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什么医院?”
我:“在六院,不怎么严重,就是脚稍微有点肿。”
他:“我马上过来,等我。”
我:“你要是很忙,就不用专门过来了。”当然,我只是客气一下。
他:“呆在原地别动。”
我:“哦。”嘿嘿,谅你也不敢不来。
一个小时之后。
陈深来的时候,我已经仰在休息椅的靠背上睡着了,据他说是呼呼大睡,毫无形象。
我睡得正香呢,就被他摇醒了,陈深皱着眉头,衣领口开了一点儿,隐隐约约看到一点儿深邃的锁骨和一排又小又密的痣,额头边一颗颗汗珠滴下来,看起来很着急,风尘仆仆的,以前他可从来不会这样。
我心想:这可真是引人犯罪呀。
然后伸出手,帮他理理领口,为他“好心地”扣上扣子。
他蹲下来,小心地握过我的腿,仔细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抬起脸,问我:“片子出来了没有?”
我:“没呢,还要等一个小时。”
他:“疼不疼?”
我:“疼啊,疼死了。”
他骂我:“活该。”手上的动作却轻轻的。
他:“怎么摔的?”
我:“太委屈了,人多我一着急,就摔了。”
他:“以后还走路还马虎只看手机不看路吗?”
我恭顺地说:“再也不敢了,陈大人。”
他:“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没。”
他:“脑子呢?”
我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看着他,脱口而出:“又没摔到脑袋...”然后意识到不对,马上闭了嘴。
他摸摸我的脑袋,温柔地说:“检查完脚踝,我带你去看脑科。”
我破口大骂:“去死!”
年迈的老医生建议进行手术,在脚踝处打两颗钉子,大约一年到一年半再来医院取钉子,虽然周期长,过程痛苦,容易感染,但固定牢靠,能更早功能锻炼。
我一听要手术,身上的汗毛竖起来,脑子里瞌睡虫瞬间跑光了,我问:“能只打石膏吗?”
医生:“要打石膏也可以...不过...”
我摸摸虚汗,立马说道:“那我选择打石膏。”
陈深按住我躁动的手,礼貌地对老医生说:“不用理她,您继续说。”
老医生:“石膏的优点是破坏供血少,骨折能够更快痊愈,但稳定性很差,很容易再次骨折,所以比较建议进行手术。”
我:“我觉得不妥。”
陈深不理我,对老医生说:“她做手术。”
我吓得差点从座椅上蹦起啦,骨折处好像更隐隐作痛了,我想蹦过去抓老医生的袖子,苦苦哀求:“我不手术,医生,我不手术。”
作者有话要说: 啊 今天又没能双更 那明天??明天我有时间...
☆、骨折(二)一更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七章
一般陈深决定的事情,我是不会和他进行过度争论的,可今天这件事关系到我的切身利益,我坚决绝对不能作丝毫的让步,一定要与他抗争到底!
医务室内,我紧紧抱住他的腰,嚎啕大哭,把眼泪鼻涕蹭在他的衬衣上:“饶命啊,陈深,您真的忍心失去您最亲爱的妻子吗?”
陈深摸摸我的脑袋,说:“这里的医生医术都不错,放心。”
我可怜兮兮地问他:“只要不手术,我以后给您做老妈子,也不和您吵架了,再也不毒舌了,行不?”
陈深转过身来,手术单上签字的手顿了顿,问我:“真的?”
我:“啥?你真想我做你老妈子呀?”
他翻了个白眼:“就你这德行,我想有用吗?”
我撅起嘴巴:“打石膏吧,好不好?”
他:“不好。”
我满不在乎地说:“好啊,那我们离婚,医生,他已经不是我的家属了,他没有话语权。”
陈深:“你想死吗?”
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年迈的医生用手帕擦掉额头的汗,说:“两位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要不先去外面好好商量一下...”
革||命成功了,我翘着脚丫子歪倒在沙发上看电影,脚踝上挂着一块又大又笨重的石膏,走路得拄拐杖,十分不方便。
这时候,陈深就变成了我的老妈子。
他推门进来,身上换了一条便浅棕色的纯棉短袖,左手拿着一盘水果,右手拿着一杯牛奶。
我忙不迭把零食藏好。
他脸色一坏,问我:“慌慌张张藏什么?”
