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放下书,惊讶地问,“奶奶,怎么突然想起去周家啦?”
“周老爷子病了,你跟他学过种花的,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何奶奶温和地说完,转身出去装水果了。
何亭亭听了,忙站起来,拿起书准备放回原地。
“亭亭,我帮你放回去,你先出去问问何奶奶。”一直死缠烂打了一上午都没得到何亭亭搭理的刘君酌连忙放下自己看的书,上前来接过何亭亭的书。
何亭亭急着想知道周老爷子的病情如何,顾不得自己在跟他生气,顺势把书递出去,就急急地出去了。
客厅里,何奶奶已经装好苹果,正等着何亭亭出来就出发。
何亭亭走到何奶奶跟前,接过何奶奶手中的一袋子苹果,问,“奶奶,周爷爷怎么突然生病了?什么时候病的?严重吗?”
“我也不大清楚,是听你二奶奶说的。好像是昨天晚上开始病的,应该不严重。”何奶奶安抚地说完,看向何亭亭提着苹果的手,“苹果有点重,亭亭提着累不累?”
这时放好书马上窜出来的刘君酌上前来,“何奶奶啊,我来帮亭亭提苹果,不会让亭亭累着的,你别担心。”
“君酌也去吗?那苹果就给君酌拿着吧。”何奶奶听了,笑呵呵地说道。
何亭亭却拿着苹果袋子不放手,“我不用他。奶奶,我们走吧。”
“亭亭,让我帮你拿啊,别让何奶奶心疼你。”刘君酌厚着脸皮笑道,直伸手去接苹果。
“对,就让君酌拿,亭亭你来跟奶奶牵着手走。”何奶奶看到两人还在别扭,笑眯了眼。
何亭亭听了何奶奶这话,又见刘君酌脸皮实在厚,只得把苹果给了刘君酌提。
三人出了客厅,何亭亭和何奶奶手牵着手,刘君酌自己提着苹果乐呵呵地走在两人身后。
他有预感,自己再接再厉,厚着脸皮继续讨好何亭亭一两天,何亭亭就会跟自己说话了。
何家距离周家不远不近,但是有车之后,大家都喜欢骑车,不喜欢走路,所以何亭亭和刘君酌到门口之后,都将自己的单车推了出来,准备骑车去。
将车推出来,刘君酌把水果放在自己的车头处,转身去关门,口中说道,“何奶奶,亭亭没力气,等会儿由我车你啊。”
何亭亭听到这话并不反驳,刘君酌车技比她好,力气比她大,何奶奶年事已高,坐他的车比自己的安全些。她现在虽然和刘君酌怄气,但是并不会不顾何奶奶的安危。
所以她将视线转向刘君酌车头的苹果,说,“那苹果放在我这里吧。”
“不用不用,苹果还是放我车头。”已经锁好门的刘君酌说完,见何亭亭小脸并不高兴,连忙讨好地解释,“我车尾架搭了人,未免脚重头轻。把苹果放我车头,正好弥补了这个缺陷。”
何奶奶听了这话,点头做了决定,“那就这么决定吧。”说完看向亭亭,“亭亭啊,你就一个人骑,什么也别带,省得累着了。”
何奶奶做了决定,何亭亭就不再反驳,乖乖地点头。
骑上了车,何亭亭不愿意和刘君酌并排骑,就故意落在刘君酌身后。
可是刘君酌也有办法,他喊道,“亭亭啊,你骑快点,和你奶奶说说话啊。”
“对,亭亭上来,跟奶奶说说话。”何奶奶坐在刘君酌的车尾架上,也跟着叫。
何亭亭没奈何,只好骑到刘君酌左手边,稍微落后刘君酌一点点,和何奶奶并排说话。
刘君酌虽然恨不得她骑上来,像往常那样和自己并排,有说有笑的,但是他也知道欲速则不达,所以便不再作妖,一边骑一边听何亭亭和何奶奶说话。
在鹏城,盛夏已经来临,阳光灿烂,气温灼热,两人不一会儿就出了汗,幸好骑车时撞过来的风带来丝丝清凉,让人不至于太过难受。
刘君酌到底做不到一直不能和少女说话,便微一侧头看向左手边的何亭亭,“亭亭,你热不热,要不要歇一歇再走?”
