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王又断断续续的叨叨了半个时辰,终于站了起来说道:“就这样吧,本王回去再想想……”
安王爷:“…….”
“行,你回去慢慢想吧。”
安王算是忍够了。
他怎么就理解不了为什么皇上走之前会选他,代替朝政。
不过......皇上除了他好像也没有旁的人可以用的了,唯一一个可以用的自己,得罪了他,互看生厌。
赢王走后,安王爷就准备在府上安安静静的等,一边监视着林婉清,一边等卫疆所说的事情,看看到底有没有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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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也在煎熬的等着,煎熬的过了两日,急切的盼望着靖王所说的五日能赶快的过去,夜里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身边没有那个人在,她习惯性的去摸了几次,都没有摸到她熟悉的温度。
荷包是绣了,却是绣的东倒西歪,还没有在太行山上绣的那个好看,她已经尽量的去绣了,可奈何心思不在,每每绣上几针,就会抬起头走一会儿神,想着靖王如今到了哪里了,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吃好,一分神手上的针线就打结。
到战场的路上,一定都是粗茶淡饭,风雨露宿,云浅想着想着,自己都愣住了,自己没有遇到他的那些年,他打过不少仗,流过不少血,风里来雨里去,他也都安然无恙的过来了。
但如今自己遇到了他之后,她就不忍心再让他受苦,在她的心中,他就应该是一位高贵的王爷,那双手不应该是提长刀,而是手拿书卷的人。
对靖王,她发现自己的想法越来越自私了,自私到恨不得抛开所有,只剩下她和他,独自过着他们想要的日子,旁人如何,朝堂如何,都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想要他呆在自己的身旁,陪着她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牵手在雪地里漫步,一起在春季里看繁华怒放,一起数着夏季里夜空中的繁星,一起看秋天的落叶,和他的每一天,她都能安排的满满的,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
“小姐,今日秦家那边有人过来闹了事。”静月心里有事,全都喜欢表现在脸上,从外面回来,也没有多看云浅的表情,到了云浅的跟前,就急切的想告诉她今日铺子里发生的那件糟心之事。
“怎么了?”
云浅被她拉回了思绪,意外的看着她。
“还能怎么着,秦家那家唯一的铺子开不下去了呗。当初白纸黑字,铺子转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是清清楚楚的,可如今秦家落魄了,就找上门来,说是我们挖了坑,让他们往里跳,还说到底与他们有何怨何仇,非得要逼死他们。”
静月将今日秦夫人所说的话,都告诉了云浅,在她眼里,秦家的铺子都是她家小姐拿银子买来的,一个愿卖,一个愿买,很正常的交易,怎么今日从秦夫人嘴里听到的话,就这么难听。
“你可有透露什么消息?”
云浅没有静月那么紧张,平静的问她。
“奴婢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敢透露,对外都是说的东家去了外地,我们这些只是看铺子的伙计,有什么事等东家回来了再说。”静月每日来回的往几件铺子里跑,与那些掌柜的都交代好了的,相互通了气的,遇到谁来问,都是说的东家不在本地。
“这事情也瞒不了多久,迟早会暴露的,你整天在靖王府来回跑的次数多了,难免不被人发现。”云浅也没有想隐瞒多久,既然秦夫人上门闹事,那她也不怕有一天她能顺藤摸瓜,摸到靖王府。
秦家不过就是一个商户而已,也就会耍泼,真正遇到硬主,也只能认怂。
不是自己不给他们活路,而是前世,就是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实在是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凄惨,她曾经羡慕秦雨露羡慕的要命,不就是羡慕他们手里有钱吗。
她嫁进侯府,虽说是个妾室,可当时她所得的待遇和宠爱,都比自己要好。
倘若她不那么嚣张,不在自己面前炫耀她娘家多么的有钱,有多么的大方,自己也不会生了小心眼,非得逼得他们走投无路。
“小姐的意思是说,有人跟踪了奴婢?”
