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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兄总想掐死我(重生)——萝卜蛋

时间:2018-12-04 09:10:37  作者:萝卜蛋
  此话一出,赵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道:“赵汐朝,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我跟你娘平时都太惯着你了,你现在是在诅咒你老子去死?看我不打你!”
  说着,他对着赵汐朝高高的扬起了手,赵夫人见状,赶忙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冲着赵老爷怒道:“赵杀猪,你长本事了?你今个要是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我就跟你合离!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带着女儿回咸州,不耽误你升官发财!”
  赵老爷气也不是,恨也不是。索性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恨声道:“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女儿啊!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
  闻言,赵汐朝拳头攥得紧紧的,事到如今,明连的命保住了,她爹这个官位也得来了。所有人都没事,可偏偏只有执名死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郁结于心,怎么都吐不出来。
  恍惚间,又忆起前世,执名坐在破庙的门槛上,穿得破破烂烂,满身血污。一见她走过来了,一下子扑跪在地上,昂着黑黝黝的脸,被泪花冲出了两条白痕,哭着喊她“娘”。
  其实,她根本也不讨厌执名,否则前世怎么会带他这么一个脏兮兮的野小子回家。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晚了。
  突然,赵汐朝脸色一白,捂住胸口,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她急喘几口粗气,鼻尖冲进来一股子浓浓的铁锈味。淤血吐出来。胸口反倒是不闷了。可头却越来越沉,眼睛骤然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周围一阵慌乱,赵夫人撕心裂肺的大喊,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以及赵老爷跺脚的声音,一齐响彻云霄。
  傅府。
  傅言从衙门回来,官服都未来得及换,就被祖母身边的丫鬟唤了去。原来是琅沅的娘亲千里迢迢的从汴州过来了。他本不想去上房应付,可祖母派人催得着急。左右执不过长辈,到底是过去了一趟。
  才走至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笑声,傅言一阵头痛,左眼皮一直跳个不住,心总提着,眉头不免又皱紧几分。随手抓了一个下人,低声问道:“二爷回来了没有?”
  “还没呢!二爷身边的小四儿过来传话,说是今晚要留在国公府不回来了。大爷找二爷有事儿?”
  “无事,你下去罢。”傅言伸手捏了捏眉心,一提袍大步踏过门槛。伸手撩开层层珠帘,果见里头坐了一屋子的人。琅沅旁边坐着一位面生的妇人,大约就是她的母亲了。此时正笑着,同老夫人聊着闲话。见傅言进来了,先从头到脚将人打量了一遭,笑着道:
  “这就是傅言了吧?果真生得俊逸,气度不凡。怪不得琅沅要在信上说了。”
  “娘!您说什么呢!”琅沅飞快地看了傅言一眼,立马低下头去,满脸娇羞道:“傅言哥哥都来了,娘别打趣女儿了。”
  “你看,这丫头害羞的,那是你表哥,都是自家人,怕什么!”李氏同老夫人道,又偏过头来,对着傅言招了招手,笑容满面道:“来,傅言你过来,这位是琅沅的母亲,也是你的长辈,快来见礼。”
  闻声,傅言冲着琅沅的母亲卫氏拱了拱手,算是见礼。卫氏立马心花怒放,笑道:“生得真是一表人才。听说还是翰林院侍读,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是翰林院侍读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那是!”李氏接口道:“哎,这傅言啊,可比我们家青儿强太多了。做事又认真,待人也平和,他叔父经常夸他是可造之材。圣上惜才,若不是傅言同国公府的小县主起了点龃龉,早便升了官品了。哪能等到现在啊!”
  “那倒是,傅言是个好的。咱们琅沅今年也有十三了,也到了可以订亲的时候了。我瞧着他两个倒是挺合适的!”卫氏道。
  闻言,傅言眉头一皱,顿生不悦。他早先明里暗里不知说了多少回,可自家婶娘一门心思的要将琅沅推给他。李氏最爱在老夫人跟前说,他碍于孝顺,自然不能轻易驳了祖母的意思。平日里傅青在倒还好,可眼下当真是按着脖子逼他应了这门亲事。
  “婶娘。”傅言淡淡道:“明小侯爷身子不适,青儿大约要在国公府照看几日,劳烦你派人送几身换洗衣物过去。”
  李氏责怪道:“你这孩子,正事不提,你说这个做什么。青儿打小就是个泼皮性子,横竖在国公府也饿不死他!来来,快跟你琅沅表妹好好说说话,我看你们啊,真是郎才女貌……”
  “婶娘!”傅言提了一个音,屋里登时鸦雀无声,齐刷刷的望了过来,他喘了口气,缓缓道:“我同你说的便是正事。青儿也不小了,好生看着他读书,今年可以试一试考科举。再者,纵是傅家跟国公府再亲,青儿到底也是傅家的孩子。不要总将他往外头推,他是我的堂弟,不是明连的。”
  “……这个。”李氏为难的望向老夫人,唤道:“娘,您看傅言这孩子,怎生这么固执?我这好心好意,倒是得罪他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转头望向傅言,问道:“言儿,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你但说无妨,祖母都给你做主。这琅沅可是个好孩子啊,你可莫要糊涂!”
