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沙石纷飞,还好李成秀所藏的位置好,那飞溅的沙石并未将李成秀伤到。不过许昌和方喻就没有那么好的命了,一块石头被炸飞重重地砸在了许昌的腿上,方喻也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
“莫要伤了太子妃!”程英大喊着,他倒是机灵得很。
听得李成秀在这里那些人果然不再扔炸弹了,李成秀却大喊道:“不要喊,炸他这个王八蛋!”可是那些人却不愿意听从她的这个命令,李成秀急了,嘶吼道:“扔啊!扔炸弹啊!”
“他们可舍不得伤了你!”危险解除,方喻从藏身处站了出来,弹了弹身上的沙土,颇为潇洒的模样。
“是你?”李成秀红了眼盯着方喻,嘶吼着大骂:“你个王八蛋,恩将仇报的狗东西,要是没有孙铛,你这会儿早就被人射成刺猬了。”
方喻冷冷地一笑,却一个字也不说,闪身就朝李成秀扑来。
紧挨着李成秀的二妞见状一头将李成秀顶了出去,方喻紧随而即,啪地一掌拍在了二妞的胸口,二妞闷哼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
“啊!”李成秀都要疯了,她使劲地大喊着:“二妞!”
“走,快走!”许昌着急地捶着李成秀的腿:“大妞快带小姐走。”
“九生带小姐走,我和六生留下。”大妞说。
“由得你们挑挑捡捡,全都给老夫留下!”方喻冷笑道。
“指不定留下的是谁呢!”神秘人一号抱着软绵绵的孙铛走了回来,他轻轻地将孙铛放在了地上,伸手摘下了头的面具……钱庸。
没错,神秘人一号是钱庸。
“你脑子有病吧?”方喻看着钱庸嘲讽道:“别忘了,这事可是你先挑起来的。”
钱庸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再低下头眼中已经含满了泪水:“小师妹,对不起。”
怎么会是他?这句话一直在李成秀的脑子里回荡,不停地冲撞着她的神经,一记又一记,撞得她头脑生疼。渐渐地,有些影像浮现在李成秀的脑海,开始还比较模糊,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李成秀看着钱庸说。
钱庸点点头,哀叹了一声,说:“还有他和他。”
他和他便是神秘人二号和方喻。
“他又是谁?”李成秀指了神秘人二号问。
钱庸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神秘人二号的面具摘掉。看到神秘人二号的模样,李成秀脑子里轰地一声,顿时变得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他?”李成秀似被人施了降头木术一般喃喃道。
许昌他们也是大吃一惊,齐声惊呼:“高老夫子!”
没错,这个神秘人二号竟是高老夫子,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你们到底要什么?”李成秀看着钱庸问。
“一本书。”钱庸说。
李成秀的脑子里有声音不停地响,一会儿声高一会儿声低,一会儿呜咽,一会儿又长鸣,一会儿如闷鼓咚咚,一会儿又如鸡鸭虫鸣,一会儿又似人喃喃细语。
“你确定是一本书?”
“‘赤风洞’已经搜遍了……你跟着老头子的时间最长,知不知道他会把书放在哪些地方?”
“该不会是你想要独吞,故意不告诉我们吧?”
……
“终南山路难,仙人指路迷。”
“牛在田上走,马跨斜上角。”
“抱一含元,守中脊发。”
……
什么牛在田子走,马跨斜上角!什么终南山上迷,仙人指路难。想来那许堪石无意中从钱庸他们那里偷听来的几句话,只知道是武功秘诀,却听茬了。
其实“终南山路难,仙人指路迷。”和“牛在田上走,马跨斜上角”是两样东西,后者是李成秀惯使的轻功步法,前者……具体是什么李成秀也不太清楚,好像听老爹和老头儿闲聊时说到过,似乎是跟什么宝藏有关。
财帛动人心,钱庸他们想要宝藏李成秀可以理解,但李成秀不能理解的是,依照他们的武功应该不至于对《风上行》如此地志在必得才是啊!
