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制住陈娇娇,转头对王斧说,“你们走,别管她。”眼神之中也是对陈娇娇的嫌弃。
从小到大这位大小姐不知做了多少惹人烦的事,偏还不自知。
港香里跟她在一个圈子,地位差不多的人,几乎没有她没撕过的。
也就一群身份比她低的人愿意捧着她了。
说实话,小的时候陈景明并不讨厌陈娇娇,相反还是很喜欢的。
因为小时候的陈娇娇就是橱窗里的精制品,小孩子撒娇嘟嘴萌萌的,有些小脾气也是在可以接受范围之内。
毕竟年纪小,不懂事。
可是到后面才知道,这哪里是年纪小,不懂事。估计就是出生的时候把脑子落在娘胎里,忘带出来了。
总能做出一些陈景明叹为观止的事,之后便慢慢疏远了表妹。
“陈景明,你居然不帮我——”女人依旧作。
当医生还是有点力气,陈景明倒不至于让陈娇娇挣脱开来。忽略某个人在耳边的大喊大叫,继续同王斧说。
“我也不替她道歉,她自己惹的事。只不过这毕竟是在医院,医院里的事我还是要管,何况两个孩子那么可爱——我也不想让他们看到不好的事。”
安安听到吐舌。才没有呢,爸爸叫我们捂眼睛。
陈娇娇一直嚷嚷,陈景明不听,“你们先走吧。”
王斧凝视了陈景明一眼,道了一句,“辛苦了。”摊上这么个表妹。
同时对大小姐不留情地说,“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家人面前,否则你不会再有今天的好运气了——”
王斧说得很认真,狭长的眼睛让人联想到雪地里的孤狼——冷漠、残酷。
陈娇娇终于知道怕了,哆嗦,她见过这个男人凶起来有多么可怕。
四人离开。围观的人也遭到护士喝令,慢慢散去各忙各的事。
此过程陈娇娇一直被制服住,直到看不到人,陈景明才松开了手,同时嫌恶地甩手。
从惊吓中回过神的陈娇娇怒吼,“陈景明,你到底是不是我堂哥,你没看见我被人打了吗?”指着肿胀的脸。
“你少惹事。”陈景明难得教育起陈娇娇,早在多年之前,他就选择了对此人敬而远之。
“还有,你别把你在港香的那一套拿过来。”陈景明不放心,加了一句。
“王斧的儿子、女儿是我干儿子、干女儿,你要是乱搞什么,别怪我对不起二叔了。”陈景明自顾给他与绿一家结了亲,借此禁锢表妹耍什么手脚。
“谁信——”陈娇娇哼。
她知道她这个堂哥最是自傲,普通人根本看不上眼。鬼知道为什么抛掉国外令人追捧的身份,跑到这个小县城来,一待就是五年。
一身精贵的女人又想,该如何告诉爸爸,让爸爸狠狠地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哼,就算她不出现在男人面前,也可以整到他。
女人摸着被打的半边脸,眼睛里划过恨意。
这边,出了医院。
王斧没有主动提及陈娇娇,三个人也不问,只是商量着日后去C市的事。
“我们自己开车子去,今天晚上就能到。”
“然后今晚先住宾馆,明天一起挑房子。”王斧把挑房子的事说得很轻松,也不管公务。
男人生气也任性。
安安内心便充满了期待。
小家伙平常都是跟平平和各类叔叔在一起。
因为两个小孩太漂亮,但凡跟其他小孩玩,不是被捏脸,就是被嫉妒。
当然,最主要的是平平不喜欢和其他脏兮兮、流着鼻涕水还吵吵闹闹的小孩待一起。
是故安安不怎么和职工大院其他小孩子玩。如今要搬新家离开这里,也不会有太多不舍。杜子言例外。
能换新房子呢!
“那我们现在的房子呢?”安安问。
“留着。”瞧见儿子高兴的样子,王斧因为刚才一出事的不悦心情有了好转。
安安傻笑。
见自己女人和女儿沉默,王斧突地抱起站得好好的须之玉。
“平平,爸爸给你单独装修一间公主房,里面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高不高兴?”
