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木柔桑傻眼的看向他,跟在他身侧的陈统领忙道:“木姑娘,我们四日前才到州里,连日便登岸坐马车赶往此处,也是我家王爷忧心木公子一事。”
木柔桑这才明白苏瑞睿为何出现在这里。
苏瑞睿的性子并没有变,说话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唯有对着木柔桑时,眼底深处划过一缕温柔,许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其一!放心,你哥的事我会处理。”
也就是说苏瑞睿来此并不只一件事。
木槿之正在此时被研墨与拾书架着来了正厅,又是一番见礼落坐,木柔桑趁机离开正厅去了厨房,给众人安排吃食。
“气色还行!”
这是苏瑞睿给出的评定。
木槿之拱拱手道:“多谢王爷亲自跑一趟。”
“先生亲自来府中过问了。”苏瑞睿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杨子轩似在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杨子轩笑道:“王爷,京城里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只是没想到槿之这里出了点岔子。”他说完这话看向木槿之。
木槿之以前的态度并不因为苏瑞睿同他熟而多有表现投效他的意思,杨子轩是因为忠义侯府靠不上才不得已向三皇子苏瑞睿递上了投名状,而今日木槿之的态度大变。
“我大概是被人算计了,思来想去,不说我们三人都出自同门,干爹悉心教导的也只有我们三人,我就算是再差也最少能中个附生,况且我还拿了自己的答题给县学里的先生看,他给了很高的评语,禀生定是禳中物,没想到这一次......还请王爷与杨大哥帮忙查查此事。”
苏瑞睿眼中精光一眼,杨子轩心中惊诧,这种站队的事是前程未卜,木槿之一向谨慎行事,这一次......
苏瑞睿难道讲了一句长话:“槿之,你可考虑清楚了?”显然他曾问过木槿之站队之事,即便他不表明站队也没有关系,王府与木家一向有来往,自也会稍微照拂一二。
木槿之十分肯定的点头,眼神坚定,他的力量太过弱小,即然不投靠是被人打压,那何不投靠了为此一搏。
苏瑞睿叹了一口气:“罢了!”但愿那丫头将来不要埋怨他。
“你的事我应下了,其实,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帮你把此事了结了。”
木槿之苦笑不已,没有实际利益,他家与王府的交易又能维持多久?靠那么一点救命之情,不用多久就可用完。
“子轩,晚点你把一些事与槿之说说。”
苏瑞睿与杨子轩是发小,当年年幼的苏瑞睿偷溜出宫,无意中结识了杨子轩,并没有因为他尴尬的身份而嫌弃,两人到是成了好朋友。
又见木槿之说了这许久的话精神头不大好,便道:“科考的事不用担心,知州是二皇子的人,那答题可又送走?”
杨子轩道:“昨日已快马扬鞭送往京城了!”太子若是知道了此事,不用他们动手......
苏瑞睿道:“嗯!”又想一起事来,示意一旁的陈统领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叫他递给木槿之:“这是先生给你的亲笔信,你本就心思太重,还是要放宽些心才好,只不过你两兄妹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木槿之收好书信并没有当场拆阅,而是小心收好待过后再看:“多谢王爷。”
“你我即为同门理应互相照顾。”
一句互相照顾,便定下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此木槿之的升学之路将不再有任何障碍。
木槿之知两人必是有事要商量,这才借了此处接头,忙道:“我身体多有不适,先回房躺会儿,王爷与杨大哥还请随意。”
苏瑞睿不语,杨子轩忙走过去挽扶起他,又唤了拾书、研墨进来把木槿之扶回房中休息。
待正厅内只剩两人了,苏瑞睿冷哼一声,杨子轩也不在意,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
“为何?”讲出的话冰冷刺骨。
杨子轩抬眼看他:“何谓为何?”
苏瑞睿一双无情眸看了他一眼:“她!”
杨子轩毫不示弱的望向他:“各凭本事!”
“哼!从小到大便如此!”苏瑞睿显然很了解他。
杨子轩浅笑:“她还小,你可不许吓坏她!”
苏瑞睿冷哼两声:“你到是很懂。”不然怎么会巴巴地从京城赶来,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杨子轩笑道:“只要能抱得美人归,耍点小心眼也不为过。”
“走着瞧!”
苏瑞睿对于木柔桑的感情很复杂,最开始是因为救命恩人,即便他人已离去,却时有派人看护着,只是传来的消息越发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也因为想要寻找答案而越发的关注于她。
杨子轩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木柔桑这个大方的傻姑娘,须不知有时傻人自有傻福气!
