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深吸一口气,握了握拳,不在挣扎,躺在榻上看着雕梁画栋的屋顶,闭上了眼。
没关系,没关系……
当初刚嫁来魏国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既然如此,现在这样也没什么,没什么……
魏祁顺着她的唇吻到她的脖颈,在她白皙的颈间留下斑斑红梅。
沐浴过后的女人带着清新惑人的香气,娇嫩的皮肤吹弹可破,优美的锁骨让人着迷。
他有些粗暴的啮咬着,探入衣襟的手触到一片滑腻,再往上攀一些就能碰到最柔软的地方,那处上次她沐浴时曾匆匆一瞥,被单薄的衣裳遮挡住的地方。
魏祁呼吸急促,贴着楚瑶的耳边道:“说你信我,说。”
身下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平躺着任他予取予求。
他看着她身上被他留下的痕迹,在她腰间捏了一下:“说你信我,我就轻些。”
女人却仍旧闭着眼,不予理会。
魏祁气急,怒声喊道:“说你信我!说啊!”
楚瑶终于睁开了眼,平静的看着他:“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眸光冰凉,不带丝毫温度。
魏祁一愣,下一刻身子微微颤抖,许久才撑起身子坐了起来,一把将楚瑶拦腰抱起,向床边走去。
走到一半,想起地上那根绳子,脚步一顿,上半身却因为抱着一个人,控制不住的向前倾去。
他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怕把怀里的人摔了,手上却不敢松,只能任由自己向前扑去,最终向刚刚自己在房中摔倒时一般,一半身子在这头,一半身子在那头。
楚瑶在落地的瞬间下意识的翻身一滚,脱离了魏祁的手臂,之后抬起便是一脚,直直踹在了魏祁脸上。
魏祁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就被迎面一脚踹的歪过了头,紧接着一股热流从鼻腔涌出,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他半晌才回过神,擦了一把鼻子上的血,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缩着身子靠到墙角满脸戒备的女人。
女人的衣裳刚刚被他扯坏了,此刻松松的搭在身上,还露着半边肩膀,脖子上星星点点的红,也是他留下的痕迹。
魏祁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擦了一下鼻子,道:“我没迈过去,不算。”
然后转身,自己去了净房。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楚瑶才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腿脚发软的走到床边,瑟缩着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片刻后,身后传来动静,魏祁从净房走了出来。
她脊背绷得笔直,竖着耳朵听着后面的声音,听到他掀开被子坐回了自己的小塌上,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又听到他站了起来,靠近。
楚瑶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发都要炸起来了,但男人并没有越过那条线,而是隔着绳子扔了个锦盒过来:“生辰礼。”
说完再次转身,回到小塌上躺下了。
楚瑶听着落在床上的那砰地一声,一股怒意陡然窜了起来。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她起身拿起那锦盒就想扔回去,锦盒却因刚刚魏祁远远扔过来的动作而松开,此时再一碰,盖子直接掉了下来。
一枚色泽莹润的双鱼玉佩躺在其中,与她之前戴过的一枚几乎一模一样。
那是她离开楚国去大燕时戴着的东西,后来不小心摔碎了,她还为此难过了几天。
楚瑶愣了片刻,将那枚玉佩拿起来看了半晌,又看了看另一边背对着她躺在榻上的魏祁,终究没把东西再扔回去,放回盒中搁到床头,躺下睡了。
第46章 牵手
宿醉一夜, 第二日魏祁却还是在往常起床的时候醒来了,只是脑袋昏昏沉沉的, 像是放了个秤砣一般压得他半晌没从床上爬起来。
他硬撑着坐起身, 揉着额头缓了半晌,才勉强睁开了眼。
入目看到女人沉睡的侧颜, 愣了一下, 旋即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撑得他原本就疼痛的脑袋几乎爆炸。
他……他昨天……
魏祁倒吸了一口气, 之后忘了呼吸,差点儿把自己憋死。
显然, 虽然喝了很多酒, 但他并非意识全无, 最起码现在还能很清楚的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
该死……
