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凑了凑,就想衔住那粉嫩的唇,他知道那里面有好吃的蜜,最近让他上了瘾,想必她不会拒绝,他知道自己这张脸对她有多么大的诱惑力。
就在宫怿即将到达的前一刻,秦艽回过神来:“你就是殿下,殿下就是你,你和殿下同为一体,难道殿下能看见,你不高兴?”
“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眼见错过机会,宫怿又坐了回去,“又没有什么好处,我为何要管他?”
这句话有点怪怪的,到底是哪儿怪,秦艽想出来了,有点像殿下耍赖撒娇的时候。可她觉得自己想法也很怪,殿下就是他,他就是殿下,有点相像也很正常。
“你们是同一个人。”
“我不觉得我跟他是同一个人!”
“那你怎么才愿意帮殿下?”
宫怿的眼睛眯了起来:“你亲我一下。”见秦艽瞠目,他微笑着又加了一句:“我就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秦艽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看他亲你,你似乎没什么意见,反而高兴之至。”
秦艽恼羞成怒,道:“你能和殿下比?!”
“我为何不能和他比!小宫女,看来你真是被他宠得胆子很大了!”
秦艽坐在躺椅前的空地上,被他一拽就拽进了怀里,她被吓得不轻,拼命挣扎着,但少年的力气极大,只一只手便将她两只手腕抓住,另一只手覆在她纤细的后颈上,微微一使劲,她只能自动送上门。
与六皇子完全不同的感觉,秦艽感觉自己快要被吞了。
六皇子的吻是轻柔的,即使偶尔略有冲动,也都有着度。但这个人没有,他浑身的气息都带着侵略性,秦艽忍着头皮快炸掉的感觉,咽下想要叫醒六皇子的冲动,再之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
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清脆响声。
迷迷糊糊的秦艽打了个激灵,就见到宫怿红着眼睛,而自己还在他怀里,坐在他腿上,他的手环着她的腰。
她想转头去看怎么了,却被宫怿压着颈子。
“滚!”
一阵窸窣声响起,秦艽好像听到女子压抑的啜泣声,然后好像就被人拉出去了。秦艽感觉环着她腰的手,在她腰上摩挲着,大掌微微使力抬起她的脸,他端详了下,又吻了过来。
秦艽挣扎,这次他停下了。
秦艽忙道:“说话算话!”
有笑声在他嗓子里滚动,渐渐溢了出来,他笑得嘲讽:“没想到你还是个小狐狸。我说的是你亲我一下,我就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现在是你亲我?”
秦艽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她还没忘记这个人是谁,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她从他腿上爬下来,心里充满了沮丧感。
这个人并不好对付,她甚至投鼠忌器,所以威逼利诱的什么都没用,那她该怎么办?
“你就这么关心他?你心悦他。”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关你什么事!”骂出这声,秦艽才发现自己哭了,脸上湿了一片。
宫怿抿着嘴,眸色越来越暗,声音讥讽:“你一个小宫女,他就算是个瞎子,也是皇子。像你这样的,也就只能当个小侍妾?”
话音还没落下,就有个人影虎虎地过来了,宫怿没有防备,被人压在躺椅上。那人快、狠、准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明明脸上还带着泪痕,却是眉眼带着一股狠气。
“现在你考虑到底要不要说?”
宫怿看着俯视着自己的她,眼神诡异。
隐隐似乎有人笑了声,但声音太小,秦艽这会儿高度紧张中,也没注意,只宫怿听见了,脸黑了一个度。
他轻摇了下头。
“那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说?”
他目光下移,秦艽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自己衣襟不知何时乱了。白皙如玉的雪肌,上面却隐隐透着几根指痕,似遮非遮,似掩非掩,她下意识一把抓住衣襟。
这一次,又轮她慌了。
不过这次秦艽聪明了,没有再逗留,脚步匆匆离开了这里。
宫怿靠回躺椅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目光移至梁上一处没人的地方,也没看出他干了什么,一道破空声响起后,从上面跌下一个黑衣人。
宫怿站起来,往内室去了。
小安子走后,彩蝶就哭了起来。
她浑身颤抖,是被吓的,也是羞的。
“到底怎么了,你哭什么?”
