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轩该得的这份还没有收回来呢,虽说上次忠义侯给了他十五万两,刨去五万两本钱,他还落了十万两入口袋,可那是他该得的,是直接入了铺子的收成。
“对了,春意,你拿了钥匙去开一下小私库!”
木柔桑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来,这个小私库里都是放的一些值钱的玩意儿,钥匙也是捏在她自已手里。
春意接过钥匙疑惑地看向她,问道:“姑娘?”
木柔桑伸手一指,说道:“春景,你力气最大,等会子去帮她搬东西,你家主子我旁的没有,就是银子太多,眼看着你俩马上就要出嫁了,虽说最大的嫁妆便是每人一百亩良田,那是因你们随我都是南边来的,在满是京城的皇城根儿,我听着啊就是舒坦。”
几人闻言心中一酸,知木柔桑是思念南边的小山村了,不然,她也不会蹦哒着把那处府里折腾成那样子。
“我自小也是从穷里苦过来的,你们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多年了,这感情怕是与姐妹相差无已,最是舍不得你们了,是我把你们带来这天寒地冻的北地,你们便是嫁人了,我也是你们的娘家,自是该有份丰厚的陪嫁。”
四个丫鬟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木柔桑给她们四个的嫁妆,怕是不比小富之家的女子差,也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
“少奶奶好好地说这个做甚,奴婢们不是还没有出嫁吗?”春染最些哭道。
木柔桑摆摆手,说道:“莫哭,我木柔桑的人,自然是要做人上人,春意,那小私库里放着一个大篓子,里面有四大包珍珠粉,你取两大包出来,怕莫有五斤重吧,够你用上好些年了,这也是我给你俩的添妆。”
“少奶奶,你还是留着自个儿用吧,咱们做奴婢的皮糙肉厚,耐打耐磨。”
春意闻言忙把钥匙掏出来,在她们眼里,自家主子带着一点神秘,只是这感觉都压在了各自心底不曾说过。
“给你们便拿着,我若自个儿缺,怎会留着给你们?”
木柔桑自是不会在意这些,她还在烦恼珍珠太多了怎么办,琢磨着是不是该鼓动京里的贵妇们,好多做几件珍珠霓裳给自家姑娘们当嫁衣。
“少奶奶,西城正大街彩衣阁的管事来送嫁衣了。”
春染几个天天围着木柔桑转,并没有太多空闲做针线,便叫两人只做各自未来夫君的两身衣,及给公公婆婆做两双鞋,剩下的都交去了彩衣阁,左右是她自己的铺子,她想怎来事便怎么来事。
“快些请了管事娘子进来,正好两位新娘子也在。”
木柔桑忙叫小丫头把管事娘子请进来。
管事娘子是带了两个小丫头过来的,两人各抱着一个红布包裹。
“少奶奶,奴婢给你请安了。”
“快些起来,管事娘子请坐。”
木柔桑虽有印像,却是不知这人姓什名谁,只是叫了小丫头看座。
管事娘子有些拘紧地说道:“不敢,奴婢是给少奶奶身边的两位姑娘送嫁衣来了。”
木柔桑知道嫁衣也就那几个式样,无非是绣的花样子不同。
“春风、春景,你们带了两小丫头下去吃茶,春染、春意,你们各自回房试试那嫁衣可还合身?”
她这是要管事娘子有事要相商了。
几个丫头都退了出去,又招了夏语等人在外间门外候差。
木柔桑歪着头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家掌柜可还好?”
“回少奶奶的话,周掌柜极好!”
木柔桑点点头,又道:“铺子里的生意可还好,富贵人家订制嫁衣的可还多?”
“有是有,不过有的是很早之前便自已在家缝制了,最多也是添一些成亲时用的绣品。”
管事娘子小心的回答,她不清楚木柔桑到底是何意思。
“回去跟你家掌柜通通气,叫她摸摸底,想来富贵人家的姑娘都娇贵得很,怕是鲜少有捏针拿线的,这嫁衣若是绣得好看,可比做几十套绣品还划算,再说了,当年我哥去求娶靖安郡主时用的广袖留仙裙就很是好看。”
管事娘子算是听明白了木柔桑话里的意思,笑道:“若是那般仙气飘飘的衣裙,定是能叫京城官家夫人趋之若鹜。”
“若是可行,回头我会叫人弄些珍珠来,粉红的,白雪的,金色的,藤色的,不拘哪种颜色,都会弄上些,让她先悄悄打听一下,哪家想买嫁衣,第一件可以便宜些。”
管事娘子犹豫了一下,便笑道:“如今却是不怕事,咱三少爷也是未来国舅爷,依奴婢瞧,怕是比大国舅更有出息得多。”
木柔桑冷笑道:“传令下去,往后谁也不要提这事,我不爱听。”
当朝皇帝的几个儿子都有能耐,惟太子弱些,一个个狼子野心,这大周的江山最后落到谁的手里,还是未知数!
