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夕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突然,赵夕辰的一只手被人握住了,赵夕辰直觉地想要逃开,却被那人越握越紧。赵夕辰没有回头看,那人的手在颤抖着,这种紧张和不安让赵夕辰心头一紧,心里渴望的答案脱口而出:“海,真的是你来了吗?”
话音刚落,赵夕辰就后悔了,那人的手也因为赵夕辰的话而僵住,随后慢慢松开了。赵夕辰现在也不想回头去看,那会是怎样一张她不想看到的脸。
“翎儿,你很喜欢他么?”方裕略带苦涩的脸还是呈现了在赵夕辰面前,同时打着手势。
赵夕辰意会地点点头,认真回答道:“他说过,没有我,没有他。而我的回答跟他一样,没有段晔海,也就没有翎儿。他在我的生命中,就是这么重要。”
“那萧重锦呢?你们成过亲的呀!”方裕在头上做了个批盖头的动作,接着又做了个下跪拜堂的动作。
这一下子,彻底触疼了赵夕辰心底隐忍的伤口,一时间,赵夕辰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方裕的问话。
☆、068 狭路相逢
沉默了半晌又半晌之后, 赵夕辰还是淡然回答道:“感情不能拿来做比较, 我和萧重锦之间, 没有谁放弃谁、谁对不起谁这样的说法, 我想,只是我们不适合出现在彼此的生命中吧, 仅此而已。”
“翎儿, 其实我现在不恨萧重锦了。相比之下, 我更嫉妒段晔海,他拥有的不是多或少的问题, 而是他拥有自由的思想,不像我和萧重锦,活得很受限。也是因为这样,注定我和他都不适合出现在你的生命中,段晔海很幸福,幸福到我想要夺走他拥有的。”方裕写的这么一长篇, 可都是狠话,脸上却有着一丝落寞和无奈;很认命的悲哀,同时还带了些遮掩不住的妒忌。
从那一丝妒忌中, 赵夕辰看出了方裕对段晔海的心思, 连连直说道:“方裕,无路如何, 你不要伤害海啊!”
赵夕辰等了好久,方裕都没有张口说话,也没有写字。赵夕辰想要逼他说出来, 于是再次追问道:“你不答应吗?”
说罢,赵夕辰伸出手去,想要拉方裕的衣角,好让他快些答应自己。可赵夕辰的手刚刚伸出来,便再次被人从侧后方握住了。那人的手是微微发凉的,不同于方裕握时的温度。
“海?!是你吗?”赵夕辰有点儿不置信,她万分惊喜地回过头,真的就看到了段晔海略显疲倦的俊颜。
段晔海将赵夕辰的手背贴在他的侧脸处,小心地磨蹭着,一边关切道:“翎儿,这几天没见到你,我真的好想你。”
赵夕辰猜着段晔海说话的内容,却急急问道:“海!你还好吗?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害你?”
段晔海摇摇头:“我只是前两天被感染了,没法出来找你。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翎儿,那只不过是裕儿的气话,你真的认为他的心肠那么恶毒吗?尤其是对于你,不是迫于无奈的话,他永远都不愿意伤你的心,因为你在乎,所以裕儿在乎,他非但没有将被深度感染发着高烧的海公子扔出去任其自生自灭,反而花重金请大夫治好了他的伤和并发症。”华慕容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而且拿着字条,对赵夕辰解释道。
华慕容说话的时候,段晔海的头在微微轻点着,向赵夕辰证明华慕容所说是事实,他们的确是那么做的。
“方裕,你让我觉得很矛盾。我不想恨你,却又不得不恨你。”赵夕辰转过脸去,小声对方裕道。
方裕淡然笑笑,拿纸笔写道:救他不是出自我的真心,所以方裕受不起夸,我只是不想让翎儿因失去而伤心罢了。
写完,方裕摸摸自己的心口,又做了个皱眉的表情示意赵夕辰。
“方裕,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谢谢你……”赵夕辰正想说,谢谢方裕没有伤害海,不过话到嘴边,赵夕辰深呼吸了好几次,结果还是没有把话完整地说出来。
“翎儿,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明天一早,我就带你们离开这里。翎儿的耳朵经不起耽误,还是早早医治的好,普通大夫治不了,我们只有去百草谷中请怪医霍无常帮忙了。”方裕指指赵夕辰的耳朵,又做了个用勺子舀药的动作。
闻言,段晔海松开了赵夕辰的手,激动地问方裕道:“你确定,这个叫‘霍无常’的人,他可以治好翎儿的耳朵吗?”
