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朝阳气得一脚踹在桌角,疼得自己龇牙咧嘴还不忘和傅祁讨价还价,“虽然我们当年都说好了,要彼此配合对方解除婚姻,但是傅祁,现在是你毁约在前,你总要让我先提出退婚吧?否则我在圈里怎么混?我不要面子的啊?”
说罢,没听到对方回应,朝阳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气略有些低沉,“祁哥,你是我亲哥行不行!你刚肯定也听到了,我会议室里的董事们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翻了天,你让我在这时候宣布和你退婚,他们一定齐心合力反过来生吞活剥了我的!”
朝氏集团近几年的势力分化问题,傅祁也早有所知。
朝叔叔自前年大病一场后,朝氏就一直是朝阳一个人在苦苦支撑,维系着各方势力平衡,他此时提出解除婚姻确实会让她的处境雪上加霜。但此事却也不得不为。
“一个月,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傅祁说:“有其他困难,你可以告诉我。”
闻言,朝阳心头就是一松,“算你还有点良心啊,王八蛋!不过既然你想给我补偿,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你想要什么?”
朝阳双眼一亮,“城南下周一竞标的那块地,你让给我?”
“好啊。”傅祁面不改色,“那两周内解除婚姻,还想要什么?你提。”
话落,朝阳默了一瞬,而后直接挂断电话。
至此,谈判结束。
傅祁揉了揉眉心,心中却不觉得有丝毫放松。
同一时间里,与傅祁愁云惨淡的心境不同。
翟念看着魏苒向她分享的商品链接,脸上飞霞一团,又羞又窘。
“这,行吗?”
她抬起头,看着魏苒,水润润的眼中干净又羞涩。
“行!不行也得行!”魏苒托起她的脸,左看右看,心里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脸上却是实打实的真诚,“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再说过两天就是元旦,跨年夜晚上杂志社有聚餐,这么好的时机,一定不能错过!”
翟念:“……”
作者有话要说: 抓个虫~
祁哥:我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我是不是被算计了?
朝阳:我背后没有阴风,已经被人算计了!
念妹:其实我是好孩子,顶好顶好那种。
魏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慕北:楼上一群疯子,鉴定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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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见~
☆、第二十六章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当翟念眼巴巴地等着跨年夜实施自己的小计划时,傅祁却在隔天晚上下班后突然告诉她一个消息。
他接到上级通知,需要临时抽调去完成名为封闭训练,实为军事演习的任务。
并且归期未定,只说多则两月,少则两周。
两个月……
等他回来, 别说跨年夜, 农历年都要过去了!
翟念一听, 整个人就炸了毛。
“我特么是找了个假男朋友吧?”她气得跳脚, “老娘不想搭理你时,跑到西藏也能看到你!现在老娘稀罕你了,怎么就天天看不到人了!和平时期都这样, 遇到抢险抗灾,我岂不是可以收拾行李直接改嫁了!我……唔!”
傅祁吻住她的唇, 步步紧逼着, 将翟念压倒在沙发上, 直把她吻得呼吸不畅, 才错开身,伸手捏捏她脸颊上的嫩肉,“改嫁?你再说一遍试试?”
气急之下的话, 出口伤人,自然不可能再说一遍。
翟念舔舔嘴角,没吻够,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想吻他,又觉得自己没出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他越来越在乎,却反倒没有安全感了呢?
这种感觉于翟念而言很不好,一口气憋在心里,想宣泄又找不到出口。
傅祁眼看着翟念眼里的神色变了几变,正怀疑是不是自己逗她逗得狠了,想着要补救,却被翟念一把推开。
当他摔在地板上时,他的小女朋友已经气呼呼地甩上房门,绝尘而去。
傅祁怔了一怔,看着紧闭的房门,忽然就笑了。
房间里,听到傅祁笑声的翟念,更觉生气。
恰逢此时,电话铃响起,她看也没看就接起。
“谁?”
话落,话筒里的声音和一门之外客厅里男人的声音完全重合,“乖,出来吃饭。”
“我不!”
翟念一把将手机扣在床上,蹬掉脚上的拖鞋,盘腿卧在床上,纤细的脊背弯出优美的弧度,只是她埋头的姿势,却实在像个鸵鸟。
落在腿边的手机再次响起铃声,翟念不接,那铃声便响了又响。
翟念不堪其扰,一把抓过,按下接听键,就道:“不吃!不吃!就不吃!”