他也不退让:“一定,一定。”
苏瑞睿见他油盐不进,不再提起此事,便又转到了京城局势上来。
“子轩,太子这一次动作不小。”
杨子轩略一沉思道:“二皇子锦王爷封地便是这物产丰富的蜀州,他要抢得那位置,前头还有个太子挡路。”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苏瑞睿道:“静观其变!”
四皇子以前到是很得当今圣上喜爱,自打巧妃过世外家没落,他便安心做了自己的守王,住在一块不太富裕又不太贫穷的封地上,五皇子是良仪所出,六皇子是婉容所出,这两个外家都只不过是五品官都不足为俱。
门外有人过来,是木柔桑打发人来请苏瑞睿去吃早餐,饭后,苏瑞睿又去看了木槿之,见他已服过药入睡,且呼吸均匀便也放下心来离去。
杨子轩这一次并没有一同离去。
两人送走苏瑞睿后,木柔桑转头问杨子轩:“你不用回京城吗?”
杨子轩眉开眼笑:“桑桑不用担心,我这一次可是帮我父亲做事!”
木柔桑翻翻白眼:“多谢了!”扭头往府内走去,杨子轩在后头提醒她:“中午要吃酱腊肉,白斩鸡,还有啜菽,八宝野鸭佛手金卷。”他一口气说了几个菜。
木柔桑一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边,差点跌一跤,还好一旁的春意手快,忙拉住她。
吃过中午饭,杨子轩回了客房休息,木柔桑猜他是去偷偷抹金疮药了。
“姑娘,这回你可得好好消息一下了。”春染的难道欢快地说道。
一旁的春意猛点头:“姑娘,你还是先睡上一觉补补眠,也好消消黑黑的眼眶。”
木柔桑想想也对:“我先去睡一下,对了,咱们家还有没有冰块?”小小年纪就顶着熊猫眼儿,她可伤不起,好吧,她承认自己也爱俏儿了。
☆、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回姑娘话,冰窑里还有些,旺财婶子去年冬就叫人把地窑挖大了许多,她说是要用冰来冰住一些肉类,现下应该还有不少。”
春染回忆了一下才说道。
“你回头去取些来。”
心理一轻松了,人的倦意便来了,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连续十多日衣不解带的照顾木槿之,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深秋的午后,暖暖的阳光照进这个不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静悄悄,若细细听处,便能听到此起彼伏的鼾声,似催眠曲般感染众人......
谧静的院子里只有零星的枯叶在飘飞,突然大门处传来一阵响过一阵的敲门声。
门子睁开松懈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又喝了点凉白开,这才慢吞吞地来到门后。
“谁啊!”
“开门!快开门!”一道娇声拍飞了门子的懒散,两眼放光地忙不迭打开门来。
“请问姑娘找谁?”
那姑娘一身丫鬟打扮,后面还有一个绿锦缎小轿,她俏声问道:“快去禀报你家姑娘,就说是刘府的姑娘来访。”
“可是县城大名顶顶的刘大善人家?”
“正是!”
门子忙去禀报,又有人迎了出来把刘玉兰接了进门。
木柔桑此时正抱着个枕头,一条腿搁在被子上,流着长长得口水酣睡正香。
“姑娘,醒醒!”
木柔桑实在太累了,她明明听到春意在唤她,眼皮却似有千金重,困意来袭,只想接着睡过去。
“姑娘,姑娘?”
春意着急的摇摇头,见木柔桑还是不醒过来。
春染端了热水进来,笑道:“定是累坏了,我打了水来,先给姑娘洗个脸,很快就清醒过来了。”
两人端水的端水,拧帕子的拧帕子,又给木柔桑洗了脸,这才听到她嘴里咕嚷嚷不知说些什么。
春意好笑地喊道:“姑娘,醒醒啊,家里来客人了。”
木柔桑太困了,全身无力的赖在床上不想睁开眼,春染放下水盆子去挠她痒痒:“姑娘,刘大善人家的刘姑娘来了!”
“你说谁?”木柔桑朝被子里拱了拱,还想赖床。
“是刘姑娘。”春染十分无奈地说道,前段时间因为主子们的事,下人们都被府里的低气压狠狠的压制住,好容易终于可透气了,连带府里的气氛也活了三分。
“你说刘玉兰?她来做甚?”
原谅这娃,刚醒来这脑子也转得慢了,还没有想起她家客房里还住着两位。
春意在一旁好心提醒:“姑娘,怕是来找杨少爷的。”
“哦,那把杨子轩请过去就行了。”她翻了个身又想再睡,却已是无法再入睡了,想了想又觉得哪儿不对,她伸手一拍被子,她奶奶地,这是她自己家啊!
