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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罗青梅

时间:2018-12-24 09:37:15  作者:罗青梅
  一来,他们敬爱武宗,难免会移情于九宁。
  二来,李曦这些年就是一个在奸宦、忠臣和霸主之间左摇右摆的傀儡皇帝,反复无常,懦弱偏执,老百姓很难对他生出敬爱之心。
  三来,不管南上长安还是西入蜀地,九宁都不忘顺手解救沿路百姓,借以笼络民心。她命身边亲随绘制了许多地图分送给难民,为他们指明道路,这些宝贵的地图在难民中间辗转流传,从东到西,自南到北。她不需要亲自走遍大江南北,只要是难民到达的地方,都能听到她的故事。
  还有,九宁是个美人,还是一个年纪轻轻、身世离奇、出身高贵、无私救济百姓、为救出兄长东奔西走的美人。
  这样的美人,百姓怎么会不爱?
  所以,在民心这一点上,李曦已经输得彻彻底底。
  现在九宁身后有武宗给她留下的亲兵,有她的属下悄无声息为她招纳收编的几万人队伍,有名扬四海、深受信众敬爱的高僧慧梵禅师和雪庭师徒,有杨节度使父子和西川官员,有即将拿下的东川……
  甚至可能还有江州周家以及神秘的鄂州节度使。
  ……
  长廊下,李昭理清头绪后,咳嗽几声,闭一闭眼睛。
  夜色深沉,无星无月。
  点点流萤绕着庭间花木山石飞舞,有些飞到长廊里,站在廊前,就像置身银河之中,随手一掬,就是一捧繁星。
  李昭拢紧披风,转身步入屋中,走到六曲屏风前。
  正厅里灯火通明,角落里几座鎏金银灯树一字排开,烛光辉煌。
  李曦仰躺在软榻上,衣襟散开,四五个穿团花衫的美貌侍女跪坐在榻边为他捶腿、捏肩,用琉璃酒杯喂他饮葡萄酒。
  他枕着侍女柔软的膝,喝得醉醺醺的,看到李昭进来,朝他招手:“阿弟,过来。”
  李昭站在地下,看着李曦。
  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李曦坐在殿中朝他招手的情景。
  那时候多半是李曦得了什么好东西,笑着唤他过去,要和他分享。
  记忆里温和的兄长仿佛还在眼前,可真实的李曦却变成了眼前这副模样。
  李昭挪开视线。
  李曦仰起脖子,咬住侍女以香唇送到嘴边的醍醐饼。
  “阿弟,你多了个堂妹!你不是常常和我提武宗吗?现在武宗的女儿就在这里,你高不高兴?”
  李昭挥挥手。
  侍女们忙站起身,躬身退出去。
  烛火还在熊熊燃烧。
  李曦望着侍女们离去的背影,脸色一沉,冷笑。
  “你看,她们多听你的话!”
  李昭示意自己的人守在门前,坐到李曦对面。
  “阿兄,我就是来和你谈这事的。”
  李曦有些不耐烦,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斟酒。
  “这事有什么好谈的?她是武宗骨血,救驾有功,加封长公主顺理成章。”
  说完,笑了笑,自嘲道:“阿弟,你以为我们有选择吗?如果我不同意,蜀地官员会善罢甘休?炎延是长公主的家将,他们提着邓珪儿子的人头来见我,我要是不承认长公主,就是和邓珪儿子一样的下场。”
  李昭看一眼李曦,“长公主姓李,是武宗骨血。阿兄,如果她取代你,你觉得杨节度使他们还会不会继续保护你?”
  李曦脸色更难看了,忽然烦躁起来,拂袖扫开案上的碗碟。
  哗啦啦一阵清脆碎响。
  “我能怎么办?”
  他怒吼了一句,想站起来,但整个人浑身发软,又踉跄着坐下了,“阿弟,我能赶她走不成?她是长公主,手下有兵有人,还救了我,杨节度使他们就在旁边看着,邓珪儿子的人头离我只有几尺远,我除了认她,还能怎么办?!”
  他状若疯狂,探身上前,扯住李昭的衣襟。
  “你教我,我能怎么办?!”
  李昭看着他,眼神平静。
  李曦嘴角一扯,哈哈大笑,松开他,“你也没办法,是不是?”
