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亭亭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挡都挡不住,“没什么啊……”
“还说没什么,你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方老师摇着头,“说说嘛,说出来大家高兴高兴。”
何亭亭努力收起脸上的笑容,摇摇头,“真没什么。”说完见方老师一副要追问到底的意思,忙转移了话题。
吃完饭,何亭亭回到宿舍,思来想去,到底不好意思给家里人打电话确认,便又打给刘君酌,告诉他自己没有打电话去问。
刘君酌的语气还是一派愉悦,“那就别打,我回去马上带上我家人去提亲。你呢,别的不用做,到时等着嫁给我就好了。……亭亭,我会让你幸福的。”
“你说话跟吃了蜜糖似的……”何亭亭略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我的真心话,我是真的高兴啊……”刘君酌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的兴奋。
何亭亭也很高兴,就跟他一起说起了傻话,直到不得不去上课,这才挂了电话。
之后的日子,何亭亭虽然不敢问家里人,但是每天和刘君酌通电话,还是知道事情的进展的。
刘家是打算春节前过来谈结婚的事,那个时候体制内的人大部分都放了假,彼此都算有空。即使没空,有理由协调一下,总能调出时间来的。
何亭亭不知道自己家里会如何应对,但是也不好意思问,又想到何奶奶和林玲玲铁定能把这事谈得妥妥帖帖的,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上课和忙碌。
考了期末试,转眼就开始放假。
何亭亭带着已经完成了的稿子去出版社找刘同云,让他请出人手帮忙校稿。
文字内容方面已经完成,只剩下序和配图了。
何亭亭知道自己拍照不足以放进书里,二哥何玄连又要照顾怀孕的慕容侍玉帮不上忙,便打电话喊刘君酌南下。
刘君酌早就想南下了,只是找不到借口而已。现下何亭亭召唤,忙胡乱找了个借口,就急匆匆地南下了。
不过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刘君酌到底不敢住何家,而是住进了酒店里。
南方的冬天和其他季节区别不大,尤其是阳光明媚气候温暖的时候。这些天阳光灿烂,温度超过了25度,百花开得十分张扬。
这样的日光,这样的鲜花朵朵,很适合刘君酌拍照,不过三天,他就把照片拍了出来。
把照片冲洗出来,何亭亭拿去给刘同文,让他叫人帮忙排版。
刘同文接过照片,不无嫉妒地道,“说起来,做老师真是好啊,寒假暑假那么长都不用上班。”
“我们不仅要上课,还需要搞研究,你可千万别以为我们就那么轻松。”何亭亭摆摆手说道,“不说远的,就说我这几本书吧,可忙了我好长时间。”
刘同文一摊手,“我们比你们更忙,你哪次来,我不是在忙碌中?所以啊,你的工作真的比我的轻松很多。”
“我们别争论这个了,你记得安排人给我校稿和排版啊。尽量提前完成,这样我也有时间审核。”何亭亭摆摆手说道。
刘同文应了,又看看刘君酌,想着人家男女朋友肯定希望独处的,便说自己有事,让两人自去吃饭。
何亭亭听毕,就和刘君酌去吃饭,并在城里乱逛,并指点着这座城的变化。
到了腊月二十六,刘家人南下,带着媒人和各种礼物,直奔沈家村。
何亭亭提前被何奶奶告知刘君酌的家人会下来,所以见了人并不吃惊,即使这群人里有和自己很不对付的刘君酌的母亲谢婉青。
刘家人这次南下,主要是提刘君酌和何亭亭的婚事,并商量结婚摆酒的事。
何亭亭面带笑容地帮忙把人迎进客厅并上茶,之后便坐在旁边待着。等到大人们要谈要事清场了,她便跟自己几个嫂子避了出去。
陈惜颜跟何亭亭感叹,“唉,都没相处多久,你就要嫁出去了,真是不痛快啊。”
“女孩子,总是要嫁出去的。你说这话,可别吓得亭亭不敢嫁了。”陆露摇着头说道。
陈惜颜看向何亭亭,“她和刘君酌那样好,怎么可能不嫁。”
“亭亭即使嫁了,以后还是在南方生活的,和以前没多大区别,你就别多想了。”慕容侍玉笑着说道。
陈惜颜一想也是,便笑起来,“那刘君酌应该会跟着住南方吧?哎,这和倒插门差不多。”
这话一出,同时得罪了何亭亭、陆露、慕容侍玉三个。
何亭亭没好气地看向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什么叫倒插门,只是根据发展需要选择地方居住而已。”
“本来就像嘛……”陈惜颜看到小姑子和两个嫂子都不快了,顿时委屈了,“其实这样也表示了男方对你们好……可不像我。”
她越说心里越不舒服,很快眼泪汪汪的,“大哥二哥都迁就大嫂二嫂,就连小姑子也是刘君酌迁就她……只有何老三,一点也不肯迁就我,还要我和我爸断绝父女关系迁就他……同样是何家的媳妇,怎么就我倒霉。”
何亭亭头都大了,“三嫂啊,你别想太多了,这是根据实际情况决定的。你觉得,我三哥适合去香江接你爸爸的衣钵吗?”
