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兰也跟着点头,这年头一个白面馒头要三分钱,放了肉馅儿的包子更贵,方美媛愿意卖来给两个孩子吃,可以说是很舍得花钱了。
牛老太太对方美媛也是很满意的。
两人聊了会儿,牛老太太精神不济,便回去了。
十一月初一这一天,毛金兰起了个大早,煮了早餐吃饱,给小天赐这个皮猴子按在澡盆里洗了澡,打发她出去玩儿了。反正都在家属院里,丢不了。
小天赐走了以后,毛金兰去厨房做糯米糍吧,她做的糯米糍粑是毛金兰从小就吃惯了的,具体来源已经不可考,要做一次费时又费事,毛金兰不是很愿意做,但她干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她不做点,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
她将昨晚泡了一夜的糯米放到锅里蒸,火盆里放块烧的火红的炭,放上三脚架后将小锅架上去,锅热后不放油倒入黄豆粉,小火炒到焦黄发香,盛到小盘子里放凉。这时候糯米饭也蒸好了。她盛到木盆里捣得烂烂的,放到外面去冻着。放凉的黄豆粉又拌上白砂糖放在橱柜里。
这时候距离她听到小天赐的哭声,手在身上擦了擦便连忙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她发现小天赐摔倒在冰块上面,捂着小手仰着脖子哭得哗哗的。毛金兰看了可心疼了。
她跑过去把小天赐抱起来,给她拍了拍手上的沙子:“行了行了,别哭了啊。下次走路小心一点就是了嘛。”
小天赐还在哭唧唧的,乔嫂子从她家走出来,正好听见毛金兰的这句话,张嘴便道:“天赐,你看你妈妈都不疼你了,你摔倒了她都不哄你。”
小天赐本来已经不打算哭了,听了乔嫂子的话,又委屈上了。她摔倒了,她妈妈确实没哄她。
刚刚熄下去的哭声又起来了。
毛金兰气坏了,拍拍小天赐的屁股:“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们回家哈,妈妈给你做了红糖糍粑,回家咱就吃哈。”
乔嫂子听见这话,眼睛一亮,大步跨出门,走到毛金兰身边:“弟妹,你做了红糖糍粑啊?”
毛金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嗯。”
乔嫂子陪着笑脸:“你看,我们家小宇也喜欢吃红糖糍粑,能不能给他拿一点啊?”
乔嫂子家就只有乔宇一个孩子,今年已经读小学五年级了,下个学期就能上初中,在镇上读,早上去上课,晚上回来的。小小年纪就戴着一副眼镜,毛金兰没少听孩子在背后叫他四眼狗。
可再怎么叫,和毛金兰也没什么关系,她和乔家做了两年邻居,关系并不好。
毛金兰走到自己家门前,皮笑肉不笑地对乔嫂子道:“对不起,我自己家里人都不够吃,就不给你了,你家小宇要是想吃啊,你自己做啊。”
说完在乔嫂子的目光下将门关上。
乔嫂子在外面呸了一声:“不给就不给,有什么好稀罕的,拿当宝似的宠着,再宠着还不是个小丫头片子。孩子都两岁了还怀不上孩子,哼,说不定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毛金兰还没走远,乔嫂子的声音也不小,她听见了,将小天赐放在门边,气红了眼,她打开门:“你说谁是不下蛋的母鸡?”
乔嫂子吓了一跳,眼睛往四处看,她嘴上没把门惯了,有啥话嘴巴就突突出去了,也没想到毛金兰会听见啊。
她讪笑着道:“弟妹,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直性子,想到啥就说啥了,说话之前也不会过脑子,你就别当回事儿了啊。这样,我先回去了啊,家里还有好多家务没做呢。”
乔嫂子想走,毛金兰却是不让了,在从老家回来的时候黄二环就明里暗里地催过毛金兰生孩子,到了部队俩月了她肚子也没个动静,虽然也有陈建邦在家少的原因,但她没怀上也是事实。在加上乔嫂子这些年来在后面传她的那些闲话。
新仇加旧恨,毛金兰上前几步抓住乔嫂子团成发髻的头发,扯着她转了一个身子,一巴掌就扇在她的脸上:“我让你直性子,我让你这张贱嘴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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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作者有话要说: 陈建邦:对不起了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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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乔嫂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转手过来就要打毛金兰, 毛金兰早就防着她了,在她打过来之前又给了她两巴掌,扇在乔嫂子的脸上。
乔嫂子这些年养尊处优,除了家务活什么也不愿意干,这些年早就已经发福了, 身上也渐渐地没了力气。毛金兰正值壮年,这两年小天赐日渐长大, 又爱叫人抱她, 毛金兰相当于每天抱着个二十多斤的东西来回运动,手上有劲儿着呢。
乔嫂子根本不是毛金兰的对手, 就这么大一会儿,她已经被毛金兰打了好几巴掌了。
毛金兰光打不解气, 还道:“我忍你很久了。是个人你就要编排一番,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还爱占人便宜,不给你你就在背后传小话。你当谁家的东西都是大风刮来的呢?还老娘是不下蛋的母鸡?你也不撒泡尿找照照你自己,生了乔宇快十年了, 你怀上过一个半个的没有?要说不下蛋的母鸡。你才是!”
