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想,陆玉簪眼底染上几缕生气。就这样吧,她过她的日子,养她的孩子,从此与那些人再无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算是陆玉簪番外了,她的情节基本结束
文章开始收尾了,下个月完结
第125章
陆初凌和陆诗云为陆玉簪腹中未出世的皇嗣祈福,陆玉簪厚赏之。
听闻之后, 陆夷光心想活该, 让她们肆无忌惮地践踏人, 把好好一个人逼上绝路。
后来陆夷光无意间遇见过陆玉簪几回, 也不知是不是出了心中恶气的缘故,觉得陆玉簪眉宇间松快疏阔不少。
看在眼里,陆夷光总是替她高兴的。
一晃眼,靖隆三十四年就这么过去了,这个年因为太子薨,皇帝意兴阑珊,下面人自然不敢欢天喜地, 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与此同时, 朝堂上却是变得格外热闹, 三足鼎立的平衡随着太子出局被打破,燕王宁王势如水火。
两边你争我斗,幺蛾子不断,皇帝心情沉郁, 倒霉了一干御前伺候的人。
陆夷光不满的嘀咕, “下面人办事不利,干嘛冲你发脾气,又不是你的问题。”
“哪是冲着我,当时在场好多大人,实在是那些人不成体统,陛下才会动怒。”他不过是不幸被殃及鱼池, 但是见她心疼自己,陆见深觉得被殃及的值得。
陆夷光皱皱眉,小声道,“父皇近来脾气越发大了。”自打太子去世之后,就有这个迹象,进来越来越明显。
这一点,陆见深感触最深,他大半时间在御前行走,这三个月被拖出去的宫人数量赶得上之前三年,不只宫人遭殃,文武百官被训斥惩戒的也不在少数。
陆夷光忧心忡忡地望着陆见深,“你可要小心些,有状况赶紧派个小太监来找我。”
“好。”陆见深眼底笑意融融。
陆夷光又道,“或者换个差事怎么样?”八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尤其现在还是一头心情不大好的老虎,太危险了。
“你别担心。”陆见深握住陆夷光的手 ,陆夷光就得手掌发烫,望了望陆见深,没有挣扎。
他说了,要多多培养感情。她觉得有道理,毕竟他们将来可是要成婚的,真的那种,可不得赶紧培养感情,不然,下不了手怎么办?
陆夷光脸颊莫名一烫,自己果然被永淳公主污染了,看来得少去永淳公主府。这人啊,学好不容易,学坏,太容易了。
见她面色绯红,陆见深只当她是害羞,嘴角笑意加深,“我可是你未来夫婿,不看僧面看佛面,陛下再怎么生气,还能打杀女婿不成。”
陆夷光脸庞更红,大哥真是……怎么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呢!
陆见深低笑一声。
笑得陆夷光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粗声粗气,“怎么还没到?”
陆见深见好就收,挑起车帘看了一眼,“快到了。”
他们正在前往长乐公主府的路上,陆夷光的公主府和南康长公主府隔了一条街,陆夷光倒是想住在南康长公主边上,奈何那边实在没位置,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附近找了个地,正好与昭仁公主做了邻居。
因为不是平地生楼,而是在原有基础上修缮,所以经过一年的时间,即将竣工,工部便请陆夷光抽空检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能改。
一路看下来,陆夷光没什么不满意的。
工部这些人也会看眉高眼低,长乐公主得宠,驸马出自名门,自然不敢马虎,一应工程处处考究,务必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陆夷光满意地看着空阔的马场,“这个马场好,以后在家里也能跑马。”
“将来孩子们也有玩的地方。”陆见深面带微笑的说道。
陆夷光:“……”想的好远。
陆见深眼望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陆夷光摸摸鼻子,觉得不能怯了场,遂含糊的嗯了一声,指着对面的墙,“翻过去就是阿奚的府邸,你说要不要和阿奚商量下,开个门,以后串门也方便。”
陆见深纵容道,“你和昭仁公主商量看看。”
陆夷光还真找昭仁公主商量去了,昭仁公主当即就表示,“那感情好,以后抬抬脚就能到,生的绕弯子了。”
然后工部就真的在那一堵墙上打了一扇门。
昭仁公主府早就完工,晾了大半年,移植过去的果树结出黄橙橙果子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主人。
太子丧期满,昭仁公主与萧玉锵成亲。
这一年来因为燕王与宁王白热化的夺嫡而不甚欢愉的皇帝心情难得一见的好,“阿奚出阁了,接下来就该是你了。”
陆夷光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距离她的婚期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皇帝感慨,“原想多留你两年的,可思行着实不小了。”最主要的还是这一年来,他觉得身子大不如前,所以还是早点让她完婚才安心。
陆夷光想了想,娇声道,“我还想多陪陪您。”
皇帝笑,“出阁了也能陪朕,你经常回来,最好一年后还能带着朕的外孙一块回来。”
陆夷光唰的红了脸。
皇帝朗笑出声。
说了会儿体己话,陆夷光方告辞,忽然听到一阵婴儿高亢的叫声,循声一看。
“你这小东西,嗓门倒是亮。”陆玉簪温柔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午后阳光和煦,她便带女儿来花园晒晒太阳。
玉雪可爱的小姑娘瞪了瞪腿脚,张嘴啊了一声,小嗓门又高又亮。
陆夷光不觉轻笑,陆玉簪初夏生产,生下一位小公主,眼下已经六个多月,生的玉雪可爱十分讨人喜欢,却是个脾气大的小姑娘,一不如意就啊啊大叫。
错眼间,陆玉簪看见了陆夷光。
陆夷光走了过去,看着小眉头轻轻皱着的小公主,“每回见你都皱着眉头,你不高兴什么?”
