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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罗青梅

时间:2018-12-24 09:37:15  作者:罗青梅
  心道:周使君看起来好像很关心九娘……也不是那么坏嘛……
  ……
  周嘉行出了帐篷。
  医士就等在外面,肩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见他出来,忙拍干净雪花,走过来行礼。
  周嘉行走出几步,问:“是什么病?”
  医士知道他的脾气,没有长篇大论,也没先谦虚几句好推卸责任,直接说出自己的诊断,“不瞒郞主,九娘的症状……有几分像头风症。”
  头风是顽疾。
  周嘉行脚步顿了一下。
  医士忙补充道:“也有可能只是太过疲劳加上受凉所致,不一定是头风症。”
  周嘉行没说话。
  九宁就住在周嘉行的营帐里,医士不用打听就知道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见他沉默,不敢开口。
  过了一会儿,周嘉行拂去肩头落雪,问:“山上简陋,所有药物齐备?”
  医士怔了怔,反应过来,忙道:“不缺什么,郞主放心。”
  放心?
  周嘉行望着眼前簌簌飘落的飞雪,嘴角扯了扯。
  她身上有那么多古怪的地方,连病也病得古怪……
  在府里的时候,经常好端端的突然说腹痛,不肯吃药,不肯看郎中,过一会儿又恢复正常,没事人一样和婢女们一起打秋千、踢毽子,去箭道和十一郎他们比试骑术。
  这么多古怪,他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
  一定得把人看紧了。
 
 
第89章 
  九宁讨厌吃药。
  因为大多数时候她并没有生病,吃药没用不说,接下来几天还会被勒令待在屋中修养,只能吃清淡的食物,喝难闻的苦药汁子。
  这回真病了,煎好的要送到跟前,虽然浑身发软,手抬都抬不起来,她还是没让多弟伺候,嫌药太苦,自己端着碗,一口气饮尽苦涩的药汤,躺回枕上。
  吃了药,再睡一觉就好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紧紧抱着隐囊,合眼睡去。
  恍惚中似乎又回到江州,躺在温软馨香的床褥里,帐前的葡萄飞鸟纹香囊送出缕缕甜净幽香,侍女在一旁殷勤服侍。
  “乖,良药苦口。”
  三哥周嘉暄会这么劝她,然后允诺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哄她吃药。
  周都督爱纵着她,但吃药这种事却绝对不会允许她任性。
  不过他会光明正大瞒着郎中带她出去玩,让她骑他的马,带她去城外跑马踏青。
  莺啼燕语的暮春四月,池畔槐柳荫浓。
  潋滟的花光树影中,九宁锦缎束发,穿一袭泥金翻领团花锦袍,纵马驰过繁花似锦的堤岸,衣袍猎猎。
  归家时,发鬓旁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几朵艳丽春花,衣袍襟袖盈满泼辣花草香。
  连马蹄也仿佛带了几分香气,引得蝶飞蜂绕。
  周都督骑马和她并辔而归,拂去她鬓边落花,哈哈笑。
  “整天闷在宅子里,没病也恹恹的!别听你老子啰嗦,以后观音奴想出来玩,就骑阿翁的马,没人敢拦你!”
  九宁笑着应声,摘下一朵怒放的芙蓉,簪在周都督束发的巾帻旁。
  “阿翁戴上花,比三哥还俊!”
  周都督吹胡子瞪眼,佯装发怒,拧她鼻尖:“连阿翁都敢打趣,我看你病真好了!”
  九宁赶紧躲开,狠狠夹一下马腹,催马疾跑,回眸轻笑,颊边一对梨涡。
  不是她故意想撒娇……
  一个人的时候,生病了、不舒服了或者受伤是常有的事,她连哼都不会哼一声。
  有钱就去看郎中,没钱便忍着。
  但身边的人那么关心、那么在意……
  她突然发觉,喔,原来人生病了需要休息呀。
  像个孩子,没有大人在身边,摔倒了会自己不声不响爬起来,若是有大人在旁边,不由自主就觉得有点委屈……
  因为被人珍视,所以不自觉会如此。
  九宁并不觉得这是软弱的表现,她又不是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只是个平凡人。
  她只是……偶尔想偷偷懒而已。
  纵然所有记忆会失去,也算是痛痛快快经历一回,没有虚度。
  许是汤药里加了安神助眠的东西,九宁觉得头疼减轻了点,慢慢睡熟了。
  但睡得不大舒服,一直在不停做梦。
  意识半清醒半梦朦胧,知道自己在做梦,却醒不来。
  梦见很多似曾相识的陌生场景,她一个人,不停辗转于不同的世界,认识不同的人。
  每一次,都以杀人结束。
  身边来来去去,去去来来。
  浮云如白衣,须臾若苍狗。
  到最后,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手里握了把短剑,剑刃似雪,银光闪烁。
  这是第几次?
