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要惊动她家老爷了,看来跟姚家的亲事有门儿了,钟夫人一喜,只是面上做出不甚满意的样子,勉强道,“我信侯爷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会让我女儿白白受了委屈!”
姚崇明口称“不敢!”,一边忙不迭失的让朱氏送客,自己一溜烟儿的去二房见余四夫人了。
余四夫人气冲冲来到姚家,直奔余若涵的卧房而去,余若涵看到余四夫人来了,笑着亲斟了一杯茶给她,“母亲来了?快坐下吧!这是上好的雀舌,又是用山泉泡的,母亲素来最爱的!”
看着女儿笑意盈盈的脸,余四夫人怒气更胜,抬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可是抬起手了,余若涵还是笑着看她,这是那笑里却透着凄凉,余四夫人这巴掌就再也打不下去了。
颓然垂下手臂,恨声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只恨老天爷怎么还叫我活着,若是早早死了,也就看不见你如此作贱自己了!”
余若涵放下手里的茶杯,凉凉一笑,“作贱?那也是父亲和母亲作贱女儿在先的,女儿不过是将父亲母亲没做完的事继续下去罢了!”
余四夫人心头一哽,“我知你不喜姚家,若不是万般无奈,我又何尝舍得你嫁过去?至你嫁进来,怕你受了委屈,你父亲便对姚侯爷多番照拂,姚侯爷领了请,必定要厚待你!”
余若涵道,“纵使无奈,可是母亲还是让女儿嫁了不是?既然嫁了,做再多也不过是想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又与女儿何干?”
“你……你竟是这么想的?”余四夫人没想到她所做的种种女儿不仅不领情,还这样误解她的良苦用心,不由心酸起来,曾经乖巧懂事的女儿,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了?
“母亲今日来所为何事?恐怕不是专程来看女儿过的好不好的吧?母亲莫不是得了什么消息要来教训女儿不成?”余若涵灌了一口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件事她们已经谈论过无数次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余四夫人来的匆匆,身边只带了两个心腹的嬷嬷,连一个丫头也没带,更没带礼品之类的,肯定不是专门来看余若涵的,余四夫人叹了口气,摒退了余若涵身边的侍婢,“你们都下去,我有事要跟你们大少奶奶商量!”
547、代替
“你说月杏被余四夫人带走了?”碧玉一脸兴奋的跑回来告诉姚可清这个消息,姚可清吓了一跳,月杏当初被抬为姨娘不合规矩,虽没立刻记载在族谱里,只等诞下子嗣便可记入族谱了!可是却是摆过酒,抬了名分的姚启康的正经妾室,余家竟然说带走就带走了?
“是呢!已经跟余四夫人走了,走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了!”碧玉算了算时辰道。
“老爷没拦着?”姚可清问道。
碧玉笑道,“老爷哪敢拦,恨不得亲自把月姨娘送上车,就怕得罪了余四夫人!”
也是,姚崇明受余家恩惠多多,哪敢为了儿子的一个妾室得罪余家,更何况这个妾室还是余家出来的。
只是月杏可是有孕在身的……姚崇明应当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爽快的答应的,余家应该也是知道了,不然不会急急忙忙就把人带走了……
“月杏只怕凶多吉少了!”姚可清有些感慨,虽然与她无关,虽然那月杏也不是完全无辜,可终究是两条人命……
碧玉还愣着,桂圆却明白了,“是呀!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没圆房,妾室就有了身孕,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要让别人觉得姚家是存心不给余家面子了!如今两家关系正是看着要好的时候,哪里容得下这种事,再者当初成亲的时候闹出的事已经让余四夫人厌恶了月姨娘,这次可不得趁机除去她!”
桂圆说的对,无论余家心里如何看姚家,毕竟余家当初和小苗氏有过交易,余家担心姚家出卖了余家,所以必定要死死拉住姚家不放,可是他们能拉住的也只有姚家二房!她势必要将二房从府中踢出去!
“吩咐下去,到年关了,府里人际来往的多,事情也多了,让下头的人都留神,无事不要到处走动,无关的事也不要随意凑热闹,出了岔子可没人做保的!”
