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被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
陈建邦就没有毛金兰这样含蓄了,他的炫耀直白得很,就是逮到人就把小天赐的事情和人家讲一遍,特别是那些结了婚有孩子的,他将完了还要问一句人家他家天赐是不是特别可爱孝顺。
被他问的人都快要烦死他了,往常炫耀媳妇儿孩子就算了,今天是新历年,怎么还要来炫耀。就不能让他们安静地过个节吗?!
这样炫耀多了,他们还怎么看他们家里的孩子?这不是存心让他们嫉妒吗?
陈建邦稳稳地给自己拉了一把仇恨,专心致志地看了一场演出,看完了悠哉悠哉地带着媳妇儿孩子回家了。
到了家里,陈建邦便问小天赐对弟弟妹妹的看法。
小天赐吃着果子,问陈建邦:“爸爸,我就不可以要哥哥吗?就像安.邦哥哥和成程哥哥一样,不欺负我,给我好吃的和好玩的吗?”
陈建邦艰难地摇摇头:“这恐怕不可以的,闺女。”
小天赐嘴巴一瘪:“那我不要。”
陈建邦绞尽脑汁想弟弟妹妹的好处,道:“可是弟弟妹妹会叫你姐姐,会跟着你去玩,也会把好吃的东西分给你。”
小天赐想了想:“那弟弟妹妹是不是也可以让我欺负啊?”
陈建邦忍痛给小天赐许下承诺:“可以的。”
小天赐一拍巴掌:“那可以。但是爸爸,你和妈妈会只喜欢弟弟妹妹不喜欢我吗?”
陈建邦知道有些大人会有些劣性根,最爱逗小孩子这种问题,他们或许觉得好笑,但他们却永远不会知道这样的语言会给孩子们的心理造成什么样的创伤。
他珍重地朝小天赐道:“天赐,你要记住,无论以后你们会有几个弟弟妹妹,但是你都要知道,我和你妈妈都会永远爱你。”
毛金兰听到这话亲亲天赐的脸蛋:“是的天赐,爸爸妈妈会永远爱你。”
小天赐笑了起来:“那我也会爱护弟弟妹妹的。但是如果你们不会有了弟弟妹妹就不喜欢我,那我会很难过的,天赐很难过,那天赐就不喜欢爸爸妈妈也不喜欢弟弟妹妹了。”她歪着头又想了想,对陈建邦和毛金兰放狠话:“我会趁你们不注意,把他们从窗子外面扔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讨厌人用有了弟弟妹妹父母都就不会爱你这样的话来逗孩子了,我小时候就有人这样逗过,那种反感一直持续到现在。
我妈妈明天休息,我想把孩给她,我一个人出去走一走,想去广州,哪怕就是走一走逛一逛,到了晚上不用哄孩子那种。
从怀孕到现在,从来没有单独去哪里超过十二个小时,真的很累。
心苍老得如同八十岁的老人。
那种感觉好难受。
☆、【第098章】
第九十八章
陈建邦脸色一变, 深吸一口气,将小天赐从凳子上抱起来, 神情严肃地问她:“天赐, 来,告诉爸爸,这话是谁跟你说的啊?”
小天赐被陈建邦的神情吓到了, 她看着毛金兰,瘪着嘴巴就要哭,毛金兰把她抱在怀里:“你跟妈妈讲,是谁跟你说的这句话啊?”
小天赐看父母都不哄自己, 也不想哭了, 她抽抽鼻子:“是和妈妈大家的婶婶说的, 说以后我们要是有弟弟妹妹, 你们不喜欢我们的话,就让我们偷偷的把弟弟妹妹从窗户下扔下去。”
毛金兰闻言默默地放下小天赐,摸摸小天赐的头发:“你在家里乖乖地,妈妈出去一下, 一会儿就回来。”
小天赐乖乖地点头, 毛金兰往外面走, 陈建邦站起来追了几步,毛金兰转头指着他:“我做什么你别管, 你给我搁那儿呆着。”
陈建邦极少见毛金兰这样生气,他脚步停住。再不敢上前了。
毛金兰到了外面,先往沙堆处看了看, 乔嫂子在树底下和人说着话。
毛金兰走过去,沉着脸站到乔嫂子面前:“乔嫂子,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你。”
乔嫂子眼皮一跳,迅速在耳边想最近自己有没有说过毛金兰的坏话,翻遍记忆也没发现她最近有说,于是底气便足了一些,她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我和你有啥好事儿好说的?”
