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韵回到房间展开纸墨,正写至一半,忽觉屋内异样,忙回身张望,四下里空空,并无旁人,她心下嘀咕,约莫是自己过于紧张,才如此疑神疑鬼吧……
立橱后的梁禛默默冷哼一声,小妮子又在写什么通敌书了罢。自己还未到院门,门口的侍卫竟破天荒的要通报,自己及时举手止住了侍卫已然至口边的呼号,又看见秋荷门神般坐于门口廊下绣一块巾帕。若不是自己起疑绕至屋后翻窗入室,还不知道这女人居然正在写密信!亏得自己还认为她收心了,要一心一意与自己共进退,谁知道她又要耍那翻脸不认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花招了。
梁禛只觉怒火中烧,心中委屈,难过又嫉恨,拳头捏的咯咯响,直想把那不停背叛自己的女人绑来,剖开她胸膛看看里面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梁禛压下心中想冲出去质问她的冲动,他看见齐韵写完了信,又四下里张望了一番,将那封信叠好了,放入妆台柜子里一个宝蓝色掐丝珐琅首饰盒里。一切收拾妥当,齐韵便打开房门,询问门口的秋荷是否见到梁大人,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齐韵点点头,便唤秋荷进屋,自己与她坐在一处,看秋荷一针一线给自己缝小衣。
自窗口翻出院子的梁禛黑着脸又绕回了院门口,门口的军士呆呆的望着再次出现在院门口的梁禛,不知道自己应该还是不该通报。梁禛竖着眉,“通报呀!齐姑娘怎么安排你们的?”
那呆滞的军士猛然回魂,高声通禀,“见过梁大人!”
心中难受的梁禛负手迈步进了院子,他看见齐韵满面含笑的迎了上来,“相公回来了,未曾用膳罢?奴这便叫摆饭。”梁禛点点头,也不说话,径直进了屋坐于春榻上。
他冷眼看着齐韵扭着柳腰,满面含笑招呼仆妇们摆饭张罗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适才她偷偷摸摸写信的模样。梁禛极力压下心中的愤懑,如常平静的用完膳后,立马唤来仆妇备好沐浴的热汤,又笑咪咪的牵起齐韵的手,“韵儿且去净房好好洗洗,今晚为夫要好好疼你……”言罢凑上齐韵的耳垂,泄愤似的用力咬了一口。
齐韵似有所感,她看着梁禛古怪的笑容,心中忐忑不安,耳垂被他咬的生疼。齐韵揉揉耳朵,望着满天红霞,“相公,咱们先出去走走,消消食罢,太阳还未落山……”
她住了口,她看见梁禛慢慢变得铁青的脸,虽然他极力控制逐渐紧蹙的眉心,齐韵依然感受到了梁禛逐渐跌落谷底的沉重气场。
“相公可是有心事?”齐韵关切地问道,梁禛从不将差使上的情绪带回后院,今日这般莫名发火还是第一次。
“韵儿可是不愿服侍于我?”梁禛看向她盈盈如秋水的双眸,眼中火焰隐隐蹿动。齐韵心中惘然,严府家宴那日傍晚,便与梁禛放纵了一次,可自己提前晕了过去,那敦伦之事却并未真正完成。梁禛今日情绪不对,她有点怕,梁禛体内如有一头隐隐勃发的小兽,在梁禛如此情绪不稳之时,她怕梁禛体内那小兽突然暴起伤了自己。
梁禛冷眼看她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就是不愿意,心中怒火腾起,直冲脑门。他蹭的起身,左手一伸,夹起齐韵的腰,便如同夹一杆长-枪,迈开长腿进了净房。齐韵吓坏了,手脚乱挥,嘴里尖叫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梁禛今日不知发什么疯,明显就是黑着脸堵着心,拿自己出气的。
齐韵的哭喊很明显并不能阻止梁禛的行动,相反还刺激得梁禛越发暴怒。进得净房便啪一声关上门,将齐韵压在墙上,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喊什么?你伺候我不是应该的麽?你如此抗拒可是还想着那朱成翊?”