乔嫂子放声尖叫, 听到她的声音, 在家里一直偷听她们吵架的军嫂们总算出来了,几个军嫂互相打了个眼色, 一起上去拉架。两个长得壮实的去驾着乔嫂子的手:“哎哟,有啥事儿好好说啊,打架干啥。”
两个瘦弱一点的来啦毛金兰, 手上一点力气都没用:“可不是,有啥事儿不能用说的呢。”
毛金兰假装挣扎,在最后之际踹了她两脚,小天赐扒在门边哇哇大哭,毛金兰着急了,瞅着机会踹了乔嫂子两脚,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我什么事儿你试试。不他妈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别人不会拿你怎么样呢。也别拿什么直性子来说事儿,直性子的人没有像你这样招人恨的。”
毛金兰说完便回去了,拉着她的几个军嫂也跟着她进了她家。
毛金兰亲亲小天赐的脸蛋,小天赐抱着她的脖子:“妈妈,天赐不哭了,你别跟人打架。”
毛金兰听了心酸,又亲了几口:“好,妈妈不打架了,天赐别哭了啊。”
一行人到了毛家的客厅里,毛金兰让她们自己倒水喝,她自己则倒了一杯给小天赐,让她喝着。哭了那么久,小天赐嘴巴也干了,抱着水杯咕噜咕噜的喝了。
林嫂子对毛金兰道:“你今天打了她,她可不会善罢甘休。”
林嫂子是今年年初才来家属院随军的,就住在黄嫂子之前住的地方,她男人是后勤部门的,年纪比毛金兰要大很多,搬进来后她和毛金兰相处得不错,她家是热河隆中县的,离清泉镇并不远。
毛金兰闻言一笑:“嫂子,你这可就不知道了,咱们这个乔嫂子啊,只敢在后面做小动作。要是正面让她对上谁,她可不敢。”
“可不是吗,你才来不久,对咱们这个乔嫂子不了解,等住的久了,你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屋里响起了许多附和声,还有人将这些年乔嫂子做的事儿都跟林嫂子讲了,再听到乔嫂子因为搬弄是非让别人家夫妻离了婚以后,她瞪大了眼睛。
等中午她丈夫回来,她将这事儿和她丈夫说:“原本我还以为这部队比咱们农村还要好些呢,没想到长舌妇这种人在哪里都逃不开。”
她丈夫歪在炕上剔牙:“你知道就好,可别跟乔营长家的那个媳妇儿学,家属院里这些人都被她得罪光了。咱们家属院里的人都有本事着呢,谁知道咱们啥时候就用得到人家。”
林嫂子收着碗筷:“这个道理我还能不知道?”
她丈夫嘿嘿对着林嫂子笑:“这个道理你当然懂,要不然我也不会娶你了。”
林嫂子白了她一眼,将碗拿到厨房里,她在院子里看了隔壁毛家一眼。心里对毛金兰有一些担忧。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毛金兰今天在上午下了那个年轻营长的面子,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责怪她。
而在一墙之隔的陈建邦家,陈建邦回来后将毛金兰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遍,吃饭的时候也时不时地看毛金兰一眼又低头下去吃饭,仿佛毛金兰下饭一样。
毛金兰被他看得心里烦躁,啪的一下放下手里的筷子:“陈建邦有话你就直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陈建邦嘿嘿一笑:“我媳妇儿这么美,咋就不好看呢。”
毛金兰嘴角往上勾了勾,又强行压下:“说吧,上午我把乔嫂子打了这事儿你是怎么看的。”
陈建邦夹了一筷子肉让在嘴巴里:“能咋看,两只眼睛看呗,打了就打了,还能咋地。他要不是个女的,我早揍她了。”
毛金兰看了一眼陈建邦:“你不怪我啊?”
“怪你干啥,她说那样的话,就是该打。我还觉得你打轻了呢。”
“那你说乔营长会不会来找我麻烦?”
