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听了,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不要一下子动他们,而是分阶段,一步一步来好不好?”
“你要一步一步来?”刘君酌看向何亭亭,他是倾向于一步到位,斩草除根的。
何亭亭点点头,“对,一步一步来,让他们失去了所有能失去的,受尽苦楚,再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她说话时一直注意刘君酌的神色,想知道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狠毒。
结果很让她满意,刘君酌神色分毫不变,点头道,“那我们出去和谢临风兄弟俩商量一下吧。”
书房,何亭亭把自己的意思告诉谢临风和九爷,就等两人的答复。
两人都用复杂的眼神接连看了她好几眼,这才点点头,起身打电话去了。
等何亭亭去洗澡时,九爷摸着下巴看向刘君酌,“你们大陆不是一直教五讲四美的吗?怎么亭亭没学到这些品质,反而和我辈有点相似的?”
“差点被杀了,还讲什么五讲四美。”刘君酌不以为然地说道。
九爷颔首,“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多人不会这么想。亭亭这样的出身,想法竟然和我差不多,真是让我吃惊。”
“我也吃惊,但是吃惊之余又觉得放心。她不是一味好心的人,她知道报仇,这很好。”谢临风轻声说道。
他们好不容易查到何亭亭被带出海了,忙跟着警察到海上。
才到海边,还没来得及出海,他们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并从望远镜看到遥远的海面上一片火海。
当时他的心差点跳出来了,满心绝望。
刘君酌没有再说话,他的手指飞快地敲击着自己的膝盖,满脑子都是将那些人碎尸万段的想法。
和谢临风一样,他也看到了爆炸,并且也从警察口中知道,何亭亭就在那艘船上。
想着自己的少女从此永远地离开了自己,他无法原谅自己,甚至无法呼吸了。
九爷想起那时在巷子里遇上何亭亭,见她扛着火箭炮,不由得笑了,“是很好,何亭亭这丫头很是与众不同。”说完,见谢临风和刘君酌都没出声搭理自己,便看了两人一眼,摇摇头。
刘君酌和谢临风此时眼中都是杀意弥漫,显然余怒未消。
不过他是能理解这种愤怒和超出掌控之外的恐惧的,珍而重之放在心坎上的人差点没了,还是死无全尸,谁能忍?
九爷还记得,那时刘君酌满脸灰白,站都站不稳了,眼睛都是发直的,人直接就瘫坐在了地上,似乎丢失了全世界。
而谢临风,则双手发抖,拿手撑住他才没有摔倒,但是眼睛却已经泛红了。
那时大家都不敢相信何亭亭还能活下来,毕竟被打晕了的人遇上炸弹,是几乎没有生还机会的。
傍晚吃饭的时候,何亭亭在娱乐新闻上看到沈红颜的消息——她整的那个鼻子塌了,目前已经飞向日本准备继续做隆鼻手术。
第二天早上,何亭亭醒过来之后望着窗台射进来的细碎光线,有点不愿起床面对。
昨天刘君酌安慰她时异常温柔,今天鉴于她已经没事了,估计就该训她了。
磨蹭了一会儿,何亭亭知道拖也不是办法,便换了衣服去洗漱,准备吃早餐。
吃完了早餐,刘君酌带她到房间里,开始训话,什么乱跑啦,什么不听话啦,什么没有防人之心啦……种种问题都被他放大了说并且极尽所能地训。
被刘君酌训完,何亭亭跟打蔫了的豆芽菜似的,耷拉着脑袋承认错误,这才一脸劫后余生地到客厅看电视。
谢临风昨天看到刘君酌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何亭亭,反而是极尽温柔,便以为他对何亭亭是极尽宠溺疼爱,不会教育也不会为她计深远的。
今天看到何亭亭被训得面无人色才知道,刘君酌不是不训,而是在第一天以抚慰为主,等精神好些了,才进行思想教育。
这一天没什么大事,何亭亭和刘君酌继续借住谢家。
到了第三天,娱乐报上说沈红颜成功隆鼻,已经返港。
就在这天晚上,爆炸性的新闻传出,沈红颜从十几岁开始***,阅人无数,是所在区有名的廉价公交车。
何亭亭看着新闻,眉开眼笑,胃口大开,让刘君酌去做宵夜给她吃。
相比较何亭亭的愉快,沈红颜就难受了。她把屋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还余怒未消,红着眼睛拿剪刀去剪衣服发泄。
经纪人脸色如墨地拿着一份娱乐报闯进来,气急败坏地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你……”
“假的!”沈红颜马上尖声否认。
她得了红火帮的力捧才有今天的地位,她不能因为这样的丑闻就毁了自己的事业和一生,所以她要否认到底。
她做***那会儿很小心,绝对不会被人拍下照片的。所以她只要一口咬定这是诽谤,大家就奈何不了她!
