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平国公威逼利诱根本行不通的,使诈用计也会被识破,只要平国公自己不说,别人就休想知道!
“那就让他自己说!”
宋子清一惊,喜道,“维维想到什么妙计了?”
姚可清道,“国公爷疼爱庶长子,几次三番欲立大老爷为世子,可是驸马身为嫡长子,也是我朝驸马,论身份,论威望,论血统,驸马都比大老爷要高了许多,可是国公爷却还是执意如此,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可若是皇上真要立驸马为平国公府世子,国公爷是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若说铁骨铮铮的平国公还有弱点的话,那大概就是那个牌位摆在祠堂一角的那个侍妾了,侍妾虽然死了,可是她生的两个儿子却还好好活着,为了这两个儿子,平国公不惜数次触怒皇上,可见这两个儿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维维的意思是……”宋子清有些懂了,“你是想借皇上之手逼祖父情急之下以我的身世为借口阻止皇上立父亲为世子!”
姚可清点头,“只要传出皇上欲立驸马为平国公府世子的消息,国公爷一定会坐不住的!”
尤其是现在平国公赋闲在家,权势皆无,爵位是他唯一能留给心爱的庶长子的了,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可是皇上下旨他该如何反抗呢?为此他甚至不惜戳嫡长子的伤疤,不惜透露出嫡长孙真正的身世!
宋子清觉得此法可行,况且自己的身世他也早已告诉给了皇上,只要皇上愿意帮这个忙,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让祖父说出实情来!
宋子清进宫面圣后没多久皇上果然找了借口召见了平国公,一个时辰后平国公回府时脸色十分不好,并即刻召了驸马回府。
驸马披星戴月连夜赶了回来,在书房与平国公密谈到天蒙蒙亮时回到长公主府,却并没有去休息,反而直接去了长公主的寝殿。
“父亲让我去面见圣上,言自愿放弃继承国公府!”
被吵醒的长公主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嗯”了一声以示自己知道了。
对于长公主的反应驸马有些不解,不知这个“嗯”究竟是同意了,还是说她知道了,遂问道,“公主的意思?”
长公主淡淡道,“昨日皇后娘娘召我进宫,说起到了年底了,皇上有清查众功勋爵位的世袭情况,平国公也是古稀之年的人,可是世子未立,不成体统,皇上有意越过平国公直接立驸马为世子,这虽然是平国公府的家事,可功勋爵位却乃高祖所赐封,皇恩所在,岂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既然如此,索性夺爵也省的麻烦了!”
驸马心中一颤,长公主既然这样说,就代表着皇上也是这个意思,顿时对父亲现在的一意孤行担忧起来。
771、奉陪
这何大奶奶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路上处处跟姚可清过不去,姚可清不想多生事端坏了大家尤其是弟弟的兴致,遂缕缕避让,不曾想这何大奶奶却以为姚可清是怕了她,越发得寸进尺,到了别院后竟然使着手下的丫头去挑衅姚可清的婢女,偏那丫头点儿背,好死不死的挑了桔子。
桔子正领着两个婆子给姚可清抬热水,何大奶奶的丫头故意跟桔子擦肩而过,然后将桔子往婆子抬着的那一桶热水里推去,不想却反被桔子抓住了,那丫头慌忙间挣扎着要逃,却撞翻了热水桶,滚烫的热水泼了她一身,虽没烫起泡,却也一身通红,疼的一声惨叫胜过一声,落荒而逃。
何大奶奶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奈何是她的丫头主动找茬,又是她自己撞上热水桶的,另有抬水的婆子作证,何大奶奶无计可施,最后黑着脸离开了,后来听下头的人说何大奶奶回到休息院子后又打鸡骂狗了好半天。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接下来几天里何大奶奶越来越过分,不是使着丫头去抢姚可清的吃食,就是故意让丫头去跟姚可清身边伺候的人拌嘴,一刻也不安生,纵然隐忍如姚可清也忍不住额头青筋直跳,宋子清觉察到后也甚是觉得恼火,本来詹氏算计姚可清的事已经让他恼怒了,偏詹家人还没有自知之明,再三挑事,宋子清忍无可忍,遂找个由头将何大少爷狠狠的收拾了一顿。
何大少爷也不是个笨的,稍稍一打听便知道自己是被妻子连累了,回头就更狠的骂了一顿妻子,“宋四公子好意邀请我们来做客,你身为客人却跟他的妻子过不去,屡屡挑事,何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姑母对我们多好,现在却落得如此田地,还不是宋四奶奶害的,你就忍心?你看的下去我可忍不了,我就见不到那起子小人得意!”何大奶奶不服气的反驳。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詹氏若是真的行的正坐的直又何惧别人算计,总归是詹氏自己有错在先,被算计了也怨不得别人。何大少爷明白的很,不耐烦看何大奶奶那张伪装出来的大义凛然的脸,“得了你!你娘家那些贵重的古董摆件是哪里来的你会不清楚?别在这儿装无辜了,得罪了宋四公子,有你好果子吃,要是连累了何家,我立刻休了你!”
