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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缓归矣

时间:2018-12-15 09:55:39  作者:缓归矣
  端着茶糊糊的陆夷光居高临下望着李莹玉,李莹玉愤恨的瞪着眼,眼珠子几乎要跳出来。
  陆夷光轻蔑一笑,“让你算计我大哥。”掐着她的下巴,用力将茶糊糊灌进去。
 
 
第46章
  匆忙赶来的南康长公主和庆太妃一行见到的, 便是被捆成蚕蛹状扔在雪地里的李莹玉, 身下的雪被染成了刺眼的鲜红色,走近了才发现她玫红色的衣服上都是血。
  “莹玉!”金侧妃惊呼一声, 心惊肉跳地扑过去, 拔掉她嘴里的手帕, 手忙脚乱的解衣服,解到一半发现她里面只有一条肚兜,骇得连忙又裹回去。
  “姨娘!”李莹玉如见救星,眼底骤然亮起光芒, 泪如决堤, “陆夷光要杀我,姨娘, 陆夷光要杀我, 是她把我伤成这样的。”
  金侧妃娇媚的脸庞瞬间狰狞, 眼底燃起两簇火苗, 欺人太甚, 转了脸泪水涟涟地望着庆太妃, “母妃, 您可要为莹玉做主啊!”
  “娘, 您可要为大哥做主。”听到动静的陆夷光出现在人眼前,“李莹玉给大哥下药, 逼得大哥自残还泡在冰水里, 我不过是以牙坏牙。”
  满脸忧色的陆夷光跑上来, 拉着南康长公主往池塘边去, 还不甘示弱的瞪了瞪李莹玉母女,恶人先告状,当真是只有更不要脸没有最不要脸。
  南康长公主阴恻恻看一眼金侧妃母女,如视仇寇,“若是思行有个好歹,我将你们碎尸万段。”
  金侧妃和李莹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庆王妃瞳孔里闪过一丝幽光,转瞬即逝,对脸色难看的庆太妃道,“母妃,我们先去看看思行吧。”李莹玉和陆见深,自然陆见深更重要,尤其还是李莹玉谋算在先。
  庆太妃心乱如麻,想起南康那模样,一颗心直往下坠,思行是陆家寄予厚望的嫡长子,若真有个什么,南康真能要了李莹玉母女的命,两家也得成陌路。
  “混账东西。”庆太妃气得一拐杖打在脸色惨白的李莹玉身上,不巧打在她受伤的左臂上。
  李莹玉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瞬间冷汗如雨下,因为低温凝固的伤口再次冒出鲜血。
  庆太妃被她惨烈的痛呼声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见她披头散发,衣衫狼藉,鲜血淋漓,不可自抑地又有些心疼,阿萝这丫头也忒手狠了些。她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拐杖,抬脚去看陆见深。
  下药企图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事,庆太妃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对自己的亲事百般不愿的李莹玉真做得出来,只求陆见深无碍,否则如何收场。
  陆见深彷佛死去活来了一回,四肢冰寒,体内炙热,冰火两重天,宛如一个人硬生生被劈成两半,一半在火上烤一半在雪里埋。
  “快把少爷扶上来。”南康长公主心神俱裂,抖着声命令,天寒地冻泡在水里,可不是要把人泡坏了。
  见人多,陆见深便顺从上岸,他感觉最强的那波药效已经过去,虽然还有余效残留,但自己应该能控制住。
  湿淋淋的陆见深面庞泛出青色,头发和眉梢处凝着冰晶,双目血丝如蛛网,薄唇发白,整个人好不凄惨。
  南康长公主心疼的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块,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
  陆夷光眼泪汪汪的叫了一声,“大哥,你手上的伤?”
  “血已经止住了,”陆见深声线不稳,“母亲,帮我备一桶冷水。”
  “你想冻死自己不成,”南康长公主柳眉倒竖,也忘了陆夷光还在边上,直接道,“找个丫鬟来,硬熬着坏了身子怎么办?”