齐韵惊呆了,连喊叫都忘记了,她不知话题为何能突然扯上朱成翊。她愣了半晌,方开口道,“相公为何有此一说?奴家心悦相公,自是愿意服侍于你。奴家自幼与翊哥儿一同长大,习惯将他视作兄弟,奴家并不会因为翊哥儿的存在而敌视于你……”
梁禛乜斜着眼看她,明显不相信她的话,“可我要捉那朱成翊,你却将他视作兄弟,又该如何解?”
这回齐韵倒是踯躅了,支吾了半天,“奴家求相公放他一条生路……”
剩下的话被梁禛吞进了肚子,他一口咬上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你若再背叛于我,我便是追到天边,也要那朱成翊死……”
齐韵脑子糊涂起来,她不知梁禛为何要怀疑自己背叛他,自从被梁禛救出吉达魔爪后,自己便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连朱成翊的邀约都拒绝了。但她来不及说话,耳畔一声巨响,净房门被梁禛一脚关上,眼前一片昏暗……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修改了一下章节配比,看过的亲就不用再看了,内容都一样,就是放了一部分到前面一章去~
☆、禛郎
梁禛横扫她的口舌, 控制了她的呼吸,让她无法思考, 也无法拒绝。齐韵听见布帛撕裂声,上身一凉,外裳已然被撕裂, 扔到了一旁。
今日的梁禛情绪暴躁,嘴里被他吸的生疼,肚兜也被他暴力扯下,脖子上的挂绳似乎勒破了脖子, 脖子上火辣辣的。
齐韵挣扎起来, 想摆脱他的桎梏,可梁禛将她死死抵在净房墙上, 让她动弹不得。身下又传来布帛撕裂声,奢华精致的凤尾裙变成了一堆破布,亵裤也不能幸免成为布条的命运。转眼间便被剥成了光溜溜的笋。
齐韵害怕起来, 挥动拳头砸向梁禛的胸膛, 嘴里呜咽出声, “你弄疼我了……”
梁禛似乎并不在乎齐韵的感受,他一言不发,抱起光溜溜的齐韵放入浴桶中。直起身来, 三下五除二,闷头将自己也剥了个精光,长腿一迈进了浴桶。
齐韵惊呆了,她尖叫出声, 捂住自己的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全身赤-裸的梁禛,实在可怕得紧。她又羞又怕,紧张得不行,配合梁禛今日沉如深潭的脸色,她甚至有了那日面对吉达时的畏惧感。
不能这样,他是自己喜爱的禛郎啊,与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不是应该高兴麽……
齐韵慌乱中想起梁禛往日的温柔,她放下紧捂双眼的手,主动攀上正靠近自己的梁禛的脖颈,“我不知相公今日为何不快,可韵儿是真心待你的,相公对奴家温柔些可好?奴家有点怕……”言罢,她将自己艳若桃李的面颊紧紧贴在梁禛的耳旁。
软玉温香抱满怀,梁禛心中暴怒之火仿佛也被浇灭了些许,他松松的揽着齐韵的腰,朝她的耳后吹气,“替我擦洗……”
齐韵强忍羞涩,拿起巾帕开始擦洗梁禛的前胸。蜜色的肌肤包裹着虬结的肌肉,在烛火及浴桶水花的辉映下熠熠发亮。颗颗水珠自他强健的肩膀往下滚落,行动间筋肉隆起,丰沛的力量在细腻的肌肤下隐隐勃发。
齐韵跪坐在梁禛的腿上,低头含羞看向梁禛,他的额发、两鬓已然润湿,缕缕发丝贴紧他光洁又棱角分明的脸颊,他深邃多情的双目在浴桶内热气的氤氲下如黑曜石般盈盈发亮。