又有影像浮现在了李成秀的脑海里,它比之前的影像还要模糊,大概可以看出画面中有一条小溪,小溪边有许多巨石,有一个女童在巨石上舒畅飞跃,一个白发老头儿侧身立于她不远处。忽然,那老头儿突然跃起,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惊呼:“师父我错了!”老头的声音道:“死性不改,你且下山去吧!”前面认错的声音不平道:“师父,我也是您徒弟,为什么我就不能练《大相神功》?”老头道:“不能练便是不能练,东西是老夫的自然是由老夫说了算!”认错的声音恼道:“师傅你不公!”老头言道:“休要多言,滚!”说罢老头便袍袖一挥,一个灰色的身影便如放飞的风筝一般飘了出去。
虽然看不清里面人的面容,但李成秀很清楚地知道,那个女童就是原主,那个老头便是她的师傅兼义父,而那个被放飞出的可怜虫就是她的大师兄。
影像再变,这次是一个夜里,月黑风高,有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只小豹子蹦蹦跳跳地跑下山,来到一座院子前,鬼鬼崇崇地张望了一番嘿嘿地一笑,然后便纵身一跃翻过了院墙。一落地,却见一个要站在院中。
☆、第273章:
偷跑出去玩耍的小女孩被人逮了个现形,可她一点儿也不紧张害怕,反而无限欢喜:“三师兄!”那人闻言转过头来,却是黑铁面具盖脸,小女孩大惊:“什么人敢闯我大相山?”说着便脚下一弹朝那人攻去,那人似被小女孩凌厉的攻势给吓到了怔怔地站在原地。眨眼间小女孩便逼近那人的眼前,他终于动了。
“哈!”铁面人动了,却是没有攻击小女孩,也没作防预,而是伸手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摘掉,然后恶作剧般地将头往前一伸,夸张地撑开五观大喊了一声。
“哎呀。”小女孩惊呼着赶紧收手,看着前面的人恼道:“三师兄你太坏了,我要告诉师父。”
面具下的那张脸很熟悉,一点儿也不出你意料,正是钱庸。可是,在看清那张脸时,李成秀的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巨浪激烈地拍打着李成秀的心房,溅起星星点点的碎片,碎片在黑夜里翻滚,每粒碎片里都有着相同或不同的画面,碎片掉落然后汇聚成一片汪洋。
原主的记忆很流畅,李成秀一直以为自己继承的是她完整的记忆,现在才知道并非如此。原主在走火入魔前受了刺激,她选择性地将一部分记忆隐藏了起来,同时她用她原来惯有的认识想象了一段把忘却的这一部分给补上了。
而让原主遭受这么巨烈刺激的事件,就是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在李成秀原有的记忆里是有过这么一段的,只是很短暂,很模糊,她只知道有一天晚上无相山来了不速之客,对那面具完全没有印象,对钱庸就更是没有印象了。现在记忆补全她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看到钱庸只是一个开始,随即钱庸便利用原主的信任和依赖偷袭了原主将她打伤,以致于她被另两个黑铁蒙面人囚禁逼供、凌辱。
那是一段如噩梦一般的回忆,原主被另两个黑铁蒙面人抓了起来,关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对她没日没夜的折磨,其中一个人还对她进行了性侵。
原本是像父兄一样疼着自己,爱护自己,像“有求必应”一般存在的师兄,转眼间却将她推进了黑暗地狱,让恶魔来侵害她。这,实在是令原主没法接受,于是原主便选择将师兄的恶行遗忘。
而钱庸他们所为的目的,就是那位被老头打飞出的时提到的那部《大相神功》。
若是原主受侵是她一生的耻辱,那么,她把她大相山有密道的事告诉钱庸便是她一生最后悔的事。钱庸他们三个就是从密道悄悄地潜进了大相山,悄悄地潜进了“耶摩崖”把正在闭关的师父害死,然后杀了整个大相山的人。虽然人是钱庸他们杀死的,可是鲜血却也染红了原主的手,这使得原主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又选择了遗忘。
原主被钱庸他们关着逼供,也不知道有多长的时间,那暗室不通外面,只有一豆油灯昏黄。钱庸他们每天都来逼问她,那个人也是每天都来凌辱她,直到有一天,关押她的密室塌了,她被洪水冲了出来。
洪水把原主解救出来,也将大相山的惨案推到了世人的眼里,钱庸等人做贼心虚,顿作鸟兽散。
只是可惜,钱庸号称神医国手,于医道上很是精通,医药与毒相通,是以大相山百多人集体死亡虽然招人侧目,却也叫人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连师父之死,最后也只落了一个“练功出了差子,以致走火入魔而亡”的定论。
老爹闻讯连忙赶到了大相山,替师父操持了葬礼,又将原主接回了家。因着钱庸他们手段高明,老爹也没有发现什么。
夜半更深,山中露气本就重,加上又是在河边湿气就更重了,再起冷风不由得令人感觉几分萧寒。
可是身体的冷却比不过李成秀的心寒,她咬牙恶声问道:“另两个是谁?”指了指被穿成刺猬的高老夫子,还有噙着一抹邪笑的方喻,“就是他们两个是吗?”
钱庸点了点头:“是。”说着钱庸急急地辩解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我是打听清楚你不在山里我才带他们去的,谁知道你突然回来……对不起,小师妹,师兄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李成秀嘶吼道。
“我也没想到最后会成了那样……”钱庸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喃喃,突然他抬起头来,满脸祈求地望着李成秀:“师妹,求你就把《大相神功》……不,我不要全本的,你就把《药王经》那一段给我就可了……”
“你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药王经》!”李成秀也是无语了。
“我只想要《药王经》,没有想要别的的!”钱庸急切地说:“我没有想要害师父,也没有想要害你,你也看着的,我一直护着你,一直护着你的……”
“混蛋!”李成秀大喊:“你给我闭嘴!”钱庸悻悻地闭了嘴,李成秀看了看高老夫子,又看了看方喻,“那个畜牲是谁?”