桂圆应了,又问道,“老爷请了钟大人明日来府中喝酒,还有钟家大少爷,刚刚奴婢瞧见老爷身边的管事去了二房那边,似乎是给馨小姐送了东西过去!”
请了钟家父子,又特意给姚可馨送东西,姚可清便明白了姚崇明的打算,他想以姚可馨嫁进钟家来代替让姚启辰娶钟小姐为妻。
想必他也看出来钟家这样闹是为了跟姚家攀亲,所以出此下策。
碧玉哼声道,“真是便宜她了!钟家大少爷虽然是个鳏夫,可是却是嫡长子,又有功名在身,前头的正室也只留下了一个女儿,碍不着她的事,这等好事倒叫她捡着了!”
碧玉本就不喜姚可馨阴阴弱弱的个性,又兼之其多番跟姚可清作对,碧玉便越发不喜这人了。
姚可清笑道,“这才多大会儿功夫,你就打听的这么清楚了?”
碧玉道,“奴婢哪有这个本事,是老爷叫人去打听的,奴婢抓住一个在外院伺候的小丫头,给了两个豆腐皮包子,她就竹筒倒豆子的全跟奴婢说了!”
“是明天要来对吧?那咱们明天去张家看安平郡主,别留在家里了,跟母亲那边那边也说一声,还有三妹那边,问她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看安平郡主,若是不愿意就去舅舅家耍一日!”姚可清吩咐道。
虽不是十分清楚姚可馨的心思,但是她是个想攀高枝的,钟家的门第她肯定是看不上的,若是叫她知道了姚崇明的盘算,可有得闹!况且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余若涵在这里头掺合,既然余若涵插手了钟家小姐的事,必定是盘算着叫姚启辰娶了钟家小姐的,岂会容姚崇明打破?
姚可清头疼的捏了捏额角,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姚可馨收到姚崇明送来的东西先是一愣,继而问道,“这是叔父给我的吗?”
管事道,“是的!老爷特意吩咐给馨小姐您送来!”
姚可馨心里觉得怪怪的,又问道,“就我一个人有吗?”
管事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老爷只吩咐小的给小姐您送来,其他几位小姐那里小的就不清楚了!”
姚可馨心里一突,还是谢过了姚崇明把东西收了起来,正心烦意乱的时候余若涵却来了,一进门就笑的一脸暧昧。
姚可馨心里越发不安了,勉强问道,“嫂子看着我笑做什么?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说着就要起身去找镜子。
余若涵一把拉住她,“你快坐下吧,我不过是来看看你,不笑着,难不成你要我哭着来看你?”
姚可馨顺势坐下,道,“嫂子就跟我说句实话吧,这府里,也就跟嫂子还能说几句知心话了!”
余若涵笑道,“真就是来看看你!今儿这冬至宴本是为了给二少爷选二少奶奶而办的,只可惜被钟家搅和了!我还特意跟伯祖母说,要伯祖母也帮你留意一下哪家有适龄的未婚儿郎呢!”
“可是我不是……”姚可馨话才出口就止住了,脸色有些红红的,忙拿过茶杯灌了一口凉茶。
余若涵叹息道,“驸马出了事,二小姐的婚事怕是要往后推了,可是也不能为了二小姐就耽搁了你!”
姚可馨垂着头道,“我一切都听叔父的安排!”
看着姚可馨的头顶,余若涵轻蔑一笑,这也是个内里藏奸的,偏在外人面前装的老实巴交的,可装的再好也瞒不过她的双眼,姚可馨对宋子清的那点子心思她早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不过她倒是可以成全她!她得不到的东西,姚可清也休想独占了去!她倒要看看一脸清高的姚可清日后如何面对姐妹同侍一夫的情形!争不过,她也要恶心着她!
“傻丫头!”余若涵点了点姚可馨的头,“父亲虽然疼你,可他终究是个男子,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看见一个他觉得好的便想配给你,若是这个人不是妹妹欢喜的,岂不是要叫妹妹为难?”
