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杨子轩那眼神就像随时要发疯了,气的!“夫君,咱不气啊!听我先把话说完。”
木柔桑心虚啊,不敢正眼看杨子轩,十分小意的给他又是抚胸口又是捶背。
“你想说什么?”
杨子轩额上青筋直跳,一双狐狸眼微眯,里头寒光乍现,大有一言不合,定要把木柔桑好好收拾一番。
“那个,夫君,是太后的旨意。”
好吧,木柔桑很没骨气的把太后这挡箭牌拖了出来竖起!
“太后?!”
杨子轩两记冷刀子甩向樊应德,意思是有屁快放!
樊应德无奈地叹气,只得把先前说的话又复述一遍。
“什么,这该死的闲妃,老子要带人去砍了她全家,妈妈个蛋,坐了冷板凳还不学乖,还想出来拉我家娘子下水,我这就去宫里求前太后,定要说个清楚明白。”
杨子轩气得就要冲出门去。
木柔桑用力一扯,费劲地拉住他,换普通女子是做不到,但请不要忘了,木柔桑与她的丫头们个个都是一拳能打死牛的女汉子,只不过装得最像淑女的还是木柔桑。
以至于杨子轩一时忘了这茬,被她一扯一个踉跄,咳,差点摔了个跟头。
木柔桑越发小意地说道:“夫君!”
娇娇柔柔的声音,叫人的骨子都酥掉了,一旁的樊应德打了个冷颤,真是祸水,亏得没有弄进宫去,不然后宫就要改姓木了。
杨子轩先是脸色一缓,温柔又占了上风,然后,才慢一拍的想到,自己上了亲亲娘子的当,无奈地说道:“娘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人家当我这文伯侯是个软蛋了,骑到头上拉屎拉尿,我怎能咽下这口气。”
木柔桑越发笑得甜美,呜,她的两个脸蛋子都快挤痛了,勾人神马的太累人了。
“夫君,熄熄火,先听我把话说完,往年在我那乡里也有过出天花的,有些土方子还是很管用的,再说了,我只是去看看,若是真能救治了皇上,我也才能心安。”
最后一句话,杨子轩却是听进了耳,心中十分无奈,苏瑞睿这个人,他是实在无法从木柔桑的心中摸去,认识便认识,总不能装不认识吧!
“可是娘子,为夫不想让你去。”
好吧,杨子轩这狐狸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开始曲线救国了!
木柔桑强忍着心中的软意,娇嗔的回道:“夫君,太后即已下旨,咱不去也得去,至于闲妃?我看她确实是闲得慌了,等皇上病好后,不如给她找点事做吧!”
杨子轩收到她的暗示,心中的七窍玲珑心大转无数圈,便有了算计。
“不行,这天花又不是普通的伤寒,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便在家中称病。”
“咳!”樊应德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咳嗽几声说道:“文伯侯,时辰不早了,太后还在宫中等着。”
“夫君!”木柔桑也怕时间耽搁太久,反而延误了救治的时间。
“我陪你一起进宫。”
杨子轩二话不说,便决定了,第一次他先下手为强,利用一些机会求到了木柔桑,这一次敌手太强,他要以退为进,把木柔桑留住。
“好!”
木柔桑心中松了一口气。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杨子轩的盘算是很好,只是到了太后宫里,他却是被留下来了,敦淑太后可以叫木柔桑一个不起眼的后宅妇人去看苏瑞睿,但不能叫一个重臣随意去,万一感染了天花怎么办?
大周朝原本就因苏瑞睿生病而人心浮动了,不能再雪上添霜!
杨子轩陪着木柔桑到了宫殿门口,却是被赵统领带人拦下了,只允了木柔桑一人进去,好汉敌不过四拳,杨子轩被架到了一边凉着。
“夫君,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等我出来后,咱们一起回家,嗯,最近事太多了,等这事了了,咱们可要努力研究生娃一事。”
她略带羞涩的在他耳边低语,按抚他爆燥的情绪,发疯的狐狸精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她还是不要撩拔他了。
“你真能治?”
对上木柔桑自信的水眸,杨子轩很是动摇。
“大概吧,反正里头还有宫女,你可是知道的,我最会动嘴皮子,叫别人动手了。”
木柔桑最终还是进去了,她回头再一次看了被架住的杨子轩,很是得意的朝他挥挥手。
哼,谁叫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心上,答应了陪她到处走走的,至今没有兑现,心中暗啐一口:活该!煎着吧!
苏瑞睿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他后悔啊,当初就不该对她心慈手软,就要带着满腹的遗憾走了吗?
也不知道那傻丫头会不会为他落泪,他走后不能再守护她了,会不会有人欺负她呢?