  傅言轻轻颌首,双膝跪地,垂眉顺眼,可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祖母,孙儿多谢祖母和婶娘替我操心。琅沅也的确是个好姑娘。我早先私自同安平县主退亲,是我的不是,有什么错,我自己担着怨不得人。只是……”
  他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纵是我不说,想必祖母也已经打探来一些消息。我早已经有了真心喜欢的女子,从今以后,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所以,不管是安平县主还是琅沅表妹,我都不会娶的!”
  李氏怒道:“傅言!你可不要再犯糊涂了!你年纪轻轻的懂什么?你若是不喜欢明珞娇蛮,可琅沅生性温柔,善解人意,你怎的也不喜欢?那赵家的小姐有什么好的。一个商贾家的女儿,日后你娶了她,你哪里还有官途可言?”
  “官途是否顺风顺水,靠得不是裙带关系。”傅言沉声道:“我也并没有犯糊涂,我爹生前时常教导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是不是门当户对,我并不在乎。”
  老夫人道:“你若是喜欢赵家的小姐。也没人拦着你。横竖就收了当个妾室,也不枉费你对她的一番情谊了。”
  “不,祖母,我要的是娶她当我的正妻!”
  众人大惊失色,老夫人又问:“你就这么喜欢她?为了她什么名声仕途都顾不得了?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就真的愿意只娶她一个?”
  傅言颌首,正色道:“正是。谁说男子一定得要三妻四妾,我爹生前也只娶了我娘一个,是为大丈夫。今后,我便子承父志,独宠一人有何不可?”
  许久,老夫人才叹了口气,将傅言扶了起来。她略带责怪的瞥了他一眼,叹道:“傻孩子,跟你爹还真像!行,依了你了,左右我这把老骨头拗不过你!什么时候把你那心上人带过来让我也看一看,你也不算小了,赶紧把亲事订下来,我也能安心了。”
  李氏为难道:“娘,您这样是害了傅言……”
  “行了,就这样行了。”老夫人握住傅言的手拍了拍,“我也不指望着言儿以后能当多大的官,只望着一辈子平安喜乐,莫要再同他爹一样英年早逝。我这把老骨头啊,就盼望着他能好好的,哪里舍得再逼他啊!”
  如此,众人纷纷又去劝慰。琅沅自知自己是没了希望,连当平妻的念头也灭了。索性就咬着唇,跑到屏风后面抹了两把眼泪。
  待傅言从上房出来时,正巧遇见了自家的叔父。当下拱手见礼,唤了一声:“叔父。”
  傅温点了点头,应该是才从衙门里出来,身后的随从手里还抱着很厚的一摞公文。他将傅言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你听说了消息没有?大理寺得了消息,那北地在逃的逆犯已经服诛。圣上听闻圣心大悦,得知揭发逆犯之人是一位豪商。遂下旨封了官职。”
  闻言,傅言眉头一皱,惊道:“怎会如此?纵是有功劳,也万不能到了封官的地步!”
  傅温点头,略带嘲讽道:“谁知道,国库长久空虚,怕是要找人填了罢。”
  顿了顿,他拍了拍傅言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也许是我想多了。言儿,我听闻你喜欢赵家的小姐。叔父劝你仔细考虑,你原先同安平县主退亲,圣上那里已经恼了。否则你如今日日去弘文殿同皇子们讲课,少说也该是太傅。”
  “多谢叔父提点,侄儿心里明白。”傅言拱手道。话音才落,就见山竹从外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见他面,慌忙道:
  “公子!不好了啊!小姐她……她吐血了!大夫已经过去了,可还是昏迷不醒!”
  “什么!”傅言大惊失色,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提袍大步流星的往外头走去。他生怕赵汐朝有什么闪失,直接骑马奔去。一路心惊肉跳,满脑子都是山竹说的那句“吐血了”。
  一脚才踏进门槛,再也忍不住大声唤道:“汐朝!”
  屋内人影憧憧,凤尾原是躲在小角落里捂住嘴巴痛哭,一见傅言过来了,赶忙迎了上来,哭道:“公子,大小姐醒来了,你赶紧进去看看吧!”
  闻言,傅言一把撩开珠帘,入眼就见赵老爷蹲在一旁垂手痛哭,而赵汐朝此时此刻就坐在床上,散着头发,脸色煞白。赵夫人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问:“汐朝,汐朝,你能听得见吗?你睁开眼睛看看娘,你快看看娘啊!”