姚可馨轻声道,“我也没有欢喜的人,所以叔父挑的便是我欢喜的!”
余若涵叹道,“真是傻!罢了,罢了,若真是父亲看上的你不喜欢可要跟我说,我去替你跟父亲说去!”
姚可馨谢过余若涵,余若涵瞅着天气告辞了,“明天钟家老爷和少爷要来,我再去厨房看看,吃食可都备下了,听说钟家大少爷对吃食挑剔的很,打杀了好几个厨子,明天可别出了岔子!”
余若涵施施然走了,独留下一脸惊恐的姚可馨。
548、请立
姚可清一大早就领着姚可怡出门了,到了胡同口两人分开,姚可清往张家去,姚可怡往方家去。
朱氏在听闻钟家父子登门的消息以后也声称头疼,闭门不出了,将所有的事儿都推给余若涵。
去张家已经是熟门熟路,张家门房的人也熟识了姚可清,一见是长乡侯府的马车,立时就迎了进去。
乍一进安平郡主的院子,姚可清险些以为自己进了哪个军营的演武场,刀枪剑戟弓盾样样俱全,院子正中还搭了一个擂台,擂台上有一人正在扎马步,在他的身后放了一个矮凳,上置一个点着香的香炉,若是他稍稍下蹲片刻,那点燃的香必定会烫着他,看那香的长度,这人扎了也不过须臾,可是却已经两股战战,虽是冬日,却满头大汗起来,身子也摇摇欲坠,可是他知道自己身后有香炉,正拼命的保持着扎马步姿势。
虽然那人形容狼狈,看不清面貌,不过这院子里,又有安平郡主亲自盯着,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该是安平郡主的夫婿张家三公子张劭峯了。
姚可清不由想起弟弟年幼之际初学武时的情形来,也是与他一般的狼狈。
安平郡主看到姚可清来了,忙招呼她屋里坐,“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话,我正要去找你,你就来了!”
姚可清跟着安平郡主进屋,临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跟屁股下方点燃的香作斗争的张三少爷,没想到张三少爷也正往她们的方向看,不过看的却是走在她前面的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回头,见姚可清在看张劭峯,以为她好奇,便解释道,“我看他天天无所事事的,又弱不经风,便锤炼锤炼他,也给自己找个消遣!”
见安平郡主回头,张三公子忙扭过头去,本来已经放松的身子也立刻又绷直了,原来张三公子盯着安平郡主看是想趁她不注意好偷懒呢!
安平郡主也知道张三公子的心思,吩咐侍女道,“给我盯好了,若是他偷懒了,你们跟着一起受罚!”说完便拉着姚可清进屋了,“师兄写了信回来,里面有给你信,早上刚收到,正想着下午给你送去,没想到你就来了,正好省的我跑一趟了!”
说着安平郡主拿了信给姚可清,姚可清接过信并不看,直接收了起来,安平郡主扑哧一声笑,“还不好意思在我面前看信了?要藏着回去看呀!”
心思被看穿,姚可清红着脸不反驳,安平郡主笑的更欢了,“没想到师兄看着多正经一个人,也会做不正经的事,说不正经的话!”
姚可清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不说这个了,说正经事,驸马的事过了这么久,长公主府除了闭门谢客就再无别的动静,便是皇上也是关心北境的战事居多,你也淡然的很!你老实跟我说,驸马被擒的事是不是另有内情?”
安平郡主赞许的看了姚可清一眼,却并没有直接承认,“这些事都是师兄部署的,我并不十分清楚,除了将姚景行的事托付给我,余下的事师兄都交待给彭程了,驸马的事我也问过他,只是彭程六亲不认只认师兄,我也没辙!”
安平郡主如此说姚可清心下便安了,驸马的事多半是个幌子,只为了正大光明的对瓦刺出兵,也难怪无论是驸马被擒,还是死讯传来的时候,长公主都是如此的淡定,想必是早就明白这其中的玄机了。
“看来平国公府是白闹了一场了!等大军凯旋还朝,平国公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儿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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