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南宫弦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顺势将她打横抱起,一双好看的俊眸微微眯起,低声道:“都是我不好,下次轻些。”
昨晚他体贴地只要了一次,她就腿软站不稳了,夏浅汐羞得没处躲,脸埋在他怀里,握起拳头狠狠捶了他胸膛两下,“别再说了,人家羞死了。”
这么轻软的力气落在他身上,跟小猫抓痒似的,南宫弦心头荡漾,真想再把她按翻到床上。
他抱着夏浅汐去了隔间,唤来丫鬟过来伺候她穿衣梳洗,自己踱到净室洗漱去了。
站在院中候了大半日的张嬷嬷带人进来,铺了下床就回侯府复命去了。
夏浅汐坐在梳妆台前,手摸着自己光滑细嫩的右脸,看着映在镜中的皎皎玉颜,白皙红润,容光焕发,眉间隐含一抹初为人妇的妩媚,想起昨晚被他怜惜的滋味,不禁抿唇笑得羞涩。
子栗子姝不露痕迹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从衣柜中挑了件玫瑰红流彩暗花云锦长衣穿上,发髻梳成,简单画过妆容,夏浅汐走到外厅,南宫弦已经坐在饭桌前等她。
他挥退丫鬟,起身带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么久没进食,肚子该饿了,吃完饭,我带你在府里四处走走。”
身下的椅子上垫着柔软的鹅羽软垫,坐着很是舒适,他倒是细心。
刚抓起筷子,南宫弦吹了一勺燕窝粥,送到她唇边,笑着道:“汐儿,来,我喂你。”
夏浅汐在他灼人的目光注视下,张口吃了这勺热粥,而后伸手接过碗,放在身前的桌案上,细声道:“我自己来。”
好好的殷勤被世子妃拒绝了,南宫弦有些讪讪,两眼扫过满桌的美味佳肴,捡起筷子夹了一块她素日喜欢吃的荔枝虾球,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吃这个。”
夏浅汐看看白瓷蓝釉碟子里那只油光发亮的虾球,轻蹙眉头,把碟子往他那边推推,“早上吃这个太油腻了,我吃不下。”
“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记得。”南宫弦笑笑,自己吃了荔枝虾球,从桌上挑些清淡菜蔬果珍给她,又为她盛了半碗红枣雪蛤汤,自己进了些河鲜烩肉,并一盅鹿脯莼菜羹。
美美吃完早膳,南宫弦给子栗子姝放了半日假,自己带着夏浅汐逛园子。
两人来到一处月门边上,夏浅汐往里瞅一眼,是一片桃树林,因值冬季,叶子早落了,枝干光秃秃的。
“这里荒荒凉凉的,有什么好看?”夏浅汐扭头道。
“等到来年开春,桃树抽芽开花,我们再来。”
南宫弦牵着她的手,踏上拱桥,指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道:“夏天时湖里长出碧荷,也是一景,我带你来泛舟采莲。”
夏浅汐听着他的话,仿佛看到万千翠玉碧叶铺满湖面,娇艳的荷花亭亭盛放,一篷一篷,婀娜多姿,这么美的画卷中还有他们两个泛舟的身影,不觉间甜蜜溢满心口。
夏浅汐轻笑,“你是不是还让人种了一园子菊花,一园子梅树,这样四时景致都能欣赏了。”
“你怎么知道?”南宫弦佯作诧异,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走下拱桥,来到后院前面的一处园子。
这里倒是还有数十盆耐寒的冬菊破霜开放,黄灿灿白生生坠在枝头。再往里走,忽然一阵浓郁的香风袭来,放眼望去,竟是一望无际姹紫嫣红的月季花,红黄粉白紫橙,品种繁多,娇娆可爱,比夏府和侯府里的月季园还要美上百倍。
他一定是看到家里栽了好多月季,以为她喜欢这花儿呢。
夏浅汐蹲下身子,信手掐了一朵重瓣紫月季花,放在鼻间闻了闻,会心笑道:“这儿真美。”
南宫弦取过她手里的月季,给她簪在发间,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你喜欢就好。”
夏浅汐心情自是大好,拉着他的手在园中转了转,赏玩一会儿,道:“走,带我去梅园。”
“不急。”南宫弦看看天色,“我们吃点东西再过去。”
早膳吃得晚,到现在还不十分饿,两人在后院的房里歇了会儿脚,夏浅汐突然想吃饺子,南宫弦吩咐下去,不多时,后院的小厨房做了各式各样的饺子,上了一大桌子,有三鲜饺子,香芹虾肉饺,海参鸭丝饺,蟹黄上汤小饺儿,羊肉胡萝卜饺,鲜蘑菜心饺子,蛋黄鲜肉饺子,鱼肉韭黄饺,豆腐素馅饺子,牛肉灌汤饺,水晶冬瓜饺,韭菜豆丝鲜蛋煎饺,还有一道翡翠白菜蒸饺。
子栗拿巾帕拧起盖子,打开最中间的汤锅子,里头是冬笋竹荪鸡汤,用新鲜冬笋切片填在鸡肚子里文火慢煨的,从前院的厨房里送过来,还是滚烫的。里头冬笋幼嫩,鸡肉软烂,汤头鲜美浓郁,清甜可口。
子栗听厨子报饺子名目,嘴快道:“螃蟹与香芹不能同食,这点子道理都不知晓,世子爷与世子妃若是吃出个好歹来,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得起?”
