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等你一起回家,可以吗?”翟念试探着问他。
却见男人摇了摇头,伸手抚着她微凉的脸颊,平和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渐起波澜,“母亲过世后,我立志做一名医生,这些年自问俯仰天地无愧于心。然而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恐怕这份工作本身,就是我对你最大的亏欠。”
职责所在,即使负重前行,也从未退缩。这世间,我无愧世人,无愧于心,却注定今生将对你亏欠良多。
“念念。”男人笑得苦涩,“你后悔吗?”
后悔,和我在一起?
“如果……”
“不会!”
独属于女孩家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清晰响起,她笑得骄傲而坦荡,“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他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于我眼中是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我知道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他有他的信仰和梦想,我为他感到骄傲和自豪。”
翟念眨眨泛红的眼,抬手捂住男人的唇,她眉眼弯弯,笑容纯粹,“所以为什么要说后悔?我不后悔!决不!”
不安的心,就这样被她安抚,心头好似被熨帖出一小团火,烧得整个胸口都滚烫滚烫。恨不得就此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再也不放开。
但白大褂里的手机已经再次震动,傅祁知道自己必须走,可双脚却像是生了根,总迈不开步伐。
翟念也听到他口袋里的手机响,她伸手捏捏他的耳朵,压下眼眶里泛起的酸,倾身凑过去,亲亲他的嘴,也不敢逗留,轻轻一碰就离开,然后低下头,佯装专心吃饭,察觉到男人坐着没动,反手对他挥了挥,“走吧,壮士!早去早回!”
男人听到她玩笑的称呼,笑了笑,点头起身,经过她身边时,手心一痒,温热的掌心已按在她的头顶上方。
“早点回家。”他最后说,“等着我。”
傅祁走后,翟念怔怔地盯着碗里的粥发呆。
粥里混了她方才不小心掉进去的几滴眼泪,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总觉得这碗粥就此变了味道,入口是咸涩的。
“瞎矫情!”
她轻哼一声,不知是说傅祁,还是说自己。
“加个班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的,说那么煽情干嘛!”
说完,戳了戳碗里的粥,最后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抿嘴尝了尝还是觉得咸,干脆放弃,将碗筷和剩饭放至餐具回收处,很快就走得没了身影。
这一夜,终将过去。
——
翟念再见到傅祁,是在三天后。
她下班回来,发现门锁轻轻一拧就能打开,心头一跳,猜着是傅祁回来,忙加快手上的动作,踢掉靴子后也来不及换拖鞋,就穿着袜子咚咚咚地直奔进主卧。
门推开,一眼就可以看到床上凸起的一团被单。
翟念绕着床边走过去,见男人沉沉地睡着,笑了笑,也不打扰。
只是在看到他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时,心里一抽,有些心疼。
三日未见,他似乎瘦了一点,之前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二两肉,经过这次的折腾,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翟念撇撇嘴,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手一抬恰好碰到挂在胸前的相机。
她抬眸看着男人毫不设防的睡颜,手心一痒,举起相机就给他偷拍几张。
拍够了男人的单人睡颜,见他仍无知无觉地睡着,翟念恶胆丛生,干脆摸出手机玩起自拍。
摆拍的姿势也是风格不一,有佯装要揍男人的,有自扮鬼脸要吃人的,最后自然也无法免俗地玩起亲嘴鱼的姿势。
只是指尖的确认键还没来得及按下,自己的嘴就真的被面前的“大鱼”吃进了嘴里。
“你装睡!”换气的空档里,女孩娇嗔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被控诉男人低“嗯”一声,迷糊的声音像是来自大提琴的低鸣,语气却是理直气壮,“你招我的。”
说罢,也不再给翟念任何说话的机会,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就势一滚,再将她压在身下,然后低头,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积攒多日的情感一旦爆发,便犹如黄河泄洪般,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最后一刻,傅医生到底凭借着自己非常人可想的自制力,勉强抽身而去,一头扎进浴室里,洗了半小时的凉水澡。
床上,翟念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还有些回不过神。
……
???
! ! !