  刚到的庆太妃忙道,“对对对,身子重要,这里头你中意哪个只管挑。”
  听明白她们在说什么,陆夷光有点儿淡淡的尴尬,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懂,不好意思地垂下目光。
  陆见深目光掠过她又垂下,“儿子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不用冰水也成,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下。”在药物作用下碰丫鬟,他会觉得自己是被欲望支配的失败者,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南康长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头应好,赶紧让人送他到最近的院落里,又对丁香使了个眼色,丁香会意,带上了一个清秀的小丫鬟。
  陆夷光下意识抬脚要跟。
  陆见深:“阿萝你留在这儿。”
  “娘有事要问你。”南康长公主拉住陆夷光,这等事岂能让没出阁的女儿知道,想必这会儿陆见深早就尴尬的不行,这般狼狈模样叫阿萝见了去。
  不过也幸好被阿萝遇上了,不然就叫李莹玉这丫头称了意。虽然即便真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会让儿子娶她,但是想想就恶心,儿子也得憋屈。
  陆夷光只得停下脚,满脸忧心忡忡地目送他离开。
  陆见深去了最近的院落,两个小厮麻利帮他去了湿淋淋的衣袍,擦干身体之后,将就着用干净的手帕绑住伤口,等府医来了再换,然后扶着他上了床榻。
  “都出去。”陆见深哑声吩咐。
  两个小厮应声退下。
  站在门外的丁香问了几句,便对那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这么硬撑着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小丫鬟俏脸绯红,在同僚们针一样的视线下推门而入。
  背朝外躺在床上的的陆见深听到动静掀开眼皮,冷冷道,“出去。”
  小丫鬟听着他冷冰冰又沙哑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寒噤,迈不开步伐向前又舍不得退后,“大少爷,公主吩咐奴婢伺候您。”
  “出去!”这一声语调下沉,带着厉色。
  下丫鬟挨不住,含着泪掉头就跑,委屈巴巴,“丁香姑姑。”
  丁香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说了,主子不乐意,当奴婢的还能强逼不成,这不和李莹玉一个德行了。
  示意他们往后退一点,丁香侧耳凝神听了会儿,老脸一红,又慢慢放了心。
  这时候,府医来了,丁香想了想,如是一说。
  府医摸着花白的胡须,清了清嗓子,“那且等一会儿。”
  且说风月阁处,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陆见深身上的的时候,金侧妃让人把李莹玉抱进屋内,放下四面窗帘,才开始解将她捆成一团的衣服。
  见她衣衫大敞,肚兜外露,金侧妃又羞又恨,想骂她胡来,可看她这可怜模样,实在骂不出口。想到什么,掀开衣服检查,未发现欢好的痕迹,隐隐有些失望。
  无地自容的李莹玉脸上火烧火燎,红红白白一片,再想自己功亏一篑,不知何种惩罚等着她,当下眼泪又涌了出来,惊慌失措的拉着金侧妃的手,“姨娘救我,姨娘救救我。”
  “现在知道怕了,你怎生这般糊涂。”金侧妃气急。
  李莹玉哭诉,“若不是你们要把我随便嫁出去,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也不想,可我没办法。”
  “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错,你一点错都没有!”庆太妃气得推开房门。
  只着了一件肚兜的李莹玉环住胸口尖叫。
  庆太妃瞪圆了眼睛,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厌恶的转过身,拄着拐杖怒骂,“成何体统,丢人,丢人!”
  古嬷嬷眼疾手快的拉上门。
  合上门那一刻,金侧妃撞上庆王妃讥讽鄙薄的目光,登时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撅过去。她半辈子在和王妃打擂台,从来没这么丢人过,气得抬手打李莹玉,“看看你干的好事!”
  李莹玉痛哭流涕。
  屋内哭闹作一团,屋外庆太妃脸黑如墨,庆王妃面无表情,南康长公主勾唇冷笑。陆夷光期待着李莹玉药效发作自食恶果,但愿那水那点心里头有药。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赶紧穿好衣服。”庆太妃看她们没完没了,喝了一声。
  恰在此时,陆徵和庆王到了,两人在前院的书房里赏画,距离远,故而到的晚。
  陆徵和庆王只知道出了事,具体何事不得而知,见了面自然要问详情。
  陆夷光抢先回道,“回爹和舅舅,我来找大哥,进来却见二表姐一边自解衣裙一边说什么爱慕大哥不得不出此下策。而大哥模样十分不正常,脸色通红,双目充血,大哥还故意用金钗伤了自己。我怕二表姐再脱下去,就让人把二表姐绑了起来,后来见大哥跳进水池里,一怒之下就用金钗还了二表姐两下。”
  随着陆夷光的陈诉,庆王的脸红了白,白了青,都不敢去看南康长公主和陆徵的脸色。
  庆太妃抿紧了唇,脸颊两边露出深重的法令纹来,阿萝一番话,一点情面都没给李莹玉留,若这里不是只有他们两家人还有外人在场,李莹玉不用活了。
  庆太妃认真地盯着手上的蔻丹,外甥女真是个妙人。也只有真正在蜜罐里泡大的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快意恩仇。她无数次想戳死金侧妃,可到头永远只是想想罢了,哪像外甥女,想戳就戳了,一个还字,用的多妙啊!
  陆徵沉下脸问,“你大哥呢?”
  “大哥在旁边的院落里休息,爹,大哥好可怜,他流了好多血,还在冷冰冰的水池里待了好久,爹,大哥不会有事吧?”
  陆徵看向南康长公主。
  南康长公主又羞又怒,儿子居然在娘家被人算计了,“他那边我不太放心,你去看着点。”待会儿说不定要吵起来,这亲母女姐弟怎么吵都不会记仇,陆徵这个女婿就比较尴尬了。
  陆徵看看南康长公主,应了一声好,转身离开。
  庆王羞惭满面,抬脚想踹门,“孽障!”
  被古嬷嬷带人拦下了,李莹玉可能在穿衣服,哪怕庆王是亲爹也不成啊。
  “母妃你这时候还要护着她。”庆王不敢置信的看着庆太妃。
  庆太妃如何说得出口,还是古嬷嬷厚着脸皮说了,“二姑娘在更衣。”
  更衣?