小公主继续皱着淡淡的小眉头。
陆玉簪笑着道,眉目平和温柔,“她脾气大得很,稍不如意就不高兴。”
陆夷光笑摸了摸小姑娘的手,“脾气大不容易吃亏。”反正是金枝玉叶,脾气大就脾气大吧。
陆玉簪弯了弯嘴角,是啊,脾气大小无所谓,只要明理辨是非即可。
陆夷光对她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现在和陆玉簪是遇上了便会客客气气打个招呼,但是终究是回不到以前。看到她,她会想起生母然后再想起皇帝,顿时有一种如鲠在喉的不适感,但是看在血缘和她长得像生母的份上,她真心希望她过得好。
陆玉簪微笑颔首,想起她婚期将近,想说点什么,可陆夷光已经抬脚离开,便笑了笑,祝福她的人那么多,不缺她一个婚前添妆的时候,她备上一份厚礼也能聊表心意。
离开的陆夷光回头望了一眼,正看见陆玉簪摘了一朵花逗小公主,侧脸恬静如画,不由得想起了李恪。
夺嫡未有结果,倒是庆王府的世子之位终于定下来,记在庆王妃名下充作嫡子的李恺被立为世子。
日渐老迈的庆太妃输给了正当壮年的庆王妃,李恪输给了李恺。
而李恪做了一件让人万万想不到的事,他出家当道士去了,险些将庆太妃气死。
便是南康长公主也气得够呛,直说自己看错了他,当不成世子就出家,他这是吓唬谁呢?他置李恺与何地?
外界也有一些流言蜚语,但是无论旁人怎么说,李恪还是出了家。
自从放弃了陆玉簪之后,李恪便陷入愧疚之中,如果陆玉簪过得好,他还能安慰自己。
可陆玉簪进宫了,成了皇伯父的女人。
李恪不相信陆玉簪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他觉得陆玉簪是哀莫大于心死下的自暴自弃,甚至觉得这是陆玉簪的报复。
愧疚痛苦一日重过一日,唯一支撑着他不倒下的前程。他为了的前程,放弃了自己的爱情。
可到头来,他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失去了。
妹妹被成了疯子,禁足于别庄。两个弟弟年纪也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
没有人再需要他,他也没脸继续留在庆王府内。
……
陆夷光叹叹气,真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庆幸二人没能终成眷属,摇了摇头,算了,往事如烟,想它干嘛,还是想想自己的婚礼吧,她一定要当最漂亮的新娘子。
公主出降与寻常人家不同,寻常人家是把新娘娶回家。
在公主这,是公主把驸马‘娶’回公主府。
婚前三天,陆夷光便搬回了皇宫,她要从皇宫出嫁。是日,陆夷光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大红嫁衣,坐在清宁宫内。
“公主,驸马到东华门了。”半夏一脸喜色地跑进来禀报。
差点掰断玉如意的陆夷光佯装淡定的哦了一声,心里则是大叫,这么快!她还没准备好呢。第一次嫁人,没经验,好紧张来着!
