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好多双脚,红的,黄的,黑的,绿的……
一个狗吃屎摔到众人面前,李成秀深深地将脑袋塞在手臂中,坚决将“死”装到底。
“太,太子妃?”有人认出了李成秀来。
“什么?是太子妃?”有人表示怀疑。
“太子妃怎么在树上?”还有人表示很好奇。
李成秀很崩溃,这时候你们不是该先看看我是死的还是活的吗?快把我扶起来啊,躺在地上很凉的!
☆、第165章:
“怎么了?”大家讨论得正热烈,又有新人加入了进来。
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却是还没有等到李成秀想出是谁来,就听见吓得她从树上掉下来的罪魁祸首尖叫道:“皇后姑祖母,太子妃表婶摔死了!”
皇后?
李成秀一个激灵,她现在这副样子可不能让皇后看到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往旁边的灌木后跑。
“谁?”有人惊呼,是皇后的随行卫士。
“啊,太子妃表婶又活了!”那个罪魁祸首又尖声喊道。
什么叫做她又活了?
李成秀满头黑线,却顾不得计较这些,皇后的卫士已经追上来了,她可不能让他们给抓住。提着丹田气,李成秀嗖嗖地在林间飞纵,她的轻功实在是太好了,那些卫士根本就追不上她,跑出了百多米就被她甩在了老远。李成长有得以脱身,专走人少僻静之处,一路狂奔回了玲珑阁。
进门就碰到了武旦,他披头盖脸地朝李成秀问:“你上哪里去了?”一见李成秀一身一脸的脏污,不由得一怔,紧张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李成秀坚决地摆手,武旦狐疑地打量着她,她连忙打了个哈哈:“啊哈,我钱师兄刚教了我一个美白养颜的法子。”
“涂污泥美白养颜?”武旦不可思议道。
“对,没错!”李成秀笑答,武旦岂会相信?李成秀一指六生他们:“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六生他们自要说是了。
这是打定主意不肯说了,武旦也是拿李成秀没有办法,只好跳过这一环,说道:“你赶紧换身衣裳,重新梳个妆跟我走。”
“干什么去?”李成秀问。
武旦说:“父皇召了一批青年才俊在桃园赏春,叫我们都过去。”
“赏春?”李成秀一怔。
“是啊!青年才俊观得桃园风景秀美,一时情不自禁诗性大发,听闻太子妃您最擅诗文,都想领略一下你的风采,所以父皇差我来找你去。”武旦说。
“所以,你就来找我去给那些男人看?”李成秀接言道。
这话怎么有些怪怪的呢?但到底哪里不对,一时又说不上来。
“快走吧。”武旦催道。
“可不可以不去?”李成秀问。
“你说呢?”武旦反问。
“可以?”李成秀垂死挣扎,武旦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以作答案,李成秀只好认命:“好吧,那等我洗梳一下,换身衣裳。”
“快去,快去。”武旦急催。
叫了九生打了热水进来,洗了头脸,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李成秀就跟武旦往桃园而去。
出了玲珑阁往南走百多步,便到了一个码头,从那里上了船往东南下,穿过一片水域便到了一个小岛,岛上种满了桃花树,一座原木修建的草亭立在岸边,同样风格的两段长廊从草亭两边延伸开来,直接没入了桃林之中。于草亭面水的这一边又伸出一截栈桥来,充作为码头。
现在皇帝在岛上,岛上的守卫自是森严,李成秀和武旦的船一靠近便有军士上来喝问:“什么人?”
不需要李成秀和武旦答话,魏老宦往船头一站军士自然明白船上的是何人,立即放了李成秀和武旦上岸。
上得岸来,由军士指点,李成秀和武旦顺着左边长廊往桃林里走,不一会儿就见得有一群人在桃林之中。仔细一瞧,竟是齐泰。
“啊!”齐泰也看到了李成秀和武旦,十分惊喜地地奔了过来,看着李成秀和武旦激动得直搓手:“舅舅和舅母你们终于来了。”
李成秀和武旦满头黑线,虽然他们对自己的个人魅力非常有自信,可齐泰这表现得也太夸张了吧?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原因。
齐泰搓着手,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成秀:“舅母救命,我要死了!”
“怎么了?”李成秀和武旦齐问。
“啊!”齐泰一愣,看着武旦不好意思地说:“舅舅我找舅母单独谈点事行不行?”