高大的男人抱起精致的小姑娘,就像把玩着极致逼真的洋娃娃。
看得出来王斧很乐意跟女儿亲近,但是住过“皇子房”、“太子房”到最后“皇帝房”的平平实在看不起“公主房”。
须之玉突然恶趣味,让男人不那么得意,“我要跟妈妈睡。”
“不要公主房。”
男人却一脸可惜地对平平说,“你们太矮,睡觉老是乱动,妈妈怕晚上睡着的时候扯被子把你们捂在里面。而跟爸爸睡就不会了。”
“等你们长大了就可以跟妈妈睡。”
不用平平指出其中的不合逻辑,安安率先指出,“那爸爸你会把妈妈捂在被子里。”
王斧笑,“爸爸和妈妈睡觉不会乱动。”睡前乱动罢了。
“可我们从来没有被捂住过——”
“所以说妈妈这几年很辛苦,晚上睡觉也睡不好,要看你们有没有被捂住。”
安安到底还是四岁小孩,并且没有人会对自己睡着之后的事有所了解,所以安安信了。
张开双臂抱住绿的腿,“妈妈辛苦了!”童音真挚。
大街上有上了年纪的妇人看见,觉得这孩子真贴心可人。
绿摸摸安安的头顶,嘴角噙着笑,“妈妈不辛苦。”
绿不会去戳破相公。
男人冲着女人眨眼。
坐在他手臂上的女孩被抱虽是一脸“你无赖”的不喜表情,但搂住父亲的脖子没有挣扎。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事,对这个男人有所欣赏。欣赏男人没有源于大小姐是女人并且还是能触动他地位的人,而心软。
绿看着自会走路后,不愿被抱的平平乖乖被相公抱着,唇角弯弯笑。
不去想刚才的女人,刚才的事。
回家的路上有微风,在寒冷的冬天堪称刺骨。
男人走在最前面,大手护住小女儿,背后是女人和儿子,直面忍受寒冷的只有男人。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在家女人撑起半边天,在外男人撑起半边天。
幸福就在于我们契合地如此默契。
☆、宾馆之事
回到家时, 屋门口停了两辆车。
是蒋成和关广,送这一家子去C市。
东西收拾上了车子, 大家就上路了。王斧开一辆车带着女人和孩子,对了还有欢乐。
而行李和勇士和蒋成、关广一辆车。
路途遥远,中间草草吃了午饭,便又是上路。
安安和绿睡了一轮又一轮, 平平一直在看书。
到了C市,下午三四点。
王斧把车开到宾馆, 有泊车小弟上前,吩咐了事宜,要请蒋成和关广去吃饭。
前几年,饭店和旅馆主要是接待政府人员, 吃饭入住需要证件。这几年陆续的私营店开业,情况才有了改变。
上一次聚餐是一大群人, 如今剩下关系最铁的三个大男人, 在饭桌上便敞开了心。
绿安静地给相公和孩子们布菜。
再回到宾馆却是华灯初上, 蒋成和关广一人开了一间房,喝太多酒完全不能开车, 只得第二天再回去。
王斧带着三个小尾巴回到他的大房间。
也许酒精上了脑子,男人忘记了两个小家伙, 瞧见门被关好了抱着女人就要上床。
大长腿雄赳赳向着大床前进。
安安一脸懵懂——这种被爸爸妈妈抛弃了的感觉。
绿反抗,“当家的,还要给平平安安洗澡。”在孩子面前绿注意着话语。
“平平安安。”男人怔住好一会才反过神,他似乎还有两个孩子。
一低头, 果不其然,两个土豆高的小孩正看着他和女人。
男人露出牙齿,貌似凶狠地对两孩子说,“不准看,自己洗澡.”