第126章
红盖头盖下,遮住了视线, 陆夷光只能看见方寸之地, 握着玉如意的手越来越用力, 心口扑通乱跳, 越来越紧张。
房间内闹哄哄的声响逐渐远去,又徒然变大,陆见深来了。
陆夷光只能看见他的下袍以及鞋尖,都是红色的,她见过他穿红色朝服的模样,那样鲜艳的红色,衬得他颜如玉。穿上红色喜袍应该更俊俏吧。
陆夷光动了动脑袋, 盼着刮来一阵风, 吹起红盖头, 好一睹俊颜,奈何天不遂人愿,陆夷光撇撇嘴,大婚日都不给面子。
“阿萝。”看着凤冠霞帔的陆夷光, 陆见深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闻声, 陆夷光心里一定,就像是飘飘荡荡的风筝终于平稳着落,她拉住红绸的另一头,缓缓站了起来。
陆见深牵着红绸的另一头,领着他的新娘离开清宁宫。
听着旁人的赞美,陆夷光忍不住掀起盖头一角, 没道理别人能看她这个新娘子不能看的。
今天的陆见深一身喜袍,人面桃花,眼底闪现星光,撞上陆夷光看过来的视线,微微一笑,彷佛在问她是否满意。
很满意的陆夷光点了点头,大哥果然不愧是是大周第一美色。
“公主!”半夏慌张地压下红盖头,急忙忙道,“哪能自己掀盖头。”
盖头下的陆夷光吐了吐舌头。
在殿内跪拜帝后,高座上的皇帝满脸嫁女的喜悦和惆怅,神情委实复杂。
“幸得公主出降,儿臣铭感五内,此生定不负公主垂爱。”陆见深掷地有声。
皇帝颔首,大喜的日子就不放狠话威胁女婿了,这么多宗亲在,可不得给他留点面子,反正该说的早说过了。倘若陆见深敢让阿萝伤心,皇家暴毙的驸马也不是一个两个,他的女儿可不愁没男人。
皇帝目光慈爱,“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望你们恩爱白头,儿孙满堂。”
陆夷光和陆见深叩首谢恩。
拜别帝后,陆夷光坐上了花轿,陆见深翻身上马,在今天的日子里,可以破例在紫禁城内御马。
随后,宁王也上了马,他是送嫁的娘家兄长。昭仁公主出降,送嫁的是燕王,陆夷光这边,则换成了他,一人一回,皇帝并没有表现出更偏爱哪一个,下面的朝臣们也看不透皇帝到底属意哪一个,不敢轻易下注,帝王心术,不过如是。
宁王看一眼鲜红夺目的花轿,再看一眼意气风发的陆见深。当年陆见深多番阻扰,只以为他是出于兄长眷眷之心,如今看来,只怕早就动了心思,呵,君子。说不定用了什么手段把人骗到手,他这半路认回来的妹妹,有时候机灵,可有时候又傻得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抱着何等心思,便拿出一颗真心对待。
陆见深朝着宁王轻轻微笑。
宁王一扯嘴角。
锣鼓喧天中,花轿缓缓离地,移向东华门。
符骥跺了跺脚,驱走一丝寒意,眼望着大红花轿。
这个女人居然嫁出去了,还嫁的这么好,深表哥风度翩翩,人中俊杰,多少闺女的梦中情郎,倒叫她捷足先登了。
呼出来的热气凝结成雾气,符骥抬手挥散,少年不识情滋味,等识了,人已嫁做他人妇。怪谁呢?
只能说命中注定,也许她不嫁人他还意识不到,亦或者只是因为失去了一个玩伴的酸涩而已罢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花轿,符骥翘了翘嘴角。
这家伙从小运气就好,那就一直这么幸运下去吧。
陆夷光也由衷的觉得自己幸运,嫁的夫君是看着她长大的,公公婆婆事亲舅舅亲姑姑视她如亲女,再好不过了。
嗯,唯一不好的就是……太熟了,下不去手呢!
掀了红盖头,喝过交杯酒,新郎新娘面面相觑。
挨不住这架势的陆夷光摸了摸脸,摸到了厚厚的脂粉,娇声抱怨,“我要洗脸,脸上粉有一斤重。”
陆见深失笑。
陆夷光脸红了下,凑过去嗅了嗅,皱皱鼻子略带嫌弃,“一身酒味,你要不要洗个澡?”
“他们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只能往自己身上洒了些酒装醉。”陆见深无奈道。
陆夷光咯咯笑,“下次等他们大婚的报仇。”
“孩子都能跑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肆无忌惮。”
陆夷光笑得更欢快了,发间珠钗轻轻摆动,在烛火下流光溢彩,衬得她的面庞眉目如画,鲜妍动人。
陆见深嗓子眼发干,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空气突然安静,陆夷光被他看得脸庞发烫,烫的脸上脂粉都遮不住绯色,脂粉,“我要洗脸。”
旖旎气氛荡然无存,陆见深无奈摇了摇头,扬声唤人。
卸掉妆容,陆夷光顿觉轻松,半夏捧着水盆低头告退,屋内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四目相对。
陆见深柔声道,“就寝吧。”
就……就……就寝!
陆夷光瞪圆了眼睛,就像一只受了惊的猫。
陆见深轻笑一声,“你睡床上,我打地铺。”说着走到衣柜前抱出一床崭新的被褥。
陆夷光看看他,再看看大红喜床,陷入人神交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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