上次乔嫂子在毛金兰这里吃了亏后便一直绕着毛金兰走。乔嫂子这人欺软怕硬,她嘴巴敢这么碎,仗着的也不过是她男人是营长,和团里的军官们低头不见抬头见,谁愿意撕破脸。
这不林科长和何嫂子离婚了也没见谁把她怎么样,也就毛金兰敢直接上手撕她。偏偏她男人还不站在她这边。
反正她是不愿意再招惹毛金兰了。
刚刚在朝乔嫂子走过来的时候,毛金兰已经整理好了她自己的思绪,愤怒被压下了,她这时候甚至还能笑出来,她问乔嫂子:“嫂子,你要是能再生一个出来,你家乔宇不喜欢他,你是不是也能让他把你再生出来的那个扔出窗子外面啊?”
乔嫂子怀了乔宇后多年没有再怀孕,做梦都想自己能再有一个孩子,听见毛金兰这话,她拧着眉头看像毛金兰:“毛金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毛金兰呵了一声:“嫂子你都知道这样不行啊,那你为什么要教大妞和天赐,说要是有了弟弟妹妹了就让她们把弟弟妹妹从窗户下扔下去?”
乔嫂子的脸上一阵青白,这话她是说过,不过她说这话都是在好早之前了,具体多早她不记得了,反正在她和毛金兰和她打架以后她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了。
说过归说过,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她又不想挨打:“你少污蔑我,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毛金兰是无条件相信天赐的,两岁的小孩没谁会说谎:“是不是污蔑你,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今天也不想打你,我就想告诉你。嘴上不把门,你所说的那些话,总有一天都会报应在你的身上。”
毛金兰说完,和其它军嫂打了招呼就回去了。
军嫂们在她走后便也走了。
毛金兰回到家,陈建邦正在掰开了揉碎了给小天赐讲道理,他歪理多,但是很多事情和小天赐讲,她根本理解不了。
毛金兰靠在门框上看了很久,见陈建邦烦躁地摸头发。
毛金兰走进来,跟小天赐这样说:“天赐,妈妈问你一个问题。要是妈妈有一个比你大的孩子,你是后面出生的,你上面的哥哥姐姐如果要把你扔了你怎么办?”
小天赐撅着嘴吧:“天赐会很难过,哥哥姐姐为什么不喜欢天赐,天赐明明那么可爱。”
毛金兰欣慰地默默她脑袋上面的小啾啾:“对,那天赐是姐姐,妈妈不要求天赐一定要爱护弟弟妹妹,但是不要伤害弟弟妹妹好不好?”
天赐点头:“我知道了妈妈,我不会伤害她的。”
毛金兰亲了一口小天赐:“乖宝宝。”
第二天是牛兴国和方美媛请客吃饭的日子,他们的结婚证早在前两天就领了,只是方美媛一直都没搬过来和牛兴国住。
他们的这桌酒席办的不错,有酒有肉有菜,两个新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
他们胸前带着两朵大红花,先在主席面前宣誓过后才是入席的时间。
毛金兰和陈建邦被安排和牛老太□□孙三人坐一起。
牛老太太高兴得很,一直都劝着毛金兰多吃菜,都是很熟悉的人了,毛金兰也没客气,只是吃了两口她就吃不下了,有些反胃恶心。
她放下筷子,牛老太太问:“兰兰你怎么不吃了,吃不惯?”
毛金兰摇摇头,凑近牛老太太:“我例假晚了好几天了,不出意外的话是怀上了,从昨天开始就不怎么吃得下东西了。”
牛老太太道:“小陈知道了没啊?”
“我昨晚跟他说了、”
牛老太太说:“天赐两岁了,是该要了,等到肚子里这个出生,你就可以把她送到王李庄的托儿所了。”
刘嫂子和毛金兰她们坐一桌,听了她们的话,说道:“我听说王李庄的托儿所过完这个年就不打算开了呢。”
毛金兰等人一愣:“为什么不开了?谁说的啊?”
刘嫂子说:“我前天上街,遇到王李庄的媳妇儿,她们跟我说的,我还以为你们知道了呢。”
牛老太太一拍大腿:“这前天我去接孩子的时候咋没人跟我们说呢,这部坑人呢吗?王李庄的托儿所都开了多久了,这猛不丁的不开了,让我们把孩子王哪里送啊?”
