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这一日,又县衙的衙役找上门,木槿之两兄妹同杨子轩都在家中的后花园里饮茶赏菊。
杨子轩正还唠叨着:“算算时日是该有个结果了啊!”
木槿之把金黄而又清澈见地的茶倒给他:“尝尝,这是我妹妹新做的花茶,味道淡香又有甘甜余味。”
一旁的木柔桑笑道:“即然已知道结果不会差离,便安心等待些日吧!”
三人正说着话,研墨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一脸的喜气洋洋,杨子轩坐的是中间位置,正对花园小径,伸手指指行来的研墨笑道:“必是大喜。”
两人转头看向亭子外头,研墨已拾径而来,顾不得衣摆扫倒路边的秋菊,匆匆入了亭子禀报:“禀少爷、姑娘,大喜,大喜啊!”
木柔桑回头看了杨子轩一眼,见他正一脸意色,又扭转头对研墨道:“有何大喜?”
研墨这才想起没把事情说清楚:“回姑娘话,衙役送了喜报过来,说是上次的事弄错了,少爷中了禀生第五名。”
第五名?木柔桑一时觉得耳熟,似曾听过!很快她就把这事丢到脑后去了,管它呢,反正她哥哥定是考中了。
“快请衙役们正厅坐,春风、春景,你们先去上茶点招待,春意,你快回房去取了赏银来,多拿些,要重赏!”
杨子轩朝木槿之拱拱手:“槿之,恭喜了!”
木槿之虽心中早已有数,却当消息真传来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呵呵!啊,多谢杨大哥!”
杨子轩见他乐不可支,便提醒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做:“咱们先去正厅吧!或许还有意外收获呢!”
“是啊,走,咱们快去。”木槿之跺跺脚率先去了亭子。
木柔桑在后头噙笑道:“瞧把我哥急得,咱们也快些过去吧,省得叫人老等。”
几人一前一后快步赶至正厅,春风等人早已挑了早好的茶叶泡了端上来,又捡了大个儿又好看的果子奉上,两个衙役见到这鲜果正挪不开眼,又不好拿起来大口咬吃。
正在两难间,木槿之等人已进了屋子,待坐定后,其中一个衙役之才把喜报拿出来递给木槿之,方道:“我家大人说了,这份喜报原本就该是属于木公子的,不知何故竟弄错了人。”
衙役哪里会知道里面弯弯绕绕的事,心中虽有猜测却也不敢多言,免得丢了自家饭碗。
木槿之接过喜报看过后,心中五味陈杂,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家没有底蕴,没个得力的家族可帮忙,这才被人算计了去,他看了一眼笑得如天边新月般清雅的木柔桑,道:“多谢两位大哥了。”
“哪里,哪里,我哥俩不过是沾沾木公子的喜气罢了。”衙役忙连连摆手,就这秀才身份便不是他们敢得罪的,可是见了县令不必下跪,又是有功名在身,将来即便不再往上,往个师爷什么的还是很值当的。
木柔桑见大家聊得差不多了,示意春意把荷包拿来,道:“这是我哥哥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多谢两位差大哥跑腿,请两位喝个便茶。”
两个衙役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偷偷捏了捏,竟是一个五两的银元宝,笑嘻嘻地放入怀中,这才道了谢拱手离去。
府中当日自是一扫以往的霉气,各各脸上都喜气洋洋,因木槿之不需要再去县学,便邀了杨子轩不是去县里各处走走看看,便是神叨叨地不知两人忙些什么,再不济,两人笑得很诡异的把木意杨等六人抓来查课,折腾得那六人快脱了一身皮。
又过了些时日,杨子轩不知从何处得来了消息,打发小桐匆匆跑去把木槿之,木柔桑叫来。
“你急匆匆的打发人把我从庄子上叫回来,可是有什么火烧眉毛尖儿的事?”
杨子轩扬扬手中的信道:“自然是好消息。”
“什么消息?”木槿之随后进来问道,他今日被同窗邀去喝酒,也来请了杨子轩,这厮只道天太冷不想出门,现下又巴巴地打发人把他从酒桌上叫回来。
“好事,妙事,乐事,趣事,大大的喜事,别人家的倒霉事!”想想手中信里所说,他笑得嘴都快合不拢了。
木柔桑不奈他卖关子,伸手从杨子轩的手中把信夺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原来,木槿之的事当日送了喜报,更正他的名字,又接了府学发来的书函,便以为这事也就了结了。
“这知州怎如此之坏!”木柔桑看过信后,递给木槿之,心中更是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那知州几口。
木槿之快速快完信道:“怎么会是我家大姑?”