静月吓了一跳。
“她能到铺子里闹事,就说明她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最近要是发现有人跟着,就让他们跟着吧,也没什么好隐藏的,让他们知难而退也好。”
对待这么喜欢耍泼的人,就得用势力压着,横竖自己也没有装,本来就是靖王妃,必要时,也得让她们知道,她云浅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好,奴婢明白了。”
“倘若她想不通,就给她说,让秦雨露来找我。”
云浅缓缓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了,上辈子的事情都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就只差她心口的那一刀。
当时自己有多痛,她得让秦雨露也明白。
静月愣了愣,不明白云浅的意思,也不知道云浅为何会与秦雨露有来往,但是看如今小姐的表情,似是这些事......都是冲秦雨露做的。
当初要她去买铺子,然后一点一点的吞掉了秦家的产业。
现在回想一下,小姐开什么铺子不好,偏偏就去开了绣坊铺子,还一步一步的等着秦家败落,最后硬是将秦家的铺子全部都夺了过来,要说缺钱,小姐这么可能会缺,估计京城的姑娘,没有哪个有她富裕。
所以,小姐应该在乎的不是钱。
那就是有仇了。
静月一时也想不出来,秦雨露与小姐有什么仇,如果是卫疆,她或许还能想明白,可秦雨露是小姐退婚之后,卫疆才抬进去的,理应没有任何交际才对。
“好的。”
静月不明白的事情多了,但也不敢去问云浅,只管按照云浅吩咐的去办就好。
这段时间,铺子赚的钱,小姐没少给她,她心里也知足了,还在郊外买了一个小院子,全家人都搬了过去,再也不用去挤之前的那个土坯房,一家人挤在两间窄窄的屋子里,睡觉都要和姐姐妹妹们一起。
如今有了那处院子,每个人一间房,宽敞明亮,家里人都很高兴,也知道她有出息了,看她的眼光都与之前不一样,如今一家人都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她不敢马虎,也明白只要替小姐办好了事情,小姐是不会亏待她的。
要说之前或许还有些彷徨,可现在她是心甘情愿的呆在小姐身旁,想伺候她一辈子。
静月说完,就去扶云浅:“小姐,这会儿要是没心思绣了,就先歇会儿,奴婢陪你去走走,太医都说了,小姐就应该多走动,临盆就没有那么辛苦了。”
云浅看着她难得的有心,也就随了她,让她扶着,往花园的地方走去。
“春季的花儿种上了,改日再让人种几颗枫树,到了秋季还能赏红叶。”云浅看着花园道路两旁空荡荡的,就对身旁的静月说道。
“小姐,估计到了明年,这靖王府谁都想来了,今年那些藤花只开了一半,也不知道被谁说出去的,外面的人都说,靖王府上有一片花海,小姐要是再种上一片枫树,靖王府的春夏秋冬就都有景色可赏了。”
静月笑的很开心,刚来靖王府的时候,花园里还是一片萧条,就数湖边上的那一排杨柳最显眼,如今才过了几月,小姐就让人搭建了藤花蓬,种了青松,春季里的玫瑰月季,更是数不胜数,硬是把靖王府布置成了一片花海。
“还不都是闲出来的。”
云浅也笑了笑。
“小姐……姜夫人来了。”
云浅正在和静月闲逛,书画就从远处急急的跑了过来。
云浅一愣,想了一下,是有好久都没有看到母亲了。
姜夫人早就想过来看云浅了,可又有些怕自己那位冷脸的女婿,说要来,说了几次,最后云都督和云赫又要去战场,这便又忙了一段时间,一直到今日,姜夫人才终于上了门。
姜夫人没有多大的变化,许是云都督这回在云府呆的时间长,姜夫人脸上的颜色要红润的多,远远的看到云浅从花园里走了回来,之前没看到还好,如今一看到了,心里就牵挂的不行。
“浅丫头,这身子怀的还挺轻松。”姜夫人走上前,见云浅走起路来,身子灵活,就差脚底生风了。
云浅也是一时心急,想见母亲,脚步才快了一些,不过,如姜夫人所说,云浅这胎是怀的比较轻松。
“母亲来了。”云浅看到姜夫人,心头一热,上回见面还是靖王爷陪着自己回去的,也没有呆多久,当天就回来了。
“都说女人嫁人了,就是泼出去的水,瞧,可不就是吗,这都多久没有看到浅丫头了。”姜夫人怨了一句,脸上的神色却是欢喜的,只要浅丫头过的好,她也就放心了。
“母亲,快进去坐。”
云浅抱住她的手臂,依偎了过去。
“好。”
姜夫人一开心,笑容就更是深了。
姜夫人进屋,先是问了云浅肚子里的孩子,怀的如何,有没有难受之类的,最后就说起了靖王爷。
“哎,如今靖王,你父亲,你六哥都去了战场,我们这一家人,对朝廷的贡献也算是够大的了。”姜夫人每每一想到云浅过不了几个月就要临盆了,靖王又不在府上,心里就闷。
自己倒是可以陪着云浅,可毕竟和夫君在身旁的感受又不同,当时她生几个孩子的时候,云都督还不似如今这般挑大梁,有的是时间陪在她身边。
可现在浅丫头要生孩子了,靖王爷却去了战场,生孩子本来就是去鬼门关走一遭,身边再没有丈夫陪着,心里得多慌。
她无数个日夜都在想这个问题,心痛云浅,可偏偏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总不能对靖王说让他不要去,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去。
朝堂的事,都是大事,她们妇人还能如何。