“不用。”何亭亭下意识就回答,回答完了又有些懊悔,便不再理会刘君酌,专心和何奶奶说话。
刘君酌心中有些失望,有些酸楚,忍不住大声地吼起歌来——
真心被俘虏,仿佛遭圈套。
探索这爱路,你那美态已叫我醉倒。
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始终不释放。
你笑笑看看我像是望着猎物,我心已伤。
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始终不释放。
恨,爱,心中激荡。
这陷阱,这陷阱,这陷阱,偏我遇上。
第219章 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
何奶奶本来和何亭亭说话的,听了刘君酌大声吼的歌,来了兴趣,笑呵呵道,“这是那个叫,那个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唱的《爱情陷阱》吧?唱得不错。”
“奶奶,是谭咏麟。”何亭亭回道。
刘君酌吼了一首歌,心中的酸楚稍减,再听到何亭亭也说话,就有些高兴起来,说道,“对,就是谭咏麟的《爱情陷阱》,就今年春节前后唱的。”
鹏城毗邻香江,香江出了新歌,这边很快就会知道。刘君酌开了歌舞厅,此时正在转型,打算变成夜总会,弄的士高,对香江每年的新歌更是熟悉。
何亭亭此时还在和刘君酌生气,听出他声音里的高兴,便决意要和他唱反调,想了想,笑着对何奶奶道,“奶奶啊,我觉得这首歌不好听,张学友的《情已逝》更加好听呢。”
“《情已逝》也好听。”何奶奶点点头说道。作为一个紧跟潮流的老太太,她对今年香江出现的新歌都知道,又加上家里有老唱片机,她闲时眯着眼,躺在摇椅上慢慢听,听得多了,更是如数家珍。
何亭亭听了,瞥了刘君酌一眼,对何奶奶道,“奶奶你喜欢吗?我唱给你听啊。”
说完,不等何奶奶说话,就清清嗓子,就唱了起来。
“……情已逝,你当初伤我心令我悲凄。不得不放弃,柔情何时已消逝,没法可重计。情已逝,你当初一带走便再不归。虽今天再遇你,浓情仍然似水逝,从前莫再提。”
她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刘君酌“恨,爱,心中激荡”,她就要和他唱反调,“情已逝,从前莫再提”!
刘君酌听何亭亭清脆甜糯的嗓音不住地唱“情已逝”,觉得心意被糟蹋了,心里难过得很,像憋了一团火,便用比何亭亭更大的声音继续唱《爱情陷阱》。
何亭亭一听,自己的歌被刘君酌的歌掩盖了,心中不服气,便也加大了音量继续唱“情已逝……”。
刘君酌听到何亭亭加大了音量,便忙也加大音量,一定要让“真心被俘虏,仿佛遭圈套。探索这爱路,你那美态已叫我醉倒。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始终不释放”这些歌词盖过何亭亭的歌,在大马路上唱响。
“情已逝……”何亭亭不甘示弱,再次加大了音量。
若是其他事,刘君酌绝对是会让着何亭亭的,可是他此时有隐秘的心事,又正是求而不得的时候,怎么也不愿意“情已逝”,所以咬咬牙,继续加大音量吼“我堕入情网你却在网外看”。
两人谁也不肯让谁,最后是大吼着唱歌的,大马路上全是两人互不相让、已经跑调到爪哇国的歌声。
何奶奶听着两人嘶吼的声音,笑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有经过的货车司机听得直笑,又有骑得快的自行车也出声打趣,经过路边村子时,村里人更是纷纷取笑。
何亭亭觉得有些丢脸,可见刘君酌不肯让自己,便硬着头皮大声吼,打定主意不肯让。
这时一个路过的摩托车大叔经过两人身边,操着普通话笑呵呵地对何亭亭道,“小姑娘跟对象闹别扭啦?别闹别闹,回头揪他耳朵,他不敢不听你的。”
何亭亭听到“对象”两个字,顿时大窘,脸瞬间烧红,忙停了唱歌,大声反驳,“才没有!”
说完埋头加快蹬车,很快越过刘君酌去了。
刘君酌也听到摩托车司机的话了,更是看到了何亭亭刹那间烧红的俏脸,心中顿时像吃了蜜糖一样。
他想加快蹬车追上何亭亭,即使什么话也不说,跟着她并排着骑车也是很好的。可是他车尾架上坐着何奶奶,骑得快了容易让老人坐不稳,只好耐着性子慢慢骑。
何奶奶也听到摩托车司机的话了,但是她什么都没说,笑眯眯的,只是担心刘君酌会激动得加快蹬车追上何亭亭,因说道,“君酌啊,慢慢骑,别急。”
“何奶奶,我知道……可是亭亭骑得太快了……”刘君酌翘着嘴角说完,目光看向前方骑车骑得飞快的何亭亭,大声喊,“亭亭,亭亭,你等等我啊……”
喊完了,没有听到何亭亭的回答,刘君酌却并不生气,他满脸笑容,仍旧慢慢地骑着车,看着在自己前方的少女,又看看两旁绿油油的田野,心情舒畅得很。
虽然亭亭否认了让他不高兴,可是她红了的脸颊却让他恨不得高声欢呼,让全世界知道。
何亭亭埋头蹬车,到了进周有兰家的路口,也不等刘君酌和何奶奶,拐了弯径自进去。
眼见快到周有兰家了,她才摸摸脸蛋,停了下来。
心里却想,谁跟刘君酌谈对象啊,他那么坏,一点都不懂的尊重人,还是霸权主义,一点都不好!