杨子轩伸出一根指头摆摆,指着信纸说:“上面写的是有人以你大姑的名义送了三千两给知州大人。”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木柔桑感叹,当朝为官的一个个都是土豪金啊,她哥的米铺子扣掉成本、开支也就一年进帐一千两左右。
“这么说有人设了个局?”木槿之很快想到了关键之处。
木柔桑也好奇:“没道理啊,我家凤娥姐还是那知州的第十一房姨娘呢,按我大姑的性子,必会通过她牵线才对啊!”
杨子轩耸耸肩道:“那位知州大人交待说,是有一个下人与他联系的,说是周夫人的内院管事的男人,好像自称姓林,不过后来查证,并非是那个真的姓林,这就是说有人冒名顶替了。”
木柔桑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虽然她不齿木清溪的为人,但是这事儿确实蹊跷:“那官府可有查出是谁?”
杨子轩忍不住笑道:“吏部只是追查了知州大人,能查到不是周夫人所为,已经是很不错了,你还指望那些差人去查清是谁?上头要的不过是让知州大人挪个位而已。”
木槿之把信折好问道:“那知州最后可是关进了大牢?”
“应该是吧,杨子轩,可知最后如何判决的?这信上也没有说清楚!”木柔桑跟在后面追问。
杨子轩笑道:“自然是不需要说了,那知州是在州府审问的,最后的结果也出来了,吏部已请示过当今圣上,勒令严查此邪风,因那位知州在京城里有那么一位得力的亲戚,最后只落得个革职,贬为庶民,现下怕是在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种田去了。”
看来,这事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才会又此举动。
他又笑道:“听说这一次其他监考的考官一个个都吓坏了,因为当今圣上已责令吏部严查。”
木柔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周景然不是正好禀生第五名,是他顶了哥哥的名额!”
“他来过?”
“嗯,你病到那一日,他有打发周府的小厮来送喜报,我打发春染挑了一些礼叫那人带回去了。”
木槿之回头问杨子轩:“可知周景然最后会否受到牵连?”
杨子轩道:“虽说他是被人坑了,不过,根据大周法律,历来冒名顶替者,轻者最少十年不得参与科考。”
“什么?”
两兄妹大吃一惊,周景然已十五了,再过十年岂不是二十五岁才能参加科考,要是碰上不当年还得拖上几年,就算他顺顺利利一路读下去,到国子监出身参加殿试,那也得到三十五岁才能出仕。木柔桑不觉皱了眉头,杨子轩却感叹道:“看来他因这一事出仕的机会将不大了。”
一般少年干扰少,极容易读书,周景然如今已是十五,正是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这样一来,再想一门心思读书怕是不易了,更何况周景然又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
转眼又开始忙着泡菜一事了,这一次,小山村的村长与村民自己把大白菜砍了,交给富康媳妇带人腌好后,再运到木柔桑的庄子上进行拌料及装坛。
只是又传来的一则消息令众人的喜悦锐减。
“你说什么?”
木柔桑正在忙着指挥庄妇们装坛的装坛,拌料的拌料,猛一听到这消息还真不信。
春染道:“好姑娘,这一次咱家怕是要服大功了,奴婢已把姑娘的衰裳带了过来。”
她又回头对春意道:“快些扶姑娘进屋里更衣,迟了怕旁人说闲话。”
“几时的事?凤娥姐她?”木柔桑怎么也不相信花一样娇嫩的她会凋零。
春意捧了衣裳在她身后跟着:“回姑娘话,就是早先得了消息,少爷便打发了奴婢们为姑娘送衣服过来,大姑娘是十日前没的,听说已经到了冀州地界,只是路途难行一时动了胎气不想伤了身子,便......”
木柔桑进了屋子任由两丫头为她更衣梳髽,着麻布衰裳:“凤娥姐有身子了?怎地不曾听我大伯娘提起过。”
春染对于木杨氏很不屑:“大夫人怕是不知情!”
木柔桑想起木杨氏现在的样子,便知她在帐房府吃了不少苦头,叹了口气道:“不知哥哥们是打算凤娥姐?