厨子忙不迭磕头认错,额头冷汗直冒。他们只顾尽其所能做出多种花样来,讨主子欢心,谁没想竟漏忘了这个,真是该死。
夏浅汐笑着说算了,便让人撤下了那道蟹黄上汤小饺儿。
夏浅汐把剩下的每道饺子各吃了一只,冬笋竹荪鸡汤喝下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
南宫弦倒是吃了不少,汤也喝了一大碗,剩下的赏给子栗子姝了。
梅园建在后院的后面,将军府最北的角落位置。夏浅汐还未走到地方,脚有些酸,扯着南宫弦的袖子道:“阿弦,还有多远?不然咱们先回去吧,反正现在梅花还没开,改日再过来看好了。”
南宫弦回头看她,明白过来,“梅园那边养了几头鹿,想带你过去看看,晚上我们不回来了,在那边住下。”说着弯下身子,唤她,“我来背你。”
夏浅汐听到“鹿”这个字,立刻来了兴致。她往两旁看看,没见有下人经过,便趴在南宫弦的背上,任由他背着朝前走。
梅园里的梅花没到时令,有些已经含苞簇拥在枝头,将开未开,空气中浮起一丝淡淡清幽的冷香。
夏浅汐的心思不在梅花上,两只眼睛四下寻找南宫弦口中所说的那几头鹿。
“在那里。”南宫弦指着一处木栅栏道。
夏浅汐顺着他的指示的方向看到几头黄毛白斑的小鹿,摇着短尾,在栅栏里走动。
一时间脚酸也忘记了,夏浅汐忙惦着帕子小跑过去。
南宫弦笑了笑,跟着过去,让养鹿的下人打开栅栏的门。
夏浅汐惊喜着走进去,摸摸小鹿头上树杈一样的角,扭头问道:“从哪儿弄来这么可爱好玩的小鹿,它们吃什么?”
“这是我从皇宫的鹿苑里捉来的,给你养着玩。”南宫弦从下人手里接过一把干草,递给她,“用这个喂它们。放心,这几头鹿性子温顺,不会咬人的。”
夏浅汐笑着接过,低头就见几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顽心大动,便欢喜着攥着干草喂它们。
直玩到天快落黑,南宫弦才把夏浅汐从鹿园里拽走,来到梅园深处的一处竹篱茅舍前。
门头上方的石砖上刻着“柔汐苑”三个大字。
南宫弦推开门,对她道,“今晚我们在这里歇息。”
夏浅汐走进去,打量里面的摆设。别看茅舍外头是由石砖砌墙,茅草覆顶,跟寻常农家居所无异,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锦缎铺地,檀木作梁,范金莲瓣柱础,整套花梨木家具,案几上摆着一个斗大的官窑花瓶,插着几支薄如蝉翼的宫缎绢花,花蕊叶脉分毫毕现足以乱真。里间是悬着杏色绣梅花纱帐的沉香木拔步床,梳妆台里首饰繁多,想必是一早儿备下的。
晚膳时夏浅汐没多大胃口,只吃了一块桂花糖藕,喝了半碗杏仁牛乳羹,南宫弦说她太瘦了些,非劝着她吃了几块樱桃肉山药。
晚上洗漱过后歇下时,南宫弦抱着她躺在拔步床上,忽然在她耳边道:“今晚不要。”
“什么?”话一出口,夏浅汐才觉出不对,明白他的意思后,已经太迟收不回了,只好往下躺低些,不让他看到她羞红的脸。
南宫弦笑笑,把她捞起来,捏住她的下巴,压上去亲了会儿,气息不稳道:“那里……还痛吗?”
夏浅汐翻个身,背朝他,细声呐呐:“还好。”
南宫弦侧身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叹了口气,“今晚我且忍着,等你好了再说。”
“嗯。”夏浅汐点点头,枕着他的手臂闭了会儿目,突然想起一事,便侧过身幽幽问道,“我问你,在我之前,你有过几个女人?”
“问这个做什么,早些睡吧。”南宫弦显然不想回答,又低头亲过去。
夏浅汐捧住他的脸,硬是将他埋在她颈窝里的头掰过来,正色道:“别想糊弄过去,说,你以前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南宫弦不再敷衍,沉声回道:“你是第一个。”
“骗人。”夏浅汐轻哼一声,眼眶酸涩偏过脸去,不想理他。
以他昨晚的表现,对床笫之事如此熟稔,技巧又恁地老道,哪像是从未沾染过女子的人。
更何况她还曾在倚翠阁见过他。
青楼都去过了,还说她是第一个。
她倒也不是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他这样骗她,比亲口承认跟别的女子欢好过还要难受。
“真的,真是第一次。”南宫弦抱着她急着解释,“难道要我发誓你才肯信?”