魏祁又一头栽回了枕头上,扯过被子就蒙住了头。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这也太……太……
魏祁暗暗的捶了一下床板, 忽又想起昨天楚瑶就是被他压在这里,呼吸瞬间再次凝住, 只觉得一股燥热从小腹腾地窜起,让他再次燃烧了起来,头疼的更厉害了。
他亲了她……
他亲了她……还……
魏祁喘不过气, 把被子又掀开,只觉得嘴唇滚烫,昨日触摸过那片滑腻肌肤的手掌也不知如何自处,一时握拳一时又松开。
明明喝了那么多酒, 不该记得那么清楚才是,但是女人柔软的唇,细滑的肌肤,都好像还在眼前,触手可及一般。
魏祁吞咽一声,缓缓转头又看了楚瑶一眼。
只一眼,又飞快的转回了头。
这女人太娇嫩了,他不过在她脖子上亲了几下而已,那红痕到现在都还没消退,刺眼的很。
魏祁握了握拳转过身去,闷着头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女人白嫩的肌肤却总往他脑子里钻。
他试图去想别的,却忽然想起楚瑶跟他说的那句话:“你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刚刚的那股燥热瞬间消失,如置数九寒冬。
魏祁再次坐了起来,看着床上的人出了会儿神,然后起身去净房洗漱。
回国数年,无论寒暑,他每天都坚持早起去校场锻炼,即便新婚那天也不例外。
今天却洗漱之后又回了房间,一直坐在榻上出神,哪儿都没去。
楚瑶迷迷糊糊的醒来时,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魏祁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神,心头一紧,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捂紧棉被,往回缩了缩,如同受惊的兽,戒备而又警惕的打量着他。
魏祁看她短短一瞬就从迷糊慵懒的样子变的小心警觉,知道她是想起昨晚的事对自己心生戒备,收回目光站了起来。
“我昨日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倒没说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楚瑶冷笑一声,坐起身来,想唤青青进来服侍自己。
却忘了衣裳昨日被魏祁扯坏,起身间半边身子露了出来,裸露的肩头和粉色的肚兜一闪而过。
魏祁转过脸:“我去看看厨房今日吃什么。”
说着抬脚走了出去,顺便唤了青青进来服侍她。
青青一进来,看到楚瑶撕裂的衣裳和勃颈上的红痕吓了一跳。
“公主,世子他……”
“没有。”
楚瑶打断,说着让她服侍自己沐浴更衣。
身上这件中衣是彻底废了,沐浴过后换了件新的,对镜梳头时楚瑶才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
她皱了皱眉,心里骂了魏祁一句。
今日是她的生辰,她待会儿还要去参加宴饮,这让她怎么出门?
“待会儿调些药膏给我遮一遮。”
她对青青道。
青青应诺,给她梳好头后飞快的挑了些与她肤色相近的药膏来。
但是这药膏也并不能遮全,最终还是放弃了昨日已经备好的衣裳,重新选了一件衣领较高的,这才勉强遮住了。
她梳妆打扮好,魏祁也回来了,见她没穿之前备好的那件衣裳,而是换了一身更加艳丽的,皱了皱眉。
“这身不好看,换一套。”
打扮的这么漂亮做什么?给孟无霜看吗?
楚瑶没理他,从他眼前走过,又被他隔着地上的线抓住。
“换一套。”
“不换。”
楚瑶冷冷的回了两个字。
“换一套。”
魏祁坚持。
楚瑶看着他,忽而笑了笑,抬手微微掀起自己的衣领,目露嘲讽。
“世子让我怎么换?”
魏祁这才看到衣领掩盖下的痕迹,面色微红,知道她是为了挡住这些红痕才换了这身衣裳,没再说什么,松开了手,又问:“我送你的那块儿玉佩呢?”
“收起来了。”
“怎么不戴上?”
楚瑶沉默片刻,才似笑非笑的问:“世子想让我戴?”
“既然送你了,自然是让你戴的,楚国使臣前来,你我夫妻虽然名存实亡,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哦,这样啊。”
楚瑶笑了笑:“好啊。”
说着让青青把那玉佩给她拿了出来,戴在了身上。
魏祁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与她用过膳后去给魏延夫妇请安,待到巳时,才一同前往举办宴会的宫殿。
宴会初始,楚魏两国各自都送上了为楚瑶准备的礼物。
魏国这边魏祎与魏礼一个远在前线战场,一个在书院读书,都没能回来,但也让人准备了礼物送了过来,表达了对楚瑶的敬重。
魏老夫人怕魏延恼了她,不敢在这样的场合添乱,但也不想给楚瑶做面子,故而称病没有来。
郭婷一个远房表亲,老夫人都不来,她自然就更不能来了。
此时的她站在花园里,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丝竹声,怔怔的出神。
这就是权势与地位吧?