她呜呜的说出详细,原来彩蝶和彩云来到紫云阁后,连六皇子的身都没办法近,心中十分焦虑。她们是来干什么的,她们心里最清楚,如今被人挡在外面,别说皇后娘娘那里饶不了她们,别人也会耻笑她们。
像现在,整个紫云阁没有一个人将她们放在眼里。
文琼说这事没什么好惊讶的,再过些日子,她们就会沦落跟她一样。明明这座宫殿里的人不少,她们却成了透明人,没有人看得起她们,也没有人跟她们说话。
彩蝶和彩云自然知道文琼的处境,心中更是焦急,就开始想办法。像今天彩蝶穿成这样偷偷跑去书房,就是买通了一个守门小内侍,特意给她留出空档,让她溜进去。这个机会很好,门外没人守着,哪知进去后却看到那样一副画面。
彩蝶想起当时六皇子的眼神,就有一种不寒而栗感。不过她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六皇子被人打断不悦而至。
“太荒淫无耻了,竟在书房里就……就不遮掩下……”
彩云看了文琼一眼,道:“你说什么呢,你这是在骂六皇子?”骂秦艽无耻,就是在骂六皇子荒淫,因为这事可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可没骂六皇子,我就骂那不要脸的贱人。”
这会儿彩蝶也恢复了镇定,看了她一眼,还内文学馆里出来的,骂起人来跟她们这些宫女也没什么区别。
“我们得想个法子。”
“还是禀报皇后娘娘吧,这事不能拖了,再拖下去如果皇后娘娘知道我们刻意隐瞒,一个都跑不掉。”说这话的是彩云。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没用,这边的进展如何,她们其实一直拖着,找了诸多借口。就怕自己太无用,被上面给换了,可现在的问题是不靠外力,她们根本寸步难行。
“你们禀报皇后娘娘作甚?就不怕被骂没用,让我觉得这事其实还可以……”
彩蝶向来心直口快,道:“算了吧你,你跟我们不一样,你早就是弃子了。你禀不禀报跟我们也没关系。”
彩云皱眉道:“彩蝶,你说什么呢!文琼,你别理她,她受刺激了,胡言乱语。”
文琼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却碍于彩云的道歉不好发作。
至于彩云,她的道歉不过就是一句话,她现在想的问题是既然彩蝶试的这条路不行,看来只能换别的法子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其实并不想把事情禀报上去,之所以会说,不过是试探,还有……
她目光移到彩蝶身上,心里暗暗下了个主意。
秦艽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起来眼下泛着淡青。
她去了后寝殿,在门外碰到小平安子,才知道今儿六皇子休沐,不用去弘文馆。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小安子从里面走出来,道:“秦艽,殿下叫你进去。”
越过一道屏风,殿中的情形已全数纳入秦艽眼底,床榻处的帐子已经绑起来了,但六皇子并没有起,坐在床沿上。
“殿下。”
“他昨晚是不是出来了?我早上起来,一点昨晚的记忆都没有,便想着是不是他出来了。”
秦艽嗯了声。
“那他有没有欺负你?”
“没,殿下。”
秦艽心想:殿下不记得她昨日说的那段话,照这么来看,到底是那个人故意出来,还是殿下下意识回避,且不可知。关于殿下双魂的具体,她知道的太少了,可她隐隐有感是六皇子刻意回避。
因为她想到了昨天那人说的一句——你懂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
如果照这句话来看,再结合之前她了解到的情形,很可能是殿下受创,下意识回避了一切的问题,所以才会造成那人的出现,以及那人可以看见,殿下却看不见的情况?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具体如何还得再了解。
殿下这里是不用想了,秦艽实在怕刺激到他,也就是说她只能在那个人身上下功夫。可那个人——
想起那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他恐怖阴森的性格,秦艽就只想打退堂鼓。
“小艽,你在想什么?”
“殿下,奴婢没想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恍神。”
“今天休沐,不去弘文馆,我这边不用你侍候,你回去休息。”
“可殿下……”
六皇子微笑道:“听话,快去。”
第45章
这是彩云第一次和六皇子单独相处,她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地,一动不敢动。
上方一直没有动静,她不禁猜测是不是六皇子是不是睡着了。
这么想想,便胆大许多,她直起腰去看躺椅那处。
一袭青衫,大袖低垂。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对方搭在扶手上的手,骨节如玉,手指修长。
据说,六皇子殿下擅琴。
“你是说彩蝶是皇后娘娘的人?”
