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姑娘,又是你们啊?”
之前长歌和大春来买纸盒的时候,伙计就觉得这两小姑娘挺有意思的,跑点心铺来不买糕点,反而买硬纸。
“恩,小哥,请问你们江掌柜在吗?”
长歌知道,这事跟伙计说也没用。
她也是听上次那老板娘说的,这家店所有的分店负责人都姓江,不是江家的子孙,就是江家的家生子,从来不用外人管理。
所以,她就直呼江掌柜,让伙计误以为她跟江掌柜认识。
等江掌柜跟一个人一起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长歌笑了,原来还真有一个是熟人。
“你怎么跑这来了?”
跟江心斋江掌柜一起出来的正是酒店的钱老板,他瞧见长歌和大春站在门口,就觉得有趣,心想,这两丫头也是嘴馋,卖蘑菇赚点钱就想着来买糕点吃。
长歌一看江掌柜和钱老板出来时那谈笑风生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关系很好,这两人神情流露一点也不敷衍客套,反倒是互相调侃。
“巧了,我想拿点糕点在江掌柜这寄卖,没想到钱老板您也在,这有两盒多出来的,正好送您吃!”
长歌说话亲切大方,搞得她跟钱老板关系比江掌柜跟钱老板还要好似的,江掌柜不免又多看了长歌几眼。
钱老板也不是傻子,早上两人才见过,也没听长歌说送什么东西啊,这会儿在这遇到却要送他东西了?
“好,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啊?”
因为对长歌印象不差,所以钱老板也就真心卖长歌这个面子,还真应下来了。
长歌和大春将十八盒芙蓉糕从篓子里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取了两盒递到钱老板手上,钱老板一看,呵,这纸盒包装还真新颖别致。
“这就是你从我家买的硬纸折的盒子吗?这上面的画,是刚刚画上去的吧?”
墨迹还没干透呢。
江掌柜忍不住插了一句,今天伙计问他有人要买硬纸,卖不卖?他当时没多想,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这个。不怪他眼毒,光是这盒子和盒子上讨喜的画,女人和孩子就容易被吸引。
钱老板随手打开其中一盒,瞧见里面的六块糕点,一看这模样的没吃过,来了兴趣,信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是的!江掌柜,我也不跟您绕圈子,我打算放在您这寄卖,一盒卖五百文!”
噗……咳咳咳……
钱老板乍一听到价格,成功被糕点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咳……
没想到,这小姑娘倒是舍得,随手送他一两银子的礼物,他这吃人嘴短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二更,估计又是11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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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一百文的伏笔
“这个要五百文银子一盒?”
就连江掌柜都瞪大了眼睛,也不怪好友老钱会被那口糕点差点呛死。
就他们店里最贵的糕点,也两百文一盒,在这镇上能吃得起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几乎都是提前定做,现卖是没有的。
“江掌柜,我只是寄卖,您就照这个价格卖就可以,如果卖不掉或者过期了都算我的,而且每卖出一盒,店里抽成一半,我只要两百文……而且,我也知道镇上肯定卖不掉几盒,我希望掌柜可以推荐给云城的分店,那边有钱人多,江家出新品,只有十六盒,千金难求,肯定很多人捧场。”
长歌说只要两百文,言下之意,也是给江掌柜一盒五十文的回扣。
江掌柜沉吟不语,转头盯着钱老板看,那眼神像在询问。
得,都拿了人家两盒了,钱老板也不能不说话啊,不过,他觉得说再多的话,不如让小江子自己尝一尝。
“小江子,你尝尝,你尝完一块再决定!”钱老板直接又拿了一块,递给了江掌柜,嘴里还念叨着,“如果需要送礼,我倒是愿意买上一盒,又美观又大方,包装也是独一无二,而且人人都知道价格不低,也能显示礼物的诚意。”
江掌柜白了一眼钱老板,唾弃老友的吃人嘴软,结果自己张口一尝,表情顿时就变了,他细细品味着糕点融化在嘴里后的清香,心中涌过一丝激动。
这味,清新香甜,软糯可口,而不像他的大部分糕点,一味的甜腻。
或许,这是他的一次机遇。
江掌柜算是京城江家的旁支很偏的血脉,也不怎么受重视,否则也不会跟个家生子似的,只在一个小镇混着,他也是有想法的人,可惜,身份低微,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庶子,能被安排来做个小小掌柜,都算高就了。
长歌承诺的一百文不算多,也不算少,这里不是京城,随便撞到一个人,怀里都可能揣着一锭金子,这里是云城下面的一个小镇,小偷偷到个十文钱,都能捂着嘴偷笑半天。
江掌柜这名号只是听起来风光,每月发放给他的月钱也不过二两银子。
可是,如果他拿到这个方子,或许……
“小姑娘,你这个糕点的方子卖不卖?”