我打哈哈:“没啥,挠痒痒呢。”
他指了指茶几上,说:“那是什么东西?”
我弓起腰,凑近一看,茶几上干干净净啥也没有啊。
他手一抽,把我的零食袋子从我背后搜出来,说:“没收。”
我气得差点儿从沙发上跳起来,用石膏横扫他一腿,不过鉴于他现在既当爹又当妈还时不时给我端茶递水,我忍住了这个冲动。
自从脚摔坏了,洗澡就是一个大问题,陈深是个洁癖,我都这样了,还每天折磨我,除了刚开始那一个礼拜我实在疼的不能动弹就没洗两次澡,后来,我几乎天天都得进浴室。
这天晚上。
他把我抱进浴室,弯下腰让我试了试水温。
我把手伸进水里:“太烫了,冷一点儿。”
他放了一些冷水进去。
我:“太冷了。”
他又放热水。
我:“太热了...”
他也伸手试了试,说道:“要不要找个温度计给你量量?”
我:“好啊好啊。”
他削我一眼:“做梦。”
我在一边笑,谁让我唯一的乐趣就是折磨这个坏人啊。
他把我放进浴缸里,受伤的那条腿搁在浴缸外面,然后在那放了个小方块,正好可以放脚。
我感觉包着石膏的脚踝痒痒的,好像一百只蚂蚁在伤患处爬呀爬呀爬,难受极了。
刚上石膏的时候,医生帮我敷了一帖膏药,石膏里的皮肤又暖又痒,像足足在炉子里烤了半个小时的猪蹄子。
我对陈深说:“你帮我挠挠脚踝吧,好痒。”
他还真隔着石膏给我挠了挠,轻轻的两下,挠了跟没挠差不多。
我哭笑不得,脚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像只胖胖的毛毛虫在蠕动,实在太难受了,我得动动缓解一下难耐的痒意。
他:“再忍忍,我明天就带你到医院去换石膏。”
我神神秘秘地对他说:“陈深,昨晚我太爷爷托梦给我,你猜他说了啥?”
他顺我的话问:“说了什么?”
☆、骨折(三)迟来的二更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八章
我:“他说吃啥补啥,让我吃一些鸡腿啊鸭腿,补补脚踝,哦对了,还有排骨高汤,鱿鱼,大虾什么的。”
他:“那你太爷爷肯定没有告诉你骨折前两周只能喝粥吧。”
我埋怨:“这哪是病人的生活啊,简直就是囚|犯,虐|待,惨无人道,每天还要吃那么多药,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他没理我,在沐浴球上挤了一些沐浴露,说道:“把睡衣脱了。”
我捂着胸口,羞涩地说:“我自力更生吧。”
他嫌弃:“我没见过吗?飞机场。”
我:“人家还是害羞的啊。”
他扔下沐浴球走出去,我躺在浴缸里享受着温热的水在身上流来流去,就好像浮在海面上。
漂浮着漂浮着...就睡着了...
大概睡了半个小时,水都凉透了,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冷得就像敷着冰渣渣,健全的那条腿咯咯地蹬了两下....
也抽筋了...
我痛得差点哭出来,大喊:“陈深!救命啊!”
记得我上一次腿部肌肉抽筋还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正长身体,缺钙,晚上做梦梦到深渊,一脚蹬过去就抽筋了,经常会疼得发抖,那种感觉就好像把腿上的肌肉劈成两半,再往里面塞一块硬邦邦的东西,再合上,痛极了。
祸不单行,还因为在水里泡久了,我得了重感冒,鼻子酸眼睛胀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扁桃体发炎,喉咙肿起一大块儿,一晚能用掉一打餐巾纸擤鼻涕。
我像具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生无可恋地问道:“陈深,你说我这个月是不是犯太岁了呀?要不明个儿你帮我去求求佛?”
他拒绝:“我是无神论者。”
我叨叨:“不对不对,肯定是触霉头了,我得赶紧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帮我去上柱香...”
