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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之娇宠——雨落窗帘

时间:2018-12-18 09:36:31  作者:雨落窗帘
  这也是毛金兰今天敢打毛金丽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毛金丽老实了,毛金兰放开她,拿着针线从院外走,走到篱笆门,转过身:“记得把午饭做了,不然爸妈回来没饭吃骂的可是你!”
  毛金丽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哭着回了房间。
  毛金兰去了张老太太家,和张老太太说话。
  等到周大妮夫妻背着背篓从张老太太家走过,毛金兰才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里,周大妮拿着芦荟挤出汁水在帮毛金丽抹脸,见到毛金兰把芦荟往毛金兰身上一扔,打在毛金兰的肩膀上,不疼,但是毛金兰还是觉得难受。
  “你能耐了啊?觉得自己处了一个当兵的对象就飘了?认为这个家里没人能够制得住你了?你这才处几天对象,就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了,你妹妹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看我今天不打你。”周大妮怒不可遏,拿起放在墙角的扫把,一扫把就打在毛金兰的背上。
  周大妮打的时候并没有留手,毛金兰捏紧自己的拳头,疼得青筋直冒。
  毛金丽摸着脸,在一边看好戏。毛老头一回来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家里的闹剧,不烦到他,他就当做永远都不知道。
  耳边是周大妮的叫骂声:“你现在真的是能耐了,订了个当兵的就以为自己在这个家里可以目中无人了?今天你能打你妹妹。明天你是不是就要打我了?”这才是最让周大妮生气的。
  在毛金兰订婚后她最怕的就是毛金兰脱离她的掌控,以后都不听她的话,之前毛金兰很乖巧,订了婚除了老往外跑跟着陈建邦认字以外也没做出格的事儿。现在毛金兰动手打了毛金丽,周大妮就觉得毛金兰飘了,目中无人了,这股气焰周大妮必须压下去。
  周大妮打第一棒,毛金兰没躲,等周大妮再打,毛金兰就跑开了,周大妮愣了一下,她在家里说一不二,她要打谁,谁都不敢躲,包括毛金涛,毛金兰是第一个躲的。
  毛金兰擦擦眼睛:“妈,你从小就这样,偏袒毛金丽不问青红皂白,你怎么不问她我为什么打她?难道我真的跟她说的一样,我不是你亲生的,是你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吗?还是她要来打我,我就应该就不反抗,然后让她打我?”
  毛金兰倔强地看着周大妮。周大妮捏着扫把,对毛金兰的话恍若未闻,又要过来打,在她看来,子女是父母的私有财产,她高兴地时候就逗一逗,她不高兴的时候想打就打,有时候打人都不需要问理由。今天打毛金兰,不过也是借题发挥罢了。
  毛金兰闭上眼睛,转身跑走了。
  毛金兰不知不觉地就跑到了和陈建邦一起学字的地方,她坐在石头后面,石头将她的整个身子隐藏了起来,从下面路走过,谁也看不见谁坐在这里,毛金兰看着石头后面的玉米地,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毛金兰听到后面有响动,她转身过去看,来的人是陈建邦,陈建邦应该是刚刚从地里回来你,身上灰扑扑的不说,满头也都是汗。
  陈建邦看到毛金兰坐在这里,松了一口气:“我找你好久了,到荷花塘那边去找遍茅草荡了能把你都不在,我就来这里试试运气。”陈建邦说着,把手里的袋子给毛金兰:“饿了吧?我从家里给你带了好吃的。”
  毛金兰在吃饭前就跑出来了,之前一直坐着肚子也不觉得饿,现在陈建邦这么一说,毛金兰还真的饿了。
  打开袋子,里面放着个铝制饭盒,饭盒里面装着一盒大米和豆子一起煮的饭,上面盖着炒好的土豆,土豆上面放着两块练得透明的肥肉。
  陈建邦给毛金兰拿了筷子,毛金兰往嘴里塞了一口饭:“你怎么来了?”
  陈建邦把袋子里的军用水壶拿出来,拧开盖子给毛金兰:“先喝口水,大哥去告诉我的,说你和你妈吵架了,一个人跑出去了,他找遍周围都找不到你,就去找我了。”
  毛金兰跑出来的时候毛金国不在家,等他回来了一家人都在吃饭,没见到毛金兰,他问了一嘴,周大妮便大发雷霆,话里话外都在说毛金兰翅膀硬了,她那个当妈的打不得也骂不得了,说两句打两下她还跑了。毛金国要求找,周大妮拦着不让,毛金国没离理,径直出了门,到处找没找到毛金兰以后他无奈去找了陈建邦。
  陈建邦家正在吃饭,陈建邦闻言啥话也没说就去推车,黄二环得知毛金兰跑出去的时候还没吃饭,匆忙去盛了一碗,还细心地装了一壶水。
  毛金兰喝了水,陈建邦很自然地接过:“那我哥呢?”
  “我妈留他吃饭了。”
  陈建邦说完,毛金兰便沉默了,可她吃着饭却吃着吃着吃哭了,陈建邦听着,没问也没哄,他了解毛金兰,毛金兰现在要的绝对不是安慰,她现在最想要的,只是陪伴。
  等毛金兰吃完了饭,陈建邦拉起她:“走吧,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拿点药。”
  毛金兰低着头,乖乖地跟着陈建邦。
 