方喻道:“虽说我一直都挺讨厌你的,不过平心而论,你是个少见的美人儿,其滋味……老夫纵横江湖一生,睡过的美人儿也不少,啧,还真没有几个比得上你!”
听得方喻的话所有人大赫,震惊地看着方喻和李成秀。
那个畜牲竟然是他!
“呵呵……”李成秀怒极而笑,问方喻:“他是要《药王经》,你呢?又要的是什么呢?让我猜猜,是《凌霄剑法》?还是《伏魔掌》?”
听得李成秀说出这两套武功的名字,方喻当即就眼光精光。
“好,我今天便给你!”李成秀说:“两套都给你。”
说着李成秀便脚下一错,似一记流星一般奔向方喻,路过许昌之处时脚下一勾转眼间许昌的青锋剑便握在了她的手中。青锋剑在手,李成秀便随手一掠,只见得一道白光划着美丽的弧线就奔方喻而去。
李成秀这一招其势之凌厉简直人所罕见,可是方喻见之不仅不惊却面露狂喜,哈哈大笑着腾身空而起。李成秀冷笑一声,抬手剑指天空,也不见她做什么动作,突地整个人就直冲云宵,一念之间便蹿到了方喻的头顶,然后她身形一展便整个人就倒垂下来,青锋剑就似一记闪电一般直直地朝方喻插去。这个时候方喻的脸上狂喜之色终于落下去了,满脸惊惧,再不腹一贯大侠的风范,慌忙间抽出腰间的软剑朝青锋剑一甩。方喻的软剑缠住了李成秀的青锋剑,李成秀也就由着它,两个人一上一下地迅速向地面坠落。
嘣地一声,方喻落在了地上,一股强大的气浪向四面拍击开来,冲得众人毛发飞扬,眦目俱裂。
方喻手中的软剑紧紧地缠着李成秀的青锋剑,他一边勉力应付着,看上去十分地吃力。
铮地一声,方喻手中的软剑被李成秀的青锋剑弹开,方喻踉跄地一晃,只听得他的软件发出铮吟吟的声音。
“小心!”钱庸突然大喊了一声。众人顿时唾弃,心道到底是狼狈为奸,兄弟情深啊!
可是李成秀却是明白,钱庸所喊的“小心”并非是为了方喻,而是为了她。方喻势败泄了力,李成秀便迅速地下坠,突然她听得那“铮吟吟”的声音中似有一丝杂音,那声音正飞速地朝她的面门而来。李成秀当即便知道,定是方喻使了暗器偷袭于她。她不由得一声冷笑,青锋剑轻轻一晃,只听得铛地一声,一抹白光便在夜色中一闪。紧接着,李成秀便将青锋剑一掠,一股气浪就冲方喻而去,方喻连忙闪身躲避,却是他刚避开又一记劲浪嘣地一声就撞到了他的胸口。
“噗!”方喻被那记劲浪撞得连连倒退,一口老血飞溅。
“你竟然能左右手同时一起出招?”方喻捂着胸口,震惊地看着李成秀。
“长见识了吧?”李成秀轻蔑地看着方喻,将手中的青锋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这便是你梦寐以求的《凌霄剑法》。”又抬起左手,“这是求之不得的《伏魔拳》!”
方喻又呕出两口血来,他喘息道:“你不仅两手同时出招,还能同时出不同的武功。”
“这很稀奇吗?”李成秀说:“还是说你自知资质有限,我同时一起教你你学不来?那好,我便一样一样的教你。”
说着李成秀便将青锋剑往前一扔,本是平白无奇的随手一扔,却是叫青锋剑莫明的响着“嗡嗡”的声音,定睛一看,只见得飞向方喻的青锋剑在飞速的自转,像一记电动钻头一般发出“嗡嗡”的声音。青锋剑无人把持却自动,单观外表便知道,比得刚才李成秀的那几招,这一招更显功力。
青锋剑嗖地擦着方喻的面颊飞过,方喻只觉得眼前一花就感觉到肩头一疼,再看时李成秀已经到他侧后方,将青锋剑握在手中,正做着收式的动作。侧头一瞧,肩头已然多出了一条巴掌大的伤口。
“这一记叫‘投石问路’。”李成秀说。
此时此刻的河滩成了李成秀一个人的秀场,她一招一式清楚明白地将《凌霄剑法》在方喻的身上使了一个遍。等得最后一式“燕归巢”时方喻已然被她刺成了鱼精,横七竖八的伤口布满了他的身体。
“好了,《凌霄剑法》我已经教给你了。”李成秀说:“现在我再教你《伏魔拳》。”
方喻也是厉害,被李成秀虐了一遍竟能将《凌霄剑法》学个七七八八,现学现卖竟拿来对付李成秀使出的《伏魔拳》。若是一般的对手许是倒也能起点儿作用,只是他现在面对的是李成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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