  九宁不记得了。
  大雨滂沱,天地间挂起万丈雨帘,群山峻岭、平原沟谷、城郭坊市尽数淹没在大雨中。
  像是谁捅破了天,银河倾泻而下,到处都是冰冷的雨水。
  雨滴砸在眼皮上,有些疼。
  九宁收好短剑,茫然地四顾一番,想在无边无际的雨幕中找到一个可供避雨休憩的地方。
  刚走出几步,脚下不知道踩了一个什么明显不是泥泞土地的东西。
  对方发出一声闷哼。
  要死不活的样子。
  九宁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她俯身,拨开男人脸上的乱发。
  右脸一道长长的刀疤。
  九宁怔了怔,记得好像要杀这个男人。
  短剑就在腰间掖着,她却没拔剑,而是弯腰,将受伤的男人扶起来,拍拍他的脸。
  “喂——你没死吧?”
  他要是死了,那自己的任务不就失败了?
  她得亲手杀了他。
  男人身负重伤,湿透的衣袍上全是晕开的血迹,双手血淋淋的,几可见骨。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涣散。
  还好,还有一口气!
  九宁眼珠转了转,抹去脸上雨水。
  正好她还欠男人一条命没还呢!
  九宁想起来了,男人回京途中遭到暗杀,部下拼死保护他,他不愿拖累同僚,只身引开前仆后继、怎么也杀不完的死士,然后就不知所踪。
  她刚巧打听到这个消息,一路找了过来。
  也是她运气好,靠着直觉往北走,竟然真的让她找着他了。
  距男人不远的地方,一地尸首,正是前来刺杀他的死士。
  九宁只有一个人,不可能短时间内掩埋掉所有痕迹,只能背起男人,先带他离开。
  后面肯定还有追兵,她得尽快把男人送去安全的地方。
  然后就两清了。
  九宁扶男人起来,看到他衣袍底下的伤口,啧了一声。
  亏得他皮糙肉厚,被砍成这样了竟然还能支持到现在,果然厉害。
  男人太重了,九宁刚背起他时,差点没被压趴下。
  “真重啊!”
  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雨势变小了点,天色黑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敲在脸上身上的雨滴也是黑的。
  九宁咬牙,抬头辨认了一下方向,迈开步子。
  她知道追兵很快会找过来,不敢耽搁,咬牙背着男人,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山谷。
  雨越来越小。
  九宁集中精力背着男人埋头赶路,其他感觉暂时弱化了。双腿像灌满了铅,每抬一下都是折磨。
  “真重啊!”
  她又抱怨了一句。
  就这么走啊走,天边渐渐浮起淡青色天光。
  云收雨霁,日出前的天空,刚被大雨淘洗过,湛蓝得可爱。
  九宁几乎跑得要吐血,看到不远处营地上空飘荡着代表男人部下军队的旗帜,二话不说,随手把男人往泥泞的地上那么一扔……
  砰的一声响,男人仰面躺倒在泥泞中。
  九宁没空管他,先双手叉腰,不住喘气,惊天动地咳嗽一阵,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半条命都快跑没了!
  这里是男人的地盘,他的属下个个忠心耿耿,恨不能把她大卸八块,她没敢多耽搁,休息了一会儿,轻轻踢男人一脚。
  男人躺在污泥臭水中,一动不动。
  “这次就不落井下石了……等下次……”
  九宁哼一声,捶捶胳膊捏捏腰。
  还没想好怎么通知男人的下属来救他,半山腰那头突然传来响动,一伙五个人组成的巡查队伍慢慢朝他们靠近。
  九宁赶紧离开。
  那五个老兵摇摇摆摆走了过来,很快发现躺倒在路边泥坑里的男人,大惊失色。
  九宁躲在林子里,确认男人被他的属下毕恭毕敬抬着救回去,转身便走。
  ……
  这一走,过了数月。
  又仿佛没过多久。
  九宁晕晕乎乎,发现梦中的场景突然变了。
  她往前踏一步,眼前慢慢现出熟悉的轮廓,烛火摇曳,满室黯淡红光。
  这是一间阴森的牢房。
  她手里的短剑,正对着一个男人。
  男人面庞英武俊朗,右脸有道突兀的刀疤,身形高大健硕,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座山杵在那里,沉默中也带着压迫的力道。
  “真的要杀我?”