  ☆、【第024章】
 
  第二十四章
  卫生所在东塘村, 东塘村也是十里八村里人数最多的一个村,改革开放后东塘村就成了乡了,因为是乡,卫生所自然也建造在那里。
  陈建邦骑着车,毛金兰坐在车后座上,陈建邦一边骑车一边思考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毛金兰脱离毛家的。
  到了卫生所,一个老大夫戴着眼镜在看报纸, 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在一边的小床上呼呼大睡,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拿着抹布打扫卫生, 毛金兰进来, 去和那个小姑娘说了,小姑娘将她带到后面的小房间里, 给她看了后背。
  “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淤青,药都不用擦, 不过你手臂上的伤口就要用一下红药水了。”毛金兰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的手上被毛金丽抓了一个口子,早就不流血了, 但是皮被带起来得有点深, 此时看去, 血肉模糊的一片, 还有些发黑,她之前只顾着伤心了,都忘了这个伤口了。
  想来陈建邦也是见到了她的这个伤口了才说带她来卫生所的吧?
  小姑娘找来一瓶酒精, 那棉花蘸了一点点给她清理伤口,酒精有刺激性,才一擦上,毛金兰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小姑娘手都没有抖一下:“酒精就是这样的,疼得慌,一回儿就好了。”
  小姑娘说得没有错,疼过后手上冰冰凉凉的,伤口创面不大,就一溜,小姑娘去柜台上面拿了一瓶红药水,拿棉签蘸一点点擦在伤口上,别的什么也不用管,连红药水都没分给毛金兰一点。
  对于这样的,毛金兰早就习惯了,这个年代物资匮乏,这体现在方方面面,在药品方面尤其是,像毛金兰这样的伤一般的人都是在家里挺挺就过了。
  要不是看在陈建邦穿的那身军装的份儿上,像毛金兰这样的上伤口刚进卫生所就要被老大夫骂个狗血林头。
  陈建邦给来了钱,小姑娘没要,也不是啥大问题,啥药也没咋用,要钱干啥?这不是折辱他们吗?
  陈建邦和毛金兰没办法,再次感谢小姑娘后出了卫生所。
  陈建邦没骑车,和毛金兰一起在街道上面慢慢走:“过几天我就要归队了,一回去我就打结婚报告,结婚报告后咱们这边得政治审查,查完了我就回来,咱们直接订亲,明年咱们就结婚,结完婚你再家和爸妈住个一年半载的,到时候你就能跟我去随军了。”
  这是陈建邦唯一想到的能和毛金兰以最快速度结婚的方法了,他其实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他们这边男女婚嫁一定要让男女双方订了亲好久才能结婚,都什么时代了,直接结婚不就好了?就像他的那些战友们,看中了,回到部队打了报告,政治审查一过,两人就结婚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多舒坦呢?
  然而不管怎么吐槽,陈建邦也是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有时候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那就是能够要一个人命的!部队虽说没有地方乱,但也绝对的不平静。
  毛金兰啊了一声:“你啥时候走啊,我去送送你。”订亲结婚的,毛金兰没放在心上,太让人害羞了。
  陈建邦笑着和从街上走过的人打了招呼,继续和毛金兰道:“大后天就走了,咱们家离驻地太远了,我得提前去。”
  毛金兰的心情一下子便低落了下来,陈建邦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跟毛金兰天天黏糊在一起。
  两人沉默了,又走了几步,毛金兰道:“你到了部队,会给我打电话吗 ?”毛金兰仰头看向陈建邦。
  陈建邦看周围没人,伸手摸摸毛金兰的头发:“会的,等我到了部队,一定会给你写信的,要是情况允许,我还会给你打电话。”
  毛金兰在邮局门口见到过电话长什么样的,在电影里也见到过,但她没有用过,她怕自己出丑,于是便道:“你还是写信吧,我对着新华字典慢慢读,打电话我还得到镇上去接。”
  “到时候看情况。”陈建邦是不愿意写信的,写信多没意思啊,看不见表情听不见声音的,还是后世好,不管离得多远都能视频说话,手机好点的啊,视频还能帮着美颜呢,想想就觉得好看。
  回来得越久,陈建邦就越怀念后世的高科技,越怀念,他就越迫切地希望自己的国家成长起来。
  陈建邦把毛金兰送回家,毛金国已经回来了,在院里打家具,复杂的他不会打,但是打个椅子桌子的倒是还可以的,用的木头是放在后院的木头,都是好木,是以前建房子用剩下的,这么些年没用了,日晒雨淋的,也没见到怎么腐朽。
  周大妮在院子里坐着干活,毛金丽在她身边小心奉承着,顶着脸上的红肿在逗周大妮笑,一副母慈子孝地模样。
  陈建邦来了,她笑着站起来和陈建邦寒暄,陈建邦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在毛家坐了一会儿,和毛老头周大妮说了许多话,走之前跟毛金兰说明天带她去县城转一转。