二人离得很近,齐韵能看见梁禛高挺鼻梁上晶莹的水珠,印出他皮肤上的丝丝绒毛,他柔和的唇峰上,新钻出的胡茬根根分明。齐韵心跳如鼓,只觉此时的梁禛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让她的身子发软。适才那位周身低气压的男人逐渐消失不见……
她看见眼前那张迷人诱惑的脸越来越近,二人呼吸纠缠,气息绞结,空气中越来越热,齐韵甚至有些眩晕。梁禛温柔地吻着她,双手游走她全身,齐韵只觉浑身瘫软,她紧紧地贴在梁禛的胸膛上,双手无力的搭上他遒劲的腰背。
梁禛的吻似有魔力,吻到哪儿哪儿便生出让人战栗的酥麻,他的手犹如引火的导线,抚向哪儿哪儿便生出滚滚的欲望。那熟悉的焦渴感又袭上齐韵的腰腹,她贪婪的寻找梁禛的唇,感受他滚烫的鼻息,炙热的唇齿。她生涩的回应梁禛的吻,热切地响应他的抚摸。
梁禛亦愈发情动,耳畔是他沉沉又满含诱惑的呼吸,有如无形的藩篱紧紧裹住了齐韵的神志。
伴随着自己如擂鼓般自内而外奏响的心跳声,齐韵深深陷入了梁禛为她编织的情网。她无力的婉转低吟。直到双腿间传来的刺痛激发她痛苦的呻-吟,梁禛看见浴盆中浮上丝丝血痕。
他心中的柔情终于漫溢,“我是你的男人啊,你要记住了……狠心的韵儿……”他凑近齐韵耳旁蛊惑的低语,深深吻上她娇艳的红唇,双手愈发温柔地抚摸。
初时的生涩和刺痛如潮水般逐渐退去,齐韵听见自己如哭似泣的娇吟,她无力抗拒的熟悉又陌生的快感逐渐袭来,她觉得自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无处可依,只能紧紧掐住身前虬结的腰背。
在一波一浪的逐次冲击中,伴随自己逐渐靡媚的娇呼,齐韵看见眼前烟花绽放,她听见梁禛的声音痛苦又愉悦,“韵儿,对我好一些……”
……
梁禛默默地看着怀中熟睡的娇颜,心中柔软又刺痛,这是自己的女人,又似乎不是。这种无力感实在太让他抓狂,他辗转良久,好容易下定了决心,他慢慢将怀中人挪到一边,轻轻下了床,他驾轻就熟的打开妆台柜子,取出宝蓝色掐丝珐琅首饰盒,揭开盖子,一页书信静静地躺在里面。
“睿之吾弟。于此书,韵思虑良久,心有数语,却难启口。今吾意已决,以诉吾心之所向,愿吾弟静心阅之。韵与睿之相识于垂髫,相交甚笃,吾亦决意守护吾弟,与伴长久。然韵亦俗人,少泽英伟,吾倾之慕之,不舍分离。睿之近况维谷,韵实不该弃而不顾。然,睿之既入川蜀,则已无大碍,只待逐日安顿,丰满羽翼。故修书一封聊表愧意,诚愿吾弟天高海阔,平安顺遂。临书仓促,不尽欲言,勿念勿盼。韵顿首。”
梁禛默然,面沉无波。这封道别信实属意外,虽可见齐韵对自己的真心,但亦能看出朱成翊在齐韵心中的地位。他默默将书信放回原位,盖上首饰盒,关上妆台柜门。梁禛深深的看向睡颜安稳的齐韵,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面色晦暗不明。
自己一心想捉了朱成翊,虽不能确定齐韵对此结果的反应,但齐韵如若闹得越凶,朱成翊在她心中地位则越高,自己对朱成翊的仇视则必会越重。此封书信虽可暂时浇灭心中的嫉妒之火,却依然无法阻止自己抓捕朱成翊的步伐。梁禛勾唇一笑,朱成翊,你的死期到了,这封你心上人的道别信,便是你催命的符咒……
书房内灯火通明,傍晚太阳未落山便“睡了一觉”的梁禛又起床办公了,他目光沉沉地看向冯钰,“你可记下了?”