想着脸蛋又烧起来,吓得她再不敢想了,忙停好车,到河边洗手,沾了水直拍脸蛋。
拍得脸蛋的烧退下来了,何亭亭一点也不敢想刘君酌和对象的问题,只好将思绪转移到生病的周老爷子身上。
昨天早上,她在教室还和周有兰说话来着,那时没有听到周老爷子生病的消息,怎么过了一天,就病了呢?
何亭亭飞快地分析着,很快就出了神,直到听到刘君酌和何奶奶担心的叫声,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没事,我下来玩水。”何亭亭说着,又洗了洗手,便起身上去了,口中说,“走吧,我们快点进去吧。”
刘君酌见何亭亭上来,忙偷眼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俏脸已经不红了,视线扫过自己也一点端倪都没有,雀跃的心情慢慢低落下去。
“嗯,走吧……”何奶奶帮何亭亭理了理骑车时被风吹乱的秀发,笑眯眯地说道。
孙女儿长得就是好看,好看得能迷得小少年跟呆头鹅和疯子似的。
才进周家,何亭亭就听到周有兰的怒骂声,“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死你和那个破鞋了,你再也不是我爸爸!”
“这是……”何奶奶一联想,就有点后悔带孙女儿来听这些了。
何亭亭也有些进退两难,她犹豫片刻,还是扬起声音喊道,“周有兰,周有兰——”
她正喊着,周有兰从屋中走出来,满脸的眼泪,“何亭亭,你怎么来了啊?”
“我听说你爷爷病了,所以来看看。你……”何亭亭打量了一眼周有兰,有些担心。
“你们跟我来……”周有兰没有说什么,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带路。
何亭亭回头看何奶奶,见何奶奶点点头,便牵着何奶奶的手,和何奶奶一起跟着周有兰走,还不忘回头低声提醒刘君酌,“君酌哥,你拿苹果跟着我们。”
刘君酌心情再度雀跃起来,忙提了苹果跟上。
周老爷子坐在厨房里,拿着水烟斗慢慢地吸着烟,脸色蜡黄蜡黄的。
何亭亭看了有些心惊,忙出声叫道,“周爷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周老爷子因为常年侍弄花草,身体很是硬朗,即使在贫困的79年,脸色也没有现在这样蜡黄难看。
听到何亭亭的声音,周老爷子转过脸来,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亭亭啊,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看看。”何奶奶说着,示意刘君酌提着苹果上前。
周老爷子接过苹果放在一边,又摆摆手,“也没什么,就是心气不好,没事的。”说完了放下水烟斗,站起来招呼客人。
周有兰红着眼睛,去烧水帮忙待客,完了又去屋后喊她奶奶。
何亭亭跟周老爷子聊了一会儿,见老爷子只是脸色恹恹的,别的倒没什么,便说了一箩筐安慰的话,说完了就起身告辞。
她一行人来得迟,待久了到饭点就要留下来吃饭的,所以在何奶奶的示意下,何亭亭提前很多提出告辞。
周老爷子苦笑道,“我这家里一团糟,就不留你们了,下次你们来,我杀鸡招待你们。”
“周爷爷,你别跟我们客气。还有,万事别多想。”何亭亭忙道。
周老爷子点点头,可是面上忧色却没减。
周有兰见何亭亭转眼就要走,有些失望,说道,“我送你们出去吧。”
“嗯,好。”何亭亭点点头,辞别了周老爷子,就牵着周有兰的手出来。
周有兰一直送,送过了桥,还要继续送。
何亭亭知道她心里难过,估计是要和自己说话的,便让何奶奶和刘君酌先走,自己落后一些。
见何奶奶和刘君酌走得远了些,周有兰才哽咽道,“我妈昨天跟我爸离婚了,昨晚就没回来。我爸还去找那贱女人,今天中午才回来。”
何亭亭听了,有些心酸,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握紧周有兰的手以示安慰。
“我叫我妈不要走,可我妈却说,她不愿意过没有尊严不受尊重的日子。”周有兰的眼泪再度淌了下来,她泪眼盈盈地看向何亭亭,“什么叫没有尊严不受尊重的日子啊?”
何亭亭听问,忙飞快地转动脑筋想找答案,可是还没等她想出来,周有兰自己就继续说起来了,
“她说,她辛苦挣钱养家,我爸爸却嫌她不顾家,反而说那个贱人温柔、善解人意,她无法忍受。她觉得自己像牛一样辛苦耕耘,却还是被嫌弃,不值得。”
第220章 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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