陈惜颜虽然知道不适合,但是想到两个嫂子出嫁了还生活在娘家的地盘,跟没出嫁前一样,只有她要背井离乡,心里特别难受,便垂着头抹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颜颜,我和侍玉都有工作,和你情况不同。”陆露干巴巴地安慰。她平素待的地方多数是军营,要说好话安慰心思细腻的,实在有点困难。
慕容侍玉看了陆露一眼,对陈惜颜道,
“你爸爸知道做黑社会不好,希望你能够和黑帮划清关系,所以他和你脱离关系了。而老三呢,估计是得到过你爸爸的嘱托的,所以他不敢让你冒险,不敢带你去香江,你该知道老三的苦心才是。”
何亭亭忙点头附和,“以前三哥还没结婚时,隔一段时间就要去香江走走的,毕竟那里发达。可是和你结婚之后,他都不去了,肯定是怕他去了你没能去心里难受,可是又不敢带你去冒险。”
“真的?”陈惜颜抬头看向何亭亭和慕容侍玉。
何亭亭和慕容侍玉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点得铿锵有力。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偏要让我误会他啊……”陈惜颜擦干眼泪,脸上带上了点儿笑容和甜蜜。
慕容侍玉说道,“老三别扭吧……”
“就是别扭,而且三哥说你的性格比较活泼,按照平常的来你估计还不开心,所以干脆瞒着你,等你自己发现。”何亭亭接口道。
陈惜颜的心情彻底好起来了,她笑着点点头,“你说得不错,何玄连他倒是费心了。”
陆露:……
她的目光落在何亭亭和慕容侍玉身上,有无法忽视的佩服。
何亭亭冲陆露笑了笑,一脸的天真无辜。
慕容侍玉冲陆露点点头,又附和了陈惜颜几句。
这时外头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九爷走了进来。
“坐――”何亭亭继续起身招呼,并给九爷倒了茶,问道,“临风哥怎么没来?”平时兄弟俩若要过来,多数是一起来的,眼下却只见九爷不见谢临风,何亭亭才有此一问。
“他有点事要忙。”九爷说着,见何亭亭美丽的脸蛋上有压抑不住的喜意和甜蜜,看起来比平时更美丽,便垂下眼睑。
幸好弟弟没来,若来了见着了这样的何亭亭,只怕心里要更难受。
何亭亭听了九爷的话没怀疑,笑道,“那等他得空了,喊他过来玩啊。对了,蓉姨出差回来没?我记得就是今天回来的。”
“还没回来,说是临时有事,要明天才能回来。”九爷心里有气,可是却不好发出来,毕竟他知道,何亭亭是真当谢临风是哥哥或者儿时玩伴的,他实在没有理由责怪她对谢临风残酷。
何亭亭点点头,又让九爷自己吃水果,自己则坐到几个嫂子那里。
这时何玄白兄弟几人和刘君酌回来了,每个人都扛了一大箱东西,似乎忙碌得很。
九爷见了,眯起眼睛打量刘君酌,见他意气风发的,心里很是不爽,想了想站起来,“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不如我们来练练?”
