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想到谢临风的那句话,“你看这几个,多数是被炸死的——”
炸死的!
何亭亭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急促地喘着气。
上辈子,她的大哥来到香江之后,其实也是被炸死的!
会不会,其实也是沈红颜在丁婆婆面前说了什么,狠辣的丁婆婆就出手干掉大哥?
二叔一家初来乍到,肯定是和大哥住在一起的,于是,惨剧就这么发生了,大哥和二叔一家,死在了异乡,还是尸骨无存。
何亭亭伸手扶住了跳得急促的心脏,飞快地推理着。
但从“炸死”这个相同点推出上辈子大哥遇害也是丁婆婆的手笔,其实不大符合逻辑。
可是除了认识丁婆婆的沈红颜,何亭亭实在想不出是谁在针对大哥和二叔一家了。
何亭亭猜测,上辈子大哥何玄白来到香江之后,被沈红颜撞见过一次。因怕何玄白找自己报仇,沈红颜选择先下手为强。如果那时沈红颜是跟在丁婆婆身边的,那极有可能提前发现丁婆婆的凶残,便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引丁婆婆对何玄白出手。
虽然这个猜测的线索很脆弱,任何一环出了问题都会影响猜测结果,但何亭亭就是坚定地认为,上辈子何玄白和二叔一家惨死,绝对和沈红颜有关,和丁婆婆有关。
这么想着,何亭亭的脑子里不住地回想起上辈子的事,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是第二天她便起来迟了,差不多十点才睁开眼睛。
刘君酌和谢临风见何亭亭起得迟,脸色也不好,都很担心,让她多住一天。
何亭亭想着自己昨晚的猜想,觉得有必要让沈红颜和丁香更惨一点,但是该怎么做,她一时也没个头绪,便摇摇头,“不用住了,我要回大陆。”
她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沈红颜和丁婆婆,然后尽快给谢临风打电话,让他帮忙。
想到这里,何亭亭忙又看向谢临风,“关于沈红颜和丁老太婆,我可能还有别的打算,到时得麻烦你帮忙啦。”
“你想怎么做,只管打电话过来。”谢临风点头回道。
何亭亭得了谢临风这样的口信,便高兴地和刘君酌回去了。
到路上,刘君酌揽着何亭亭的柳腰,很是不高兴,“干掉沈红颜和丁老太婆,我也帮忙的,你怎么就不说找我帮忙?”
何亭亭想起他训自己的事,新仇记恨加一起,便拿眼睛斜他,“你确定你要跟我这样见外生分?你要说是,我马上给你说一箩筐的谢谢和拜托。”
“没有的事,我就是见你脸色不好,想活跃一下气氛。”刘君酌马上心花怒放地改口。
何亭亭听了,又斜了他一眼,闭目养神。
到家当晚,何亭亭从谢临风那里知道,丁老太婆咬出了沈红颜,沈红颜咬出了杨友东,于是连杨友东也进去了。
何亭亭早知有这个可能,高兴得很。
可惜的是她自从得知丁老太婆把自己的初恋和丈夫煮了做成味噌汤,便对吃肉没什么兴趣了,当晚即便高兴,也没有再大吃特吃。
之后,何亭亭翻了好些书,也没想出什么恶毒的办法,便去问刘君酌。
刘君酌给她弄了一份绝密的监狱事件一二三,让她钻研。
没过三天,何亭亭就选了数个暴力、血腥又让人痛苦的法子,交给刘君酌,并由刘君酌打去给谢临风。
刘君酌原本打算这事自己就能找人办了,但是想到自己认识的势力毕竟是白道的,做这些估计不专业,便找了谢临风,让谢临风的人也出手。
九爷和谢临风吃饭,知道刘君酌的计划,打了冷颤,“我估摸着,这不是刘君酌的想法,而是何亭亭的想法。”
“都一样。”谢临风轻声道。反正无论是谁想的办法,总会实施到沈红颜和丁婆婆身上的。
九爷摸着下巴,“如果是何亭亭想出来的,那她真是个坏心眼的小东西。”
“人不能太善良。”谢临风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
九爷忍不住取笑,“你呀你,我看在你心目中,她是千好万好,什么缺点都属于优点。”
“大哥,你别乱说话。”谢临风垂下眸子。
九爷看了自己弟弟的神色,见真伤着他了,便摆摆手,“我就是开个玩笑……亭亭是个黑心眼的小东西,可是却忍了谢青青那么多年,想来是看在我们家份上……她待我们家可真好。”
得不到的,是不该再提了。他刚才口快了一些。
“是啊,她待人其实是很好的。但是有人若成了她的坏人,她便不再好了。”谢临风点着头说道。上次的事发生之后,何亭亭和他便有些疏远了。希望这件事之后,两家又能和好吧。
九爷觉得这话戳到自己了,一时无言,半晌才道,“我那天不过是说说,好吧,我的确有那样的想法,但是不还没做么,她怎么就跟我生气到现在呢。”
他也很委屈,自己好歹是黑帮老大,在她跟前那样做小伏低,她怎么还不肯大度一点原谅他呢。