何大少爷看着眼前泼妇一样的女人,嫌恶的直皱眉,要不是因为她跟平国公府沾着亲,要不是还要靠着她跟长公主府攀关系,否则这样的蠢货多看一眼都是给自己添堵,又怎会将她带了出来!
“得罪就得罪了,一个怀化中郎将,还是靠着跟元公主驸马的交情得来的,谁还看在眼里不成!”何大奶奶毫不畏惧,一不小心就将真心话说了出来,“别以为巴结着皇后娘娘就有出息了,能不能成太后还不一定呢!”
何大少爷“啪”的一巴掌打在妻子的脸上,“无知妇人!这种混账话也敢说出口?长公主府的人也是你能得罪的?管将来谁继承大统,长公主府的荣耀是一点儿也不会少的!把你的那点儿小心思给我趁早收好了,你詹家要大逆不道我不拦着,可休想拖累我何家!”
何大少爷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何大奶奶只觉得腮帮子麻麻的一片,口中一片血腥,也知是自己气急之下失言了,委委屈屈的忍了这口气,却还是忍不住辩解两句,“这不是还没立太子嘛,八皇子也不一定就能……”
“那也不可能是历王!”何大少爷低吼了一声,“襄王被废,历王手里的所有差事权力也跟着被夺走了,成王却受了重用,历王失势是早晚的事,我知你们詹家从前是站历王的,如今还要跟着去送死,我们何家可不奉陪!”
何大奶奶被丈夫严厉的口气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道,“我家不也是被逼的,那也是……”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何大奶奶忙住了嘴,“谁呀?”
“是奴婢!”门外的人回话了,“郑四少爷来了,请大少爷过去一叙!”
“我这就去!”何大少爷应声理了理衣裳就推门走了,留下捧着肿的老高的脸颊的一脸阴沉的何大奶奶。
何大少爷进门,郑映卿指着他和在场所有的人抱怨道,当手指点到宋子清时,有片刻的失神,只是很快又恢复常态,脸上的吊儿郎当一如既往,“表哥来了怎么也不叫上我,要不是我得了信,还真叫你们一个个的撇下我逍遥快活去了!”郑映卿的姑姑嫁给了何大老爷,何大少爷是郑映卿嫡亲的表哥,何大奶奶又是宋子琪的亲表妹,别院中的这些人细细论起来一个个的都沾着亲。
何大少爷笑道,“你不好好准备做你的新郎官,跑出来做什么!”
郑映卿与瓦刺公主的婚期就定在春闱放榜之后。
郑映卿摸了摸鼻子,讪笑道,“不提这个,不提这个,要是还当我是兄弟,以后就都不能在我面前提起此事!”
郑映卿是前科的探花郎,春闱放榜时他的名次其实一般,却在殿试上被皇上钦点为三甲探花,在座的大多数是参加了今年的春闱,有机会参加殿试的,所以都缠着让郑映卿讲讲殿试时候的场景,也好做到心中有数,郑映卿也不扭捏推迟,很是大方的分享了自己殿试时经历的所有的事情,众人听的入神果然不再提亲事了。
这厢何大少爷被郑映卿叫走了,何大奶奶却越想越觉得心里窝火,在姚可清那儿处处吃瘪,回来还被丈夫打骂,无论如何也咽不下那口气。正满心满眼都是火气的时候,隔壁院子里突然传来阵阵笑声。
隔壁院子住的是陈辞珩姚可容夫妻,姚可容是姚可清的姐姐,既然对姚可清没办法,那就拿她的姐姐消消气好了,那姚可容看起来柔弱非常,动起来比姚可清要轻松的多了!这样想着,何大奶奶的心情总算是渐渐阴转晴了。
769、春闱
直到进了二月,关于立太子一事朝臣依旧争论不休,耀帝依旧不表态,只静静的看着群臣争吵,似是谁吵赢了就听谁的一般,于是朝臣们争论的更厉害了。
除了立太子,二月里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春闱,三年一次的春闱,十年寒窗,有多少人梦想着能一朝金榜题名,又有多少黯然伤神名落孙山。
春闱对众多举子来说是鲤鱼跃龙门,一飞冲天报效国家的好机会,可春闱在姚可清眼里却是拯救长房的一根稻草,哪怕再纤细,也是一线希望!与二房捆在一起,余家一倒,必死无疑!