瞥了两眼齐泰,武旦点了点头:“好吧。”
“谢谢舅舅。”齐泰闻言当即便请李成秀跟他走。
李成秀跟着齐泰下了走廊,朝桃林里的那堆人走去,那些人一见她过来都是一脸的喜色:“来了,太子妃真来了。”
“怎么回事?”看着这一群两眼放光看着自己的家伙,李成秀头皮一阵发麻。
“舅母,儿臣给你接了一桩大买卖!”齐泰邀功地说。
“什么买卖?”李成秀问。
“就是他们。”齐泰一指众人道:“给我们每人想一首诗,一首诗十贯钱!”
“啊?”李成秀瞠目结舌,搞不懂是个什么状况。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地乱说一气,李成秀从乱语之中抽丝剥茧,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其实就是皇上命你们做诗一首,做得好有奖,做得不好,或者是做不出来就有罚?而你们,做不出来,找我给你们当枪手?”
“枪手?是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李成秀:“……,捉刀。”
众人恍然大悟,然后齐声言:“对!”
点指数了数,李成秀摸着下巴:“十个人,难度有点大啊!十贯钱……”摇了摇头,表示不满意。
“太子妃,钱不是问题,只要你的货好!”有一个黑脸小子财大气粗地道。
“好大的口气!”李成秀都给气笑了:“就你们货好不好能分辨得出来吗?”
众人一阵语塞,确实,货好不好的他们也分辨不出来。
“那太子妃觉得当如何?”另一个青衣的高个小子出言问道。
李成秀说:“说实话,我现在真把十贯二十贯的打不上眼……不过,你们是齐泰的朋友,你们有难处我也不好不管。这样,钱什么的就算了,我给你们一人免费做一首诗,就算是交个朋友,如何?”
这还是齐小霸王嘴里的那个嗜财如命的太子妃吗?
简直是周济天下的及时雨嘛!
众人大喜过望,齐声朝李成秀拜道:“太子妃仗义!”
☆、第166章:
“好说,好说。”李成秀矜持地摆摆手,然后问他们:“陛下命你们做诗,可有什么要求?”
“未有。”有人答:“只说是有感偶发就好。”
“那就比较好办了。”李成秀点点头,看了看众人,沉吟半晌,问道:“你们都有哪些想法?”
一个面相颇为斯文的公子哥儿愁苦地一指地上,言道:“我等想法倒是挺多,却是落字不成诗啊!”
“这位公子是?”李成秀问齐泰。
齐泰说:“乃长孙家的五郎,奂青。”
“哦,原来是长孙御史的公子。”李成秀恍然道。
“惭愧,惭愧。”长孙奂青面露惭色道。
确实是该惭愧,堂堂长孙无忌何等的英雄了得?后人活成这样,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知不知道。
呵呵地笑了一笑,李成秀朝地上看去,满地的纸团。蹲下身捡起其中一个,只见得上面写:“做梦我都在打仗,梦醒还想要打仗。何时我能去打仗?一定要去上战场。”
“这,是某写的。”一个黑脸小子不好意思地道。
李成秀说出心中的感触:“很好,很热血。”
“真的吗?”黑脸小子激动地道:“你说我写的这个尚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李成秀说:“不过得稍加润色一下。”
“还请太子妃教我。”黑脸小子抱拳请道。
摆了摆手,李成秀观了观那黑脸小子,言道:“我观公子面貌,似武将之家出身?”
“正是。”那黑脸小子抱拳说道:“某乃程继定。”
“程继定?”李成秀一愣,问程继定:“程继安是你什么人?”
“乃是家兄。”程继定说。
“你们竟是亲兄弟?”虽然结果早已经预料,但李成秀还是很吃惊。程继安长得白白净净挺好看的,怎生有这么一个丑弟弟?基因突变造成的这个结果?
