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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兄总想掐死我(重生)——萝卜蛋

时间:2018-12-04 09:10:37  作者:萝卜蛋
  将近午时,外头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两个媒婆赶忙将大红色的喜帕盖在赵汐朝头上,这才一左一右扶着她的胳膊往外头走。
  二房的三个哥哥,抱着大宝小宝在门外头等着,钱氏转过脸去,连正眼都不敢往赵汐朝身上看。突然,小宝哇得一声大哭起来,挣扎着下地要往赵汐朝跟前跑,赵安一把将他按住,压低声音道:“小宝!你不要闹!”
  话音未落,就见大宝挣脱开来,噔噔噔跑上前去,抱着赵汐朝的腿,嚎啕大哭:“姐姐不要走!大宝不要姐姐走!大宝不要姐姐嫁给傻子!”
  媒婆眉头一扬,伸手一把要将大宝推开,赵汐朝一把将喜帕扯了下来,圈住大宝,赤着眼睛咬牙道:“我看你敢!”
  “这……这……这成亲的大喜日子,怎么能听见孩子哭,多不吉利啊,哭嫁也不是这样哭的……这叫什么事!”
  赵汐朝没理她,蹲下身来,给大宝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好了,别哭了,姐姐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是的!姐姐撒谎!哥哥们都说了,姐姐要嫁给一个傻子!大宝不要姐姐嫁给傻子!姐姐等大宝长大,然后嫁给大宝!大宝是乖孩子,绝对不会欺负姐姐!”
  话一出口,小宝挣扎着大叫:“姐姐嫁给小宝!姐姐嫁给小宝!小宝比大宝聪明!小宝更好!”
  媒婆打旁边横了一眼,嗤笑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姐姐啊,以后要跟着咱们少爷吃香的喝辣的咯!”
  因着时辰不早了,媒婆怕耽误了接亲的时辰,赶忙催促起来。赵汐朝将小宝往堂哥们身边一推,轻声道:“都别送了,留在这儿吧,你们都好好的,以后赵家就靠你们了。”
  媒婆将喜帕重新给赵汐朝盖上,这才催促着出了府门。外头敲锣打鼓,来了一队人,一顶红艳艳的喜轿就摆在正中央。知府大人家的傻儿子没来,就派了其他人过来接亲。
  前来围观的百姓对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话里字里全是叹惋。
  赵汐朝抬腿进了轿子,厚实的门帘放了下来,将那些议论声通通关在了外头。她摸了摸袖中的剪刀,闭目养神,什么也不再想了。
  咸州婚嫁素有风俗,男方大厅门槛前需置火盆和瓦片,请新娘子脚跨过火盆,再踩碎瓦片,也叫过火与破煞,目的就是去邪气。
  下人将火盆端了过来,媒婆提着赵汐朝的衣袍,笑容满面道:“新娘子,请吧!”
  哪知赵汐朝一脚将火盆踢多远,里头的碎木炭芯子烧得通红,将嫁衣的衣角都烧卷边了。媒婆尖声叫着,气得要打人,可终究是不敢动手。只敢手底暗暗使劲,将赵汐朝一把推进了正厅。
  大厅里围了不少的人,正位上坐着知府大人和其夫人。眼前地上两块红色蒲团,知府家的傻儿子穿着婚袍,正在厅里大哭大闹满地打滚。
  媒婆使劲一按赵汐朝的肩膀,要将她按跪下来,哪知被她一使劲,推倒在地,摔得人仰马翻。知府大人一拍桌面,怒斥道:“大胆!来人啊!给我拿住她!这个亲,她是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周围立马涌上来一众家丁,就见赵汐朝一把将喜帕扯下,手里顺出剪刀,抵住知府傻儿子的脖颈,厉声斥道:“都给我滚下去!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知府大人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对着左右道:“下去,下去!快下去!”
  “爹!救救我啊,这个婆娘好凶啊,我好害怕!”
  赵汐朝骂道:“你给我闭嘴!”她将剪刀往傻子脖颈上贴近两分,立马见了血。
  知府大人一拍大腿,怒道:“赵汐朝!你竟然谋杀亲夫!你……你……你该当何罪!”
  “他才不是我夫君!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赶紧派人去放了我哥哥,再找艘船过来,放我走,否则我今天就跟你儿子同归于尽!”
  “好好好,来人啊,赶紧去放人!去啊!快去!”知府大人边说,边对着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会意,身后藏了根木棍往赵汐朝身后绕去。
  “小姑奶奶,你赶紧松手,快松手啊!我什么都答应你,赶紧放了我儿子!别伤了他!”
  赵汐朝挟持着人,往后退了一步,攥着剪刀的手直发颤,她咬牙切齿,骂道:“你个大贪官!你为了图我们家的银子,居然设局骗我爹!要不是你,我爹根本就不会冒着风浪下海,他就不会死在海上!”