经纪人扫了一眼屋里四碎的东西,目光阴冷地看向沈红颜,“事到如今你还骗我?你跟我说实话,不然我们不好公关。”
沈红颜难堪极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旧时代那些被卖入青楼的女人,即使从良了,也还要被人时时提起自己旧时那些难堪和卑微。
可是她知道,经纪人这是试图挽救自己,当下顾不得难堪,捂住了脸,“是真的……那时我年纪小,被人骗了。”说完了,放开手哀求地看向经纪人,
“他们没有照片,我们不要承认这件事好不好?我不想承认,我不想离开这个圈子,我不想离开我热爱的演艺事业!”
经纪人脸色数变,半晌点头道,“这件事我回去跟公司商量一下……至于你那里,你是展爷的人,记得找展爷帮忙。记住了,一定要尽快!”
“好。”沈红颜像溺水的人获救一般,对经纪人一通感谢。
展爷和陈惜颜看到沈红颜这样的丑闻都很吃惊,他们虽然知道沈红颜出身贫寒,但是见过她清纯无辜的样子,心中都认为她是很清高的。
然而,到今天他们才知道,沈红颜不仅不清高,还是异常污秽、自甘下贱的贱人。
“爸爸,会不会是对手放出来陷害红颜姐的?”陈惜颜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展。
陈展沉默半晌,最终长叹一声,“你以后还是少和她玩吧……”以自己女儿的智商,估计没三两下就被沈红颜弄得尸骨无存。
“爸,你的意思是——”陈惜颜变了脸色,站起来焦急地问。
陈展点点头,“这事是有可能的。”当时决定将沈红颜纳入红火帮,他其实是让人查过沈红颜的事的。但是也许由于沈红颜***太过隐晦,他们并没能查到与这件事相关的资料。
陈惜颜失魂落魄,半晌抬起头看向陈展,“爸爸,我不信,我不信……”
这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被当成好姐妹的沈红颜,竟然是个出卖自己身体的雏妓!
“颜颜……”陈展长叹一声,拍了拍陈惜颜的背脊,心里再次下了决心,要帮女儿找一户正常人家,让女儿生活无忧,不要再接触人性的黑暗。
何亭亭看了新闻,心情很愉快,心里不住地祈祷沈红颜的团队出来发表声明否认这件事。
刘君酌见她神采奕奕地翻报纸,再想到她的计划,不由得失笑,“这样很好玩?”
“嗯,非常好玩。”何亭亭认真地点头回答。
九爷在旁插话,“哦,究竟是怎么个好玩法?”
何亭亭闻言哼了哼,瞥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会,转身去跟刘君酌说话。
九爷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这个山竹帮老大有点苦逼,但是他也知道是自己首先把人得罪透了的,因此仍旧态度热络地等在旁,不时冲谢临风使眼色。
谢临风接到九爷的眼色,便问何亭亭,“你喜欢这样层层递进,把沈红颜钉死的玩法?”
“没错!”何亭亭认真地点点头,“我现在呢,就像打落水狗,让她一次又一次地焦虑,一次又一次地绝望。”
次日一早,娱乐报上果然就发表了沈红颜公司的声明,表示沈红颜并没有***,而是被对手抹黑抢角色的。同时沈红颜所在的娱乐公司强硬地说,这件事给沈红颜造成了难以计量的伤害,会保留起诉造谣者的权利。
这则消息一出,何亭亭就拿了谢临风专门用来办这类事的电话打给另一个人,让那个人把照片寄给报社。
因此沈红颜看到声明发完,心情才刚好转,当晚想吃个豪华大餐时,就受到了会心一击!
报社上刊登了她被人搂着进入小树林共振的照片,甚至电视上还有小视频!
沈红颜抖着手把报纸放到一边,暴怒地把所有东西都扔掉,然后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完了,她完了,身败名裂,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了!