“回来,帮我梳头更衣。”
两丫头笑着一团,木柔桑笑骂了几句也就由着两人,三人又忙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将将打扮好:“春染,我要不要把头发剪短点?”
春染不知道她又想什么花招,吓得花容失色:“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是大不孝,姑娘,你怎地有如此想法?”
木柔桑抬头望望房梁,她能说长头发好重吗?
“我也就随便说说,走吧,咱们去赏赏旁人的春景。”
春景?两丫头完全听不懂木柔桑的话,自是想不到木柔桑是指的刘玉兰怀春一事。
几人行至正厅,只有刘玉兰带着她的丫头在喝茶,其他人鬼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
“其他人呢?”木柔桑好奇的问。
两丫头很想说,主子都睡了,其他人能干嘛,自然是找地方窝着打盹儿去了。
“大概也去午睡了,大家忙了十多天,这才松口气,也该好好歇口气儿了。”
木柔桑横了春染一眼:“你还怕我责罚她们不成?罢了,回头等哥哥全好了,府里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春意大喜:“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自打她与春染做了木柔桑的大丫头,一年到头也能攒上些许银钱,家里也添上了三四亩水田摆脱了佃户的帽子,虽然还是不够嚼用,还要佃上一部分,却已不是赤农。
“木家妹妹。”
木柔桑的脚刚踏进正厅大门,刘玉兰就笑得异常甜美的迎上来,她却看得毛骨悚然,连忙错开身子,离热情得过了头的刘玉兰远点。
“玉兰姐姐!不知今儿刮什么风,把你这位稀客刮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
刘玉兰巧笑道:“这不是许久未见了嘛!怎地,木家妹妹不欢迎?怕我把你的零嘴都吃光光了?”
木柔桑客气地道:“哪里,哪里,玉兰姐姐若喜欢,便包些回去,左右也不过是外头铺子上买的。”
刘玉兰亲腻地牵着她往椅子边行去,木柔桑摸摸后脑勺,这真的是她家吗?反倒自己成了客人了?
“原来木家妹妹喜欢吃果脯,我家正开了这么个铺子呢!回头叫人送些过来给你。”
她有说果脯吗?木柔桑满脑袋挂满了问号,又回头看了自家两丫头,见她俩正偷偷抿嘴乐呵,皆在看笑话。
“如此那就多谢了!”
好嘛,木柔桑坐下来后才发现真是件很痛苦的事,离她进门已有一刻钟了,刘玉兰已经从零食的事歪到了衣裳打扮上:“木家妹妹,你的这衣裙真好看!”
木柔桑今日穿的是一件白底绣大红小雏菊的长褙,下罩大红绿萼白梅水烟裙,项戴云纹金缨络。
她眨眨好看的眼儿,微微眯起来,笑道:“是在彩衣阁做的。”
“彩衣阁?她家的衣服竟然做得如此好?”刘玉兰惊讶得合不拢嘴,指着她身上的小些正红小雏菊道:“这些针线做得真好,不细看还以为原本就是织上去的。”
“玉兰姐姐没在彩衣阁做过衣裳?”木柔桑觉得很好奇。
“彩衣阁?”她眼中闪过一时意味不明的光芒。
“是,欲彩衣娱亲,而亲已不待。”她情绪有些低落的回应。
刘玉兰知木家两兄妹幼年失怙,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最后笑道:“没曾做过呢,我娘一直喜欢金织坊的蜀绣,却是比这个大气些!”
大气吗?木柔桑微微勾起嘴角:“金织坊的蜀绣色泽艳丽,却比不上苏绣的精致、华美。”
春意在一旁看看两人的衣服,轻轻扯扯春染的衣服,嘴角还隐约挂了一丝得意。
“那我却不知,不过我娘就喜欢它,所以我家都喜欢这蜀绣。”
木柔桑不予评价,只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刘玉兰嘴上还在胡扯,心里却暗暗着急,杨子轩怎么还不出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已嫡亲表妹来了吗?
杨子轩能不知道吗?早就有人禀报了,只是那厮却是卷着被子依然在睡懒觉,他舅舅刘大善人借了他忠义府的名头没有少打压木家的产业,虽多次有暗示他与木家交好,刘大善人也只是稍稍退了让一步。
杨子轩住在木家,自然不愿夹在中间为难,更何况刘大善人几次暗示杨子轩,叫他娶了刘玉兰,他越发的不想去刘大善人家了,就是免得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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