因为是公主,所以能嫁给世子,因为嫁给世子,所以被人如此看重,不过是过个生辰,都如此大张旗鼓。
而她在宫中四年,每年生辰夫人除了给她准备一份简单的礼物,再也没有其它。
世子更是连她的生辰时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郭婷在原地站了许久,看着远处那只露出一角的宫殿,迟迟没有离开。
而宴会上的人在礼乐歌舞美酒佳肴中推杯换盏,直至午时将过才散,散去前魏延与楚国使臣商议,他们如果有空不如在魏国多待几日,正好过不久魏国的春猎便要开始了,为期五日,在桃源山上举行。
楚国使臣欣然答应,魏延为了配合他们的行程,特地命人将春猎提前几日,决定三日后便启程前往。
一场宴饮,宾客尽欢,离去时魏祁楚瑶与孟无霜一道,送了他一程。
临别前,孟无霜频频看向楚瑶腰间的玉佩,虽未说话,却似有千言万语。
楚瑶笑着拿起那玉佩,道:“表哥看着是不是很眼熟?”
眼熟?
孟无霜怔了怔:“这……不是当年那个吗?”
“不是啊,”楚瑶媚眼如丝,看着身旁的魏祁,“表哥当年送我的那枚早在大燕时就摔碎了,这是世子特地为我新打的,送给我做生辰礼的呢。”
她有意强调特地这两个字,说完之后不止孟无霜,魏祁也僵住了。
当年那个玉佩……是孟无霜送给楚瑶的?
他下意识的看了孟无霜一眼,孟无霜也正看向他,一种莫名诡异的气氛在周围弥散开来。
…………………………
回永福宫的路上,魏祁全程黑着脸。
路过池塘时,忽然毫无征兆的发作了,把那玉佩扯下来一把扔进了水里。
楚瑶一愣,下一刻男人沉着脸道:“回头送你个新的。”
说完继续大步向前走去。
楚瑶看着水面上泛起的波纹,没说什么,抬脚跟了上去。
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脚步没有魏祁大,魏祁气头上走的又快又急,她跟不上,索性也不跟了,自己慢慢走。
不远处的廊桥上,郭婷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前面魏祁与楚瑶回永福宫的必经之路。
她原本只是想站在这里看一看的,但当看到魏祁忽然莫名其妙的发了脾气,扔了楚瑶的什么东西,又把她自己一个人丢下了,就鬼使神差的走了下去,低着头缓缓向前走着。
魏祁没注意到身后的女人没跟上来,气冲冲的往前走时差点儿迎面撞上从拐角走出的人。
皱眉一看,是郭婷,心中更加烦躁了。
郭婷却毫不知情,仿若受惊般退了半步,看到他后忙施礼:“世子。”
魏祁嗯了一声,转头去看楚瑶,这才发现身后没有人影。
郭婷垂眸浅笑,道:“世子这是刚刚参加完宴席吗?公主呢?怎么没见她与你一起?”
“她在池塘边赏鱼。”
魏祁想也没想的接了一句。
郭婷笑着点头:“池塘里最近放了些新的鱼儿进去,的确很好看,我也经常过去看呢。”
谁管你看不看。
魏祁皱着眉头腹诽。
“说起来今日是公主生辰,三娘久居宫中,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送给公主,只能绣个荷包聊表心意,还望世子能帮忙转交给公主才是。”
说着将一个荷包从袖中掏了出来,荷包上绣着挺拔的青竹,一看就是男子的样式,根本就不适合女人用。
魏祁看了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
“既然是给公主的礼物,郭娘子还是亲手交给公主的好,经别人转手,又怎么能表达你自己的心意呢。”
郭婷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拒绝的这般直接。
恰逢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楚瑶一路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正看到郭婷举着一个荷包站在魏祁面前。
见她过来,魏祁的眉头总算松了一些,大步走了过去:“你若喜欢那些鱼,捞回去找个鱼缸放在永福宫看就是了,何必在日头底下晒着。”
说着拉起她的手便走到郭婷面前。
“正巧郭娘子要送个荷包给你做生辰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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