  正骂着,突然后背一凛,一阵剧痛夹着风砸了过来。赵汐朝脸色一白,一口鲜血毫无征兆的喷了出来,她疼得五脏六腑纠成一团。身子摇摇欲坠,紧接着腿上又被砸了一下,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凤冠霞帔直接飞了出去,砸在地上,上头缀着的珠子散落一地。
  知府大人赶忙将傻儿子拉过来,指着赵汐朝痛骂道:“贱妇!居然敢伤我儿子!今天就打死你!”
  赵汐朝嘴角淋漓着鲜血,伸着袖子狠狠一抹,她艰难万状的站起身来。手里举着剪刀,厉声道:“我看谁敢上来!我看谁敢!”
  周围的家丁面面相觑,一时还真不敢贸然上前。
  大约某个人真的不会过来救她了,赵汐朝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将心碾成碎渣。她深深得吐了口气,嘴里满是血腥味。突然,她举起剪刀,对准自己的腹部,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
  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汐朝!不要啊!”
  她耳边如同惊雷乍响,不敢置信的往门外望去。就见傅言穿着月牙白的衣裳,袖口银线滚边,像水纹一样缓缓流动。他向她跑来,玉树般的身形,俊逸的脸庞一如既往。如同神祗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一眼望过去,这辈子都不想再移开了。
  “哥啊……”
  赵汐朝手蓦然一松,手里的剪刀掉落在地。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身子一软就往下倒去。
  傅言一个箭步跑上前来,将她稳稳的圈在怀里。他近乎不能言语了,纵是素日里如何谈笑风生,言辞流利,此时此刻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半个字也吐不出了。
  光滑的指腹轻轻从赵汐朝唇边抚过,许久,他才嘶哑着嗓音,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许你在别的男人面前涂脂抹粉。”
  赵汐朝想笑,眼泪簌簌落了下来,砸在傅言手背上,她轻轻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舍得我死的……”
  傅言一把将外裳扯下,包在赵汐朝身上。就听知府大人在耳边骂道:“哪里来的宵小之徒!快,快给我打出去!”
  “我看谁敢打我堂兄!”傅青一脚踹飞一个拦路家丁,身后立马涌出一众官差,为首的是一位穿着簇新官服的中年男子。
  知府大人一见来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面色惨白,瑟瑟发抖道:“下官……下官见过都督大人!”
  傅青冷哼一声,对着都督嚷道:“郑叔叔!你一定要帮我跟堂兄!这个知府大人跟那个县令,居然敢欺负我未来大嫂!不能饶过他们!”
  被傅青称为郑叔叔的,正是皇上亲封的都督,同傅家关系甚好,曾经是傅言之父的门生。后来为了剿匪,也为了替自己的恩师报仇,遂一直留在此地。
  因此,傅言前来救赵汐朝,立马便将这人想起来了,遂吩咐了傅青去请人,这才快马加鞭,先行赶来。
  知府大人跟县令并排跪着,哆嗦着替自己辩解:“请都督大人明见啊!下官是冤枉的!这赵家与下官儿子订有婚约,怎是强抢民女呢?”
  傅青一听,大步朝屋里走,在一个拐角处,提着一位身穿喜袍的男子,道:“傻子,说的是你吗?”
  这傻子正咬着手指头,歪着头盯着赵汐朝看,连话都听不懂,只是傻笑。傅青立马大怒,一脚将人踹倒,照着脸猛踢,嘴里骂道:“看!我让你看!那可是我未来大嫂!再看,我挖你眼珠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你这个死德性,居然想娶我们家阿朝,去死吧你!”
  傅言拍了拍赵汐朝的肩膀,将人扶了起来,目光灼灼的钉在知府身上,沉声道:“知府大人可知当朝律法第一百二十八条,和第三百二十一条,所述为何?”
  知府大人道:“本官怎么知道!”
  “好!那我便来告诉你,律法第一百二十八条,女子十四岁及笄,十二岁可议亲,及笄之后方可嫁人。若是娶未及笄的幼女,一律视同强娶。按情节轻重,轻者重打二十大板,重者施加墨刑,流放边疆。第三百二十一条,故意设局谋害百姓者,若是伤其根本,辱其名声,依法重打五十大板,打入大牢关押一月!知府大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知府大人脸色骤然一白,跪都跪不住了,他手指着眼前的白衣儒雅少年,哆嗦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傅言冷笑一声,俯下身去,一把将赵汐朝打横抱了起来,他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赵汐朝的未来夫婿!”
