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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很温良——天灵盖上一支箭

时间:2017-12-02 17:46:22  作者:天灵盖上一支箭
  覃熙闻言, 水光潋滟的清眸不由地一亮, 抽哒哒道:“那你是不去了?还是要带着我去?”
  他伸手揩了揩她的泪,轻声哄道:“去自是要去的, 巡河危险自然也不能带你。——不过有件事我还未来得及同你说。”
  “什么事?”
  “喏, 覃熙,你还记不记得,你父亲家里的人?”他突然问。
  ?
  覃熙闻言蹙起眉毛, 似乎脑海中一片空白。魏恒家里的人?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会, 只从凌乱的记忆碎片中忆起她父君是南乡人……可她从未听说过父亲家中有何人, 家人都姓甚名谁。更不知自己根归何处。
  可不,从前一个帝姬的名头加身, 哪还去计较这些。
  “你听我同你说。”他将她换个舒服地坐姿, 在她耳边娓娓道来,“我回来的路上便派人去了南乡打听你父君家中人可都还尚在。这几日……”
  “你打听到了?”覃熙窝在他怀中, 惊讶地问。
  魏恒真的鲜少提起自己的过去,她从前年纪小,也不懂这些。大了魏恒过世, 想问更是无人可答。
  难道她其实除了母亲,还是有别的亲人的么?
  他嗯一声,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哭肿的眼皮,接着又道,“今晨才得到消息,回报的人说,魏家当年似乎不喜恒君入宫,所以恒君被册封之后便同他断绝了关系……”
  “他们……可知道我?”她呼吸一窒,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他笑一声:“自是知晓的,当年谁人不知昭娇帝姬的威名。我派人去寻亲的时候,魏家似乎很是震惊,阖府都将派去的小厮团团围住。想来是没有料到你会去寻他们。”
  “他们怎么说的……不是都同我父亲断了关系么……”覃熙握住他的胳膊问。
  “那么多年过去了,应当是不再计较了。”沐钦泽安抚地说道。他身上的气息温柔沉稳,另人觉得很是信赖,“回报的人说,他们一听到你要认亲皆激动地很,马上便让你姑母从南乡坐船来我们延川接你。晚上李大人在,我一直没能得闲同你说。”
  说着指尖轻点她的前额:“听了可高兴?”
  “我,我当然高兴!”,覃熙连忙道,涕泪交错小脸已经替换上了明晃晃喜色,都快要把整个卧室都给照亮。
  她心底多么快活!原本她以为自己在这个世上已经是无亲无故的可怜人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大家子亲戚在南乡等着她呢。
  都说南乡人温婉朴实,说话也是温软好听。南乡的美食更是一绝。她之前就对南乡极其向往。想不到……想不到沐钦泽竟然替她寻了到了亲戚!
  他竟然知道她的渴望,她的害怕,她的向往和她的心事。
  从心口散射出的暖热,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血管筋脉。覃熙觉得自己好似深处在温泉一般,浑身都愉悦地冒泡。
  可是他还是要走的不是么?
  思及此,她方才才洋溢在面上的喜色,微微隐去了些许。
  眼下她半躺在他膝盖上,见他垂着眼温柔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伸出胳膊环紧了他的腰。
  “可是我不想你走啊.....听说有些危险。”。
  他的意思她明白了,无非是想让她在他去巡河的这一段时间和姑妈去南乡待上一段日子。
  可是......一边是还未见过的亲戚,一边是她依赖万分的夫君。她想想还是有些不舍的。
  “哪能不去呢。”他悉心劝慰,“延川四地皆是我的子民。我身为世子,定是应当负起责任。”
  闻言她抬起湿漉的瞳仁看他,烛光下男子清癯的面孔更显俊美。那双正与她对视着的乌黑的星眸中满怀着坚定的光芒。
  此情此景,她不由得又想起从前她去书房邀他相陪。他同她玩笑说着,要亲自下河去修河坝的事来。
  显然那个时候他的态度就已经很是明确。他除了是她一个人的夫君,身上还肩负着守卫延川的使命。
  “可是......”这一句又勾得她眼泪漫出眼眶,可怜盈盈地,“可是你一去就要好久......”