陈建邦漫不经心地吃着菜:“你想多了,他不会来的。他要是来了,那就代表着他觉得他老婆说的话都是正确的。那时候就不是他老婆得罪人了,是他得罪人。得罪了那么多人,他在部队里可就不好混了。”
“你就这么肯定?乔嫂子啥样,我就不信乔营长不知道,那他咋不管管乔嫂子,非得让她到处得罪人啊。”
陈建邦颇为幽怨地看了一眼毛金兰,她自己对女人的恐怖之处真的是一无所知。
陈建邦刚开口,隔壁就发生了一阵争吵,陈建邦与毛金兰对视一眼,陈建邦对毛金兰耸耸肩:“我说得对了吧,乔营长不会听她的话的。”乔营长要是听乔嫂子的话,那乔嫂子就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了。
毛金兰不用看都知道陈建邦很嘚瑟,她道:“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吃过饭陈建邦洗了碗进屋,毛金兰已经铺好炕准备午休了。
小天赐今天受委屈了,这时候也不跟她妈妈睡了,爬到陈建邦怀里,小嘴吧嗒吧嗒的将今天发生的事儿再给陈建邦说一遍。
她虽然会说话,但复杂的说不了,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句,陈建邦从回来到现在听了好几遍了,但他还是觉得心疼。
毛金兰则翻个身背对着爷俩,美美的睡了一觉。
叫她起床的,是部队的午休起床号。
她睁开眼,陈建邦正在穿衣裳,一身的冬青色看起来养眼极了,陈建邦察觉到毛金兰的目光,系皮带地时候特地系得比平常要慢一些。
毛金兰看他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陈建邦终于系好皮带,已经是五分钟过后了,毛金兰翻个身趴在炕上,手支撑着下巴,常年盘在头上的秀发因为要睡觉而披散在身上,在毛金兰大红色的里衣相衬之下,她的脸蛋白的几乎透明了。
陈建邦就这么看着她,下.身不知道怎么地就起了变化。
毛金兰掀开被子下地,将陈建邦整齐的袖口整理整理,凑近他脖子边上轻声说道:“晚上早点回来。”
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从陈建邦的脖子痒到了心里。
陈建邦按住毛金兰的肩头,自己的唇精确无误地印在毛金兰的唇上。
反复亲着,等到午休起床铃响第二遍了,他才不甘心地放开毛金兰:“晚上洗干净,等着我。”
毛金兰被陈建邦调.教了两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羞涩地少女了,她朝陈建邦抛了个媚眼。陈建邦觉得自己的腿有点软。
下午的训练,陈建邦虽然依旧严厉,但也老走神,他的搭档刘教导员把他叫到一边:“你今天这是咋了?”
一问这个,陈建邦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中午毛金兰躺在床上魅惑无边地样子,活脱脱地就是一个妖精。
两腿之间的物事有了抬头的意思,他不着痕迹地翘起二郎腿,伸手捏捏眉心:“中午睡觉被熊孩崽子掀了被子,可能有点感冒了。”
陈建邦在心里给小天赐道了一声对不起。
刘教导一听这话,立马道:“哎哟,大冬天的感冒可不容易好。你中午没上食堂去打板蓝根水喝?”
喝是喝了,但陈建邦怎么可能承认呢,他装模作样地捏捏鼻子:“我忘记了。”
刘教导员比陈建邦大了十岁,在工作之余,他对陈建邦的态度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特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陈建邦:“让我说你啥好?啊?明明知道冬天是感冒的多发时节,你还不知道好好的预防预防。你知道现在外面药品多难弄吗?真是气死我了。”
为了晚上能和媳妇儿过上一个轻松愉快的夜晚,陈建邦咬着牙硬是听完了刘教导员的念叨。
刘教导员念叨完了,终于说出了陈建邦最想听到的一句话:“晚上回家,让你媳妇儿给你煮碗姜汤,你喝光了躺在炕上捂着好好睡。”
陈建邦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做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是不是不太好啊?今晚上说好的我查寝。”
刘教导员的媳妇儿没来随军,他常年住在宿舍,查寝这事儿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了,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回去养好身子就行了,别的你甭管了。”
陈建邦忙说不行不行,刘教导员又教训了他十分钟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陈建邦心里乐开了花。刘教导员心里也挺高兴,他觉得陈建邦这个同志还是很有责任心的,生病了都不想休息,要坚守在岗位上。
下午训练结束,陈建邦特地去了个厕所,他们办公区地厕所外面水池子里贴着一块巨大的半身镜,是让军官们整理军容的。
他在厕所外面洗了把脸,将自己全身都搭理得整整齐齐服服帖帖地才往家里走。
这时候热河的天已经黑了。
下午毛金兰将冻硬了的糍粑切成了手指长宽的条儿放到油锅里炸好后裹上黄豆粉让小天赐吃了。
小天赐是个懂得分享地好孩子,有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自己的小伙伴,趁着天没黑,她把糍粑送了点给杨江两兄弟,剩下的端到了牛奶奶家和哥哥姐姐一起吃。
这一个下午毛金兰总是有意无意地给小天赐说在别人家睡觉怎么怎么好,小天赐小脑瓜子转的快,对在别人家睡很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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