何玄白和何玄青都是儒生,不会打架,所以他的对象只能是何玄连和刘君酌。
刘君酌看了九爷一眼,“行啊,就在这里如何?”他看得出九爷的心思,却并不在乎,打算打一场了事。
何玄连眼睛一亮,“那我做裁判,等你们打完,我再上场打。”
何亭亭在旁看得焦急,杏眼看了刘君酌几眼没得到想要的回应,便去看九爷,目含威胁。
九爷垂下眼睑,假装没有看到何亭亭威胁的眼神,把薄外套脱掉,准备跟刘君酌较量。
刘君酌穿的是套头运动衫,不用准备别的,很快就拉开把式,准备应战。
眼看战争一触即发,何亭亭急出了汗,沉下俏脸就要喊停,就在这时,谢临风清浅的声音响起,“哥,君酌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九爷一怔,很快笑道,“没什么啊,就是想练练。自从当了老大,我几乎不用出去打架了,怕会生疏了武艺。”
“你要打,回去我陪你打几场吧。今日情况特殊,君酌不能打架。”谢临风说得温和,但是语气里的不容置疑却是任何人都能听出来的。
这时,何玄白开口了,“临风说得没错,今日这架就算了吧。临蔚想打架,改日约了去打好了。”
他一开口,战意十足的刘君酌和九爷同时收起姿势,若无其事地坐下来。
何亭亭脸上仍然笑着,可是却不再看刘君酌。
又坐一阵,她干脆起身,说扶陈惜颜去散步。
陈惜颜是个坐不住的人,闻言高兴地起身,跟着何亭亭出去了。
刘君酌和九爷都有些焦急,很想跟上去解释一二,但是被何玄白和何玄青拉着说话,到底不敢就这样离开。
谢临风看了两人一眼,起身跟了出去。
九爷见了,抿了抿薄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精神十足地跟何玄白聊天。他想,以他弟弟的手段,要劝说何亭亭改变主意迟些再嫁,估计是轻而易举的事。
刘君酌见了,眸中闪过厉色,瞥了九爷一眼,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何玄白聊天。
谢临风跟在何亭亭和陈惜颜身后出去,没一会儿就追上了两人。不过他并不说话,只是陪着何亭亭和陈惜颜说话。等走得远了,这才对何亭亭道,
“最近帮里有些不太平,我大哥心里急,所以才提出对练,希望你不要怪他。”
陈惜颜首先嗤笑起来,“管理个帮派也不难吧,怎么就弄得不太平啦?我记得你当初就管理得很好阿……我猜啊,他也喜欢亭亭,见亭亭要结婚了,便忍不住妒意要跟刘君酌对打,想给刘君酌点教训。”
第462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何亭亭黑了脸,“你在说什么啊,这是你该说的话?”
陈惜颜哼了哼没说话,一脸的坚持。
谢临风看向谢临风,眼里带着小心翼翼,“并不是这样,我大哥他没有这个心思……”
“我知道的。我三嫂搞不清楚情况,你别跟她计较。”何亭亭点头说道。她一点都没感觉到九爷对她有意思,绝不可能听陈惜颜这样胡说。
陈惜颜不服气,“那他干嘛要为难刘君酌啊。今天日子特殊,他偏要来为难刘君酌,除了暗恋你,我找不出别的理由。你倒是给我个理由说服我啊。”
“男人打架就打架,还能有什么理由?就像你喜欢逛街,能有理由吗?”何亭亭不以为然地说道。她虽然不知道九爷为什么要为难刘君酌,但是无论理由是什么,都不可能是因为九爷暗恋她。
谢临风看向还要说话的陈惜颜,“陈小姐不知道还请不要乱说,免得影响了亭亭的声誉。”
他毕竟是做过老大的,比一般人显得威仪,陈惜颜心中虽然不大服,但是好歹没有再说什么了。
何亭亭看向谢临风,“临风哥是专门出来跟我说这事的吗?”
谢临风看向何亭亭,见她脸上带着喜悦,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顾盼生辉,便垂下眼睑,“嗯,我是来跟你说这事的,你没有误会就好。”
她在为即将嫁给刘君酌而喜悦,在为即将嫁给刘君酌而幸福,他心里还在奢求些什么呢?
“哈哈,我没有误会,临风哥你不要多想。”何亭亭说完,又道,“我陪三嫂走走,临风哥你没事的话一起啊。”
谢临风抬眸,看着双颊生晕的何亭亭,摇摇头,“不了,我回去跟你大哥他们聊聊。”说完深深地看了何亭亭一眼,不等何亭亭答应,转身就走了。
“那你跟我三哥说一声,我和我三嫂去后花园玩啊。”何亭亭冲着谢临风的背影叫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甚至不知道此刻的谢临风是悲伤的。
谢临风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来挥了挥,便仍旧往前走。
他想,也许有很多东西早就注定了的,他这一生,总在失去和寻找。少年时失去父亲和二哥,不得不去寻找还在存活的大哥。长大了,他富甲一方,可还是在失去,失去了自己的爱情,不得不去寻找,寻找遗失在少年时代的何亭亭。
走出老远,他还能听到何亭亭的笑声,一如当年,清脆而纯粹,带着阳光的味道。他一直以来很喜欢听,在香江时,午夜梦回,总能听到她在灿烂的阳光下对自己笑。
现在,他听着清脆而喜悦的笑声,忽然恨自己的听力太厉害。
因为,在这一刻,他根本不想听到她这样笑。
何亭亭和陈惜颜缓步走向后花园,说着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说着说着,陈惜颜忽然回头看了一眼谢临风,问何亭亭,“你不觉得跟谢临风相处很不自在吗?我一想到他过去是山竹帮的老大,跟我爸是一个级别的,算来可说是我的长辈,我就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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