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儿,秦栀随即摇摇头,“没想什么。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站起身,她打算离开。
“我后日离开朱城,你随我一同走吧。”元极忽然道,而且,是用一种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命令语气。
看着他,秦栀当然第一时间就想拒绝了,不过,她也的确不能拒绝的太过直白。
“我与世子爷按理说,往后应当是井水不犯河水。我若与你同进同出,怕是并非好事。不说别人,在王妃那儿就过不去。而且,王妃已打算为我另寻夫家,我与世子爷作为前未婚夫妻,的确应该拉开距离,于你于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才是前未婚夫妻该有的礼仪。
“看来,你对于母亲为你寻的夫家,很满意。不过,你想的太多了,眼下,母亲也无法做主你的婚事。所以,停止你脑子里的那些空想。”他眸子变冷,淡淡告知。
“那不知,现在谁能做主我的婚事呢?”秦栀无言以对,这事儿是真的。
“我。”他简单一个字,告诉她谁才能做的了主。
本以为他会说皇上,谁想到他居然说是他自己。
秦栀愣了片刻,随后就笑了出来,“这么说来,这往后我得尽心的巴结世子爷才行,否则说不准世子爷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嫁给某个街上的乞丐了。”
“知道就好。”站起身,元极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着书案走去。
无言以对,秦栀深吸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我知道了,这就去准备了。希望世子爷大人有大量,不要把我推到什么火坑里去。我手无缚鸡之力,掉进火坑爬都爬不出来。”
书案后的人没有理会她,更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
秦栀转身离开了,书案后的人才缓缓抬起头来,身体不知疼痛,心就不会疼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会疼。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程度,如果真的跟随元极,那么她必然会知道更多关于天机甲的事情。而那个时候,她岂不是就成了天机甲的一员?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天机甲太危险了,凭她这战斗力为负值的体格,会死的很容易的。
不过,元极这厮到底在玩什么?她反而不太清楚了。兴许,她是真的比较有用处吧,他用的很顺手?
但这婚事之说,她就不懂了。明明跟王妃说只有皇上能做主,这会儿又说他能做主,是为了吓唬她,还是他真的有别的打算。
一时之间,她也分析不出元极的想法来,毕竟他本来就是个难懂的人。
打算随着元极一同离开,临行前自是要去王妃那里告辞。
她也如实的说了元极的打算,王妃反倒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秦栀,如果能帮得上元极的话,就帮他。
这种话听来,似乎有多重意思,像是她在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又好像是迫于儿子的压力不得不这么说。
若说王妃和元烁,她是能看懂的,母慈子孝,没有其他。
但元极和王妃的关系,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即日启程。白桃和素雯较为担心,毕竟秦栀和元极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好。不像她和元烁,无论怎样俩人都不会生气。
但世子爷、、、单是想想,都觉得和他同处实在令人坐立难安。
元极准备离开,他和别人不一样,并非在太阳出来时离开,反而天还没亮呢,就出发了。
护卫没几人,那时回了王府的那些护卫,也不知在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不足十人的队伍顺着空寂的街道前行,马蹄发出踢踢踏踏的声响,在街道上回响。
接近城门时,清楚的听到守城的兵士在开城门的声音,队伍抵达,顺利出城。
马儿加速奔跑起来,秦栀也落到了后面。以前向来是在后面,而且每次都很安心。不过这次,她的心却吊了起来,她可没忘了上次回朱城时,后面忽然追上来的杀手。
不过,这也不代表在前面就安全,刺客可以从后面追来,也可以在前面拦截。总而言之,跟着元极,哪儿都不安全。
她不知道元极这是要去哪里,但是走这条官道,很明显是朝着边关靠拢的。
也不知他是不是要离开大魏,她无权过问,只能跟着了。
诚如秦栀所判断,元极的确是打算离开大魏。
顺利出关,然后放弃了正常的大路,改走山中小路。
这是正常的,大魏这边能够放人出关,不代表可以顺利的通过吴国的关口。更况且,元极应当是玄衡阁的大目标,说不定有多少人在调查他的踪迹呢。
山中小路并不好走,因为不断的有巡逻队经过。但,元极他们好像经常这般出入吴国,看起来一点也不慌张,得心应手的。
上次来吴国,秦栀与元烁他们走的是大路,正常的通关进入。回来时走的小路,凶险不断。
不过,这次倒是极其的顺利,进入吴国后,队伍走走停停,不过都不在较大的城池停留,反而都是一些小城小镇的。
这一路来,秦栀倒是也见识了不少,上次太过匆忙,这次时间充裕,她充分的感受到了吴国的风土人情。
越往南,所见到的要更有地域特色了,这南部有许多的夷人,自成一系。所以那些有毒的活物死物,其实大部分都出自这些夷人之手。他们很神秘,并不容易深入了解。