管事娘子原是想拍个马屁,不想拍在了马腿上,反而惹得木柔桑不痛快,因此,立于地上也不敢再多言。
只是捡了京城的流传的一些八卦给她听,木柔桑到是听得乐哉,真正是想不到,在这礼教森严的大周,竟还有官家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胆,真是话本子看多了被洗了脑,居然真跟穷秀才私奔了。
“奔为妾,那姑娘脑子里塞的是猪粪吧!”
木柔桑一时气不过,骂了粗口。
管事娘子先是一怔,随即暗想:都传言自家主子是从乡下来的,一点儿都没错啊,就这辣性子,真是够呛人的。
“少奶奶,春染姑娘与春意姑娘都说嫁衣不用改了,很是合身。”
小丫头这时来回禀了,嫁衣不同旁的衣服,是讲究不拆二回线,便是越绞越烦的意思,嫁人了,自是要顺顺利利,烦恼越少越好。
她站起来甩甩衣袖,说道:“行了,去找春意过来,叫她给管事娘子看赏,在家窝了这么久,我也该去看看祖母了。”
那小丫头忙去找了春风与春景,又去春意房里回了话。
木柔桑带了春风、春景去了杨老太君处,留下夏语陪着那管事娘子。
一直到吃过晚饭,木柔桑才从杨老太君那里回来,见家里点起了烛灯,还是觉得冷冷清清,便道:“姑爷还没有回来?”
春意闻言忙从东次间钻了出来,笑道:“已打发人来知会一声了,说是衙门事多,又要到戌时末方才回来。”
木柔桑心里有些不痛快,又要加班到九点多才能回来,这个初冬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因怕错过宵禁,晚饭送得有些早,算了,你去叫厨房和上点面,等会子轩回来怕是又要饿了。”
春意忙应了,准备去忙这事。
木柔桑想了一下,扭头对跟在身后的春风道:“你去忙这事,春意,春染,你们且随我来。”
因下午时,管事娘子来送嫁衣,木柔桑并没有把话说完。
两人随她入了次间,春意忙叫了小丫头打来热水,春染也忙着沏了她最爱吃的花茶。
忙完这些琐事,木柔桑感觉舒坦多了,便脱了鞋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喝了几口花茶,方才道:“再过一个月你俩就要成亲了,该说的我也说了。”
春染与春意相视一眼,便双双坐在了罗汉床前的脚榻上,只听春染道:“少奶奶可是心里难受,奴婢们也是。”
木柔桑摇摇头,笑道:“你们终归是要嫁人的,原本就比我大,强留你们到如今,好在挑了两门合意的婚事,往后嫁过去了,也要多多孝敬公公、婆婆,与自己夫君有商有量。”
春意乐道:“少奶奶是怕我等欺负了夫君?”
“那到不是,小小的欺负不过是怡情,凡事还要多为对方着想,打明日起,夏语与夏蝉便跟在我身边当差,你俩也该忙着婚嫁一事了。”
☆、第460章
第四百六十章
木柔桑是想到两人不似春风、春景,有父母亲人跟来了北地。
“另外,我允了你们请两个懂这个的婆子帮忙操持大婚一事。”
春染想了下,说道:“奴婢想认下姑姑当干娘,这些年指点我不少事,若是认下她,全当奴婢是她的女儿,往后姑姑若想荣养了,奴婢愿意接去家中供养。”
木柔桑现在不愁吃穿,虽不说事事顺意,日子却还过得舒坦,笑道:“亏得你还念她的这份情,她便是你师父也不为过,这事儿我允了,她荣养了该得的月例还是会有的,不会因你接去了,就不再供养。”
春意在一旁道:“少奶奶,不若让奴婢俩再当半月差事吧,左右嫁妆早就准备齐当了,只剩些琐事要办,奴婢想看着夏蝉,到底未在少奶奶跟前伺候过。”
“那行吧,不过,也不用半个月,你俩就看着她俩行事几日便好。”
木柔桑又道:“你俩的婚房也该收拾收拾了。”
春意将去新的杨府,而春染的新房却是设在府里,而府里的下人们一起挤在后头大院内。
“少奶奶,奴婢可是羡慕着春意呢,她可不用听后头那些大妈、大嫂们说那些鸡皮事。”春染想着木柔桑安排她住去大院,怕是有些意思。
春意道:“我到是想啊,可是姑姑说了,你要掌内院,可不能但但看着院子里的事,旁的事也不能忽略了。”
春染也不失弱,笑道:“是,管事妈妈,我就依了你的话,往后,咱们一外一内,帮少奶奶看顾着那府。”
