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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悬疑文——青青绿萝裙

时间:2017-11-30 15:48:24  作者:青青绿萝裙
  这大大出乎钟采蓝的预料,她怔怔问:“你觉得我这样……很好?”
  “对啊。”周孟言耐心道,“你太克制自己的情绪了,虽然这一点很了不起,可是太累了,采蓝,对着可以信任的人,你应该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不要忍着,情感是需要宣泄的。”
  钟采蓝道:“你不明白。”
  周孟言道:“是你不明白,真正爱你的人,就会接受你最真实的样子。”
 
 
第59章 幸免
  最真实的样子?可钟采蓝已经记不清自己真实的样子是什么样了。
  她很小的时候, 父亲还没有生病,家里的条件还算不错,她刚生下来, 也曾是家里的小公主。
  江静说她小时候特别娇气, 人家都吃辅食了,她还不能断奶, 又说, 她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吃饼干, 那时候的饼干还是很昂贵的东西,可她父亲乐意宠着她,每天都会给她塞块饼干吃,别人问她要, 她就给人家一巴掌, 自私极了,不肯分给别人。
  可三四岁的时候,她父亲就开始生病吃药,一开始还能去厂里上班, 后面越病越重,实在吃不消,只能卧床静养。
  家里就只有江静一个人支撑,要去上班,要照顾老公孩子,这种时候,能喂饱她就不错了, 哪里顾得上她的小情绪。
  有一天,她发脾气不肯吃饭,江静下班回来,又累又饿,看她不肯吃饭,拍桌子冷笑:“不吃是吧,不吃今天就别吃了。”
  然后真的饿了她一晚上。
  而她父亲呢,因为重病,脾气也变坏了,她尿了床,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吓得从此以后治好了尿床的毛病。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渐渐懂事了,知道不能再哭闹,否则轻则被骂,重则被打,知道如果乖乖在家里不闹腾,还能多要一块饼干吃。
  后来父亲死了,可欠的钱没有还完,家里的日子都是紧巴巴的,江静为了养活她,从早干到晚,她放了学,只能自己回家。
  还记得有一次下了大暴雨,人家都有父母来接,只有她没有,最后硬着头皮冒雨走回家,江静下班回来就发现她发烧了,连口水都没喝就把她背去医院,骂她不知道看天气预报带伞,骂她给浪费钱不知道现在家里有多难。
  连番指责下,她就再也不敢问一句“下次下雨能不能来接我”,她学会把所有事都放在心里。
  万雨馨失踪,她又怕又愧疚,夜里睡不着觉,可不敢告诉江静,只能自己忍着,在学校里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再委屈也不敢告诉家长……再后来,江静再婚,她寄人篱下,更是懂事。
  往日种种如走马灯转过,钟采蓝心里一叹,不由道:“我已经改不了啦。”
  周孟言:“……”他花了十分钟想起来一个多小时之前的对话,“你在说你的性格?”
  钟采蓝点点头。
  周孟言怀疑得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没错啊,这真的是一个多小时之前的对话了,他已经洗完澡洗完衣服了,不是自己做梦:“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
  钟采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孟言回想了一下前情提要,接上了话题:“这不是改不改的问题,你是缺乏安全感,觉得表现出真实的情绪别人就会反感,只要你知道不会这样,自然就会流露出真实的想法了。”
  钟采蓝微哂:“或许你是对的,可谁不会离开我呢?”连你都会。
  周孟言好像听见了她的心声似的:“我说的不是这个离开。”
  “我知道,我说得是这一个离开。”
  周孟言道:“那没有人可以幸免。”
  钟采蓝看着他,慢慢勾起了唇角:“是啊,或许正是每个人都不能幸免,所以我也不能例外。”
  周孟言默然,她本来是有的,活在她笔下她心里的周孟言,原本会始终陪伴她,哪怕她结婚生子,也永远是她最好的朋友,等到她死的那一天,再跟着她一起走向虚无。
  然而,现在的他怎么会甘心。
  做亲密的朋友是一回事,整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是另一回事。
  哪怕他已经愿意接受自己,可也无法容忍今后这一生,只为她一个人而活。
  他不愿意。
  所以,他没有办法接下面的话。
  好在钟采蓝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她早就知道答案,不过是在警告他罢了:“我的计划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体贴地揭了过去,周孟言便顺坡下驴:“我想了想,也不是不行,只是得仔细完善一下。”
  聂之文第二天下班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外面等着的钟采蓝,她垂着头,长发披了一肩,很文静的模样。
  前台小妹对他挤眉弄眼:“来了好一会儿了。”
  他笑着走过去:“采蓝?”