片刻后,忙着平息心里火的傅医生听到自家女友,委屈又怒火中烧的声音在浴室外响起,“你跑什么?”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时机不对。”
“时机?”翟念莫名其妙,“你骗鬼呀!送上门的肉不叼,你是不是有病!”
这话就有点扎心了。
傅祁抬手关上冷水开关,随手裹了一条浴巾,知道翟念就在门口靠站着,猛地拉开浴室的门,顺势将重心不稳栽倒而来的人控在自己与门板间围成的小空间里,看着翟念的眼中,似有一团若有似无的小火苗,声音却出奇地低沉冷静,“我有病?”
说话时,他压在她身上,使坏地撞,“我有病吗?”
作者有话要说: 祁哥:女友着急被我吃,要吃吗?在线等。
念妹: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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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留言创历史新低,低到我心好痛啊~
你们是嫌我说话太多了吗?TAT
然而今天还是要哭着推荐我老基友阿色的文文,然后!重点在这里!本章留言送红包!
求不抛弃!不放弃~
《甜甜的你》——我很怕热
第七高中的人都知道,11班的庄旭就差没把刘珊宠成zz。
洁癖病娇大魔王vs没心没肺小虎妞
1.小小的水珠,从她光滑的脸庞一路滑下,滴落在她的校服上。
庄旭:你不会被月亮割耳朵,因为你已经被我咬了。
刘珊害怕地打了个嗝:你别吃我,我妈肉肥,我还小呢……
2.别怂,人生这么美好 ,我真不想早恋。——刘珊。
因为你很甜。只是在你身边,就让我心醉神迷。——庄旭。
文案废,内容甜,作话毒。
☆、第二十五章
“我有病吗?”
房间里的暖气很足, 空气里都是燥热的气息。
此刻翟念只穿着一条长至膝盖的羊绒底裙,绵软的布料贴合在身上,被男人压出一条玲珑有致的曲线,而他想让她感受的那处,虽然隔了浴巾和翟念身上的打底裙,但是丝毫不影响它带给翟念的感官冲击。
嗯, 没病, 很健康, 很……生机勃勃。
翟念下意识吞咽一下, 脸上绯红一片,也不知是被脸侧的胸膛烫熟的,还是被这一方越发稀薄的氧气憋红的。
“还继续吗?”
头顶的人, 低声地问她。
却不等她回答,紧接着凑近她的耳畔, 轻吐出几个字来。
话毕, 翟念本就羞红一片的脸颊, 越发像是熟透了一般。
她紧抿着嘴角, 憋了又憋,终于没忍住,恨恨地踩上男人光溜溜的脚面, 然后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人,摔门而去。
“念念?”
“滚!”
她走后,男人倚在浴室门边,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住, 但眼中却是与笑意截然相反的顾虑与克制。
时机,还不对。
翌日,翟念刚踏进杂志社,就遇见魏苒。
不愧是她多年至交好友,魏苒只消一眼,就从翟念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许多八卦。
“你们家傅医生放回来了?”
翟念随口应了一声,顿了顿,才反应道:“好好说话!什么叫放!”
魏苒佯装讨饶地拍拍嘴巴,然后继续八卦,“小别胜新婚,昨晚的夜生活……”
最后一个字,她拖起长长的尾音,直拖到翟念重新抬头看她,才俯下身,低声笑道:“是不是不太完美啊?”
翟念:“……”
魏苒:“不然为什么你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
翟念:“……”
当翟念和魏苒这对姐妹花讨论着傅医生的八卦时,被二人讨论的主角也正在见着与翟念有关的人。
正是曹园。
彼时,曹园看着手中记录着约翰医生联系方式的卡片,妆容精致的脸上写满错愕。
约翰医生是享誉世界的脑外科医生,治疗脑动脉血管瘤这一病症领域,更是被誉为权威。
而他还有一个鲜少为人所知的身份,就是傅祁的恩师。
自长征病情恶化之后,曹园一直想方设法约见这位医生,无奈都被对方拒绝,一次偶然的机会,让她辗转得知他与军区总院傅祁医生之前的师徒恩情。
这便是曹园几次三番来找傅祁的原因,更是她纵容长征回国的主要原因。若非如此,曹园想,她是绝不会主动归国的。
“为什么忽然决定帮我?”