谢临风没看他,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天空,轻声道,“其实比起谢青青这个便宜妹妹,她更像我们妹妹。我心里,也看重她些。”
九爷看着自己弟弟有些茫然若失的神色,心里暗道,你何止是看重她些啊,你是很看重她,却视谢青青如无物。
但是看过何亭亭对刘君酌的态度,看过何亭亭因他要对付刘君酌而生气的样子,九爷知道,何亭亭对刘君酌是情根深种,再没有别人什么机会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若再说谢临风和何亭亭有瓜葛,极有可能会连累自己弟弟越陷越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却说谢青青,她被发配到香江这个繁华之地,心里是很难受,很不甘的。
虽然香江比鹏城繁华了一百倍,是个好去处,但是终究没有了会对她温柔、被她认作母亲的林蓉,算不得是个好地方。
为此,她总是想办法要重新回大陆,回到林蓉身边。
想得多了,一时又没有办法,心里不免迁怒,就把这笔帐算到何亭亭身上,认为她何其小气,竟因未造成的伤害找她算账,并拍了她那么多照片。
每当想一次,她就多恨何亭亭一分,甚至开始想计划坑何亭亭一次。
可是当九爷把沈红颜的事隐晦地透露给她知道时,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觉得下一刻自己就变成沈红颜,声名扫地,失去一切之后被投入大牢,生不如死。
于是,她把心里的总总阴谋诡计都收了起来,并打定主意,以后要远离何亭亭,绝不和她有瓜葛。
同时,她心里又庆幸何亭亭之前没有对她下手,而是看在林蓉的面上忍让了她好多次。
这样想着,她心里更想林蓉了,更觉得林蓉比自己的生母更像一位母亲,会给她关爱,会给她庇佑。
只是很可惜,她贪心不足,生生毁了那份爱。
第443章 你说你傻不傻啊
何亭亭处理了沈红颜和丁婆婆,又把杨友东算上,心情就轻松了些。
又过了些时日,她觉着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便打电话给何学,跟他说沈红颜、杨友东和丁婆婆这次的事,并说了自己关于上辈子何玄白和二叔一家身死的猜测。
何学知道她曾经遇险,很是斥责了她一顿,训得大哥大快没电了,这才表示她的猜测很合理,但那是过去的事了,以后不用再想了。
何亭亭自打把沈红颜、丁婆婆和杨友东几个送进监狱,心里就宽了,当下忙表示答应。
这件私事了结之后,何亭亭陷入了忙碌的教学中,除此之外,她还继续编写原先列出计划要写的书籍,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在香江拍戏的程思思打电话回来,表示她进了剧组,得了个戏份比较重的女二角色,并表示很高兴,终于打入香江了。
何亭亭听着她欢快地语气,暗地里摇头,如果程思思愿意在大陆拍戏,肯定是戏份最重的女一。
程思思这样的身价,去香江演女二,其实真不算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正所谓求仁得仁,香江是程思思心目中的圣地,那香江的女二在她心中,肯定比大陆的女一更有价值。
她在电话中叮嘱了程思思几句,让她好好拍戏,爱惜羽毛,便挂了电话。
刘君酌来陪何亭亭吃饭,见她挂了电话,便道,“进了演艺圈的,自己就该知道怎么做,你不用去叮嘱,省得惯出毛病来。”
“我也就是随口说两句。”何亭亭笑着说道,“程思思知道能和我处好关系,隔三差五给我电话,我怎么可能担心她不会做人?也就是顺便说说……”
刘君酌皱着眉头吃何亭亭给他夹的青菜,说道,“她这样会来事的,适合娱乐圈,估计能走得挺远。”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不作死,以后大陆的演艺圈必定有她的一片天下。”何亭亭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刘君酌很忙,陪何亭亭吃完饭,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归期不定。
何亭亭已经习惯了,倒也不伤感,回去之后马上进入了忙碌中。
到了十一月份,王建云突然找了来。
何亭亭和她到鹏城大学附近的川菜馆吃饭,一边吃一边聊。
王建云心情很好,一直笑眯眯的,吃完了饭,慢慢喝着开水,这才开口,“现在我们吃晚饭了,我觉得我的话也适合说出来了。”
何亭亭看向她,“看来是大喜事啊。”
“没错,是大喜事。”王建云一脸的笑,笑容甜蜜,带着张扬明艳的幸福,让何亭亭也忍不住看得一怔。
她由来知道王建云长得倾国倾城,但是到底不及此刻脸带幸福和甜蜜的样子。