苏瑞睿仿佛又看到了她张牙舞爪的娇憨样,他后悔了,当初就该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
木柔桑一进来,便叫宫女把窗子打开,走到床前一看,苏瑞睿满脸都是的红斑很吓人,又见他额际出汗了还捂着被子,想来是发烧了。
☆、第531章
第五百三十二章
她叫人把几坛子烧刀子搬进来,再把一只干净的碗放在桌上,另取了用开水蒸过的棉帕子,一只白玉般的小爪子往酒坛盖上轻轻一拍,震去坛口的封泥,再吩咐了宫女们准备好干净的褥子与替换的衣服。
趁着人忙碌时,暗中把空间水掺进烧刀子里。
“你过来。”
她叫住一个刚摆好褥子的小宫女,大家脸外都用厚棉布遮挡口鼻,宫女们又穿戴一般模样,木柔桑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夫人有何吩咐?”
这宫女的声音很是清甜。
“先把用这酒给皇上擦拭身子,再把他换下来的衣裳与被子全部拿外头烧了,注意事前事后都要用烧刀子净手。”
木柔桑把空间水放进酒坛子里后,便站在一旁真的只动动嘴皮子了,在宫女们给苏瑞睿换衣裳时,她已退出了殿外。
五月的天温暖而多情,晒得人的骨子里都在叫嚣着舒坦,木柔桑微微眯起眼儿,她感觉自己在京城待了一辈子那么长,好想离开这里去大周的各地走走看看。
“夫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处理了。”
小宫女的回话比先前多了一份恭敬,木柔桑想,大概是那掺了空间水的烧刀子管用了。
“怎样,皇上可是舒服了些?”
“是,现下没先前那般难受,瞧着这回是真的睡了。”
昏与睡是两码事,这小宫女回答得很清楚。
“每隔一柱香拿那坛子里的酒给他擦拭身子,还有,把殿里的窗子打开,再拿些烧刀子把皇上的床、地面都擦一边,你们若不想死,便勤快些。”
木柔桑打发了小宫女下去,她又再次回想,上辈子看过不少小说,可有更好的办法?
随即她又十分垂头丧气,自已并没有想起来,当时虽然看人家写得头头是道,可细细一想起来,也就是个大概,并无具体步骤,再加上年代久远,她本就记不得太多。
只是印象中记得烧刀子是高度数的烈酒,用来杀菌消毒还是可以的。
“唉,这回治好后该怎么回答?我又不是神医!”
木柔桑在得知空间水管用后,便开始操心圆谎一事了。
她一直想了一下午都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借口,只得做罢!
苏瑞睿感觉自己好像身上松泛了些,骨子里也没有那么涨得令人难受,脑子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他闭着眼睛细细感觉身边,有淡淡的清荷香气,如此熟悉的味道,难道......他缓缓地睁开眼,灯火通明的室内一时刺伤了他的眼,又赶紧闭了起来,有多久没有睁开眼了,对光亮很是不适应。
苏瑞睿并不知道,因为自他病后,他的心情就很不好,一直处在似梦非梦中,一会儿回忆起与木柔桑纵马奔驰的情景,一会儿又梦到了木柔桑伤心落泪的样子,在梦中大骂他,骂他冷酷无情,骂他为了那把椅子却是不要她了!
他稍稍侧头,心中一阵激动,那刻入骨髓,熟悉的背影,一直是他魂牵梦萦的所在。
似乎是感觉到床上的人有动静了,那道娇俏的身影转过身来,一时不察,撞进他宠溺、溢满温柔的黑眸。
木柔桑心中不防一跳,随即又是一喜。
“你醒了!”
两人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在小山村时。
“你不会又叫我吃那难吃的粥吧!”
苏瑞睿好看的墨眉拧成一团,又道:“不是爷说你,那会子你家也算是过得去了,天天还只弄碗没油的白粥打发爷,都不晓得爷瞧着你家园子里的肥鸡,真是想偷偷宰了。”
木柔桑莞尔一笑,见他睡一觉起来精神尚好,便调皮地问道:“为何不偷吃?”
苏瑞睿不自然的回道:“那也要爷会宰鸡!”
“是啊,你连小鸡崽都不识得,又如何会宰鸡呢?”
木柔桑想起了他那时的小囧样!
拿起桌上的白玉碗勺,说道:“不过呢,现在你便是想吃怕也吃不着了,这是御厨房给你做的膳粥!”
她端起碗想递给他,却发现,自个儿却是忘了,这一次苏瑞睿并不是中毒。
只得无视他企盼的眼神,另叫了小宫女进来给他喂食。
还在一旁打趣道:“慢慢吃,我保证不说出去。”
苏瑞睿答道:“你也就会在爷生病时欺负爷!”