  钟采蓝似乎是被他这个称呼惊了一下,本来“聂先生”三个字要出口,可到嘴边却绊住了:“聂……呃,你下班了?”
  “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聂之文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钟采蓝给他看自己提着的帆布包:“我给咪咪买了点东西。”
  “那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拿就行了,怎么特地跑一趟。”聂之文话虽如此,却知道她不想多麻烦自己,说过就罢,“走吧,我请你吃饭。”
  钟采蓝忙道:“不不,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请你吃。”
  “你已经请我吃过一回了,总要给我一个约女孩子的机会。”聂之文笑起来,“给我点面子,好吗?”
  钟采蓝踟蹰片刻,这才答应了。
  和聂之文吃的这顿饭十分愉快。钟采蓝发现,这个角色似乎也是按照她心仪的样子来塑造的,文质彬彬,绅士有礼,如果忽略他的身份,她可能早晚会爱上他。
  她没有压制自己的情绪,让这种爱意稍稍表露,聂之文也察觉到了,笑意更浓。
  吃过饭,她跟着聂之文到了他家里,一进门,便问:“咪咪呢?”
  “在那边。”聂之文给她指了路,“我把它放在小卧室了。”
  钟采蓝便跑去看,聂之文拿了个纸箱给它做窝,垫了几块毛巾,小咪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用爪子拨着箱子玩。
  她一边用逗猫棒逗着猫玩,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这个房间,这原本应该是个儿童房,但现在空置着,随意堆放了一些杂物。
  录像会被藏在这里吗?钟采蓝想了片刻,否决了这个可能。
  以聂之文的谨慎,录像一定会被放在一个十分安全隐蔽的地方,他会把猫放在这里,也就是并不担心这个多动的小家伙会不小心把东西翻出来。
  钟采蓝给小咪冲了奶粉喂了一顿,又给它的伤口上了药,然后开始发愁:“我要怎么才能教会它用厕所呢?”
  聂之文微微皱眉,随即道:“它不是自己会用吗?”
  “我也没有养过。”钟采蓝把猫厕所准备好,“这个是放卫生间里吗?”
  “就放这里吧。”聂之文道,“太远了它也走不动。”
  钟采蓝点点头,很歉疚似的对他说:“我一定会尽快找到人收养它的,如果它弄坏了你家东西,我会赔的。”
  聂之文忍俊不禁:“它就那么一点大,能弄坏什么。”
  “万一是个调皮鬼呢?”
  “那我也不要你赔。”聂之文笑道,“你给我个追求你的机会吧。”
  钟采蓝双颊嫣红,小声道:“原来,你以前不是在追我啊。”
  “是,当然是。”聂之文没有放过这个机会,“那你……”
  钟采蓝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我没有办法告诉你答案……我要想一想。”
  “当然,你不需要马上答复我。”话虽如此,可聂之文已经明白,她点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这样的女孩,一如既往地好上手。
  今天,他再提出送她回家,她便点头同意了,没有再推拒,只是依然让他送到楼下,临别前,她欲言又止,聂之文看出来了:“怎么了?”
  “你要记得喂小咪啊。”钟采蓝犹豫半天,还是道,“上班前记得给它冲奶粉,两勺奶粉,水放八分满,应该够它一天喝的了。”
  聂之文啼笑皆非:“就这个?”
  “小猫很脆弱的。”钟采蓝认真道。
  聂之文点点头:“好,知道了。”
  “谢谢你,之文。”钟采蓝望着他,眼里有亮亮的光。
  聂之文叹气:“冲你这句话,做牛做马都认了。”
  钟采蓝像是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匆匆丢下一句再见就下了车,聂之文目送她上了楼,抬头望向公寓,三分钟后,左边第二户人家亮了灯,再仔细看看,果然阳台上晾了些女孩子的衣物。
  他记下了房间的位置。
  而钟采蓝一回房间,便见周孟言捧着衣服诉苦:“我衣服晾里面干不了。”
  考虑到聂之文十有八九会送她回来,钟采蓝要求他不许把自己的衣服晾到阳台上,可晴天也就罢了,昨天晚上下了雨,今天又阴沉沉的,他晾了一天衣服也没干。
  “噢。”钟采蓝一脸冷漠,“电吹风吹吹。”
  周孟言:“……你帮我拿去烘干。”
  还巢公寓一层楼里只有一个烘干机,他根本不敢穿过好几个房间去烘干衣物,每次回来都偷偷摸摸宛如做贼,确定没有人才进她的房间,其中心酸有谁能知QAQ
  幸好这栋楼里除了还巢公寓租下的几层楼外还有别的住户,也以出租为主,鱼龙混杂,否则他总是出入这里,难免会引起注意。
  钟采蓝道:“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很不客气?”