王建云放下茶杯,看向何亭亭的目光带着怜悯,但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你知道我从小一直想得到的是什么吗?是刘君酌,我想嫁给他,做他的新娘子……”
看着王建云满脸的幸福,听着她语气里表达出来的意思,何亭亭的俏脸沉了下来。
王建云看到何亭亭的神色,“没错,你应该猜到了吧……我爸妈跟刘君酌爸妈交换了意见,很快就要给我和他订婚,订婚之后,就是结婚。”
她心里的喜悦挡都挡不住,从心底涌上来,照亮了她的脸庞,她的明眸,
“我之前其实很讨厌你,因为你抢走了他。现在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他还是我的,你抢不走。……也怪你家里,一直不肯同意,我爷爷说,刘爷爷其实倾向你的……”
何亭亭像被雷劈了一下,整个人分成了两半,她勉强控制自己冷静,紧紧地盯着王建云,“我不信。”
“我何必要跟你撒谎?”王建云满心幸福,过去对何亭亭的看不惯一下子淡了很多,
“君酌的妈妈一直很喜欢我,这你应该知道吧。而他爸爸,没有立场,在我家提出时,自然也就顺势同意了。以前我虽然说看不惯你,但是站在客观一点的立场上来看,你其实挺优秀的,我跟你竞争,也进步了很多,开了好几个公司……说来,还是要谢谢你。”
何亭亭已经有些信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又要被油盐酱醋轮流着泡一遍,委实难受得不行,差点坐不住了,她狠狠地咬着下唇,“你开公司和我可没什么关系,都是赵志云帮的忙,你要谢,谢他去吧。”
“你别这样……”王建云把纸巾递给何亭亭,目光中带上了怜悯,“擦一擦嘴唇上的血……其实那么多人和我竞争刘君酌,真正被我当作对手的只有你一个,你该高兴才是。论外貌、才华、能力,你足以和我分庭抗礼。”
她说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带着满脸的幸福看向何亭亭,“我一向觉得,无法势均力敌的人算不得情敌,而你,是我认定的情敌。谢谢你这样优秀的情敌,让我越来越优秀。”
说完,王建云高兴地走了出去。
她要回京城,要马上见到刘君酌。
何亭亭怔怔地坐在座位上,根本忘了要站起来离开。空气中还残留着王建云身上的香水味,那是她为刘君酌调试的初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担心的声音响起来,“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何亭亭将乱作一团的思绪慢慢拉回来,看到参观服务员正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啦?需要报警吗?”服务员又问了一句。
何亭亭摇摇头,“不用。”话说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沙哑。
“那你……”服务员还想再说什么,何亭亭却已经站起来往外走了。
服务员忙跟上去,“客人,你满脸都是泪水,要不要……”
何亭亭闻言停住了脚步,伸手摸了摸脸上,果然摸湿了手掌,便忙打开包,拿出帕子拭泪,又去洗手间整理自己。
她木偶似的慢吞吞地去洗手间,慢吞吞地收拾,慢吞吞地离开,慢吞吞地走在十一月眼光明媚的南方城市,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整个人像被冻僵了似的,手脚不便。
走了几步,终于走不动了,坐在新种下的街景树底,拿出手机抖着手拿大哥大给刘君酌打电话。
大哥大一直响,可是那边没有接。
何亭亭木然地低着头,一次又一次地拨打电话,像疯魔了似的。
也不知拨了几次,那边还是没有接。
这时忽然走来一个人,伸手抢了她的包就跑。
何亭亭握着大哥大,认真地听着大哥大里面的声音,木然地看着那人拿着包飞快地跑。
却不想有人见义勇为,“有人抢包啊,大家快帮忙……”
桃园路人不算多,但也不会很少,很快有人帮忙拦下抢包的人了。
然而这些混乱和热闹,何亭亭统统没有看见,她只知道,刘君酌没有接她的电话。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停在了她跟前,“亭亭师姐,这是你的包……你没事吧?”
何亭亭怔怔地摇头,“我没事。”说完又低头打电话,竟没理会那个包。
师弟小牛看到这样的何亭亭,很是担心,便道,“亭亭师姐,你要给谁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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