上方传来一个徐缓的声音,彩云顿时往下俯了俯身:“是的,奴婢也是近些日子才发现她形迹可疑。奴婢本来弄不清楚,也不敢到处乱说,可这次奴婢不小心听见她与人传话,其中提到了殿下您,也提到了秦艽姑娘,奴婢便想她是不是有什么谋划,才会忍不住来找殿下告密。”
“你这种说法有些说不通,母后向来对我不错,她又何必费尽心机往我身边安插人。”
“这……”彩云想了想,选择了保守的说法:“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但奴婢确实听见她与人传话,因为当时怕被人发现,奴婢没有敢靠近,所以听得不是太清楚。”
“罢。”六皇子幽幽叹了口气,道:“想来,你也不是无的放矢,这样吧,如若你能证明自己所言,我便信你。”
听了这话,彩云有点懵。
还要证明,怎么证明?
可这时六皇子突然让她退下,她也只能心绪纷乱地退下了。走到门外,才发现是秦艽来了,殿下突然让她离开,是因为秦艽?
见对方看了过来,彩云对她笑了笑,才低头离开。
秦艽这一觉睡到下午才起。
起来后,去小厨房里找了些吃的,便收拾着去上值。
走到书房外,见小平子守在外面,她便和小平子说了两句话。往里走时,却正好碰见彩云从里面走了出来。
秦艽看了她背影一眼,走进去先和六皇子问安行礼,便问道:“殿下,她怎么来了?”
“小艽是醋了?”
说话的同时,六皇子对她招手,她便去了身边,被人拉住手。
“殿下您说什么呢。”
“我还以为小艽是醋了。”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秦艽有点窘:“才没有。”
他凑近了点:“真没有?”
这又是拉手,又是脸贴脸,她更窘了,便不说话。
“真没有?那我再叫她过来。”
秦艽也不说话,就是把他想扬起叫人的手,按住不丢。
一阵笑闹,六皇子柔声道:“她是来告密的。”
“告密?”
“她告诉我说彩蝶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
呃?
“那殿下是打算——”
“没什么打算,且不知此人目的如何,静观其变吧。”
彩云很快就给了证明。
她的证明是文琼和彩蝶不知为何原因互咬,彼此双双暴露。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秦艽不在,所以不知具体过程如何。总而言之,彩云很好的置身事外,却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秦艽现在顾不了这件事,丁香出事了。
其实丁香也不是出事,而是人生发生了大变动,因事情蹊跷,秦艽心中颇多猜疑。她与丁香见了一面,才把来龙去脉问清楚。
原来丁香在绣坊做事,经常会领命去各宫送东西,或者给各宫做点针线活什么的,这些活计都是绣坊做。一来二去,不知怎么就和九皇子认识了。
正确的是说,九皇子总是逗弄她,丁香老实,被欺负得有苦难言。这九皇子大抵是欺负上瘾了,就跟苏婕妤说要把丁香要到身边当小宫女,不过是绣坊的一个宫女,苏婕妤就直接命人来绣坊说了,这不丁香从今往后就要换地方待了。
获知此事后,秦艽心中特别不舒服。
不光是那日九皇子和几个皇子拿男女之事开玩笑,还是怕丁香是被自己牵连,搅进什么阴谋里,等见到丁香后,她问起详细,丁香含羞带怯,却并无不愿之色,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丁香这是踏了自己的后尘。
以前秦艽从没想过,自己就这么待在六皇子身边,等再过几年怎么办?毕竟六皇子会成年,会大婚,当下男子三妻四妾乃是正常,更不用说是皇子们了。这教导人事的宫女一赏就是两个,待皇子开荤后,这紫云阁里所有宫女都可以是六皇子的女人。
及至到成年,皇子成年加封亲王,而亲王额定的妻妾便可有,王妃一人,孺人二人,媵妾十人,更不用说没有名分的侍妾。
如果自己身份不再局限宫女,她就面临的是和这么多女人抢六皇子,到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秦艽不敢想。
而秦艽之所以会想到这些,与那日六皇子玩笑再叫彩云来有关,也与那晚那个人说自己身份低贱,充其量只能当个侍妾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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