  “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没有必要客气吧。”周孟言把怀里的衣物一递,“给。”
  钟采蓝对他发不出脾气,只能恨恨接过,五分钟后回来,幸灾乐祸道:“烘干机坏了。”
  周孟言:“……看我倒霉你就那么高兴吗?”
  “偶尔虐虐主角是乐趣。”
  周孟言:“……”他决定不与她计较,“今天怎么样?”
  钟采蓝想想:“还不错。”
  周孟言却担心:“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
  “对我有什么不利的,我也不讨厌聂之文,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创造的人物。”钟采蓝原先对他无意,现如今知道他的来历,反而添了几分喜爱,不禁感慨,“就算是反派,也是个有魅力的反派。”
  周孟言:“……”作为男主角,突然觉得好委屈QAQ
 
 
第60章 计划
  过了几日, 钟采蓝买的自动喂水器到了, 便发微信去问聂之文什么时候下班, 聂之文这次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语音过来:“今天晚上加班,怎么了?”
  钟采蓝清了清嗓子,这才按了语音道:“没什么, 我买了个喂水器……这样就不用你特地喂了。”
  聂之文那边似乎挺忙, 好一会儿说:“我今天回去的晚, 你要是不放心,去我家喂一下吧。”
  钟采蓝没想到能有这样的进展, 沉思片刻,才斟字酌句道:“我没有不放心,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去?”
  聂之文一听不由哂笑, 要是真放心, 何必问后半句, 左右也是囊中之物,便大方道:“不要紧, 你去吧, 我说不好什么时候回去。”
  说完,不等她拒绝,便直接报了密码, 钟采蓝见此,当然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结束了通话,她再也无心复习,咬着手指思量半天, 打电话给周孟言,把前因后果一说,便问:“我觉得今天是个机会,不如就今天吧。”
  周孟言微微吃惊:“这么急?”
  “你觉得太急了?”钟采蓝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觉得机会难得不愿错失,闻言便迟疑道,“也对,还是稳妥些好。”
  可谁知周孟言转念一想,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下次恐怕要到定下男女朋友才能有机会,且不说事久生变夜长梦多,私心里他也不想钟采蓝和聂之文相处太多,免得处出真感情来,到时候徒惹伤怀,便改了口:“不,你说得对,机会难得,就怕夜长梦多。”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有了思量:“一会儿我把东西准备好,然后就去盯着他,要是有机会,那就今天,要是没有机会,也不用可惜,来日方长,我等了那么久,也不差这几日。”
  距离高银月身亡已有一个月,他早前焦灼的心思也如今也平静了下来,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反正案子一天不水落石出,就一天不放弃,也没有必要为着这几天让钟采蓝冒险。
  钟采蓝心中原本有些惴惴不安,闻言倒是稍稍安心:“行,我们保持联系。”
  五点多,周孟言就打了电话过来叫钟采蓝出去,把预备好的东西交给她,怕她心急,反复叮嘱:“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有不对就放弃。”
  钟采蓝听着耳朵起茧子:“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那又不是龙潭虎穴,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
  周孟言缓缓道:“银月当初说不定也是那么想的。”
  钟采蓝愣住了。
  高银月那天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自不可知,或许是轻敌大意才丧了命,但也可能是小心谨慎,终究敌不过聂之文老谋深算,无论如何,先死了高银月,又死了姜雪,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周孟言见她神色有异,还以为是自己说过了头,忙不迭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答应我,小心点,好吗?”
  钟采蓝这才点了点头。
  其实没有周孟言这番话,她在这件事上也是慎之又慎,譬如,虽说有心在聂之文家翻找一下是否有录像的痕迹,可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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