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休息了,明早看到我们忽然出现,估计都得吓一跳。”白桃和素雯这个时间早就睡了,她们俩可是有着良好的作息习惯,这整个王府,大概只有她们俩在睡眠这方面是没任何问题的。
“看到你不至于会吓到。”前面的人回应了她一句,大部分看到他都会吓一跳,毕竟他很久才回来一次。而这段时间反倒经常的回来,这府里的人又不了解他,多数都战战兢兢。
他如此有自知之明,使得秦栀也不由得弯起唇角,看来他也并非自大到忽略周遭一切,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对了,我想元烁也应该陪着皇上回帝都了,咱们这一路也没碰到他们,大概走的是其他的路线。这是六年来我第一次没跟在他身边,若是他有什么消息传回来的话,麻烦世子爷告诉我一声。不跟着他,我总是有点不太放心。”而且还是跟在元烁身边较为安全,起码不会突然出现一拨杀手,差点丢掉小命。
前方的人慢下了脚步,待得后面的人走了上来,元极看向她,“你总是不能一辈子跟着他,他若娶妻生子,还需要你在旁边教导么?”
“不能在旁边教导,不代表我不能关心呀。最不希望他出错的就是我,虽说人是得遇到点挫折才能进步,但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他好胜心太强了,若真的遇到了挫折,我不在他身边帮助他,估计他调整不过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并非所有人都是元极,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
看着她,元极没有再言语,转身继续走。
视线划过他的身体,无意间瞧见了他垂在身侧的手,王府灯火明亮,能让她清楚的看到他手背上的血迹。
“你手流血了。”他痛感低,估计没感觉到。
“无事,流这一点血,还不至于要命。”元极看也未看,尽管痛感低,不过他知道自己手背受伤了。
耸耸肩,既然他不在意,那么她也没必要再追问了。
走到了长枢阁的大门前,秦栀盯着那大门,越来越近她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
蓦地停下脚步,她摇摇头,“我都忘了我不住在这儿了,习惯成自然,一直往这边走也没察觉出问题来。不好意思,以后不会再犯这个毛病了。”元极就像某种动物,领地意识极强,元烁随便闯进来都不高兴,更何况她现在不住这儿了。幸亏没踏进去,否则非得被他训斥一番不可。
转过身,秦栀离开,她现在住在摇光居,可得记清楚了。
已经走进长枢阁的人缓缓停下了脚步,不用回头看,他都听得到秦栀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的确是不住在这儿了,一时之间他也忘记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长枢阁,却蓦然觉得几分空落,好似没有一个活物在这里,只有他自己。
好马不吃回头草 081、错过无机会
太阳照常从东方跳出来,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止它,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夜晚时微凉的空气尽数被它驱散。
一大早的,白桃和素雯发现秦栀回来了,俩人果然吓了一跳。
不过瞧着秦栀躲在睡袋里一动不动,显然很疲累,也不忍打扰,悄无声息的将她要用的东西准备好,然后便退了出去。
日上三竿,秦栀才从睡袋里爬出来,这一觉睡得,她觉得自己的眼皮都睁不开了。
好像自从元极回来,她这作息时间就开始紊乱,这样下去,估摸着她会内分泌失调。
“秦小姐,你终于睡醒了。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奴婢都没听到动静。”在外面听到屋里有动静,白桃和素雯便将清水和早饭一并端了进来。
“回来时已经后半夜了,你们都睡了。”而且,她还特意去看了看,她们俩睡得那个熟,当真是卖了都不知道。
“秦小姐,这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皇上已经回帝都了么?”素雯拿着手巾候在一边,一边细声问道。
“嗯,已经回去了。”接过她手里的手巾把脸擦干净,这会儿好像舒服了些。
“二爷也回来了么?”不过这一早上也没听到旁边天斧居有什么声音,不像是元烁也回来了的样子。
“没有,他有事。”秦栀笑笑,她一向不多言,那些无关紧要的,能不说就不说。
坐下用早饭,其实按时间来算这会儿应该能算得上是午饭了。
“王妃在天斧居么?”即将吃完了,秦栀也想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儿,回到王府,自是得去给王妃请安。而且,她还得把自己打扮整理的干干净净才行。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是这么回事儿。除非哪一日她能有自己的宅子,想做什么都自己说了算。
“王妃在天斧居,王爷不在,二爷也不在,王妃也没什么事,每日就是念念经什么的。”白桃摇头,王妃每日所做之事其实只有那么多。
“准备好衣服,我一会儿过去请安。”秦栀点点头,其实说真的,去见王妃让她不禁觉得有点头疼。在别处她还没那么收敛伪装自己,只有在王妃那儿她得把自己伪装成只听摆弄的木偶。
用过午饭,换上干净的衣裙,长发被四只手精心的挽起来,在镜子前看了看没有错处,这才离开摇光居。
摇光居距离天斧居很近,拐了个弯儿便到了。天斧居的丫鬟和嬷嬷瞧见了秦栀,很勤快的请安,和以前大不相同。
看来,解除了和元极的婚约,她反倒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儿,搞得所有人都对她异常的客气。
笑意适度,面对这王府的人,她永远都保持着一张脸。
进入天斧居,王妃也刚刚念完经,被莫雨搀扶着从禅房走出来,大概是跪的久了,她走路也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秦栀走过去,扶住她另外一边手臂,“王妃心诚便好,跪在那里久了,膝盖会受不了的。”尤其她这种平时根本不运动的人,经常的跪着,下半身血液不流通,很容易受伤。