这事儿算是就这么定下来了。丫头们出嫁不过是寻了下人们去坐席,又请了各房的夫人、少奶奶,后街上的众妇人见木柔桑是个会来事的,多少都会给她些面子,便是不亲自去,也会差了婆子去上个人情簿,拿上些铜板子意思一下。
木柔桑自是不会亲去,另打发了春风与春景两人去坐了席。
到了晚间两人吃得红光满面,酒气扑鼻的回来了。
春景一时痛快,便有些喝高了。
一进院子便傻乐着喊:“少奶奶,奴婢回来了。”
木柔桑正歪在软榻上尤自翻着书看,听到她在院子里喊,伸手推开窗棱探出小脑袋来,笑道:“哟,哪儿来的醉鬼,还不快些死进来。”
又另叫了夏画去给她煮上碗醒酒汤。
春风挽着春景进了房,见木柔桑青丝轻散,似一头黑瀑布倾泻而下,一支紫罗兰玉簪轻轻别在头上。
“哎,你真是我家少奶奶吗?莫不是天上下来的仙子?”春风眨眨眼,乐陶陶地喊着。
这话木柔桑爱听,笑道:“是呢,玉皇大帝派我下来,专收你们这两个酒鬼的。”
春景欢快地跑过去,坐在木柔桑跟前的脚踏上,乐呵呵地傻笑道:“嘻嘻,少奶奶,今儿春染与春意两个可是得尽了面子,便是她俩的婆家,你当时可没瞧到,嗝,那个脸色变了又变,她们是没想到咱少奶奶是个大方的,给了那许多陪嫁,一个个羡慕得紧。”
“春景,你能不能斯文的,看你喷出来的臭味都熏到咱少奶奶了,快些吃口茶吧!”
春风先端了杯冷茶给她,也随即眉飞色舞地说道:“少奶奶,你道春景为何吃这般多酒。”
“必是她贪杯,啧啧,小小年纪就出了名的酒缸子,真是愁煞我啊,到底要给你弄个怎样的夫君呢?”
木柔桑心中的小人捶胸顿足,她怎么就养出个小酒鬼来了。
春风偷偷鄙视了自家主子,明明自个儿就是个酒鬼,还非要把这盆子扣在她们几个的头上......
“哪有,还不是那些个人瞧见少奶奶出手不凡,便上赶着求到我与春景跟前,想要到院里混个好差事,哼,也不瞧瞧她们是什么身份。”
春景一口气吃完杯中的冷茶,这才道:“咱才不用她们呢,就是敬奴婢再多的酒,奴婢也不会点头,哼,少奶奶寂寞着呢,周围的下人都是一口京片子,好不容易才有奴婢四个陪着,便是奴婢们嫁人了,夏语她们也嫁了,也还是要找南边的小丫头来伺候咱少奶奶。”
春风推了她一把,说道:“春景,你真是喝多了,你也是大傻个,人家敬你,你就得喝啊!”
“噗,你又不是不知她的性子,这些年虽在姑姑的教导下长了不少心眼,可本质还是如此,她是断不会拒了她们敬的酒。”
木柔桑俯下||身来,伸手轻轻捏住春景红通通的小脸蛋,又笑道:“春景,将来我给你挑个酒鬼做夫君可好?”
“好,嘻嘻!”春景傻傻地回应。
木柔桑看得一阵无语......
如此又过了数日的光景,便是一年的冬至将至了。
这一日下过大雪,侯府的大门刚刚打开,几个小厮打着冷哈欠,拖着个大竹扫帚从门内缩着肩走出来。
侯府门口便来了一顶宫缎小轿,瞧那轿子的样式及跟着的随从,便知是宫里头来人了。
那轿子一直抬到侯府的台阶处方才停下来。
“忠义侯府到了!”
随行小太监在轿窗边说完后,便行至轿门处为其打起帘子,又伸手轻轻托起一只保养得宜,细皮嫩肉的纤纤玉指,耀眼的红宝石戒指衬得肤若凝脂,引得准备扫雪的小厮们个个伸长了脖子,猜测这轿里坐的是何方贵人。
守门的小厮见了,忙迎了上来,又另有人推开了侯府大门。
这时从轿内伸出一只皮靴,接着又露出一角绿锦袍,再接着走出一个一头乌发,头戴玳瑁帽的公公。
“敢问这位公公?”守门的小厮并不识得此人。
“洒家姓郭,乃太子妃跟前伺候的。”
这位长相阴柔的公公,一从轿子里钻出来,便正了了正衣袍,方才掐着嗓子回了这么一句。
守门的小厮忙请他往里行去,又另外有眼色的小厮先一步跑向垂花门处,通知守在那里的婆子,好去请来内院的主子们。
苏婉儿如今掌管家中,是最先得了消息,她略沉吟片刻,方才道:“先请了公公往花厅坐,再另外打发人寻了夫君回来,父亲不知是否在郊外军营,只怕是来不及了,钗儿,环儿,你俩去通知老太君与夫人,只说宫中来人了,看她们如何说,再行定夺。”
唯独只字不提木柔桑,这个品级比她还高的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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