姑且不论他拥有前世的记忆,这种事情,完全是出于本能,他爱惨了她,想了她那么多年,自然是一碰到她就什么都会了。
看他这么严肃的样子不像在扯谎,但是又有些说不通啊,夏浅汐心里犯嘀咕,不确信道:“那你为何……”
南宫弦沉默一瞬,红了脸道:“我看了春画,五皇子殿下给我的。”
春画?夏浅汐撇撇嘴,呸了一声:“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肯玩笑骂他,表示这个事儿总算揭过去了。南宫弦也睡不着,问她:“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夏浅汐认真想了想,回道:“也许,嗯,是从上辈子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南宫弦但笑不语。
没听到他说话,以为他是不信,夏浅汐反问道:“那你呢?”
南宫弦笑了笑,“巧了,我也是从上辈子就喜欢你了。”
“瞎说。”夏浅汐努努嘴转过身,他又不记得上一世的事情。
南宫弦将她捞回来抱在怀里,“其实,我对你算是一见钟情。”
夏浅汐趴在他的胸膛上,抬头看他:“我记得第一回见你是在我十五岁生辰宴会上,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吗?”
“在那之前。”南宫弦看着头顶悬着的鎏金镂空香球,黑沉的眼眸深邃迷人,“有一次,你与岳母大人去莲华寺上香,那时你年方十四,带着月白帷帽,转身时皂纱被风吹起一角,我在塔楼上见到你的样貌,动起了色心,就差人打听到你家。”
怪不得,他堂堂靖南侯府世子爷,怎会纡尊降贵去她这商贾之家参加宴会的,原来,在那之前他就已经见过她,还喜欢上了她。
是以,他那日在宫门口的马车里,只是因为早早看上了她,担忧三皇子殿下对她上心,才给她那块白玉玉牌的。
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前世的事情。
夏浅汐背对着他,正胡思乱想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抵住了她的臀。
她转过身来,摸着他滚烫的脸,故意问道:“你怎么了?”
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又才得了那样的快活,如果很想要的话,也是没关系的。
南宫弦皱皱眉头,极力隐忍着,“没什么。”
夏浅汐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轻颤,靠近些,在他唇角亲啄一下,“你我已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而且昨晚我……已经看见过了。”
借着纱帐外透进来的朦胧光亮,她的眼睛莹润明亮,蕴藏着丝丝柔情,南宫弦再也忍不住,拉过她的手,探入他的衣底……
“汐儿。”不知过了多久,他吻吻她的唇,喘息着央求,“再重些。”
夏浅汐依言照做,南宫弦的呼吸愈来愈重,最后沉闷地低吼一声,紧紧抱住了她。
平息之后,南宫弦起身下榻,走到屏风外头,没一会儿,她听到隔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生意忙,宝宝又感冒咳嗽,我从龟速变成的蜗牛爬,很对不住。十一那几天不出去玩,在家努力码字努力完结。
对了,在这里能不能厚颜拜托各位亲,帮忙收藏一下我的作者专栏,因为我的作收实在是......少得可怜。万分感谢,嘻嘻。
☆、缱绻
南宫弦沐浴后, 换了件干爽衣衫,轻手轻脚回到内室,见夏浅汐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走过去扶着她, 温声问起:“怎么了,还不睡?”
夏浅汐看看他, “我口渴了, 想喝水来着。”
“你好好呆着别动,我去取来。”南宫弦将她扶上床榻, 拉过被子盖上,就朝外走。
他出去叫了守夜的丫鬟,很快端了一碗香杏凝露蜜水回来, 喂夏浅汐喝了,将空碗搁在一旁的案上, 掀被躺下,拥着她沉沉睡去。
翌日,两人在熹微的晨光中醒来,在被窝里耳鬓厮磨一阵, 方起身梳洗。
早膳就在柔汐苑的侧厅用了,饭菜从是后院的小厨房里送来的。
南宫弦亲自为她盛了一碗玉田香米粥,放在她眼前的桌案上。
夏浅汐接过子栗递过来的汤匙, 舀起一勺香米粥正要吃,右手手腕突然失力,汤匙从手中脱落, “咣当”一声掉在桌上,再一路滑到地上,瞬时四分五裂。
南宫弦夹菜的手顿住,子栗子姝都傻眼了,待反应过来,忙过去关怀询问,七手八脚收拾狼藉。南宫弦细细检查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带她去内室换了干净衣裙。
南宫弦立在屏风后面等她出来,挽过她的手,小声道:“是不是昨晚为我……给累的?”
45/59 首页 上一页 43 44 45 46 47 4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