“正是。”程继定也觉得有些意外:“太子妃识得家兄。”
“啊,认得。”李成秀点点头,说:“本宫入长安,得了令兄颇多照顾。”
程继安原本是武威军的人,武旦被立为太子的时候调入了东宫任卫宿,后来李成秀和武旦被坐冷板凳的时候突然就消失了。
暂且按下这疑案不提,还是解决眼下事要紧。
李成秀看了程继定说道:“程家乃武将之家,风花雪月怕是不合适……嗯,也与你的个人形象不符。你写的这首就很好,很有你的风格,也很符合你的家风。不如我给你这样改一改,稍加润色。这诗,也得先取个名字……就叫《梦战》。”
“《梦战》?”程继定挠着脑袋,表示很不懂。
“就是梦到你自己上战场。”李成秀耐心地解释。
“那有什么好?”一听是做白日梦,程继定的情绪当即不高了。
“先不要说不好,先听我给你念来。”李成秀说,然后念道:“醉里挑灯看灯,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了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梦生!”
又要对不起辛弃疾老大人了,为了剧情的需要把他的《破阵子》给稍做改动。嗯,这回不错,把整首词都给记全了。至于诗,词……呵呵,无所谓啦。
“哎呀,太子妃真厉害啊,稍加改动,整个文章便大不相同!”听了李成秀念的词后,程继定大喜:“就是这个味道,某就是这个样子的。某整日里醉生梦生地都想着能像老祖宗那样为国效力,常在梦里杀得痛快,可是一睁眼却是大梦一场,唉!”
“只是这首诗字数有点多。”李成秀有些着难地说。
“不多,不多。”程继定说:“字数多了才好呢,量足!”
量,足?李成秀满头黑线。
“那我给你写下来,你拿下去背,最好是理解出其中之意,小心皇上回头考你。”李成秀好心地提醒道。
哪知程继定却直摆手:“不需要,不需要,某已经全记下来了嘞,意思某也懂嘞。”
“真的?”李成秀有些不相信。
“真的咧,真的咧。”程继定激动地将整篇诗背诵了一遍,然后还将其意思描述了一遍,竟是八九不离十。
真是奇了个哉的!
至于所离的那一二,也无所谓啦,本来对古诗词的理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解决了程继定,李成秀又将目光移到了下一个目标:“我观公子气宇轩昂,隐有一股书卷之气,倒是觉得奇了。”
“舅母不知,他乃王家的二郎。”齐泰介绍说:“说起来还得唤你一声表婶呢!”
“表婶?”一听这两个字李成秀整个人就不好了,这叫她突然想到刚才吓得她从树上滚下来的那个丫头。
“六表婶。”王二郎抱拳施礼,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呵呵……”李成秀干笑,很不想搭此人。
“这是小侄的陋作,还请六表婶指点。”王二郎从一堆乱纸里找出几个纸团来,递到李成秀的面前。
李成秀真不想理这斯,却到底要顾及着齐泰的面子,只好胡乱地看了两眼,倒叫她想起了一首:“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听得诗后,王二郎感动不已抱拳哽咽道:“谢六表婶教诲,侄儿受教了。今后侄儿定当忠于职守,绝不辜负陛下和六表叔。”
呃,做戏做得有些过头了哈!
接下来李成秀又念了几首,将长孙家奂青的改成是:“力学如力耕,勤惰尔自知。但使书种多,会有岁稔时。”
秦家三公子的改成:“春愁难遣强看山,往事惊心泪欲潸。一万万人同一哭,去年河南今河东。”
又把杨家老三改成:“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哪里来的雪?”杨老三皱眉说道。
“那不就是雪吗?”李成秀遥指西边一片白言道。
“哦!”如此杨老三顿时明白,指了码头的方向笑道:“那么东吴的万里船,便是那里了。”
☆、第167章:
“孺子可教也!”李成秀笑着点头。
杨老三却黑了脸:“论起辈份来,太子妃该叫在下一声舅公……”
“论起体制来……”李成秀抬起下巴,眯了眯眼。
杨老三顿时泄气:“臣下失言。”
“玩笑,玩笑,不当真的。”李成秀立即变了脸,摆手笑笑。
然后又给高家老大,李家老七,萧家老二,还有张家老五各翻了一首,他们都表示很满意,并且很快地记熟记牢,且理解清楚其中意义。
“我呢?我呢?”齐泰等了半晌,看众人都得了一首眼热得不行:“舅母,您可得给我想一首最好的!”
“最好的?哪样才是最好的?”李成秀满头黑线。
“自然是比他们的都要好!”齐泰一指众人说。
“好,给你比他们都要好的!”李成秀都给气笑了,于是给他念了几首“最好的”,然后让他随便挑一首,齐泰却傻了眼,瞪着两牛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听上去都好厉害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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