“心诚则灵啊。”王妃坐在了椅子上,那边莫雨便蹲了下来,开始给王妃按摩腿。
秦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王妃,轻声道:“不知王爷近况如何?身体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皇家别院的气候,环境,自是都要比王府好,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王妃喝着茶,一边叹道。
点头,不知那红枫别院到底是什么模样,她还真好奇了。
“听说,元烁去了帝都。”问起元烁,王妃的表情就变了,笑容满面,有着独属于母亲的慈爱。
“嗯。保护皇上回宫,还要去见一见禁军统领汪大川的女儿。”随着秦栀说,王妃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很是骄傲的模样。
“一眨眼间,元烁也长大了,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不由几分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秦栀点点头,随后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她也想起了这正事儿来。
“王妃,有件事还得烦请你做主。这个镯子,是当时王妃送给我的。那时我太过瘦弱,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是当时的模样了,这镯子就拿不下来了。在营地的时候,元烁帮我想了多种法子也没把它弄下来,所以我想问问王妃,这该怎么办。”说着,她挽起了衣袖,那镯子也露了出来。
镯子的确是小了很多,箍在手腕上,怎么瞧着都不合适。
看着她手上的镯子,王妃似乎也才记起来这事儿。
“这红琉璃玉镯是珍稀之物,在镇疆王府,只有王妃才能佩戴。尽管这是送给你的东西,我也不好收回,但又的确不合规矩。莫雨,想个法子给摘下来,再将那个金丝玉的镯子拿来,送给小栀。”王妃思虑了一下,随后道。
莫雨点点头,然后走到秦栀身边,她也站起身,将手递给莫雨,还真不信她们能给弄下来。
莫雨试探着往外拔,可是到了大拇指的地方就卡住了,根本不行。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下人请安的声音,转头看过去,一袭银白的元极正踏着台阶走了进来。
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好似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这世上,大概没有谁能与他争光辉,甚至连太阳都不如他耀眼。
走进来,他先给王妃请了安,王妃的神色很官方,就像面对秦栀时是一样的。根本不似见到元烁时,那慈爱之光简直要溢出来了似得。
莫雨也给元极请安,诚如他昨晚所说,看见他出现,所有人都惴惴不安。
元极没有理会,他好像也根本不太在意下人是否给他请安。
看向秦栀,大概都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时间点来请安。不过细想一下倒是也理解了,毕竟回来的晚,俩人都睡过头了。
“这是在做什么?”元极自然也瞧见了她还抬起来的手,手腕上那个镯子卡在了手腕以下。
“给王妃请安。然后就是这个镯子,想还给王妃,但是拔不出来了。”秦栀回答,不疾不徐。
看着她,视线从她的脸缓缓地滑到了她的手上,“没必要那么费力气,既然已经无用了,即便完好无损,也没人能用得上。”说着,他走过来,然后抓住了她的手。
盯着他,秦栀倒是不知他要做什么,忽然间的,好像和她很亲近似得。最好不要这样,她可不想被王妃误会。
然而,元极也根本没顾虑那些,将她的手握住,同时看了她的脸一眼,随后另一手捏住了那镯子,微微施力,便听得咔嚓一声,那镯子便断了。
松手,两半镯子落下来,他摊手接住,价值连城的红琉璃玉镯,就成了废品。
“扔了吧。”转手扔给莫雨,元极满面淡漠,莫雨接着那镯子,瞧了瞧王妃,然后便退下,真的扔了。
戴在手上六年的东西消失不见,一时之间,这只手好像轻松了许多。
将衣袖放下来,秦栀看向元极,“多谢世子爷。”
什么都没说,元极向王妃道别,然后便离开了。他这请安来得快,走的也快,例行公事,尽管让人挑不出毛病来,可是却略显冷冰冰,毫无人情味儿。
很明显他习惯与此,而王妃也习惯了,明明是母子,却及不上陌生人。
安静的在王府休息了几天,秦栀才算将睡眠规律调整过来,这摇光居虽然不大,但胜在安静,比长枢阁要安静的多。可见的人只有白桃和素雯,坐在窗边看书,要多安逸有多安逸。
秋天的朱城早晚还是很凉的,需要多套一层衣服,不然还真会被冻得风寒了。
在回来的第六天,秦栀本是窝在摇光居看书的,却不想有人忽然来了。
来人就在摇光居外,没多踏进来一步,白桃出去见了,随后匆匆的跑回来。
“秦小姐,白朗白副将来了,就在外面,说是要见你。”白桃眼睛睁得特别大,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元烁以外的军中年轻的将士,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放下手里的书,秦栀眨了眨眼睛,“白朗?他不是在萧山大营么。”怎么忽然回来了?还是大营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白桃摇摇头,她不知道。
起身,秦栀走出房间,绕过院子里的小型假山喷泉,走至院外,果然看见了白朗。
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秦栀出现,立即笑起来。牙齿洁白,衬得脸上的笑也格外的干净,那双眼睛也特别的清澈,像两汪泉水。
“白副将,你怎么来了?”看他脸上的笑,倒不像是出了什么事儿的样子。
“我是陪家母来的,她来拜访王妃。”白朗说着,脸上的笑更灿烂了,脸色也有些红。
“我是说,你怎么没在萧山大营?”他应该在大营才对的。
“哦,我是回来看望母亲的,她最近身体不是很舒服。”白朗恍然,然后立即解释,有些着急的样子。
68/456 首页 上一页 66 67 68 69 70 7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