“呦!”
电话里的笑声却不是傅祁的声音,翟念一怔,就听慕北调侃的声音跨过千里万里,从电流中传来,“你长本事了,这是和傅祁小子同吃同住了?”
乍一听到慕北的声音,翟念心里的气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球里的委屈和憋闷都找到宣泄口,争先恐后往外冒,“阿北!你说他是不是欺负人!我搬过来一周,就只能见到他两天!刚才他又告诉我自己要去参加军事演习,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伤?万一伤到岂不是要消失了!”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慕北听出重点,更觉好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男人是军医,驻扎在部队最后方,只负责救治伤员的。”
说着,语气越发鄙夷,“我男人冲锋陷阵我都不担心,你矫情什么呢?”
翟念张了张嘴,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犯了一个很愚蠢的错误,但转念一想,她也没说错啊,原本就是为了多和傅祁待在一起才搬过来的,没成想自从她搬过来之后,他反倒整天整天忙到回不了家。
慕北耐着性子听完她的抱怨,虽有些无奈,但也不得不提醒她道:“这都是无法避免的,翟念。你爱上的那个男人,他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男朋友,还是一名优秀的医生,更是一个军人。他有他的职责和使命,你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我知道啊。”翟念无精打采,“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只要看不到他就会很不安,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不见了。阿北,我很怕。”
爱一个人,就会心有所系,继而有了软肋,也给了他人伤害你的可乘之机。
慕北听着翟念的话,恍惚间回忆起上一次翟念对她说“怕”这个字,似乎是在七年前。
两人相识不久,却很投缘。
一天夜里,慕北忽然被一通电话从睡梦中惊醒,她迷糊着按下接听键,却被电话那头人说的话,惊得一步跳下床来。
电话是从警察局打来的,对方告诉她说,一个叫翟念的女孩在他们那里,需要她去警察局认领。
慕北不敢耽搁,着急忙慌地赶到警察局,一眼就看到蜷缩着身体,坐在沙发角落的翟念。
那浑身颤抖,两眼无神的模样,让慕北恍惚中,像是看到多年前的自己,心不可抑制地抽痛。
“念念。”慕北走过去,紧紧地抱住她,“念念,你说话啊?”
听到她的声音,翟念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渐渐聚焦的同时,眼泪却毫无预兆地落下,“阿北,很抱歉这么晚打扰到你,可我不认识别的人。”
破碎的眼神,无助的声音,让慕北更加心疼。
“没关系,”慕北替她擦眼泪,“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玛蒂娅,玛蒂娅死了。”
话一出口,翟念便已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这几天忙着考试,忘了去看她。可我们明明约好等我考上大学要请她吃饭的,她为什么不等我,不等我回来啊。”
如同母亲离开她的那天一样,明明说好了要彼此作伴,不离不弃,可是为什么,你们都不等等我,就这么不告而别,与世长辞。
从翟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中,慕北大致理清了前因后果。
那个名叫玛蒂娅的女孩,翟念曾不止一次对她提起过。
那是翟念到美国后,第一个给予她帮助的人。
玛蒂娅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女孩,性格有些阴郁,身边除了男朋友外,几乎不见她与其他任何人往来,但让人意外的是,她很喜欢翟念。
在翟念口中,玛蒂娅是第一个没有瞧不起她口语不好,并愿意帮助她学习英语的人;也是当翟念被房东赶出,露宿街头时,将翟念带回自己的住处,并帮助翟念租下自己隔壁房间的恩人。
翟念总是说,玛蒂娅给过她很多帮助,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那时慕北告诉翟念,玛蒂娅不需要帮助,她需要的是救赎。
——玛蒂娅吸|毒。
这是翟念在搬到玛蒂娅隔壁房间后发现的事情,但或许因为这个人是玛蒂娅,所以翟念并不像面对其他的瘾君子时那般惧怕,但她仍然会担心玛蒂娅的身体,所以每天早晚都特意去和玛蒂娅打招呼。
只有最近的几日,翟念因为参加考试,临时去了学校附近的民宿居住。
她走之前,玛蒂娅还和她约好,要等她回来一起庆祝,没成想等她回来,玛蒂娅却已经走了。
“阿北,我怕。”那天翟念最后对慕北说,“是不是我身边对我好的人,都会离我而去,是不是我不配与他们一起。”
慕北终于明白翟念这一次怕的是什么。
她轻叹一口气,捏起眉心,将回忆妥帖收好,调整好呼吸节奏,才佯装毫无所觉般与翟念打趣。
“你是不是……”慕北轻声说:“还没有把傅祁那小子拿下啊?”