他提醒我:“妈出国旅游了。”
我快哭了,话没经过脑子就蹦出来了:“那国外有没有佛呀,那没有佛,神也成啊。”
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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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很感人的片子,我喜欢翻来覆去地看,然后哗啦啦地流泪,有时候生活里有些不如意不能发泄出来,这是一种很好的方式。
我不知道陈深的泪点在哪里,反正我看电影看哭的时候,他不会有什么情感的波动。
我老是靠着他的肩膀,一部片子看完,他的衣服会被我的眼泪打湿一半,我哭一会儿,然后埋在他的胸膛里,慢慢就睡着了。
我不止一次问他:“这么感人的电影,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感动吗?”
他:“有感动,但是很少。”
我:“你的心是铁打的吧?”
他:“如果是铁打的,你怎么钻进去?”
我脸色涨红,拍他:“死鬼,你又在说无厘头的情话了?”
他:“我对你说的话,从来不无厘头。”
我:“...”
时间很快过去,我的腿也很快好转起来,没过多久就下地做康复,然后能正常行走。
转眼就到了唐璇婚礼的日子,我再见她时是婚前五天,她的小肚子已经非常明显,紧身的婚纱恐怕穿不上了。
她拉我和陈平去逛母婴用品店,母爱开始爆发,专门挑一些粉红色的东西喜欢,一个劲儿的问我俩好不好看,我和陈平都暗暗捏了把汗,我俩都没生孩子都黄花大闺女呢,还真不敢喜欢母爱十足的小衣服。
陈平暗戳戳地问她:“璇,你婚纱打算怎么办,这大肚子...”
唐璇:“能切了吗?”
我干笑:“唐璇,你可真会开玩笑。”
唐璇:“带球跑成不,我还挺喜欢小孩儿的,电视不都这么演吗?我效仿一个成不?”
我心惊胆战赶紧制止:“要不得要不得,激进思想要不得。”
陈平:“你家那位,您跑得到哪儿去,小奶狗不分分钟一哭二闹三上吊啊,说不定你跑了他变成死狗了怎么办?”
唐璇:“那我得好好想想。”
逛了半天,唐璇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结果到最后,她突然蹦出一句:“谁帮我去结个婚,你俩有空吗?”
我俩:“...”
☆、生孩子(看作话)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二十九章
不知不觉,小花来到家里已经一年多了,我看着他上蹿下跳蹦哒的样子,竟然有一种当妈妈的欣慰感。
所以我和陈深表达了我的意见:“要不就认小花做儿子吧,我们以后不生了。”(因为我觉得生孩子太痛苦了)
陈深看了小花一眼,快活的小花立即感受到陈深的眼风,乖乖地坐到地板上,露出一个粉嫩的小肚皮,鼻子湿漉漉,眼神忧郁。
他撂话:“这么丑的儿子,我才不要。”
傲娇的家伙。
我窃喜,从他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番意思:“那你是同意不生孩子啦?”
他:“我同意。”
我兴奋地跃跃欲试:“真的??那我马上打电话给我们爸妈,让他们尊重你的主观意见。”
他随口答应:“好啊。”
打了电话我才知道陈深为什么答应的那么爽快了,不生孩子,根本就是一件几率为零的事情嘛。
我妈的态度是:“不生孩子?太苦了,太苦了,我脑子有点儿晕,哪里有救护车,把我载走吧,载走吧...”
我:“妈,妈,别别别,您冷静,冷静...”
陈深父母的态度(首先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阿深啊,周末和你媳妇儿回家一趟,我们好好聊聊。”
我猛地朝陈深摆摆手,太可怕了,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是一场大型的家庭批|斗会议。
我:“其实小花也可以给我们养老送终的呀,是吧,小花?”我摸摸它的狗头,把它抱在怀里,亲亲它,小花一脸懵懂地看着我。
陈深很无所谓:“你可以选择这样说服两方家长。”
我:“得了吧!到时候小花狗命不保。”
陈深幸灾乐祸:“那你只能生孩子了。”
我苦恼,捧着脸颊:“难道没有锦囊妙计,既能满足长辈的需求,又能不生孩子吗?”
唐璇现在有孩子,在这件事上最有话语权,我去讨教她。
她奇怪地看我一眼,说道:“你觉得我要是知道怎么办,我还会留着肚子里的孽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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