江掌柜直接就脱口而出。
“不卖,这是祖传秘方!”
长歌还真不是信口胡诌,祖传秘方是真的,而那个祖传秘方的继承人,因为是个身世凄苦的厨娘,不受重用,根本不觉得自己祖传手艺值钱。
虽然长歌没有跟那厨娘直接接触过,大部分事情都是从小丫鬟那听来的,但她还是很佩服那个女人。
长歌想着,将来一日,等她去了京城,若有机会,一定要去寻找那个厨娘。
长歌一句回绝了江掌柜的念想,江掌柜也能理解,这年头,祖传秘方那是比命都重要的东西。
不过,江掌柜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句。
“小姑娘,有句话我放在前面,我们江家世代做糕点,如果稍加琢磨,假以时日,肯定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口味。”
江掌柜也算给这小姑娘提了醒,这件事就算他不做,江家其他人也一定会做。
“谢谢你,江掌柜,我有自信,你们做不出来一模一样的。”
长歌很清楚芙蓉糕的由来,做芙蓉糕还有一个特殊的诀窍和一味材料,如果缺少,就特别容易散掉,味道也不对。
“那行吧!你放在这吧!过五日你再来,如果卖掉就给你结钱。”
江掌柜挥挥手,招呼伙计把礼盒都放进去。
“谢谢您。”
长歌赶忙跟江掌柜道谢,她没想到事情可以进展的这么顺利,原本她想着,在集市上故意制造噱头,大方让人品尝,制造话题,就是为了到时候人人都说江心斋有芙蓉糕,就算江掌柜第一次拒绝她,她再去登门肯定有戏。
大春一见事情竟然成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就谈成了?
她还以为表妹一张口说价格就会被掌柜给轰出去呢。
她就不懂,再好吃,也不至于六块糕点就五百文银子吧?
她永远无法明白,有时候,有钱人吃的压根不是糕点,而是面子,一旦这糕点的名气传播来开,好吃,价贵,没吃过的有钱人一定争相去买。
果然,表妹赚钱总是比他们庄稼人容易,要是她,就算有这手艺,最多是在集市上支个小摊,几文钱一个的卖,都觉得很赚钱了。
事情顺利办完,长歌开心地花光了卖蘑菇的自己那份钱,买了一大堆看似无用的东西。
重生一次,她越发明白要及时行乐的道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悲剧在哪个拐角守着你呢。
买完东西,长歌和大春都带着欢欣雀跃的心情坐着牛车,回家了。
大春最近不像以前,很少露出笑容,现在的她,嘴角总是不自觉的上扬。
结果,两姐妹手挽手到家的时候,离老远,大春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而且丢开长歌的手,小跑着就进了家门。
“哎呦,大春,你回来啦,你表妹呢?你娘不是说你们一起去的镇上吗?”
大春她奶一瞅见大春进门,立刻跳起来朝大春身后张望。
大春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见人不知道喊啊?我是你奶,你看你这态度?快回答我,你表妹呢?”
大春她奶,头发花白,典型的庄家小老太形象,依稀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多半是个村花,毕竟,她嫁人那会儿,老公可是村长,可是,她的眼中透着一股精明劲,给人感觉不好相处。
大春知道这老太婆动啥心思,所以气呼呼道:“在后面!”
大春他奶冲到门外,正好瞧见长歌背着个小背篓,优哉游哉地正往院子里走。
“呦,这丫头可真俊啊,是长歌吧?你很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记得吗?”
大春她奶笑出一脸褶子,恨不得伸手把长歌搂进怀里揉搓一番,以此来表达喜爱。
长歌面上羞怯地笑笑,心里却是忍不住吐槽:我包裹这么严实我都看不清自己,你倒是看出我长得俊?