  陈建邦走后,周大妮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甚至在晚上吃饭的时候都给她多盛了些干的,吃了饭碗也没让她洗。
  毛金兰乐得轻松,回房间拿了鞋子,今晚她要去毛金芳家跟毛金芳睡,才不要在家听周大妮指桑骂槐的话。
  一路朝毛金芳家走,在走到水井边上时,毛金兰见到她前面有个人在挑水,走得歪歪扭扭的,一边走水还一边洒,毛金兰一看就知道这这是个知青,眼瞅着水就洒完了,毛金兰忍不住了。
  她向前走几步,到那个人身边,将她肩膀上的扁担取下来:“我来帮你吧,要不然等你到挑到你们知青所啊,你的桶里都该没水了。”
  袁琼抵不过毛金兰的力气,很快就被挤到了一边,袁琼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一个知青,她的年纪也是最小的,今年才十六岁,以往在家里是个被宠着长大的,到了这个地方,啥都得自己做,过了最初的适应阶段,现在什么都能像模像样的了。但是就是挑水这个事儿,她是每次挑都挑不好,因此每次都挑水都要比别人多挑几次,今天又轮到她了,这已经是第四趟了,可知青所的那个大水缸里才挑了一半。
  她的肩膀这几天干农活又疼得厉害,于是毛金兰来帮她,她就顺势让了,她知道毛金兰这个人,却没和毛金兰说几句话,毛金兰这么帮她,她十分感激:“谢谢你了。”
  毛金兰摆摆手:“这算什么?也值得道谢?以后你要是不能挑水啊,你就挑少一点,多跑几趟也别挑这么多,在水面再放上几片大一点的树叶子,就不容易洒了。”对于挑水,毛金兰是很有经验的,她像袁琼这么大的时候,家里的水都是她挑的,刚开始她也和袁琼一样,从水井挑水出来有挺多,但是到了家里却没剩下多少,几次过后,她就减少了挑水的量,再学别人在桶上面放树叶子,果然好很多。
  袁琼揉揉肩膀,帮毛金兰拿她手里的东西。
  毛金兰帮她把水挑到知青所门口,接过袁琼递给她的东西,面对袁琼的再次道谢,毛金兰觉得这没什么,和她摆摆手去了毛金芳家。
  毛大伯在院子里做家具,毛金兰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说了句毛金芳在堂屋,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毛金兰谢过毛大伯,去了堂屋。
  毛金芳家的堂屋里点着亮亮的煤油灯,毛金芳和大伯娘低着头在做鞋子,毛金芳早就听到了毛大伯的话,也不专心了,就伸着脖子往外瞅,毛大伯娘见了,也不说她,自己的闺女就这个德性,她早就绝望了。
  毛金芳给毛金兰搬了个凳子:“下午大哥来找你来了,说二婶打你,你跑了?你去哪儿了?”毛金国来找毛金兰的时候毛金芳家正在吃早饭,知道毛金兰跑了以后他们还担心坏了,毛金国从她们家走了以后毛金芳就和大伯母也出去找了,四处转了转,找不到了这才回的家,不过今天她却往毛金兰家去了好几趟,知道毛金兰的对象找到了毛金兰了她才放下心。
  “就在村口的大石头后面,听我哥说你和大娘都去找我了?芳姐,大娘,你们对真好。”对比起周大妮的冷漠,周大妮无法不感激毛金芳和大伯娘。
  农村人不习惯这样的煽情,毛金芳打了个冷战:“你可得了啊,好好的,说这话干嘛?煽情不?”
  毛金兰看她一眼,连根一起笑了起来。
  大伯娘等她们笑够了,这才道:“兰兰,大娘有些话啊,想跟你说。这人的心啊,生来就是偏的,就像十根手指头有长有短一样,你也很快就嫁出去了,陈家我也去看过,都是好人家,陈家父母也厚道,到时候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家的那一摊子事儿啊,就不要管了。”
  毛金兰低头做针线,大伯娘温柔的声音这么一说,她又有种想哭的冲动了。
 
  ☆、【第025章】
 
  第二十五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 大伯娘跟毛金兰说了许多话,她知道毛金兰性子软,重感情,于是便掰开了揉碎了跟毛金兰讲。她是个性子温柔的人,毛金兰从小就梦想着有一个这样的妈妈。
  晚上躺在毛金芳的床上,毛金兰的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的都是大伯娘说的话,等到最后, 临睡前,毛金兰想, 等她结婚了, 就少回娘家吧。
  第二天一早鸡刚叫,毛金兰便和毛金芳起床了, 在毛金芳家洗了脸,两人在一起梳头,毛金芳的头发没有毛金兰的长, 便由她先梳着。
  两人漫无边际地说着话,毛金芳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毛金兰:“毛金丽最近还正不正常?”
  “还行吧, 不还像往常那样吗?”
  毛金芳看了看毛金丽:“你最近注意着她点儿, 我有一次从后坡捡柴回来, 见到她和李平农在林子里说话呢。也不知道在说啥。”
  “李平农和她?两人扯得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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