他的回答却是一旁喂粥的小宫女大吃一惊,苏瑞睿暗中冷冷扫她一眼,意思是,今日之事,她敢说出去半个字,便不用再活在这世上了。
木柔桑并没有瞧见,她此时正在折腾另一坛子烧刀子,尽管空间水有用,她也不敢一次放多,只是借着坛子的遮挡,在里面掺上少许。
“等你吃过粥,便要宫女们再给你擦擦,这个是偏方,以前柳姑姑就用这个给我退过烧。”
她说到这儿便不言语,苏瑞睿目光闪闪,半晌后才不满的说道:“难吃!”
病人有权任性,木柔桑苦命的去蹲小厨房了,得为这任性的大爷熬白粥,当初也不知是谁说这白粥不好喝的。
待她忙里忙外亲手熬了白粥过来,苏瑞睿已经在宫女们的服侍下用酒擦过身子,服过了药,原本有些犯困的他,见木柔桑端着碗进来,说道:“快点,饿了!”
“怎地把烛灯熄了不少?”木柔桑不大喜欢屋子里太黑。
苏瑞睿现在已恢复正常样儿了,答道:“晃眼!”
他现在想起来了,这该死的女人趁他一不留神时,就嫁作他人妇了,想到此,他的内心就灼烧得痛疼难忍,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真恨不得把她扛起来,狠狠地打小屁屁,却每每见到她时,又狠不下心来,只求她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平平安安,这个女人,真是把他的心都扭作了麻花!
他感叹造化弄人,可惜啊,却是成了自己器重的臣子的嫡妻了,这又是个痛,一想起这事,他便越发火大,这才问道:“怎回事?”
木柔桑不愧是了解他,说道:“是太后娘娘下旨叫我进宫的,说是能治你的病。”
“没错!”
苏瑞睿很认真的点头,许是木柔桑在他身边的缘故,心情好了不少,也没之前那般难受了。
木柔桑忍不住翻白眼,水眸滴溜溜直转,说道:“哎,我可是被人欺负了呢!”
“嗯,欺负狠了!”
苏瑞睿很认同的点头,他记得有跟樊应德说过,不要叫她知道。
即然人都到他跟前了,还说会治病,肯定是有人以为他快要去西天见佛祖了,于是,便不安生了。
木柔桑一时沉默,她心中的黑白小人正在掐架,要不要上眼药呢?
“太后娘娘不知听谁说,我曾经救过你。”
这是木家两兄妹与他之间的默契,有些事并不需要拿到明面上讲,苏瑞睿这些年一直对两兄妹照顾有加。
“然后呢?”苏瑞睿的眼底深处埋下一股冷冽的杀气。
“然后?没有了,我这不是在你这里了吗?”木柔桑奇怪的反问他。
死丫头,就知道装!
苏瑞睿的心里一边对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软得一塌糊涂。
“这事爷会给你个交待,不过,你嫁人也就算了,怎么一向聪明的猴脑长成了猪脑?”
囧?难道病人就可以随便任性么?
木柔桑满头黑丝结成网!
“太后下令,我能不来吗?”
苏瑞睿恨恨的扫了她一眼,真是个“讨厌”的丫头,叫人爱不得恨不得,他苏瑞睿,堂堂大周朝一代明君,却是在这小丫头手里翻了船。
认了,认了!
“不要出宫了!”
木柔桑撇撇嘴:“你就躺着做梦吧!”
“后宫有什么不好?爷是皇上,这皇后之位空悬,就差个女主人了。”
苏瑞睿犹不死心,这辈子他就没输过,偏输给了这个死女人。
“你继续做梦,这粥也别吃了!”
木柔桑示意那小宫女下去。
“站住!”他的声音十分阴冷。
那小宫女身子微微一颤,急步往外奔去。
“啊!”
木柔桑只听到一声惨叫,然后没有然后了......
“你叫人把她......”
苏瑞睿淡淡地回道:“知道太多了!”
然后又怕木柔桑不安,补了句:“死不了!”
心里再偷偷补句:比死还难挨!
腹黑、阴险的苏瑞睿只有她在身边时,才会有少有的温意。
木柔桑心下虽有些不信,但谁叫人家是大周皇帝呢,一言九鼎!
“知道了!吃饱了赶紧睡吧!明日一早,太医还要过来瞧你。”
“你没传出去!”
苏瑞睿很肯定的点点头,随即又心生不舍,大骂杨子轩是王八糕子,趁着他抽不开身,知道消息晚了的时机,就把木柔桑抢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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