将女人放倒在床上,一回眸,两个土豆还在盯着他。
王斧大跨步,一手抱起一个,就把两小孩扔浴室里,完全没有爸爸的姿态,“好好洗,不许叫妈妈也不许叫爸爸。”
“唰——”拉上浴室的门。
土豆解决了。
男人很满意,五年里只泻过一次火,还是在昨天,马上迎来第二次泻火的男人,弯着嘴角向床走去。
这会儿绿已经从床上下来,深知男人酒后恶性,又不能在孩子面前失了颜面。
绿欲图唤醒相公,“当家的,你醉了——”
女人的叫声在此刻王斧的耳里无疑是诱.惑。
加紧了脚步。
绿吓得胡乱摸索,手边摸到一瓶不认识的饮料。
这时男人已经抱住她了,绿潜力爆发,一秒不到将瓶盖拧开,并且扔掉,瓶口对着男人瞎灌,同时说着,“当家的你醉了,要醒酒。”
说话是为了防止男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让小孩听到,绿这是扰乱视听。
瞎灌纯粹是绿抓瞎,不知干什么阻止男人。
结果把男人衣襟打湿了,饮料似乎粘糊糊的,居然没有听从地球引力的安排流下去,顺着拉链挂着,显得很脏。
“咚咚。”敲门声响起。
是从前台那里得到消息的蔡鹏。
王老虎走了几天都没有消息,蔡鹏一直吩咐前台留意,要是这个房间有人回来便通知他。
刚回到宾馆就被通知人回来的蔡鹏便马不停蹄地过来了。
说到底,王斧也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并且还是老板前红人。
这两天蔡鹏带着一伙人虽说又看,又探查,还不时同另一方交涉,可就是没有做任何决定。
因为王斧没回来。
蔡鹏担心着:自己若是在王老虎不在之时做出举措,万一最后被王老虎认定自己不尊重他,同自己有意见可就不好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
老板吃肉,底下人喝汤。
蔡鹏就是来跟王斧商量如何分汤的。
原以为C市这块都是任自己摆布,没想到中途被强塞了一个人。
还是他不好动手的。
王斧不在的几天里,蔡鹏翻来覆去,最终决定同对方好好商量。
利益终归是人人爱的。他不信天高地远的,对方会忠诚到一丝利益都不侵占。
这不是出于对人性的笃定,而是对利益的信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当家的,有人敲门。”绿全力将男人的头颅推离自己,女人额头已经出汗。
喝醉酒的男人也意识到这一点,不耐烦。
“谁——”
“是我,蔡鹏。”
王老虎高声,蔡鹏便也高声应门。
在浴室的小姐弟俩本来琢磨着怎么洗澡,这回笑了。
“平平,有人叫菜棚耶。”小家伙笑得乐不可支。
“菜棚,哈哈。”
绿听到了儿子的笑声,说,“当家的你去看谁敲门,我去给平平安安洗澡。”
隔三差五被打扰,男人的兴致消退,狠狠在女人嘴上啄了一口,这才怒气冲冲开门。
绿摸摸嘴唇,确保没有被吸破皮,跑向浴室,同时还拉上浴室的门。
目前浴室最安全。
“安安,我先帮你洗澡。”绿蹲下身子同儿子讲。
头发有些凌乱,须之玉垫脚将女人的头发抚顺,绿对着女儿感谢地笑。
打开门。
蔡鹏看到的是狼狈的王老虎,衣服前不知被什么脏东西污染,男人的脸也格外黑。
而王斧眼里则是个秃顶的顶着肚子的丑男。
看多了家人,王斧的审美标准在短短几天之内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蔡鹏是想进去跟男人谈,然而男人并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便问,“吃饭了吗?”
他还没吃,要是能够坐下来边吃边谈事也是不错的。
王斧还处于醉酒状态,一时没有清醒过来,他还没认出来人。
只知道一个丑逼问他,“吃了吗?”
王斧冰冷的脸简直不能更黑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丑逼,要是对方就因为一句“吃了吗”打扰他,毫无疑问,王斧愿意让来人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幸好,蔡鹏看出了男人的不愉快,没有再说错话,“这几天你不在,我今晚跟你简单聊聊项目的事?”
蔡鹏往里探头,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了了。
然后——蔡鹏听到有声音从浴室传来。
丑丑的脸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王老虎脸色这么差,也不邀请他进去。
原来是自己打扰到他“办好事”了。
蔡鹏心中思绪快转,不好意思的表情,“哎呀,你才刚回来,应该好好休息,我怎么就这么急着找上来了呢?”
王斧默然垂首看着丑逼叭叭叭说话。
蔡鹏退步,“你今晚好好休息。”
丑脸笑起来更丑。
卧室里有浴巾,但是绿并不打算用它给安安搓澡。
屋子中间也没听见有人进来,是故,绿打算快速地到屋子里,把行李中的澡巾翻出来。
“妈妈去拿澡巾。”绿吩咐。
已经脱光光泡在水里的安安点头。
须之玉拿起放在浴室里的宾馆小册子看,双语版,而外语正是她所学的那一种。
须之玉粗略看懂这是外资投资的宾馆。
绿推开门,果真大屋子里没有人,走向堆放行李箱的地方。
那是正对门口的直线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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