  他语罢,偏过脸来,对着郑都督沉声道:“郑叔叔,麻烦你了。”
  郑都督拍了拍傅言的肩膀,道:“说的什么话,一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他对着左右的官差吩咐道:“来人啊!将人拿下,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傅言这才轻轻颌首,抱着赵汐朝大步离去。她脑子昏昏沉沉,始终不敢睡去,生怕自己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耳边全是傅言焦急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一叠声道:
  “朝朝,朝朝,你别怕,有我在,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朝朝……”
  再多的,她什么也听不见了。恍恍惚惚几睡几醒,嘴里总是冒着苦味。手心里却热如炭火,有个人一直拽着她的手不放。像是溺水的人,手里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须臾,手心里湿漉漉的,有几滴滚烫的泪砸落下来。
  缓缓的睁开眼睑,入眼是熟悉的陈设,眼珠往边上微微一转,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傅言攥着赵汐朝的手,激动不已,赶忙唤来大夫给她把脉。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她圈在怀里,背靠在床杆上。一手捧着药碗,一手捏着汤匙,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到她唇边。
  “我大堂哥呢?他还好吗?”
  傅言温声道:“你放心吧,他没事。我已经让人将他接出来了,有大夫照料着,不会有事的。”
  赵汐朝点头,又问道:“那我娘呢?我受伤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她。”
  傅言:“你怎么这么爱操心呢?有我在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来,喝药了。”
  她很听话的张嘴,将药汤尽数喝完。傅言如今是很体贴的,立马捏了蜜饯往她嘴里塞。赵汐朝咬着蜜饯,小声道:“我听说少年吐血,命不久长。我吐血了,以后大概活不长了。”
  傅言一听,眉头蹙起。伸出一指抵住赵汐朝的唇瓣,低声道:“不要胡说!你不会有事的,欺负过你的人,我决计不会放过!爹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也派人去各处码头渔村寻找了,若是他还活着,我必定将他平安给你带回来。”
  顿了顿,他道:“朝朝,对不起,是我来晚了。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有我在,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他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傅青的大吼声:“堂兄!堂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让我见见阿朝吧!我要看看她怎么样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藏你信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堂兄!你原谅我吧!堂兄!”
  闻言,傅言额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拍了拍赵汐朝的肩膀,示意她别出声,这才对着门外冷声道:“你给我滚!傅青,我跟你说,这事还没有完。等我处理好咸州的事,我再好好跟你算!你别来拱我的火,再乱喊乱叫,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绑了丢到柴房里?”
  须臾,门外传来傅青更大的哭嚎声:“堂兄!我都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原谅我?阿朝肯定恨死我了,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你们都别拦着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撞柱子!让我去死吧,我没脸见人了!”
  赵汐朝扯了扯傅言的衣袖,小声道:“哥,你让人看着他点,他可是你二叔家的独子。”
  傅言丝毫不为所动,道:“他这样说,肯定就是不想死!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关到房间里,不许放他出来!”
  “堂兄!”
  “再去找根棍子,他再敢嚎一声,抽他一棍子,什么时候打吐血了,再来告诉我!”
  屋外登时没了声音,傅言垂眸望着赵汐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无奈道:“看吧,我就说青儿怕死,你还不信。以后知道要听谁的话了么?嗯?”
 
  ☆、65.峰回路转啊~
 
  傅言这人说话, 向来是言出必践。他带来的人,也通通把他的话当成圣旨一般遵从。说要绑傅青,立马就找来了麻绳绑了个结结实实, 半点都不掺水。傅青被绑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怎么着也是傅家响当当的二爷,怎么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 竟然半点威严都没有。
  所幸, 他还是知道自己做了蠢事, 半点不占理,也就没敢再继续折腾。对于自家堂兄的话,他是半点都不怀疑, 生怕自己真被丢到了柴房里关着。
  可傅青到底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般苦头,才在屋里躺了一会儿,就开始忍不住了。起先, 他只觉得胳膊有点疼,后来开始麻, 再后来全身都开始叫嚣起来,被绳子勒过的地方,像是被千万根扎过似的。
  大约是下面的人到底顾及傅青的身份,生怕回到京城遭到磋磨, 绑了人就赶紧跑了。特意留下一个憨傻的, 胆子大的家丁在外头守着。
  傅言吩咐下来, 不许送水送饭, 就这样绑起来关上一晚。期间傅青若是敢鬼嚎一声,就拎棍子进去打一棍。这家丁不知道打哪儿寻了根棍子,足有小儿手臂这么粗。哪知这家丁耳朵十分灵敏,傅青刚在里头小声的“哎呦”一声,他立马拎着棍进去了,照着肉多的地方就是一闷棍。
  傅青当时叫得比杀猪的还要惨烈,果不其然,又紧挨了一棍。他足足挨了五下,才赶忙大声咆哮:“瞎了你的狗眼啦!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打我?你反了天啦!”
  回答他的又是一棍,那家丁挠了挠头,憨笑道:“大爷吩咐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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