“若是他不能的话,世间恐怕真的无人能治好翎儿了。我也只是听我爹提过怪医的名号,并未见过他的人,听闻他为人古怪,医病救人不要金银财宝,只是要每个求医的人说出自己一段最感人最令自己难以忘怀的情爱故事,而且必须让他感动到落泪。也是因为他怪异的要求有很多人做不到,所以很多人都是无功而返的。”方裕解释道。
经过这几天的过渡期,赵夕辰虽然听不见声音,但揣摩口型再结合人物对话的表情、动作,也差不多可以意会出其他人所说内容了。
如果真的如方裕所描述,赵夕辰还真不想去求这个‘霍无常’帮忙。这样的人听起来就够离谱的了,谁知道见到了会怎么样?他那嗜好虽然不算太为难人,但真正令自己难以忘怀的感情与伤痛,谁会轻易说出来?既然都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来,那又会是真的记在了此人内心深处的么?“
对于这样的要求,赵夕辰还真是不敢苟同。
便在此时,华慕容插话道:“怪医的行事作风是古怪了一些,但却是个热心善良的人,相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他是会帮忙的。只是裕儿,我们明天去真的合适吗?现在大理国和明玉国正在交战,追捕他们的人也频频出现,安全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方裕叹口气,道:“这个我也知道,但是翎儿的耳朵耽误不了了,我怕去得晚了,即使怪医有妙手回春的本事也无力回天了,所以就冒一下险吧!”
“若是路上遇到了追捕我们的人,那就把我交出来吧,这样可以保证你们能顺利到达百草谷。”段晔海平静地开口道。
赵夕辰十分难过和震惊,于是很想再次确定她所猜想的内容是否正确:“海,你说什么?能不能像从前你不能说话的时候一样,写给我看看?”
段晔海没法隐瞒,只得把赵夕辰的手拿过来,用手指在她掌心写下了刚才跟方裕和华慕容所说的一切。
确认情况后,赵夕辰忍不住眼睛一瞪,对段晔海就是一声怒吼:“海,这样不行的!即使我死,也不会把你交给他们!海,别说空话,你说过的,没有我、没有你,我要说的也是一样的。”
“翎儿……”段晔海闻言,轻唤了翎儿一声,语气中是满满的激动和哽咽。
“我看就这样办吧。”方裕淡然说了一句,便站到一边,不再言语。
“但是,你们不能出卖海……”赵夕辰还想说什么,但看几个人的表情很沉闷,就再也没有说下去。
第二日一大早,一切开始按计划实施了。
马车在道上慢慢行驶了起来,赵夕辰的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车厢里,段晔海将赵夕辰的手攥得紧紧的,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激动,赵夕辰亦紧紧回握着段晔海的手,感动于老天在折磨她之后,终于对她予以了厚待。
路上,方裕突然开口向大家说道:“为了安全起见,等一下我们要走靠山那边小路了。小路很颠簸,路也崎岖,怕是到时候你们就睡不了了,所以趋现在,大家先睡会儿吧。”
段晔海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赵夕辰,心疼地摇摇头,忍住自己的困意道:“我就不睡了,还有些事情需要思考一下。”
睡不着的不止段晔海一个,实际上,赵夕辰心里也很不舒服。不过,赵夕辰却不想浪费一丝半点儿和段晔海共处的时光。
赵夕辰知道,这一路仍是危机重重的。一点儿都大意不得,前路依然迷茫,赵夕辰和段晔海也随时有可能再度分离,所以在一起的每一刻,赵夕辰都会好好珍惜,
“海公子会骑马对吧?”华慕容道,“拉车的马准备了两匹,我想的就是若出现什么状况的话,海公子就带着翎儿先行骑马离开,后面的事情,就都留给我和裕儿来处理吧!”