土道还算平整,马儿不快不慢的跑在路上,后面余起一阵尘烟。
尽管现在是秋季,不过这吴国南部并感受不到,这里的气候四季如一,变化不太大。
其实也正是因为此,那些毒物才更好培养,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就是这么个道理。
秦栀始终都在队伍的最后,骑马慢行,边走边看着这四周的山水。路边是田地,很多的农作物已经收回去了,眼下田里什么都没有。
无意间瞧见了队伍前头的元极,昨晚在那小城里的客栈落脚,之后他就没了影子,今早才又出现。
这是常事,自从进入吴国,他就经常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有时在一个小镇停下几天的话,那么他几天都不会出现,看起来真的很忙。
而且,这一路来,他也没要她做什么,也不多说话,真不知他到底要她跟着做什么。
蓦地,土道的前头传来了唢呐的声音,这条路七扭八扭的,前面有个拐弯,更看不到有什么,倒是声音先传了过来。
秦栀驾马,追上了前头的队伍,其他护卫也迅速的靠拢起来,那唢呐的声音渐渐地越来越近了。
“听着这曲调,并不是喜事。”唢呐的声音很具张力,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而且,是喜还是丧,也很容易听得出来。
护卫看了看秦栀,随后再次让队伍向着路边靠拢,路遇丧事的队伍,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牵着马,秦栀被围到了中央,她前头就是元极,这个站队还是很有门道的。
很快的,吹唢呐的人就从前头的拐弯处拐了过来,两人一列,出现四列后,后面还单着一个。
每个人吹唢呐的人都扎着红布的腰带,余出来很长一块,一直拖到脚踝。
吴国南部夷人诸多,各自的风俗也不尽相同,这么看,其实并看不出什么来。
吹唢呐的队伍走出来后,后面紧跟着一匹红色的大马,只是这大马有些特殊,是用红纸扎的,不是真马。
由四个人抬着,同样四个人扎着一样的红腰带,极其诡异。
抬着红马的走出来,后面出现的是另一匹红马,用红纸扎的极为逼真,但是没有眼睛。
这种事情,护卫们走南闯北却从未见过,看这架势,怎么也是喜气洋洋,却说不出的诡异来。
不由得,护卫们抬手压在了身边的兵器上。
“这是冥婚。”秦栀蓦地开口,道出这个队伍是做什么的。
前方,元极缓缓转过头来看着她,“这你也知道?”
“吴国南部小族众多,规矩也各不相同。不过,这边倒是都有这个风俗,有未成年未婚配的子女去世,孤家寡人不好上路,都会寻一个年纪差不多早亡的异性定冥礼,成冥婚。看,棺材过来了。”说着,秦栀一直瞅着前头,两匹红马的后头,是一辆双红马的马车。这回的红马是真的,马车上放着两副棺材,用红色的绳子连环捆绑在一起。
元极看过去,果然是两副棺材。
马车的后面,跟着一行下人,每个手上都捧着常人成亲时会用到的东西,却披麻戴孝的,腰上也扎着红色的腰带,垂在脚面上,脸上木然没表情,说不出的怪异来。
看这队伍的架势,这也应该是出自大户人家,很讲究。
吹唢呐的路过了他们,那唢呐的声音极其刺耳。
元极收回了视线,“人死如灯灭,多此一举。”
秦栀看向他,却不苟同他的说法,“朝闻道夕死可矣,人们对信仰的追求是无休止的,死亡也阻挡不了。”所谓风俗,其实就是信仰。
“任何一种事情你都能给出让人无法反驳却又很惹人厌烦的道理来,有时我真想把你的嘴缝上。”元极淡淡的收回视线,很显然是莫可奈何。
秦栀却不由得笑,“想反驳却又心痒痒的不得了,争辩不过就想下手,原来世子爷是这样的人。”
“不,只是对你罢了。”元极更正,若他人是这样他懒得理会,只是她这个样子,想让他掐死她。
秦栀耸耸肩,知道的多也是一种错误了。
载着棺材的马车从旁边经过,秦栀看过去,这棺材倒是有些不同,和她所知道的都不一样。
棺材的材料是很好的,刷着血红色的漆,而且上面还有花纹。
那马儿载着棺材很快的经过了,秦栀收回视线,想着那棺材上的花纹样式,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是什么,是飞蛾。
为什么在棺材上雕刻上飞蛾的样式呢?这她还真不知道,从未在哪本书上看到过。
等着冥婚的队伍过去,这边才继续出发,很快的,那唢呐刺耳的声音便远去了。
顺着这土道,队伍经过了几个村镇,在傍晚时,进入了一个较大的镇子。
趁着夜色进镇,街上行人倒是不多,看见生人,他们不免都多看几眼。
观察着入眼的一切,秦栀倒是真不知这是哪里了。吴国南部山太多了,小村小镇的也数不胜数,无论是书上还是地图上,都没有精确的说明过。
进入这镇子,走了好一阵才瞧见了一个客栈,护卫下马,进入客栈询问了一下,然后便出来告诉大家有客房。
从马背上下来,今儿一路慢行,秦栀倒是不累。把马背上自己的东西拿着,随后缓缓地走进客栈。
客栈不大,也没有多豪华,普普通通。开店的是一对儿夫妻,没有小二,显然生意也并不忙。
那老板娘引着众人上楼,介绍着二楼的房间,没有其他的客人,他们随便住。
秦栀走在后头,边走边看着这房间的门窗,虽是普普通通,但是几乎每个窗子和门上都雕刻着一些飞蛾的形状。
老板娘热情的介绍完,然后便下楼了,说是给准备热水和饭菜。
护卫打开了几间客房的门,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问题,便要元极去休息。
元极转身正要走进房间,却见秦栀站在走廊里正盯着房门瞧,他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发现什么问题了?”
回神儿,秦栀走过来,随后绕过他,走进了房间。
72/456 首页 上一页 70 71 72 73 74 7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