  他低着头,一字字发问。
  声音低沉浑厚。
  沙哑,低缓,仿佛带有磁性。
  震得九宁心口砰砰直跳。
  烛火打在男人侧脸上,脸庞半明半暗,刀疤凶恶,眼神却出奇的柔和,似乎还有几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九宁刚刚很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来回数了三遍,确认自己不欠他什么了,自觉理直气壮,纤巧的下巴微微抬起。
  “我们两清了!”
  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两清了?我记得上回在黄河边,你……没下手。”
  九宁有点恼,上次她手里的剑只需要再往前那么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能杀了男人。
  可是男人运气实在太好,而她的运气实在太坏,偏偏就在那个时候,她竟然崴了一脚!剑尖一歪,让男人跑了!
  “那不算!”她严肃道,“这一次我们是真的两清了!”
  男人轻笑。
  九宁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她很好笑吗?
  这时,安静的走道另一头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人影晃动。
  九宁侧耳细听了片刻,确认对方至少分了三拨,道:“杀你的人来了。”
  男人神色如常,收起弯刀和刻好的木偶,淡淡道:“是啊,杀我的人来了。”
  嗖嗖几声,搽了毒药的利箭破空而至,裹挟着冷厉啸声,如皱起的蝗雨,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朝两人扑来。
  九宁愣了那么一瞬。
  等等,大家都是来杀男人的,这些杀手怎么连她也杀?
  他们不分敌我的么?!
  她反应过来,举起短剑,灵巧地格开扑面而至的毒箭。
  男人比她反应更快,袍袖一展,唰啦啦拢了十数枝毒箭在手中,振臂一挥,毒箭掉头撒向那些杀手。
  几声凄厉的惨叫,杀手纷纷倒地。
  后面的人立刻补上空出来的位子,架起弓弩。
  男人神色一凛,眼中遽然闪过两道精光,挡在九宁面前,胳膊绕过她的肩,拎小鸡崽似的拎起她,看她一脸震惊,眸光渐暗,半是无奈,半是自嘲地道:“他们以为……你又是来救我的。”
  九宁想也不想便道:“我是来杀你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凝视着她。
  四目对望。
  “我知道。”
  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中,男人轻声道。
  俯身,抱起九宁,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
  怀抱很温暖。
  但是硬邦邦的,不大舒服。
  九宁在梦中扭了几下,想挣开,双手被拉开,怀里的隐囊被抽走了,有人紧紧揽着她,手指轻轻拂过她的额头。
  “没发烧。”
  抱她的人转头对其他人吩咐什么,其他人陆陆续续退出去。
  隐囊被抽走了,九宁闭着眼睛抓了抓,抓到坚实的胳膊。
  她睁开双眼。
  帐篷里黑魆魆的,没点灯,北风呜咽,床边一盆炭火,哔啵作响。
  她依然蜷缩着。
  侧身而睡,身上盖了层厚被,周身暖烘烘的。
  不是汤婆子那种透过好几层传递过来的微暖,而是持续不断的、让人觉得安稳的暖。
  她抬起头,额头蹭过一个人的下巴。
  他的胡茬好像变多了……
  她这么想。
  然后愣住了。
  声音在耳畔响起,热气拂过她鬓边,“头还疼吗?”
  嗓音沙哑。
  九宁揉揉眉心,翻了个身。
  周嘉行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刚从她怀里抽出去的隐囊,扶她坐起来。
  夜色中,他的双眸像两汪清泉,闪动着粼粼波光。
  九宁仿佛还在梦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她抬起手。
  周嘉行垂眸看她,坐着没动。
  “二哥……”
  九宁眉尖微蹙,手指按在周嘉行右脸上,微微使力,扯了扯。
  “你这里……是不是有道疤?”
 
 
第90章 
  问出那句话后,九宁一呆,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黑暗中,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嘉行。
  他现在还年轻……十几年后的他,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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