  自从嫁到延川之后,她还从未同他分别多少时日呢。
  虽然他们成婚的时日并不是太长,但是他从前便是日日夜夜地陪着她,陪着她从任性骄纵的暴躁女孩逐渐成长成一个温和懂事的姑娘。
  陪着她度过之后所有好的坏的,笑与泪交织的时光。陪着她捱过苦痛与悲伤,陪着她经历曲折和磨难。
  二人这般牵绊,早就生出难舍难分的情愫。好似藤缠树树缠藤一般嵌入彼此的生命。
  他见她眉眼盈盈柔弱不堪,咬唇一副黯然神伤的不舍模样,心尖一痒忍不住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生怕她将那唇咬破。
  又是好一番唇齿缠绵。起初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后来便是烈火燃燃。那样深的情和念好似都想融在这一吻中,勾起百转柔肠。
  许久,他才停下自己的掠夺,看着她憋红了的脸庞和沾了水的眸子,低声道:“其实我也舍不得......”
  没了他相陪,她夜半梦醒谁来呵哄。又有谁能像他一般日日承包她的喜怒哀乐。
  他呼出的气息微热,带着身上好闻的皂荚香气。
  覃熙被他一吻搅乱了心神,缓慢平复下来后她才嗔怪似得憋出一句,“你别当这一句就能打发了我,今年天象有异.....不如就让李知府一人去罢。”
  “李知府刚刚上任,并不熟悉这延川的地志。”他温声劝道,“好覃熙,其实我年年都去的。你就别担心了好么?”
  “不——”
  “我跟你保证,巡视结束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你倒不如想想,过几日你的姑母便要来延川接你了,你开不开心。可有觉得紧张?”他故意岔开话题。
  “唔,这,”她果然被他给略略绕开了去,“这事,我,还要同你道谢呢。”
  “唔,要谢我,不如就别闹了如何。”他循循善诱,指尖玩弄着她一缕黑发,温声道,“还记得答应我的么?安心去南乡等我。”
  “我答应过你什么?”她不服地问。
  这人怎的信口胡扯。
  “我若去忙河堤的事,你便留在府上替我生孩子。”他笑的有些邪肆,语调悠然,“你从前亲口应的,可不能反悔。”
  说着故意捏了捏她紧俏的臀。
  Xx
  好说歹说,最后覃熙还是勉强接受了沐钦泽要去巡河的事实。
  毕竟她从前也是个帝姬,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家国为重,应当爱民如子。
  沐钦泽见她终于松口,心底亦是舒了一口气,又笑着宽慰了她几句,亲自打水服侍她洗了嫩生生的脚,二人也就那么歇下了。
  时间过得飞快。
  在沐钦泽为巡河做准备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李知府竟然派人去林素家提亲了!
  林家虽然吃惊但是也欢欣鼓舞地应下了这门亲事。毕竟嫁给沐钦泽做妾还不如嫁给李知府做正妻,而且李知府还是个家底丰厚的权贵子弟。他们找到了更好的姑爷,终于不再打着沐钦泽的主意。最后婚期定在十月,也就是等沐钦泽一行人巡完河道之后回来二人便可直接成亲。
  沐钦泽的姑妈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亲自登门发帖拜谢。
  眼下二人在前厅里坐着,尽管覃熙始终冷脸相对,但是对方依旧是喜笑颜开地恭维个不停。
  哼,假惺惺,覃熙暗道。
  林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无觉她的冷淡,竟然还握住了覃熙的手:“贵女真是——,真是好心!我们素素的婚事,真是多亏了有您呐”
  覃熙看着她的手一阵恶心,忍不住开口道:“姑母这么谢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今日便好好问问你如何?”
  林氏笑的谄媚,连忙勾着腰问她:“贵女有何要问?”
  呵,覃熙冷笑一声抽回手:“姑母还记得中街上有个说书老头么?有几日他老是在街上说我坏话,我命人去将他打了一顿,之后他就告诉我说,是姑母您呐买通了他,不知姑母是何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不虐啊,覃熙会有新的家人啊,不是帝姬更开心啊,爽歪歪的啊。
  话说这几天忙毕设就更新地比较慢,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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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生辰
  林氏闻言大惊失色, 连忙跪下:“贵女……殿下……恕罪!妾身不知此事啊!定是那老头胡扯,他自己喜欢编排胡说,便……”
  “勿要狡辩了, 我已经问清楚了。”覃熙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她, “他说是你身边的王姑找他付的钱,你若是不承认, 那我找王姑和老头来对峙如何?”
  林氏这才知道赖不掉了, 只能一把扯住覃熙的裙摆:“贵女恕罪, 贵女恕罪!妾当时是起了歹心,妾现在已经知错了, 殿下……贵女……看在钦泽的份上就饶过妾罢!”
  “怪不得啊, 当时来侯府说是探望我,结果却提起什么流言蜚语来了,感情都是你自己放出去了, 惺惺作态。” 覃熙翻了个白眼, “是因为你是钦泽的姑母我才网开一面, 不然,构陷皇亲可是重罪, 早够你死个几回了!”