  赵汐朝摇了摇头,紧闭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她垂着头,面无表情,半个字都不肯说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仅一瞬间,眼眶就热了起来。她仍是不肯出声,咬紧下唇就是不肯哭。她一觉醒来,想起了很多事情,全部都是前世跟执名的那些过往。
  只可惜,再也不能说些什么了。
  傅言满脸心疼的将赵汐朝一把拥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声音微微发颤:“汐朝,你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嗯?”
  赵汐朝将脸埋在傅言肩膀上,不肯出声。只狠摇了两下头。如此,傅言便懂了,他伸手轻轻地给她顺了顺头发,像是安慰孩子似的,温声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听我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我们已经尽力了,我派了人去悬崖底下寻找执名的尸骨。还替他在京郊选了一处地方,他葬在那里,也能安息了。”
  许久,赵汐朝才小声道:“我不想看见我爹,也不想听他说话。”
  闻言,赵夫人立马道:“好好好,汐朝,娘带你回咸州,以后不管你爹了,咱们不跟他一处过了,好不好?汐朝,你睁开眼睛看看娘,汐朝!”
  赵老爷一听,抬腿就往外头走了。这次又隔了很久,才听赵汐朝道:“我睁不开,我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赵夫人险些晕厥,缓了许久都没缓过来气。索性就追了出去,抓着赵老爷的衣领就是一顿痛打。
  “傅言。”赵汐朝摸索着,用脸蹭了蹭傅言的脸颊,神色落寞道:“我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你还愿意要我么?”
  “你傻啊,我的心都在你那里。离了你,我也活不成了。”傅言摸了摸她的脸颊,指尖都在颤抖,喉头哽咽道:“汐朝,我祖母说很想见见你,等你好了。我带你一起去。我知道你在生你爹的气,也知道你很自责愧疚。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执名可怜,我就不可怜么?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别再让我提心吊胆的了。”
 
  ☆、77.我要将她抢回来!
 
  “大夫, 赵小姐突然失明,到底所为何顾?”傅言问道。
  老大夫顺了顺花白的胡须,闻言, 摇了摇头, 长叹口气道:“老夫行医数载, 从未见过赵小姐这般病症的。她脉象堵塞, 想必是郁结于心, 气血逆行所致,一时情绪激烈这才将淤血吐了出来。至于为何失明,怕是要问赵小姐本人了。”
  赵老爷一听,一拍手掌震惊道:“大夫所言, 可是在说小女是故意装瞎?其实根本就没有大碍?”
  “这个……”老大夫为难道:“也不能这么说,这世间病症千奇百怪,老夫又不是华佗再世,总有没见过的病症。我观小姐的神色不似在装,我曾经也听说过类似的情况,大多是修养一阵子就好了。也许等赵小姐的心结解开了,也就没事了。”
  赵老爷听糊涂了, 索性原地转了几圈, 唉声叹气:“想我赵某人英明一世, 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女儿来!又痴又傻, 那个执名是罪有应得, 死了就死了。谁家没死过什么阿猫阿狗的?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她娘太惯着她了, 将好好的女儿都宠坏了。这若是再不好好管教, 日后指不定要为了谁,同我这个亲爹闹起来!”
  他说着话,还时不时的往里屋瞟一眼,生怕这话被赵夫人听见了,否则指不定还要闹成哪样。他一心觉得是自家女儿妇人之仁,如今竟然还装瞎骗他这个亲爹,一时气得要骂人。可因见傅言还在跟前,总觉得不能当着继子的面数落赵汐朝的不是。
  ——要知道,傅言同赵汐朝可是一条心,不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向着赵汐朝的。甚至可以不问缘由。这点让赵老爷很生气。
  果然,傅言听到这话,连脸色都变了。他好看的眉头紧锁,将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不悦的瞥了赵老爷一眼。赵老爷两手收在袖子里,没再吭声。
  大夫道:“这样吧,老夫开个药方,先喝几贴药试试。也许修养几日便没事了。如若不然,再请旁的大夫过来看看,老夫医术不精,怕诊断有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不要紧,再耽误了赵小姐的病情。”
  顿了顿,他又嘱咐道:“另外,莫要再让她受到任何刺激了。平日饮食方面清淡为主。有空带她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哪天就好了。”
  傅言一一点头,招来管家送客。随后又命丫鬟下去煎药,这才抬腿要进里屋。被赵老爷从后面拦住。
  “哎,你先等会儿!我有话要问!”
  “何事?”
  赵老爷搓了搓手,笑容满面道:“我明日便要去衙门任职了,你叔父是中书令,想必认识的朝中大臣多。我这人生地不熟的,届时你在中书令大人跟前说上几句,稍微提点提点。我日后也能少出些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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