说到底,谁都清楚,他们的热情源于上次的孝敬钱。
有一,就有二,这不,早上来没堵到长歌,这老婆子拎走了大春家一只鸡,转头,傍晚又来了,就怕错过了长歌,怕她过两天走了,薅不到羊毛了。
“长歌啊,你可比你表姐懂事多了,上次还让你婶子带钱给我,真是谢谢你啊,你这孩子有心了……”
大春他奶快笑成一朵菊花了,平日里,她是不爱笑的,只有见了钱才这样。
长歌也笑眯眯地,心里想着,她上次那埋得那一百文伏笔现在该有下文了,于是,她学着乖巧晚辈的模样,亲切地问候:“奶啊,我跟大春一样喊您奶,自然要孝敬您,上次我让婶子带去了一两银子,钱不多,也算是我一片心意。”
“什么?一两银子?”
大春她奶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原本坐着的,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屋里的大春原本是黑着脸不说话的,在灶台边帮她娘烧饭呢,这会儿,也听到了长歌的话,心中一愣,咦?怎么一百文变一两银子了?
同样的,安赵氏听了也是一愣,但是她也不会拆侄女的台,装作没听见,自己干自己的活。
“怎么了?你没拿到吗?”
长歌一脸惊讶地问道。
“哦,哦,不,不……不是,我拿到了!”
大春她奶脸色都青了,可是竟然将怒火强按下去了,原本还想敲长歌一笔,这会儿也没心思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儿媳妇会偷偷黑她的钱,还是一两银子那么多。
一两银子啊!
天啦!庄稼人谁敢想一次能拿到这么多孝敬钱啊,就是搜刮她大儿子的,也就每次几十文而已。
大春她奶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通畅了。
大春她婶回去以后,的确也昧钱了!
不过,一百文她也只敢抽了十文,回去跟大春她奶说,长歌给了九十文,祝愿她老人家活得长长久久。
大春他奶一直以来把二媳妇当亲闺女疼,她现在最在乎的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撒谎的问题,她觉得自己的真心算是喂了狗了。
“哦,我差点忘了,家里还有点事,我改明个再来!”大春他奶明显僵硬地道了别,“大春他娘,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好好寻思寻思,都是自家人,我不会害孩子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了。
“娘,她来说什么了?”
大春知道她奶来准没好事,所以对她刚才那番话十分在意。
安赵氏支吾了半天,才毫无底气地说了一句:“你的亲事!”
“什么?”
大春一下子就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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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腹中之子
“大春,你别生气,我和你爹都没答应。”
“……”
安赵氏说完话,半天听不到女儿说话,有些忐忑地看了正在烧火的大春一眼。毕竟,每次女儿发火的话,表明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如果不说话了,那就问题大了。
气氛很僵。
“大姑,你给我说说呗,她奶到底给她找的什么亲啊?”
长歌倒是很好奇,那个极品奶奶能看上眼的人家是哪样的。
大春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长歌,心想这表妹真是刀不插自己身上,她不肉疼。
“就是赶牛车的老刘头家的二孙子,刘二舍,这小子人比较憨,跟大春他爹差不多,话少,听话,家里人说啥是啥。”
安赵氏凭良心说还是很满意刘二舍这小子的,但是,嫁过去,就长期跟她奶家做邻居,以大春那炮仗性子,那不天天都得点着啊,所以,她私心是不愿意的,做人媳妇,她都恨不得离那个老太太远远的。
大春在听见刘二舍的名字,微微一愣,似乎并没料到她奶会给她说这个人,冷绷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长歌看在眼里,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口道:“听话是吧?家里人说啥是啥?那以后,家里人和媳妇说的不一样怎么办?是听家里人还是媳妇的?”
长歌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大春的表情立刻又凝重了起来,她咬了咬牙,坚定道:“娘,这种人,我不嫁!”
虽然大春他爹对妻子和女儿不是不疼爱,但是,多年来一直带着全家忍受母亲和弟弟一家的压榨,大春心中是介怀的,所以,如果她能选,她一定不会选择跟他爹相同的人嫁了,那无疑在重复她母亲的悲剧。
长歌并不能决定大春嫁给谁,但是好歹她上辈子吃了那么多亏,所以她会给大春提供一个看问题的思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大春对刘二舍倒是没有过多的心思,只是在寥寥的接触中,她觉得刘二舍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她可以忍受的同辈男子,至于那些情啊爱啊,还不至于。
从小到大,大春都不把自己当成女孩子。
别人刚会走的时候,她在田里帮忙;
别人在爹娘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在田里锄地;
别人跟小伙伴一起在外面玩的时候,她在田里锄地;
别人绣花的时候,她在田里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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