  李昭:“对。”
  李曦讽笑:“你也有没办法的时候。”
  李昭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没办法的时候,太多了。”
  被曹忠软禁时,他没有办法。被宦官欺侮时,他没有办法。眼看李家江山四分五裂,各地藩镇崛起,他没有办法。契丹南下,他更没有办法。
  他这一生,注定在清醒的痛苦中挣扎。
  “阿兄。”
  李昭捡起滚落在地的琉璃杯,斟了一杯酒,递给李曦。
  “不要激怒长公主,试着和她合作。”
  李曦愣住,觉得难以置信,呆呆地看着他。
  李昭神色如常,道:“只要你不和她起冲突,她不会动你。”
  沉默中,兄弟二人一言不发。
  许久后,李曦接过他递到跟前的琉璃杯,垂下眼帘。
  “那你呢?”
  “我会离开这里。”李昭淡淡道,“我得罪过她,和她有过节。我留在你身边,她就会怀疑你,我得离开。”
  李曦低头望着烛火中发出璀璨辉光的酒杯,没说话。
  李昭慢慢站了起来,转身出去。
  走出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李曦的声音:“阿弟……你要去哪儿?”
  李昭没有回头。
  他看着廊前一排排高挂的青绮纸灯笼,道:“回长安。”
  李曦愕然。
  “你疯了!李司空和周使君坐镇东西线,根本不会分兵守长安,长安没有军将守城,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你回去做什么?”
  李昭没回答,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屋中,李曦在烛火中呆坐了半晌,仰面躺倒在长榻上。
  片刻后,传出他的怒吼声:“人呢?都去哪儿了?”
  屋外的侍女们听到这句,忙推门进屋,继续服侍李曦。
  ……
  满院子流萤飞舞,衬得夜色愈显浓重。
  宅院里点了寥寥几盏灯,肩披白氅的亲兵在院外长廊把守,不远处隐约有钟声传来,打破静谧的黑夜。
  九宁趴在书案前,把烛台往伏案算账的多弟面前挪了挪。
  “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多弟摆好算筹,抬起脸,冲九宁笑了笑,“贵主,我不辛苦。”
  九宁也笑了,道:“怎么可能不辛苦?我看着都觉得累。”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湖色花纱襦,底下系藕丝裙,乌黑的头发用碧绿丝绦松松挽着,腕上一串宝相花纹金臂钏,双手捧腮,袖子落下,露出雪白臂膀,漂亮得像瓷娃娃一般,含笑望着多弟,眨眨眼睛,说话时语调又轻又软,仿佛在撒娇似的。
  多弟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九宁私底下和侍女说话都是这样的语气,还是忍不住觉得高兴,心里暖暖的,又酥又痒。
  她摇摇头,认真地说:“贵主,炎延带兵打仗去了,我只能帮贵主做这个,我真的不累!”
  ……
  炎延现在是将军了,公主说到做到,让她领兵去打仗。
  而多弟文不能文,武不能武,什么本事都没有,也就会处理些庶务杂事,记点账目。
  公主现在要忙的事很多,其他的事情可以由幕僚属官们代劳,但账目还是得交给自己人打理才放心。
  于是,公主把这件差事交给她了。
  多弟又激动又惶恐,生怕自己没办好差事给公主蒙羞。
  不过当公主问她愿不愿意打理这些事时,她想也不想就点头答应了。
  既然她不能像炎延那样为公主征战沙场,那就待在公主身边,为公主打理庶务,争取做公主身边的大管家!
  听府里的侍女说,公主府都有长史、吏官。既然公主能提拔炎延做女将军,将来说不定会提拔她当女长史。
  那样,她就能一直为公主办差。
  所以,多弟怎么会累呢?
  ……
  多弟还真是能干,吃苦耐劳不说,还特别勤快,账目交到她手上,她打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能举一反三,找出不对的地方。
  这些天教她上手处理庶务,她也完成得很好。虽说不如雪庭的人反应快,但胜在老实。
  还真是奇妙,多弟竟然这么忠心……
  九宁出了一会儿神,看着多弟,笑出一对梨涡。
  “夜深了,别摆弄算筹了,又不是要紧的事,明天再算吧。”
  多弟还不想休息,她觉得自己没有杨节度使的幕僚聪明,只能靠勤奋来弥补。
  这时,九宁掩唇打了个哈欠,两只眼睛泪汪汪的。
  多弟忙收起算筹:“贵主早些睡吧,我不算了!”
  她留在九宁房里算账目,其实有自己的私心。杨节度使送了很多侍女来伺候公主,那些侍女个个温柔和顺,聪明伶俐,她怕自己的地位被取代,每天都赖在这边算账,时不时过来禀报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看她终于放开算筹了,九宁起身回内室,道:“你也睡罢,别把眼睛熬坏了。”
  多弟笑着应了一声。
  吹灯正要睡下,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亲兵在外面道:“贵主,是东边来的信。”
  九宁刚躺倒在枕上,闻言立刻坐起,拂开纱帐,“请他去侧间等着。”
  ……
  来的人是怀朗。
  他深夜赶到成都府,发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里,这里发生了很多事。
  李曦、李昭也来了西川,炎延杀了邓珪的儿子……九宁成了长公主,她居然要攻打东川!