“可不是。”刘嫂子叹了口气,她家的两个双胞胎过了这个农历年就是四岁了,她原本还打算把这俩孩子送到托儿所里学点东西呢。这也送不了了。
她看着毛金兰:“兰兰,你不是认字吗?你能不能教教我们家那两个认认字,不求会多少,会写字就行了。”
刘嫂子是不认识字的,家属院里认字的军嫂也没有几个,大多都是解放后才上的扫盲班,像毛金兰这样的后来学习认字还学得这么好的人少之又少。
毛金兰摆摆手:“嫂子,我不行的,我自己都是半吊子,别到时候耽误你们家孩子。”
毛金兰这话让刘嫂子犹豫起来,毕竟毛金兰说得在理,她虽然认字,也自己看书,但毛金兰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好在她那个提议也就是说说而已。
她遗憾地道:“要是团里自己建个托儿所就好了。”
这话得到了所有人的符合。
方美媛的婚礼过后,事情又回归了平淡,到了一月份中旬,王李庄的托儿所正式宣布解散,与此同时,团里也在家属院后面的后山上建立一座托儿所,同样的只收团里的孩子,看孩子的人也是从军嫂里选出来的。
这事儿一出来,后勤部林嫂子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就为了那两个名额。
这天一早上,林嫂子就躲到了毛金兰家做针线。
她的孩子都长大了,在家跟着爷爷奶奶,她一个人在这边乐得清闲,在团里说要组建托儿所时她就明确表示过她不会去。
她好不容易带大家里的三个孩子,才不想再去带孩子呢。一个孩子就已经很难带了,带一帮,她不用活了。
毛金兰也是不想去争的,看孩子不是什么好活儿,陈建邦早就跟她说过不让她去。
毛金兰的例假一直没来,妊娠反应相当严重,基本上喝白开水都是想要吐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毛金兰的比以前瘦了,精神头也没之前好了。
一天天都病怏怏的,陈建邦心疼媳妇儿,看媳妇儿吃不下去饭找了各种各样的方法,最后发现都不管用以后趁天黑去了一趟王大夫那里,拿回来了一个药方,只是药材不全,到市区都没捡到。陈建邦没办法,只好买了营养品回来,还去了草原上的牧民家里给毛金兰订了奶。
买回来的奶加了姜煮掉腥味,虽然还是有些味道,但营养大,小天赐跟着毛金兰一起喝,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就开始长个子了。
家属院的人知道后也跟着毛金兰家一起订奶,家属院有二十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有孩子,这一订就是一大笔的收入,陈建邦起先找的那个牧民乐坏了,再来家属院送奶的时候特地给陈建邦家送了几片酸奶酪,这样的酸奶酪成为了小天赐的最爱。
于是在小天赐吃了以后,这也成为了家属院小孩子们的美食。
春节过后,托儿所建好了,刘嫂子和白嫂子成了托儿所的保育员,因为是团里自己建造的,托儿所的学费就不要了,每个月每个孩子只要往里面交三斤粮食做伙食费就好了。
都是一个家属院长大的孩子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现在只不过是把他们集中在一起玩而已。小天赐也被陈建邦送去了。
要离开妈妈了,她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背着毛金兰用碎步给她做的书包,里面放了一壶凉开水和两块酸奶片,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毛金兰看她这样也没啥伤感了,毕竟托儿所就建在山坡上,走到街中心就能看到,方便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在外面浪呢,想起好久没来网吧了,我这章就在网吧码的。
这就回去了。
自由的感觉真爽,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清新的。
各位晚安啊。
☆、【第099章】
第九十九章
天赐上学后的第二个星期,团里从市里的夜校招来一个女老师给托儿所的孩子们上课。
新招来的老师叫闫雪, 热河市本地人, 家中父母都是热河供电局的工人, 算是根正苗红的工薪阶层。
来到团里以后团里给她安排在了林科长以前住的家里, 她一个人得了这么大一个屋子, 高兴得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
而她也是个勤快乖巧的姑娘,一大早部队起床铃响起来她就起床了, 梳洗好后就去了托儿所,将托儿所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刘嫂子和白嫂子对她赞不绝口。
有了专业的老师教导,孩子们的变化也是肉眼就能看出来了,以前不爱干净的孩子知道怎么饭前要洗手了, 鼻涕也不用袖子擦了。她让毛金兰给她捡了一块儿手帕,还特别臭美的让毛金兰给她在手帕的角落绣了花。
毛金兰让陈建邦在手帕上写了天赐的名字, 再在她的名字上面绣花,花绣成了缠枝花的样式, 其中天赐的名字清晰可见。
天赐拿到了她独一份儿的手帕高兴坏了。
天赐上了一个月的学, 陈建邦受到了徐团长的举荐, 前往天津军校读书,在毛金兰与陈建邦结婚两年后,两人面临着分居的问题,而此时,毛金兰才怀孕是哪个多月,陈建邦权衡再三, 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毛金兰知道了,便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劝他:“建邦,我觉得这个军校,你得去上。”
陈建邦给毛金兰揉着后背,自从过了三个月,孩子开始长肉后,毛金兰的腰背总是会疼,还特别怕热,总想着吃冷的,这天寒地冻的,毛金兰每晚睡觉前都要晾上一壶凉开水,等第二天早上起来便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小天赐好奇跟着毛金兰喝了两口,说冻得牙齿疼。
陈建邦特别怕毛金兰这样喝多凉水以后体寒,可说也说了,调理也调理了,就是没用。
夜晚脚板还会发热,一热就一宿一宿的睡不着,睁眼到天亮。
陈建邦特别心疼:“不了,机会以后还会有,但你怀着孩子,这个孩子怀着还那么辛苦,我就想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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