亲自送了弟弟进贡院,看着消失在朱红大门口的弟弟的笔直背影,姚可清紧张的心情突然平静了下来,那颗慌乱跳动的心缓缓沉归胸膛,她已经做了所有她能做的了,若老天真不给长房留活路,那她就只当从未重生过,比起前世来,今生至少二房也没捞到好处,玉石俱焚并不是最糟糕的结局!
“放心吧!阿珅一定可以的!你就是不相信他,也要相信你自己!”宋子清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在唇边呵气暖着,妻子的努力他看在眼里,即便是上天真的不眷顾这对可怜的姐弟,那也还有他在,有他在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丝丝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扉,带着安定鼓舞的力量,沉重的心情渐渐好转起来,姚可清重重点头,“是呀,准备了那么久,可不是白费的!”前世别人常夸赞她有状元之才并不是奉承,而是她真的有这个实力,今生她虽守拙内敛并无才名,可内里的真才实学却比前世还要多!
参加今年春闱的人有很多,其中很多还是姚可清熟识的,比如方家的方牧羽,方牧帆,平国公府的宋子琪,广平侯府的刘大公子等,老实说这些人里头没一个是姚可清能看上眼的,这样一想,姚可清对弟弟顿时充满了信心,开始兴致勃勃的规划起分家之事了。
“去年二房欺压长房的事京中人尽皆知,到如今母亲和珅儿都还住在舅舅家,势必还是要将去年的旧事提了提,然后趁机提出分家的要求来,他们就是再不愿意也不敢不答应!”
“姚家族里的人是一个信不过的,到时候还要另请几位德高望重品行端正的长者做见证,正好外祖父如今任文华殿大学士,到时候让外祖父荐几位学士!”宋子清想的更周全。
姚崇明夫妻的厚颜无耻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当着自家人更是不会收敛,当着外人的面好歹还会有所顾忌,毕竟姚可柔许婚给了历王,他们正巴结余家巴结的紧,又怎敢抹黑历王的名声。
“嗯!皇上要动余家前必先剪除他的爪牙,二房近来处处以余家为尊,算得上余家名下的头号爪牙,到时候珅儿把分家的状纸递到御前,皇上也可趁机断了余家一臂!”姚可清点头,又细细与宋子清商议每一处的细节,生怕有所遗漏,回到公主府时忽见隔壁国公府门口闹哄哄的,遂使人去打探。
片刻后红玉回来了,“富宁侯府派人来接三姑奶奶回去,三姑奶奶不愿意,大夫人也拦着不让安家的人进门,这不,就闹起来了!”
宋兰香当初被逼无奈嫁进安家,与安四少爷成就一双怨偶,是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安四少爷一没了,宋兰香就闹着要回宋家来,也不知宋大老爷夫妇是如何与安家商量的,最后宋兰香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宋家,只是如今安家怎么又上门来要人了呢?
回到屋内还没坐下,留在府中的碧玉已经跑过来汇报了,“三姑奶奶当初之所以能回来守寡,是因为三姑爷生前有个通房查出有孕在身了,大夫人与安老夫人商量好了的,要是那个通房生下个儿子,就记在三姑奶奶名下,三姑奶奶下半辈子也就有了依靠,若是生下女儿,三姑奶奶便给三姑爷守孝三年,之后听凭嫁娶,安家绝不干涉!正月里那个通房生下一个儿子,安家通知了大夫人,大夫人推说正月正是一家子喜庆团圆的时候,此等时候不忍心看着女儿去守寡,待过了正月再说,现在不是二月了嘛,安家就又找上来了,可是大夫人还是不愿意,安家知道大夫人是想耍赖了,就索性把事情闹开了!”
就说夫君新丧,宋兰香怎么不在婆家守孝还能回娘家来,姚可清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孙氏跟安家使了拖字决,看来这事儿还没完,有的折腾了,遂吩咐道,“勿去管那边的闲事,看好自家的门禁,莫扰了母亲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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