发生了这样的丑闻,还是有图片证明真实的,她在娱乐圈的路可算是葬送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当天晚上又有人寄了沈红颜当时去医院看性病的单子到报社,把沈红颜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沈红颜已经没有力气扔东西了,她绝望地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
第442章 我心里,也看重她些
何亭亭的心情却很好,她想着沈红颜此番的倒霉状,在吃了饭之后,愣是打破习惯,去吃了一顿饱饱的宵夜。
不过她并没有收手,而是在一天后,又编了个消息发给报社,说沈红颜卷入庙街毒婆杀人事件,打算让沈红颜彻底不得翻身。
庙街唱歌的老婆婆杀她,到底有没有沈红颜参与煽动,还得法律界定,但是这个时候,能向沈红颜身上泼脏水,何亭亭是不介意泼一泼的,反正到时候查明白了和沈红颜无关,沈红颜还是会被放出来的,最多也就是个名誉受损。
至于说和沈红颜有关的坏消息接连传来,会不会被有心人认为是打压,何亭亭并不担心,沈红颜做过的事,单有照片和视频,就能让她永不翻身了,
事实如同她所料,沈红颜名声臭了,人也被带去警局问询。
红火帮其实也曾试图力挽狂澜救沈红颜的,可惜的是有图有真相,把沈红颜的劣迹暴露得明明白白,红火帮实在无能为力。
把沈红颜弄得再也不能翻身之后,何亭亭便准备和刘君酌打道回大陆。
当晚收拾了东西,何亭亭想着自己来了还没见过王雅梅,便专门叫她出来见上一面,直到很晚才回到谢临风的别墅。
别墅灯火通明,显然大家都还没睡。
何亭亭进屋,见刘君酌和谢临风各据一角看书,便轻咳一声,“你们都还没睡吗?”
“等你。”刘君酌说着站起来,把一份资料递给何亭亭,“你看看这个。”
慢了一步的谢临风倒了杯果汁过来递给何亭亭,在旁坐下,“这是警方查到的资料,我们弄了一份过来。”
何亭亭拿了资料坐下,又接了果汁喝了口放旁边,便低头看资料。
才看了个开头,她便一连恶心地抬起头来看向刘君酌,庆幸地叫道,“天哪,好恶心啊,君酌哥,幸亏那天我们没去那家烧腊店吃饭……呕……”
联想一下那香喷喷的味噌汤竟然有丁婆婆初恋情人的身体,何亭亭又是一阵恶心,甚至觉得那日吸入一口气,也算闻到人肉味了,当下又是一阵反胃。
刘君酌在旁拍何亭亭的背,“原本不想给你看的,可是你实在需要受教训,便把资料给你,让你看了把教训记得牢一点。”
谢临风皱皱眉,“这件事说来和亭亭无关,是丁香那个老太婆的错,你这样实在不应该。”
“她在香江仇人多,却还乱跑,可不是她的错处么……”他只说了两句,舍不得再说,便倒了茶水递给何亭亭。
何亭亭抿了口茶,感觉到茶水略带着苦涩的甘味,才略略舒服了些,坐着出神。
那个丁香老太太实在是个狠人,竟然能把深爱的人杀了做成汤!
何亭亭假设了一下,若是刘君酌爱上别的女人她会如何,但无论怎么想,都不认为自己会下手把人杀了。
想了一阵,何亭亭反应过来,自己竟拿自己和丁香比,便啐了几下,将这事抛到脑后,重新拿起资料继续看。
把资料看完,何亭亭叹为观止,“这个丁婆婆估计是心理变态了,自从被她的青梅竹马并丈夫背叛之后,她就整日闹腾,最后还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丈夫给杀掉分尸。我估计从这天开始,她就变态了,后来才杀掉那么多人。”
丁婆婆除了杀掉她的丈夫,还杀了很多青梅竹马但长大却变心了的人,不论男女。
在杀那些人时,她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反而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替天行道,惩治负心人。
何亭亭长叹一声,想起那日在庙街听到老婆婆的歌声,一阵唏嘘。
即使被男人背叛了,也没必要这样吧。
“想来从小就是变态。”谢临风颔首说道。
刘君酌点头附议,道,“看了这份资料,再想起那天她说你和杨友东青梅竹马却变心移情到我身上的话,就知道,那个丁老太婆要杀你,正是沈红颜诱导的。”
“像丁香这样的疯子,不知被多少人利用过。那些丈夫出轨了的大妇,估计没少到庙街哭诉。”谢临风摇着头说道。
何亭亭却不大相信,“丁香恨变心的人,应该不是人人都知道吧。再者说了,丁香报复的一向是负心人,大妇去哭诉也没用啊,还有可能被丁香干掉自己的丈夫。”
“庙街的人或许不知道是丁香做的,但是肯定知道有这样一个爱惩治负心人的人。至于被惩治的对象,改变一下叙述的主体和说话方式,还不是一说一个准。你看这几个,多数是被炸死的——”谢临风说道。
何亭亭想了想,又低头看了看,点点头,“这倒也是。”说完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回去睡啦。”
“去吧,明天睡饱了我们再回大陆,不用急着早起,也别去晨跑了。”刘君酌摸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何亭亭点头,很快去刷牙睡觉了。
躺在床上,何亭亭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
可是到底忘了什么,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只得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一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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