曹园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伫立在不远处的男人。
男人很高,同多数参军的人一样,笔直的身姿犹如劲松,他伫立在窗前,任凭冷风拂面,也自岿然不动。
只不过人都有软肋,他也不能免俗。
“因为翟念吗?”
果然,听到这个名字后,窗前的男人动了。
他转过身,背倚着窗台,一手抄兜,一手随性地搭在窗台上,指腹一下一下地点在台面上,看不出节奏。
“很显然是这样。”男人开门见山,“确切讲,我不希望你和你的未婚夫轻易再出现在她面前。”
曹园点点头,笑得有些不以为意,“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翟念都比我幸运得多。”
好比此刻,即便她失去了初恋男友,老天也会再送她另一个好男人。
傅祁自然不知曹园心中所想,只道:“善良的人,被上天眷顾良多,也无可厚非。”
善良?
曹园嗤笑道:“无所谓啊,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至少我敢于承认自己是活在阴暗里的那一种人。”
她偏头看向傅祁,挑衅道:“那傅医生你呢?你在她面前足够坦诚吗?”
话音未落,男人漆黑的眸直直地向她看来,如墨的眼中沉郁晦暗。
察觉到对方眼中的警告,曹园微微一笑,佯装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头,“别紧张傅医生,我这个人最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而且不贪心。只要得到我想要的,”她举起手中的病例示意,道:“就一定会守口如瓶。刚才并无冒犯之心,抱歉。”
说罢,她转身欲走,却听男人的声音在背后悠然响起。
“既然话已至此,我不防再送曹小姐几句话。”
傅祁冷声道:“你是个聪明人,该知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道理,所以自不量力的事,我奉劝聪明人少做,也省得给大家添麻烦。”
至此,话音一顿,见曹园立在原地,不转身,也不离开。
傅祁继续道:“我这个人看似寡淡,实则最是睚眦必报。谁若是触我逆鳞,我一向十倍百倍还之,绝不手软。毕竟人性阴暗我见过太多,比不得她心软。”
曹园心头一颤,寒意就从心底渐渐蔓延开来。
她怔怔地转过身,见男人依然是方才那副模样,甚至那一下一下落在窗台上的指尖的位置都不曾变动。
但这一刻,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面前这个长相帅气,气质不凡的男人,从来不只是医院里温润如玉的傅医生,他更是那个在商场上叫人闻风丧胆,行事雷厉风行的傅家大少。
人有软肋不假,但龙有逆鳞,最不可触。
想到这,曹园的面色又不免白了一分,她紧抿起唇角,微微吞咽后,才勉强镇定着低声道:“傅少放心,我记住了。”
从“傅医生”到“傅少”这一称呼的转变,是她心底对面前这个男人态度转变最直观的表现。
傅祁对此很是满意。
然后他抬手,是一个礼貌却随意的“请”的手势。随即重新转过身去,看向窗外,待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才长出一口气。
傅祁很清楚,翟念心软,而曹园贪得无厌。
她既然能查到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就能查到更多关于他的资料。其他的事,傅祁不在乎,但只有一事,始终是压在他心头的隐患。
事关翟念,他不敢冒险。
念及此,他随手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也不待对方开口,便先一步问道:“朝阳,我们之前说的事,你准备得如何?”
电话那头有些嘈杂,对方低道一句“稍等”后,傅祁听到高跟鞋快步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随即关门声将嘈杂隔绝,朝阳的声音重新响起。
“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三个月的吗?”朝阳无奈地提醒他,“还有一个月呢!”
“我认为你从来不是一个把事情托到最后才去做的人。”
平淡无波的语气,落在朝阳耳中像炸开的催命符。
她抬眸,透过窗子看向会议室里吵作一团的董事会股东们,无奈又疲惫。
“你宽限我几天,农历年之前,这件事我一定办好。”
距离农历年,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
“太久了,朝阳。”
想起昨晚翟念被他逗得气急败坏的模样,傅祁的眼中不禁染上淡淡的笑意,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毫无转圜,“我再给你两周时间准备,两周后,如果你不行动,我只好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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