  “殿下!殿下饶命啊——”林氏吓得老脸都花了, 眼中都要流出泪来。她本以为覃熙是个傻乎乎的性子,很多事情都不会去计较, 没想到,只是平日里看起来胡闹昏庸罢了,竟然是个厉害的。
  “可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 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就算不当帝姬了,也不是你一个县主可以随意构陷的。”覃熙将一生的刻薄都发挥到了极致,恶狠狠地说,“你原本是不是还想让林素嫁到我们府上来啊?有你这样当娘的?逼着女儿去给人当妾?”
  “妾身有罪!妾身有罪!”林氏哭嚎一声,道:“妾身罪该万死,妾身……妾身不过是想要给女儿,求个好脸啊……并非是想要害殿下什么的……求殿下饶恕……”
  “若要是想要我饶你也成。”覃熙坐回藤椅上,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勾唇一笑,“你可知,沐侯爷前几日让我夫君在这前厅里跪了一夜?”
  “殿下——,”林氏大惊失色,“妾身可跪不起啊殿下!妾身上了年纪……”
  “好了好了。”覃熙看吓她也吓得够了,叹口气挥挥手,“姑母毕竟是长辈,我怎么会让你在这跪一夜呢,只是……”
  “只是什么?!”
  “我希望姑母回去安安分分地,不要再在沐侯爷和钦泽之间挑起什么风浪了。”覃熙颔首,“如今我不是帝姬了,钦泽也不会再入京为官什么的,你们自己家的事自己解决,不要老是想着攀高枝,靠别人。逼得钦泽做这做那的。算是我为林素定亲的回礼如何?”
  “殿下,殿下,妾知道了!谢殿下网开一面!”林氏如获蒙赦,赶紧拂泪谢过。
  ……
  “我今日把你的姑母给骂跑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晚上的时候,覃熙依偎在沐钦泽的怀里,用手勾着他的衣领,小声问道。
  虽然林氏自己不对,但是好歹也是沐钦泽的姑母。
  “不会。我们覃熙很善良,因为是姑母才没有报官。我应当谢谢你的。”温和的声线掠过耳畔,低低地拂去她的顾虑。
  其实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因着姑母对他零星的养育之恩,所以有意无意地隐瞒了下来。后来自己出面解决了这件事情。
  不过,没有想到后来竟然姑母还会得寸进尺。
  他当然知道他的妻子是个良善的姑娘,虽然看起来张牙舞爪的,但是还帮林素找到了亲事。
  她的直爽,让他喜欢,她的仁善,让他敬重。
  “不用谢我。”覃熙愤愤,“只是看不惯。沐侯爷一定是受了她的挑拨那日才回来找你兴师问罪的,可真是。”只是一口气咽不下去罢了。
  “原来是怕我被欺负啊。”他轻轻一笑,温柔地吻她的唇瓣,“好感动,覃熙对我最好了。”
  “没有没有,一般好。”她悄悄红了脸。
  XX
  后来发现,果然只是一般好啊——
  这日傍晚,秋意融融。
  覃熙正持着剪子在院中修剪着新送到侯府里来的花儿,她边咔嚓咔嚓地修剪着,边想着心事。
  也不知道她的姑母什么时候才会到延川来接她回南乡,这几日她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不过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比沐钦泽离开的还更早。
  “这么专心,”身前的阳光突然被阴影覆盖,一个带笑的清越男声在耳畔响起。“连我回来了也没发现?”
  覃熙一听声音便知道是谁,抬头望,就见沐钦泽正穿着一身湖蓝色的圆领官服,背着手面带微笑地站在自己跟前三步远的地方。
  “许是要同夫君分别,太过伤心。神思惘然,注意力无法集中!”覃熙笑盈盈地玩笑道。
  不过她有些想不通,这几日忙得团团转的沐钦泽竟然今日回来的如此早。真是奇了怪了,有鬼有鬼。
  不过见着他,她倒是发自内心地愉悦,唇角忍不住向耳根子处裂开,连剪子都没放下便直接朝他走了过去。
  “小心。别伤到了。”沐钦泽见她举着把利器,心下打个鼓。边揽住她的身子边从她手上悄悄卸下辣手残花的凶器,随手丢到一边的石桌上。接着便带着人走向饭厅。
  “你今天回来好早啊!”边走覃熙忍不住边问,“是灾情好些了吗,你不用去了?”
  看着不像。
  “你不知道?”他却挑了挑眉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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