  震惊已经无法形容怀朗此刻的心境。
  他再次佩服自家郞主的眼光,同时,也再次为郞主的将来忧心。
  亲兵领他去侧间等候,食案上备了酒菜,大碗的羊肉、牛肉,凉拌的酱瓜、菜蔬,白白胖胖的蒸饼,还有一壶酒。
  怀朗心中一动,倒出一杯酒,仔细嗅了嗅,发现正是他当年曾对九宁提过的郫简酒。
  这种酒只有用蜀地本地的泉水酿造才有那种味道,当年他曾在蜀地尝过一回,自此念念不忘。
  怀朗笑了笑,喝下杯中酒液,点点头。
  果然是这个味道。
  不多时,幔帐后响起窸窸窣窣声,九宁身披斗篷,头发松松挽着,转过屏风,走了出来。
  怀朗立刻站直,眼皮低垂着,取出信,双手捧着递给九宁。
  九宁接过信,走到灯前,直接打开细看。
  信封打开,里面的一团东西掉了出来,轻飘飘的,落在她脚面上。
  她一怔,捡起那团东西,发现是一种比纱罗还要轻薄的织物,又细又滑,上面画了张地图,山川地貌绘制得很详细,正是东川的地形图。
  “这是龙纱。”一旁的怀朗看她对着龙纱发怔,解释道,“一匹千金,非常贵重,做成夏衣穿很清凉。”
  九宁失笑。
  差点忘了,怀朗做过商人。
  她收起龙纱地图,继续拆信。
  信依旧写得很简洁。
  ……
  不管外界怎么胡乱揣测,在大败契丹军后,周嘉行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稳扎稳打逐步向东推进。
  这月月底,他率领先锋军渡河时,在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土城外,和契丹军相遇了。
  由于周嘉行沉寂了两个多月,契丹军认为他之前的横空出世只是运气好而已,对他起了轻视之心。
  两军相遇,立刻拉开阵势,周嘉行像是被契丹军吓破了胆,急于突围,契丹军见状,堵住他后退的唯一道路,很快控制局面,周家军丢盔弃甲、仓皇逃入土城内。
  契丹军立刻围了土城。
  双方僵持。
  契丹军每日在城外大骂周嘉行,或是派人鼓噪,骗城中军队说李司空怀疑周嘉行是内应,已经解除盟约,不会派兵来救他们。还说李司空在悬赏周嘉行的人头。
  接着他们便派出投降的汉人、胡人轮番劝说周嘉行,要他弃暗投明,随契丹人一起征服中原。
  周嘉行不为所动。
  如此足足耗了十天。
  就在城外的契丹军以为周嘉行无路可逃因而松懈的时候,周嘉行突然率精锐两千人出城袭击契丹军营地,同时有其他人马从不同方向发动合围。他们配合默契,像包饺子一样,将契丹军包围在河边。契丹军一部分战死,一部分被逼入河中淹死,损失惨重。
  原来早在入城前,周嘉行已经将队伍分成八队,其中四队埋伏在城外,两队在河西面结阵。随他一起逃入土城的只有两队人马。
  契丹军看到周嘉行人数少于自己,又是残兵,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突然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整个溃退。
  这一仗,周嘉行再次以少胜多,大挫契丹军的锐气。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在获胜后立刻蛰伏,而是加快东进速度,一路势如破竹,撵在契丹军后面走。
  契丹接连几次大败,军心涣散。
  自此,抵御契丹进入转折,开始由防御走向反击。
  ……
  这些在周嘉行的信里,只有寥寥几句“诸事顺利”之类的平淡之语。
  九宁收好信。
  怀朗道:“现在东西线呈合拢之势,李司空大喜,写信邀请郞主于橦州一会,共商大事。郞主已经动身去往橦州。”
  九宁挑眉。
  这是要划地盘了。
  从现在的形势看,契丹被赶出中原是迟早的事。
  李元宗的河东军和周嘉行率领的盟军分别是东西线的主力,契丹溃败之后,这个联盟肯定维持不了多久,光是分地盘就随时可能引发混乱。
  河东军要求周嘉行在这时候去橦州,分明是看不起周嘉行,想在正式撕破脸皮之前给他一个下马威。
  九宁沉吟片刻,让人去请幕僚。
  幕僚很快赶过来。
  九宁和他耳语几句。
  幕僚会意,找来纸笔,刷刷几笔写下几行字。
  一个时辰后,长街骤然响起马蹄声,怀朗揣着卷帛,骑快马出了成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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