是挺美的,他们家的人如今连林家村的村子都进不去。
  时间一长,张家的日子每况愈下,张老三从踌躇满志的少年童生一下子变成了没有功名没有前途的庶民,瞬间也颓废了下来。便是张老二对这个差点害死自己的女儿又害的自己夫妻和离的弟弟也很是不满,对于爹娘的偏心更是忍到了极致。妞妞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便是他再喜欢男孩,对自己的头一个孩子也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只是他一贯被爹娘和兄弟压制的狠了,当时闺女重病的时候也不过是犹豫了片刻,若是他知道不过是一时的犹豫便会让自己失去妻子女儿,当初便是挣命他也会和爹娘抗争到底的。尤其是张老三被革了功名之后,爹娘还不死心,还想让他去京城求求自己的娘子和沈夫人,好让朝廷恢复老三的功名。张老二在心里冷笑,这家人就没一个人惦记着自己的女儿过的好不好?他对这个家是彻底失望了,表面上他答应了爹娘的指派,还从娘那里要了五两银子,说是上下打点用的。张老三倒是想和他一起去,他却说:“妞妞她娘这会子怕是正厌恶你呢,见了你再生气,这事就不好办了。不如我先去探探情况,等我把她哄高兴了,再提你的事,岂不更好?”便是张老爹也说这主意好,这事便定了下来。
  晚上张老二回到自己屋里,从床下的块青砖底下拿出一个铁盒来,里面有娘子在的时候偷着攒下的一些散碎银子和铜钱,约有七八两的样子。又将自己的衣裳都找了出来。他摸着一件藏蓝色的细棉衣裳,这衣裳还是娘子在的时候用自己嫁妆里的布料给他缝的,当时娘亲似乎还嫌娘子不够大方,只给他做了没给老三做。那个时候自己怎么就没帮着反驳呢?这是自己娘子的嫁妆布料,凭什么要给小叔子做?平日里娘说三弟在镇上读书,每季都给他做新衣裳,大哥好歹还有大嫂惦念着每年也能做两身新衣,而自己两年能做一身就不错了。还是娘子进门以后自己的衣裳鞋子才新鲜齐整了,那样好的娘子和女儿,自己怎么就把她们给弄丢了呢?张老二悔恨不已,他如今都不敢去见那娘俩的面,他有什么脸呢?在闺女最需要自己出头的时候他选择了懦弱,如今别说是去求情,就是去看看闺女他都拉不下脸。就在思索间,他已经将自己的衣裳鞋袜都打了一个包袱放到胡同口的柴堆底下。第二天早早的起床将被褥卷了起来扔到墙头外的一棵大树上。照常吃了早饭,没露半分不妥,还把家里的干粮拿上了几个说是路上吃。张婆子见他拿了好几个白面馒头,心里很是不舍,待要说他又怕把他惹恼了耽搁小儿子的前程。只能僵笑着看着他带上馒头和家里仅剩的几个咸鸭蛋,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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