翟念怔了一怔,虽不明白慕北的话题为何如此跳跃,但还是老实实话实说,“没啊,他总是不愿意,搞得好像我很……很……”
“急切?”慕北哈哈大笑,“你被他骗了。念念!”
这通电话直说到翟念的手机没电,才被两人挂断。
翟念走出房门,门廊上留着一盏小灯,昏黄的光暖暖的,照亮着她房间通向傅祁房间的路。
翟念来到傅祁房间的门外,站了许久也没听到里面人发出任何动静,想起慕北对她说的话,又觉气馁。
这不像她,这优柔寡断的矫情劲儿一点儿都不像她。
哼!
翟念皱了皱鼻头,也不开灯,借着门廊里那一豆灯光,循着自己的记忆,一路摸到厨房旁边的储物格。
她知道这是傅祁放酒的地方。
上次男人不在家时,翟念还从这里摸出一瓶年份很好的红酒。
只是这一次,翟念却扑了个空。
红酒没有了,只有一瓶白酒。
翟念拿起酒瓶,举至眼前转了一圈,发现这酒叫“茅台”。在她印象中,叫这个名字的酒,好像在国内是顶有名的。
翟念眨眨眼,也不挑剔,从橱柜里取来酒杯,转身坐在吧台上就开了酒瓶。
白酒和红酒不同,从气味上闻着就有一股辛辣感,这让翟念喝第一口时,不免保守地浅抿了一小口。
入口的味道果然有点辣口,但后味醇香,实打实的粮食酿造,虽然有一种像在喝着酒精的错觉,但液体滚进腹中所带来的轻微灼热感,意外地让人倍觉酣畅。
这让翟念感到惊喜。
她将厨房里傅祁特意给她留的饭一并端出来,就着剩菜,喝着茅台,不一会儿,酒瓶就下去大半。
到此时,翟念才终于觉出白酒和红酒,确实不同。
白酒绵长的后劲儿让翟念脚下打飘,她一路飘似的来到傅祁门前,敲一敲,没人回应,再敲一敲,口齿不清地喊:“阿祁,阿祁,阿祁……”
直喊到男人来开门,然后眼一眯一笑,就势扑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要跟你睡!”
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小姑娘撒起酒疯来,势不可挡。
傅祁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拖鞋被她踩住时,眼看着她向自己栽倒而来,他下意识地接住她,然后也被带得重心不稳。
下一秒,两人叠罗汉似的摔在床上。
浓重的酒气混着她特有的清香,伴随她清浅而灼热的呼吸喷洒男人脸侧。
漆黑的眸色深了又深,眼底是接近爆发边缘的隐忍和克制。
“念念。”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点哑,“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扶着她肩头的姑娘动了动,伸手跟他比划道:“一瓶酒,我只喝了不到一半!”
半瓶茅台,还敢说喝得不多?
男人有些生气,但看她此刻迷迷糊糊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枉然。干脆拍了拍她,“下来,去睡觉。”
谁知,话音刚落,醉酒的姑娘就开始嘤嘤地哭,边哭边抱紧他的腰,“我不!我不想一个人睡觉!你回头走了,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
“好好好!”傅祁头疼又无奈地妥协,“睡睡睡,你就在这里睡!”
说罢,他双手用力,抱着翟念翻个身,长臂一伸,将落在床边的被单盖在两人身上。
被单外,男人的手轻轻拍在怀里人的脊背上,哄道:“你乖一点,不要闹。”
翟念就低“嗯”一声,不再言语。
只是不消片刻,昏暗中,傅祁忽然睁开双眼。
他垂眸看向被他抱在怀里的姑娘,没想到的是,翟念也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许是被方才的眼泪浸润过,那双眼看上去干净又水润,却勾得他心头窜起一团火。
“念念。”微哑的男声在这夜色里,沉沉地响起,每一次停顿都格外撩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翟念一错不错地对上男人的眼,倾身凑近,温软的唇准确地落在他敏感的喉结,再自那处凸起,吻过男人的颈窝,下颚,薄唇,鼻尖,最后吻住他深邃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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