冯钰拱手,“属下记下了,属下这便安排下去,近几日门房放松对齐姑娘的盘查,罗成亦不能限制齐姑娘的行为,钰自行带人跟踪齐姑娘。”
“唔,如此甚好!”梁禛颔首,利用自己的心上人作饵,吊取朱成翊这条大鱼,怎么着都让人心绪不佳,情绪低落。梁禛虽做好了布置,人却并不放松,反倒烦闷无比。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利用自己的齐韵,如若被齐韵知晓自己通过她,捉得了朱成翊,凭齐韵对朱成翊的那份爱护,定会与自己没完。
一想到齐韵会因为朱成翊与自己闹,不管什么原因,都让梁禛嫉妒又愤懑。自己捉人,居然还要考虑自己的女人对一名外男的情绪,这在梁禛看来,简直就是不能忍的耻辱!
“齐姑娘有任何异动,及时来报。”梁禛沉默良久补充了一句,便挥手示意冯钰退下,他想一个人静静。
齐韵对自己甚是柔顺,今夜亦很是配合,这让梁禛心里熨贴了不少,齐韵总是爱着自己的,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能鼓舞人心。只那朱成翊,算得上是横梗在自己心中的一根刺了,除去肃王爷差使的原因,便是因为齐韵,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机会丈量自己与那朱成翊在齐韵心中的长短。这种不安全感,随时都要与人争风吃醋的感觉让梁禛很是受伤,让他想起后院里随时都在争夺男人宠爱的姬妾们……
“朱成翊,你跑不了了,只顾躲在女人背后寻求庇护着孬种,靠女人的怜悯苟且偷生的可怜虫,你凭什么与我梁禛争?尽早去见你那短命的爹娘吧,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宿!”梁禛咬牙切齿,狠狠的想。
……
齐韵只觉痛,胳膊疼,腿疼,腰疼……身上无一处不疼,连睁眼起来伸个懒腰都做不到。
所以在她意识尚未彻底清醒时,她便开始哼哼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立时将她包围,一只大手开始在她身上东捏捏西揉揉,力道不轻不重,看似无意,却舒服的紧。齐韵舒服的喟然长叹一声,任由意识重又开始滑入迷蒙的深渊……
男性低沉带磁性的笑声传来,头枕的温暖的胸膛亦开始有节奏的震荡,震得齐韵没法再睡了。她不满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抬头向上望去……
便看见梁禛放大的脸贴在自己鼻尖上。她倏然想起昨日睡前的一番情状,不由得满面通红,她一把推开身前温热的胸膛,转过身去,瞬间缩到了床壁上。
梁禛那磁性的男低音带着滋滋的气流在耳边吹气,“小懒猫是要准备再睡到晚上麽?不久便该吃晚膳了,晚些时候我让婢女伺候你便在这床塌上用膳罢,吃完晚膳咱们再接着睡,这样倒也方便,连衣裳都不用再穿了……”
齐韵猛然睁眼,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除了一件肚兜别无他物。再转过头看看紧贴自己的梁禛,竟然也不着一缕!
齐韵瞬时又羞得红了耳根。她不顾胳膊疼,拼命反手推开身后的梁禛,“你个小淫贼,青天白日便宣淫无度!快些起开,你该去书房了!”言罢忽又愣住,“你适才说现在什么时辰?”
“申时了,不一会该晚膳了,韵儿可有肚饿?”一只大手捂在齐韵肚子上,像一块大暖炉。
齐韵心道不好,错过了与周波会面的时间,也不知周波明日是否还能再来。她气馁地揪揪头发,一巴掌拍向梁禛的胸膛,“都怨你昨晚瞎折腾,害得我白日里都醒不来,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梁禛咧嘴一笑,“韵儿莫恼,起不来便起不来呗,你又不赶着上工,起忒早做甚?再者,你乃我通房,敦伦燕好实乃常态,谁会笑话你。反倒是你若每日三更起,人人都会笑话于你。”
齐韵噎住,不由白了他一眼,“你个懒骨头,白白在榻上赖了一整日,真真白瞎了朝廷给你的俸禄!”一掌挥开那只肆虐的大手,翻身坐起。梁禛挑起眉毛,好整以暇,一阵娇软的呼痛声果然传来,“小淫-贼!下手也没个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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