云浅听了,只是浅浅的笑着,没有说话,她何曾没想过这个问题,可再一想,只有在沙场上,在朝堂上,才能让他们施展自己的本事。
真正的男儿,或许在他们的心里装着的不只是家人,还有天下吧。
“等快生了的时候,母亲就过来一直陪着你,浅浅不用怕。”姜夫人见她没说话,以为她是在伤心,当下又后悔提起这事,赶紧安慰她。
“多谢母亲。”
“丫头可有云珠的消息?”姜夫人突然就岔开了话题,问完脸上的笑容也就没有了。
如今来问云浅也是实属没有办法,白姨娘成天在哭,起初还好,只是在自己的屋里哭,可最近老是跑到她屋里来哭,说她云珠怎么着了,嫁了人连个音讯都没有。
是死了是活了都不知道。
她还指望着云珠去了安王府自己也能跟着享福,可如今不但没有享福,连云珠的消息都没有了,她急啊,云府其他人不急,她急。
她就是再如何顾及面子,不想去求人,可关乎到云珠,她不得不去姜夫人那里,求姜夫人去打听一下云珠到底如何了。
姜夫人在云府的时候,对几位小姐那是仁至义尽了的,如今嫁出去了,一个云倾,她不提也罢,出嫁前的那天晚上都没有来自己的屋里,更不用说嫁出去了,最近听说了她在侯府惹出来的那档子事,心里更是气,自己就算是担心,多半也是不想她丢了云府的脸。
最后具体如何了,云倾既然没有找上云府,没有找到她头上,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再往上贴,权当不知道。
至于云珠,走之前倒觉得她是个懂事的,可自从嫁到了安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也没有给云府递过信,这次云都督和六少爷前去战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哥哥,也没见她捎回来一句半语,她就不信这么大的事,皇上都要出去亲征了,她云珠还能不知道。
是以,姜夫人经过这些事情,也看清了昔日她一心纵容的两个女儿,都是没长心,不懂得感恩的人,她也没有什么可想的了。如此一来,她们如何了,过的这么样了,姜夫人也不想去管,不想去问。
要不是今日自己走的时候,不知道白姨娘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硬是跪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她的路,一把鼻涕不把泪的哭着求着她,打听一下云珠的消息,她才懒得管。
云浅听到姜夫人问起了云珠,就知道云珠真的是个铁石心肠,上次她让书画去安王府找她,就让她写一封书信带给白姨娘,她都不肯,照这个形势,估计云珠从去安王府之后,就真的没与云府联系了。
就算是不念及其他人,府上不是还有她的姨娘吗。
云浅转念一想,就似乎明白了,云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在她落魄的时候让人知道,倘若她在安王府混的风生水起,那云府的人一定会知道她的消息。
“如今应该过的还好。”
林婉清嫁过去之前,她的日子是差了一些,可林婉清嫁过去之后,对她一直都很照顾,上次从林婉清的那里听到了,听说她性子沉稳了不少。
“白姨娘整天的念叨她,她怎么也不知道捎个信回来。”姜夫人抱怨了一句,既然过的还好,就与白姨娘知会一声,免得她在院子里整日以泪洗面,哭哭啼啼的,好好的一个人,硬是折腾成了死了没埋的样。
“我觉得好,她自己可能没觉得好。”云浅回答了姜夫人,当初云珠嫁给安王府的时候,怀着的是一颗什么心思,如今是什么遭遇,这中间的落差恐怕不只那么一点,大着呢。
安王爷的心里只有林婉清,即便是林婉清对她再好,安王爷不去看她一眼,没将她放在心上,她之前的那些,想要得宠,得一方势力的想法也是白搭,林婉清是王妃,两人的夫君都是安王爷,就算林婉清心里是真的对云珠好,可依云珠的性格,她也不会领情。
是以,上次林婉清过来的时候,她也对林婉清说过,不要太顾忌自己,表面上的东西可以照顾云珠,但是不该给的千万不能慷慨,莫要等到有一天自己后悔了,才发现有些事已经无法挽回。
“不就是想和你比么,个个都想和你比,云珠如此,云倾也是。”姜夫人如今突然就看开了,不是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毕竟是隔了一个肚皮,不会和她一条心。
如今这番一比较,也不怪那些姨娘们心痛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最在意的还不只有云浅这么一个女儿。
其他的不认她就不认吧。
“母亲……”
云浅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还能从母亲口里听到这种话,之前她都是尽力做到一碗水端平,从没有说过其他几位的不是。
“都怪母亲之前糊涂了,才让浅丫头受了那些罪,想想你是嫡出的,又是老夫人求菩萨求来的,她们凭什么要和你比,能比的了吗?也不好好认清自己的地位,非得打肿了脸冲胖子,如今倒都是如了她们的意,一个侯夫人,一个嫁给了安王爷,可她们就不是那命,去了又怎样,还不是得低三下四的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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