  自解衣裙!
  庆王的脸赤橙黄绿青蓝紫,变了一个来回。
  终于,风月阁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迎面而来一股血腥味,是陆见深和李莹玉留下的。
  李莹玉和金侧妃双双跪伏在地。
  李莹玉泣不成声的认错,这是娘儿两商量出来的对策,赖不掉,那就只能承认,争取宽大处理,毕竟什么事都没发生不是。
  金侧妃梨花带雨的望着庆王,“都是妾身管教无方,都是妾身的错。”
  庆王怒气冲冲,一点都不为所动。
  “可不是吗,有其母必有其女,当姨娘的爬床成功上位,做女儿的可不得引以为榜样。”
  南康长公主一句话说地庆王府这边除了庆王妃之外,各个脸色精彩纷呈。
  南康长公主却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冷冷盯着李莹玉,“想学你生母,也得看看你算计的是谁。莫说没成事,便是成了,我也不可能要一个德行败坏的媳妇,我可不想将来我的孙女也是个爬床的货色。”
  李莹玉面红耳赤。
  庆王羞愧满面。
  庆太妃涨红了脸,南康分明是指桑骂槐。当年出事后她就说金侧妃是个乱家的祸水,主张备一幅嫁妆把她远嫁了,也算得上全了姨甥一场的情分。是她和庆王在金侧妃的哀求下心软留了她下来。眼下李莹玉敢兵行险招,若说与金侧妃的例子无关,谁信。报应,当真是报应啊!
  当着丈夫和女儿的面被这般揭底,金侧妃岂忍得住,“公主何必这般得理不饶人,莫不是要逼死我们娘儿俩才罢休。”
  南康长公主目光如剑,“要是死了,我还敬你们有骨气,你们敢去死吗?”
  庆太妃拍了下案几,“好了,一人少说一句,都消停下。”
  金侧妃膝行到庆太妃脚边,眼下能救她们的只有太妃她老人家,哀声哭泣,“母妃,莹玉有错,妾身不敢替她求饶,要打要罚,悉听您处置。”
  南康长公主嗤了一声,让庆太妃处置,不就是笃定庆太妃不舍得下重手,她倒想看看母妃如何处置。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庆太妃身上。
  庆太妃闭了闭眼,捻着佛珠开口,“这一次莹玉实在是错的离谱,金氏教女不严也有错,这般吧,你们去小佛堂里待上,三年,好生忏悔反省。”话到嘴边,庆太妃把一年之期改成了三年,三年后,李莹玉十九岁,还是能嫁人的。
  金侧妃虽觉得三年太长,可悉听处置这话她自己说出来,眼下她们娘儿俩靠着庆太妃,遂不敢打太妃脸。
  李莹玉一听三年,虽不高兴,可想着自己就不用嫁给贱商,顿时一松,又想兴许过上一年半载,她们就出来了。
  故而母女俩皆是乖巧应道,“谨记母妃/祖母教诲。”
  瞧着这祖孙三代情深意重的模样,南康长公主讥笑出声,“母妃当真是宅心仁厚,犯了这等错,也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怪不得母女两代人都敢耍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反正失败了也只是小惩小罚而已,何不拼一把,万一成功了,就是一条凌云路,这么划算的买卖谁不做。”
  庆太妃眉毛抽搐了下,三番两次被她顶回来,也怒了,“那你想干嘛,打杀了她们不成。”
  “难道在母妃这,除了打杀和轻拿轻放就没有第三种选择了。”庆太妃怒,南康长公主还怒呢,“母妃心疼孙女,我也心疼我儿子,李莹玉敢用那种虎狼之药算计我儿子,想在家禁足三年就揭过去,母妃是不是太偏心了。”
  庆太妃脸色难看的紧,自知理亏,“那你想如何?”
  金侧妃求助的看着庆太妃,哀求,“姨母。”任由南康长公主处置,她们母女哪有好。
  李莹玉却是反常的低着头缩着身子。
  一直假装自己不存在却紧紧盯着李莹玉的陆夷光眼珠子一转,药效上来了,哼,就该让她尝尝大哥受过的罪,大哥那模样瞧着在受刑似的。
  “若是别人家女儿,我定要她身败名裂,只我心疼其她侄女儿,”南康长公主目视庆太妃的眼睛,“金侧妃带着李莹玉去城外的清源庵给您给庆王府祈福,时间的话,五年如何。”
  “姨母,五年之后,莹玉都二十了,她这辈子就都毁了。”金侧妃惊呼,且那清源庵艰苦,衣食都得亲力亲为,哪里是家里能比的。
  南康长公主逼视她,“她不是本来就不想嫁人,去庵堂侍奉佛祖不是正好,也让佛祖洗涤去她满身秽念,一个姑娘家,竟然不知廉耻的给男人下药,简直闻所未闻。不好好管教下,还不知道她以后能干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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