☆、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木柔桑笑道:“听说,那边的二进院子要三十两纹银一年,好在三年也不过是百两纹银左右,咱家不差那点银子。”
木槿之笑道:“没想到弄个铺子,自家的米到是全头全尾纯赚了。”
想想自已小有身价了,木槿之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可惜哥身体刚养好点,便又碰上这种事!又得三个月不知肉味。”
木柔桑其实还是耍了点小心眼,到底几个人都是在长身体,不可能完全不吃肉,这样营养可是会跟不上,便令旺财婶子每隔几日便宰了鸡煲了清汤浇在青菜里。
木槿之苦笑道:“再忍忍吧,若是被官差抓到了,少不得要吃一顿板子。”
对于这种入了骨子的守孝礼仪,朝廷是极为重视的,如今木槿之有功名在身了,半点都不能错,她只能有时偷偷摸摸的在空间里做点三鲜肉包,趁早饭时换掉,吃到的人也是当做没尝出来都不吭声。
木柔桑道:“也只能是这样子了。”
在小山村平静的度过了大假,转眼便是二月了,木柔桑家脱了孝服便换上素装,打理行李与木意杨一家一起回了县里。
原本木意杨还要守孝的,只是这样一来定是要耽搁了学业,木槿之亲笔书信派人送去给先生求情,又另备了不少好的年节礼,这才把事情办下来,官学的先生允了木意杨去念书,只是一日三餐需得茹素守孝,好在学子服本就是白色,这一点到是少了许多麻烦。
再及二月初九两家人坐了牛车回了县城,木槿之又另顾了马车,带着行李马不停蹄的前往府学,至于周家?木柔桑家的所有人,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
木柔桑换上了藤色长褙着白水烟长裙,双丫发髻上只是零星戴了几件小银饰,还是当初木意杨送给她的,没想到这会子却是用上了。
她送木槿之送到城西的出口:“哥哥,此去自个儿路上多加留心,平安为上。”
木槿之扬扬手中的佩剑,这是苏瑞睿上次过来时,送给他的:“这剑削铁如泥,再加上我的手脚功夫,定是不会出事,你太过担忧了,我不过是去府学的学子,又不是那腰缠万贯的正经商人。”
经他这么一劝说,木柔桑到也安心了不少,又想起四个仆从不说是顶尖高手,却也一人能打开十几个人:“嗯,等你去了府学记得写封家书回来报平安。”
“这个是自然,我已同意杨哥商量过了,叫凤钗还是住在咱家里,一个是你俩能玩到一处,二个是你也好有个伴。”木槿之把自己对她的安排又再三交待了一番。
木柔桑忙应了,两兄妹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载着木槿之的马车绝尘而去,自此,木柔桑便要一个人留在县城打理家业。
“姑娘,起风了,咱们回吧!”春染劝道。
“回吧!”
她一转身,略寒的春风撩起她的帷帽,一旁经过的马车无意中见到了她的长相,那车内的男子脸色大变,道:“夫人,快看!”车内的那夫人透过纱窗看向外面,木柔桑已经钻进了轿子,这位夫人只看到了她半截身影。
“夫君?”她疑惑的看向自家丈夫。
“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在县城见到的那位小姑娘?”
“自然记得,夫君当日还说像极了失散的大姑。”突然她停顿下来,然后眉头微皱道:“莫不是又遇到那位小姑娘了?”
这位成年男子叹道:“正是!当日,我家姐姐原是订了亲,只待我考进国子监后便要嫁人,只可惜......,夫人有所不知,这小姑娘长得越发像我那极亲的姐姐。”
轿内的男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带悲伤。
“逝者已逝,夫君莫要难过,当年那场水灾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夫君,妾身看你一直牵挂,两次相遇也是难得的缘份,正好这一次夫君来蜀州上任,等安定下来,不妨细细打听一番。”
那成年男子道:“夫人所言极是,圣上的旨意怕是要我在蜀州待上好几年,这次娘也随我一道上任了,咱们私下去查寻,若真的是我亲姐姐,倒也能了了我娘的牵盼。”
“唉,老夫人这些年天天念经拜佛,想是心中还想着大姑,前些年花了大力气也没有查到,即然这一次又遇上了,咱们也多舍些银钱仔细查查。”这位夫人低声说道。
成年男子拂须点头,心中却是雀欢起来,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一场。
三月三,祭祖先。
木柔桑在二月底时已吩咐了春染叫小厮去置办了纸钱、香烛、金银纸元宝,糕饼,粿类等物。
只等木槿之在府学放假便一同回小山村给父母及木凤娥祭扫。
三月初二,县城城西的主街上来了好几辆青绸马车,又以六名长随开道,车后跟随数名家丁,直奔城东的青石巷子而来。
木车轮压在黄泥地上发出欢快的咯吱咯吱声,亦如车内的人心一般。
有那见过些世面的平民,但看前头开路的是六名长随便知是哪位大官来了县城,忙忙躲在一旁咋舌,却是不敢冲撞了这位大官。
马车队行至青石巷子一个不起眼的木门前方才停下来,门内的门子听到动静打开门一看,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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