听到华慕容这话,段晔海忍不住觉得感动无比。当段晔海把这个写在赵夕辰手心的时候,赵夕辰的感动是愈发深厚。
是啊,为了赵夕辰和段晔海,华慕容他们真的是煞费苦心了。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在这一刻,赵夕辰都深深地感激他们及时的帮助。
上小路一段距离之后,道路变得颠簸了起来,赵夕辰在车上整个身体摇摇晃晃,好几次都要栽倒,还好有段晔海在身边,一次次拉住了她。
段晔海之前一直在皇宫吃香喝辣,从没受过什么苦,这次可算是遭了罪,这马车颠来颠去,捣得他怪难受,别过脸微微皱着眉头。
尽管如此,段晔海还是一如既往地先关心赵夕辰,此时又在赵夕辰掌心写道:翎儿,没什么不舒服吧?
赵夕辰摇摇头,笑了:“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只要翎儿好,我什么都好。”段晔海继续写道。
此时,前边方裕突然一边打手势,一边开口道:“路是难走了一点儿,但是从这里走比较近,我想,也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岂料方裕话音刚落,前方便传来了马车夫焦急的声音,“主子,不好了,不好了,前面有人挡住了咱们的路,他们人马很多。将路围了个严实,显然是有意要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下车看看,你们待车里,千万不要乱动!”说完,方裕退出车厢,轻盈地跳下了马车。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手持弓弩、身穿华服的年轻女子,在正中间,你们可认识她?”华慕容问段晔海和赵夕辰道。
赵夕辰耳力不行,又坐在角落里,刚想确定到底怎么回事,段晔海就点头应道:“认识,正是大理国的嫣冉郡主,她自幼学习射箭,射艺精湛,是我大理国中射艺数一数二的。”
说罢,段晔海担心赵夕辰不明白,又在赵夕辰手心写下“嫣冉”二字。
原来那人竟是嫣冉郡主,赵夕辰差点忘记有她这号人物了。记得坠下深渊那日,就是她在车后追赶的,射出的箭还插在了后车厢上。赵夕辰原本只以为这个小丫头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竟没想到她还有这般本事。
蓦地,华慕容的声音变得异常沉重:“如此这般,我们就要多加留心提防了!”
赵夕辰在见到段晔海写的嫣冉名字的时候,便知道他们此次可能是难逃此劫了,对方来人众多,有人有马,人力速度皆不是问题,而自己这边呢,人单力薄,又是状况百出。想要全身而退是不能了。
正在两个人沉思时,华慕容挥手一声叫喊道:“裕儿跟他们起了冲突,他们就要过来掀车帘了!翎儿、海公子,你二人在车里速速准备好,待我下去同他们周旋时找机会骑马离开!”
☆、069 爱恨绵绵
段晔海怕赵夕辰耳朵失聪不理解当前的形式, 连忙在赵夕辰手上简单写了几个字:准备骑马!
“不行, 那样对你们太危险了!你们不可以这么做!”赵夕辰冲上去, 一把拉住华慕容的衣袖, 因为赵夕辰觉得华慕容和方裕不能用他们的命来换自己的,无论他们做过什么, 将心比心, 赵夕辰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
“翎儿……”华慕容刚想开口劝赵夕辰, 突然脸色一变,变成了惊慌, “不好,裕儿被他们抓住了,我要下去救他!”
说罢,华慕容挣脱了赵夕辰的拉扯。
“不行,你不要下去,让我下去!让他们把我们带走吧。即使是死!我也不想让你们冒险!”赵夕辰的手微微用力握住了段晔海的手, 段晔海立时会意地说道,“翎儿说怎样就怎样,反正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你们两个, 真是傻瓜啊!”华慕容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赵夕辰和段晔海两个人却执意地跳下了马车, 站在了马车的旁边,准备随时上前营救方裕。
一见到段晔海露面, 高嫣冉便得意地笑着道:“哈哈,海哥哥果真在里面!不枉我们追踪了这么久!”
很快,方裕被放回, 跑回到赵夕辰身边,气喘吁吁道:“翎儿,不是说好叫你们待在车上吗,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方裕说完,就要将赵夕辰和段晔海推回车厢里。
“我们跑不过他们的,不是我自暴自弃,是事实如此。方裕,我不能看你们用性命为了我们冒险,这个情,我还不起。”赵夕辰道。
“翎儿,你以为……我只是想让你欠我的人情?”方裕有些受伤地问道。
“什么?”赵夕辰听不见,也猜不着,于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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